進入六月中旬,洛城的天氣越發熱了起來。這幾日,天上總悶著一些烏雲,卻就是不下雨,加上這蟬鳴聲聲,越發顯得有些煩悶。


    今晚,正是柳毅塵與司徒天宇約定的日子,原本應是白日的,隻是柳顧氏覺著白日裏日頭太大,怕要是中暑了,可不行。正當柳毅塵以為這次外出要泡湯時,竟是柳毅輝提出,傍晚的時候,自己可以帶柳毅塵出去,正好可以去品一品夜市的小食,再者那時天氣也不熱。柳顧氏拗不過三個兒子,本想著讓自己夫君來說道一番。卻沒想柳晨風更不濟,直接就給應了,柳顧氏沒法隻好答應下來,自然又少不得一番囑咐。


    柳毅塵本來這幾日等著那約定的日子等得煩悶,被柳顧氏一頓嘮叨,更加無奈。三人隻帶了聰兒便離府了。出了府門,坐上馬車,柳毅塵才鬆下一口氣。


    “小塵兒,你怎麽這般著急?嗯——”柳毅玄見著那般神情,忍不住調笑了起來。


    隻是,他話還未說完,就得到了柳毅輝的眼刀,原是柳毅塵托著腮思索著什麽,根本沒有聽到柳毅玄的話。


    到了灑金街,幾人下了馬車,就見到司徒天宇等在那裏,旁邊還跟著薛冬勃。柳毅塵突然就高興了起來,快速地向著他們走去。


    “小美人,來的挺早嘛!”薛冬勃調笑著,“你看天宇好得知道更早點,不然讓你等,他的臉應該往哪裏擱。”


    “你來了!柳大公子,柳二公子!”司徒天宇說著,瞥了瞥薛冬勃。


    薛冬勃自知司徒天宇很不滿自己插足,不過還有柳毅輝與柳毅玄呢,天宇想要與小美人獨處,看起來是沒有機會了。不過一看就知道司徒天宇的心情比之前好太多,自己收斂一些,估計不會被滅殺。


    “恩,你什麽時候到的?等久了嗎?”柳毅塵聽到薛冬勃的話,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司徒天宇自不會告訴柳毅塵自己為了這次約會廢了好些心思,總覺得自己戀愛之後有些心不定。


    “司徒公子,薛公子。”幾人打了揖,跟著人流緩步走入灑金街。


    “大哥,小塵兒終於迴魂了,不過為什麽我有種要嫁女兒的感覺!”柳毅玄抹了抹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淚感歎,“小塵兒長大了,要離開我們了!”


    隻是待他抬頭時,才發現大家都走了,沒人看戲,自己做起來也沒勁,趕緊提著腳步追上去。


    司徒天宇半攬著柳毅塵,一麵給他說著街上的各種玩物,一麵護著他不讓其他人擠到,隻是到底不敢太明目張膽,柳毅塵的兩個哥哥,刀子一般的眼光時不時地看過來,還是蠻有壓力的。


    柳毅塵自然也是知道的,於是對司徒天宇甜甜一笑,說道:“我去大哥那邊,等等再來找你。”


    說著,走離了司徒天宇身邊,隻是還未走到柳毅輝他們那邊,被旁邊正在看蛐蛐的一個男子擠了一下。


    “小心!”司徒天宇忙一把接住柳毅塵,待他站定,才放開了手,眯著眼看那個男子。


    “哎喲,誰這麽不長眼,敢撞公子我!”那男子長得倒是堂堂正正,隻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一開口不像人樣,“不知道大爺我是誰嗎?我可是洛城第一美男子曹家三公子——曹子房。”


    話音才落,卻直愣愣地盯著柳毅塵的臉蛋,“美,美人兒……”


    司徒天宇身上冷意全開,凍得曹子房抖了一抖,這才迴過神來,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還故作風流地扇著扇子,“美人兒,跟大爺我走吧,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


    周圍的人自覺的圍成一圈,對著曹子房和其保鏢一行人指指點點,卻不見有敢上前的,看著他們有些習以為常的樣子,就知道這必定發生過多次,成了常見的事情。


    “哪裏來的蠢貨。”薛冬勃看著那男子如同看著一具屍體,“天宇,你要冷靜。”


