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勒密諾大的艦橋上沒有一個人說話,隻有儀器和敲擊鍵盤的聲音。天人的成員們一邊無心的坐在自己的崗位上不知道在弄什麽,而另一邊則是用餘光偷偷的看向同一個位置,那當然是在看秦楓了。


    在秦楓說下那一番令人驚陣的發言之後就如同他說的那樣,沒有其他的動作,坐在艦長的位置閉目養神靜靜的等待著,沒有人知道秦楓到底在想什麽,不過這也是自然地,畢竟他們可不像秦楓那樣知道劇情。


    對於劇情的熟知,加上事先的安排,秦楓對於現狀可以說是完美的把握住了,一切都在按照著秦楓預想在發展著,而現在,秦楓等的其實就是刹那他們三人。


    因為對於劇情的熟知,秦楓知道事情遲早會進行到這一步,但是秦楓沒有修改它,而是遵照了劇情發展,因為對於刹那,洛克昂還有提耶利亞來說,這一戰是至關重要的,可以說,正是這一戰讓他們三人真正的融為一個整體體。


    新出現的三台高達並不在伊奧利亞的計劃之中,不屬於天人,雖然看似遵照天人的意誌行事,也不過是複製品罷了。它們是由潛藏在天人的叛徒亞曆杭德羅·科納所製造出來。


    而亞曆杭德羅·科納他的身份和秦楓有點相似,他是天人的監視者,負責聯絡分散在全球各地的監視者對天人進行監督,不過,他的意圖可遠不止這一點。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們科納一族在伊奧利亞計劃形成的雛形時候就對這一計劃垂涎不已,時刻在期望著取代伊奧利亞成為改變世界的人,而亞曆杭德羅就肩負著完成這一使命的任務。在通過一些手段竊取了吠陀的數據後,他製造了這三台機體,並且為了方便他還製造了相應的機師,而他這樣做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擾亂天人的計劃,利於自己的行動。


    秦楓對於這點可以說是心知肚明,甚至說是故意讓他得手的,為的就是這個時候,這一戰。


    秦楓所希望的就是組建出一個讓自己滿意的團隊。


    而現在的天人,就組織上已經非常完善了,但是成員還有成員與成員之間的情感卻還潛藏著一些隱患。


    其中提耶利亞為最。身為製造出來的改良者,提耶利亞在情感上有很大的欠缺,對他而言,伊奧利亞的計劃就是他的全部,他所要做的就是全心全意依照著吠陀的計劃行事,而事實也是如此,他是為了完成這一計劃而製造出來的,但是這不行,伊奧利亞所希望達成的是人與人之間可以相互理解的世界,而如果不知道這一點,無法理解人與人之間的情感的話,你又談何去實現這一目的呢?雖然有著吠陀的輔助,但是吠陀始終隻是電腦,哪怕在怎麽先進也沒有達到百分之百完善的地步,更何況,隻是電腦總會有出錯或是被他人利用的時候,在這時候,沒有自己的判斷能力有怎麽能夠實現這一目標呢?


    所以,為了促使提耶利亞改變,隻有下猛藥——讓他主動違背自己所堅守的信念。這次,秦楓下了待機的命令,身為絕對監視者,秦楓說的話同等於伊奧利亞的話,但是,這做法明顯就是錯的。到底是堅守自己的信念,看著錯誤而無動於衷,還是相信自己的意誌,用自己的意誌去修正,去改變,這就是秦楓給他的選擇。


    而提耶利亞也沒有讓秦楓失望,做出了正確的選擇,雖然這隻是一小步,但是卻尤為重要,秦楓期待著提耶利亞以後的成長。


    而下一個,則是刹那和洛克昂。


    這兩個人雖然看起來關係不錯,實際上也如此,但是,他們之間存在著一道無形的橫溝,一有不慎,就會萬劫難複,不過他們兩人都不知道罷了。


    先前就已經提到了,洛克昂的親人在十年前死於恐怖襲擊之中,所以洛克昂對於恐怖分子可以說是恨之入骨,而製造這次襲擊的正是當年由阿裏·阿爾·薩謝斯所組建的庫爾吉斯反政府武裝組織,說到這裏,如果大家沒有忘記的話就知道了,刹那當年正好是庫爾吉斯反政府武裝組織中的一員,雖然他並沒有參與那次恐怖襲擊,但是,身為組織中的一員,刹那也算是洛克昂的仇人。


    這樣的關係,如果得不到很好地解決,那就是隨時都可能會爆炸的炸彈,而且威力之強,不可估計。


    而這層關係一直是吠陀的機密,原本不可能被他人知曉,但是亞曆杭德羅可是天人中的一員,並且他有一個初始改良者利馮茲·阿爾馬克的協助,因此從吠陀竊取數據並不是什麽難題,他們是知道刹那和洛克昂之間的這層關係的,而知道這關係不利用那就是真的傻子了,在劇情之中,刹那、洛克昂和提耶利亞聯手擊退三位一體之後,三位一體的隊長就將這層關係說了出來,想來是想用這來離間刹那和洛克昂,讓他們鬧糾紛,這樣,無論結果如何對天人而言都是難以估算的損失。


    這種事情秦楓也不能夠幹涉,這一步隻能由刹那和洛克昂兩人自己跨出去,如何選擇隻能由他們自己決定,不過,秦楓相信著,洛克昂和刹那一定不會讓他失望,當在看到洛克昂和刹那的時候,那就是天人真正集結的時候。


    地麵上,太平洋上天人的秘密藏身處。


    “是真的嗎?刹那。你是隸屬於kpsa(庫爾吉斯反政府武裝的代號)的嗎?來自庫爾吉斯?”


    站在刹那麵前,洛克昂開口說道。


    “嗯。”


    沒有猶豫,刹那低著頭直接迴答道,不過聲音要低沉了許多,刹那也知道洛克昂到底想問的是什麽,但是他沒有任何掩飾,“洛克昂,三位一體說的那些是……”


    “是事實。”打斷了刹那的話,洛克昂也低下了頭,神色變得些許的陰霾,閉著眼睛說道:“我的雙親和妹妹是在kpsa的自殺式恐怖襲擊中喪生的,一切都起源於太陽發電計劃一同出現的全世界範圍的石油輸出限製,說什麽要停止使用化石燃料。”


    “但是,情況最為惡劣的還是中東諸國,由於輸出限製,國家經濟蕭條,國民苦與貧困,窮困的人隻能依靠神明,隻好聽從神的代言人的話語,那些隻知道財富和權利的膚淺的人,就是這樣才引發了持續20多年的太陽發電紛爭,住在神的土地的人們的聖戰,盡是些想當然的理由,當然單方麵提出輸出限製的聯合國也是,但是這不是神或者宗教的錯就算是太陽發電係統也一樣,但是,世界不可避免的就此扭曲了,這些我知道,你被kpsa利用和繼續並不希望的戰鬥也是,但是,我被卷進這種扭曲中,失去了家人,失去了他們。”


    說著,洛克昂顯得格外的激動,臉上也露出了怒容。


    “所以,才接受成為機師的嗎?”


    一邊的提耶利亞也說出了自己的問題。


    “嗯,是的。我知道自己很矛盾,我們做的和恐怖襲擊差不多,無法阻絕不斷的暴力,而選擇了戰鬥,但是,也算是為了讓那種悲劇不再發生,需要讓這個世界從根本上發生改變,如果能夠擁有抑製世界的壓倒性力量的話。”


    雙手交叉,提耶利亞喃喃說道:“高達。”


    “不斷殺人的懲罰,我會在世界改變後再去承受,但是在這之前有件事要做。”


    再次看向刹那,洛克昂從腰間掏出了一把槍,直指刹那。


    “洛克昂!”