    司徒天宇才想要上前,卻被柳毅塵拉住,柳毅塵突然燦爛一笑,別說是曹子房,周圍的人都被這笑顏晃了神。


    “哦,那若是我既不想吃香的,又不想喝辣的,怎麽辦?”柳毅塵轉了轉眼珠子說道。


    司徒天宇倒是一怔,原想著柳毅塵該是那般乖巧溫和的男孩,倒是第一次見著他調皮的神色,看起來也很有腹黑的潛質。見柳毅塵玩得高興,司徒天宇自然也不會去阻止他的戲弄。


    “美人兒,那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曹子房早就被迷得東南西北全然不辨。


    柳毅塵抬頭看了看天,發現雖未全暗下來,已一顆昏星掛著,就指著那昏星說道:“那我要天上的星星,你現在就給我摘過來看看。”


    曹子房搖了搖頭,“額,美人兒,你這不是為難在下嗎?誰不知道這天遠的很,那星星根本就碰不著。”


    “哦,弄不下來的啊,那看起來你也沒什麽了不起的,我為什麽要跟著你?”柳毅塵迴頭看了司徒天宇一眼,滿臉無聊的情緒。司徒天宇想著估計柳毅塵覺著這曹子房的戰鬥力太弱了,沒什麽好玩的。的確是很弱,這星星的梗早在2年前,就給人破了,隻是竟還有人不知道的,這人不知道是怎麽長到現在的。


    隻是沒想到,那曹子房也是大膽,竟打算伸手拉過柳毅塵,“美人兒,想這些做什麽,我們去做點有趣的事……”


    “啊……”還沒說完話,曹子房就淒慘地喊了起來,“疼疼,快放開。”


    原來,司徒天宇一把將柳毅塵護到身後,一手捏住了曹子房的手,送了一絲內力進去。


    “疼,疼,疼,你們還愣著幹嘛,快來打他們,狠狠地打。”曹子房惡狠狠地吩咐著手下的人,卻沒想那些人早被薛冬勃幾人放倒了。


    這時,從旁邊巍顫顫地走出一個老管家,“司徒公子,不知道我家少爺,怎麽得罪您了,可否手下留情。”


    “趙管家,快來救我,我的手要廢了!”曹子房覺著自己疼得快要死了。


    “放心,廢不了,無非就是疼個7、8個月的,死不了的!”司徒天宇笑了笑,看在曹子房眼裏就是惡魔。


    “去對你們老爺子說,司徒天宇隻等他三天,過了三天這價可就不是這麽算的了。”司徒天宇說完,才放開曹子房的手,“記住隻有三天。”


    “是,是!”趙管家討好的說,“我家老爺自會親自去給司徒公子賠禮道歉的,還有這位小公子。”


    “我們走吧,這會兒拍賣會的夜場要開始了!我帶你們去看看!”司徒天宇不再理會曹子房一行人,帶著大家走了出去。周圍的人很自覺地讓出了一條道來。


    “少爺,你闖禍了,不知道這次老爺又要廢多少心血。”趙管家歎了口氣,將曹子房扶去曹家的馬車。


    “他誰呀,下迴我一定多帶些人,這個場子我要找迴來,不然被人笑死了!”曹子房嘴裏喊著疼,卻還是不肯停歇,看起來對司徒天宇他們恨之入目,“我從來都沒有吃過這樣的虧!”


    趙管家心想,那是老爺偏寵你,如今還不知道能不能……這和司徒家的生意怕是要黃了,看著曹子房一副恨然的樣子,勸說著:“少爺,剛才那些人就是那司徒家和柳家的人,老爺不是和你說過,要避開這些人的。你還是收斂一些,我們才到洛城,正是要立足的時候,少爺你可不要再惹是非了!”


    “那個美人兒是誰?”曹子房看趙管家的樣子是知道那些人的,於是追問道。


    “那是柳家小公子,柳毅塵,可是柳家的寶貝。隻是沒有聽說過司徒家和柳家有什麽很深的交情,沒想到司徒公子會為柳小公子出頭。”趙管家思索了一番,沒想出來為什麽,以為兩家人私下裏有些關係吧,“不過少爺,你就省省心吧!”


    “知道了,囉嗦,還不快帶我迴去看看這手,還這麽疼,難道真的要疼上7、8個月,那還不如殺了我!”曹子房哀叫著,心裏卻是很不服氣,到底還是決定下次定要這些人好看,想那司徒家無非祖上有些功績,如今還不是商家,那柳家更不濟,徹徹底底的商戶,怎能跟自家比,自家姐姐可是皇帝的寵妃呢!


    不過,沒想到那個美人兒是個男孩子,男孩子更加有意思。那柳家的小公子真是不錯,一定要弄到手,曹子房腦子裏轉過幾個壞心思。一旁的管家哪能不清楚,隻求迴去老爺能夠狠下心來管教,以免惹下大錯。


    曹子房坐著馬車走了,這灑金街也恢複了這買賣的熱鬧氣氛,隻是洛城又多了一件談資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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