    見狀,提耶利亞不由的出聲,但是作為當事人的刹那卻從始至終沒有變過一絲神色,一直顯得非常的堅定。


    麵對這樣的局麵,洛克昂沒有理會提耶利亞,冷冷的看著刹那,“刹那……讓我為家人報仇,報仇雪恨吧。”


    沒有猶豫,洛克昂扣下了扳機——嘭。


    ……


    一陣風吹過,幾道發絲在空氣之中慢慢飄落——洛克昂沒有射中刹那,而刹那本人也從始至終站在原位一動不動。


    風停了,刹那卻突然開口,“我相信神,堅信不疑。”


    這樣的迴答顯然洛克昂無法接受,緊緊的抓著槍,“想說‘所以我沒有錯’嗎?”


    “這個世界沒有神……這個世界……沒有神!”


    “這不算答案!”


    刹那的迴答顯然有些牛頭不對馬嘴,不過刹那卻沒有任何解釋,自顧自的繼續說著。


    “相信神並知道沒有神的那個男人就是這樣。”


    “那個男人?”


    顯得有些疑惑,洛克昂不知道刹那到底要說什麽。


    “kpsa的領導者,阿裏·阿爾·薩謝斯。”


    “阿裏·阿爾·薩謝斯?”


    “那家夥在莫拉裏亞隸屬於pmc。”


    “民間軍事公司?”


    pmc正是之前天人進行過武裝幹涉的民間軍事組織。


    洛克昂皺著眉,顯得有些激憤,但是依舊舉著槍,“遊擊隊之後是傭兵嗎?那不是戰爭狂嗎?”


    “在莫拉裏亞的戰場上,我和那家夥遇上了。”


    “是嗎?那個時候你從駕駛艙裏出來了。”


    這下子,提耶利亞算是明白了為什麽在那個時候刹那會違背天人的條例了。


    點了點頭,刹那肯定了提耶利亞的話。


    “是為了確認那家夥的存在,想知道那家夥的神到底在什麽地方。如果……那家夥的心裏沒有神的話,我……一直以來……”


    “刹那……”


    提耶利亞看著刹那不由的有些動容,在了解了刹那的一切之後,如果正如刹那所說的,對刹那而言這太過於殘酷了,用了自己的一切去努力,結果卻隻是他人設下的虛影,而那時候……刹那才10歲,他身為少年兵到底做了什麽,沒人知道。


    不過洛克昂似乎並不在乎這些,依舊冷冷的說道:“刹那,我就問你一件事。你在用能天使做什麽?”


    “根除戰爭。”


    刹那沒有任何猶豫,語氣堅定無比。


    “如果我開槍的話就做不到了。”


    “沒關係,隻要你能替我去實現,請替我改變這扭曲的世界,但如果我活著的話就會戰鬥,不是作為索蘭·易卜拉欣,而是作為天人的高達的機師,刹那·f·清榮。”


    “會坐上高達嗎?”


    “是的,我……就是高達。”


    ……


    在刹那說完,洛克昂沒有在說什麽,依舊冷冷舉著槍,場麵一下子變得安靜無比,就連提耶利亞也不得不提起自己的心,緊緊的注視著狀況的發展。


    半響之後。


    “哼,傻得我都不想開槍了。”


    氣氛突然一轉,洛克昂聳了聳肩,把槍移開,神色也恢複了往日的那種輕浮,換上了輕鬆的語氣,“你真的是一個無可救藥的高達笨蛋。”


    “謝謝。”


    聽了洛克昂的話,刹那卻突然的說道。


    “哦。”


    顯得有些意外,洛克昂看向刹那,他可不認為自己有什麽值得刹那感謝的,不過刹那的下一句話直接讓他愣住了。


    “你這是最好的讚美。”


    冷場……


    “嗬,啊,哈哈哈哈。”


    許久之後,洛克昂不由得大笑了起來。


    正如刹那所說的,他就是高達,而他也在為成為高達而努力著,現在洛克昂說他是高達笨蛋,從刹那的角度來說,確實是一種讚美。


    而站在一邊的提耶利亞看到場麵已經得到解決,也笑了起來——這是他第一次露出笑容,感受著這異樣的情感,喃喃說道:“這就是人嗎……”


    而遠在宇宙之中的秦楓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麽,嘴角稍稍的翹了起來。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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