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感覺手腳冰冷,忍不住胡思亂想。


    他原本就是個普通人,既不是什麽大神轉世,又不身具逆天體質,最多就是天賦高一些罷了。


    像他這樣的天賦,絕對稱不上什麽千年難遇,最多十年就能湧現好幾個。


    茨威格曾經寫道:所有命運的饋贈,早已在暗中標好價格。


    皇權之杖,皇帝特權,不朽盾……


    哪怕對神明而言,這都是難得一見的寶物,絕不是什麽可以隨意施舍的東西。


    神明付出這麽多,祂們所求的要遠遠在這之上。


    “還有光……這是光之一族的手筆。”


    女武神說道:“這是突然出現的神秘一族,連我都不知道他們的起源。但是他們普遍極其強大,與神明一般。”


    “不過,光之一族比起正統神明,更像是神,他們對你存在某種惡意的可能性很低,大可不必擔心。曾經也有許多,光之巨人附身在普通人類身上的例子。”


    女武神接著說道:“與之類似的還有英靈殿,你身上屬於他們的味道很濃重。但是英靈殿在多個世界都發展出門派勢力,為了增加他們的人數,不是專門針對你。”


    英靈殿,是圓桌劍派的祖師“屠龍勇者”齊格飛的故鄉,其中的英靈強者更是編纂出《不滅英靈天功》這門直指大乘的頂級功法,某種意義上,是圓桌劍派在上界的源頭。


    “除了上述這些家夥外,在你身上還有布置的有舊日種族勢力,古老的遺民一族,邪靈,水之女神……等等,水之女神不算,她是個笨蛋。”


    被一個腦子有病的人說笨蛋,阿庫婭知道後,會傷心的,大概。


    女武神一口氣說出十來個不知名的名稱或勢力,聽起來極為唬人,不是某某,就是能與匹敵的存在。


    諸天加上萬界實在過於廣闊,廣闊到連神明都不能遍及任何一處,所以一些隱世的高手強者極其多,一些殘界當中,或許就孕育著恐怖的東西。


    若非眼前的神是黑暗之光明的女武神,還真不可能說出這麽多的隱匿高手。蓋因她在年輕時代曾閱讀過塵世外的“歲月史書”,所以知道一些隱秘。


    安瀾聽的冷汗涔涔,若非有女武神點明,有些暗手絕對難以被發現,連他的法術基盤·混沌語言都是某位誕生在混沌中的大神的看家本領,祂以無邊神力在迦勒底亞斯中插入這門秘術,並被安瀾找到。


    要是以後爆發出來,他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


    這些還都是旁枝末節,真正的大頭在別的地方,那就是安瀾的模樣,他英俊的臉龐就是最大的暗手,不,已經是明示了。


    安瀾的模樣,與曾經存在於世的某尊偉大存在一模一樣!


    世間可有兩朵相似的花,但神明例外,他們的榮耀與威嚴不可褻瀆,所以凡人中不會有與其相似者,一樣的容貌就是最大的異常。


    “祂是誰?”


    安瀾不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容貌存在特異之處,早在先前,水之女神阿庫婭便已有過說明。


    “不知道。”


    “不知道?”


    女武神說道:“確實不知道,沒人知道祂的模樣,名字,經曆與神性,但所有的神明都知道存在著那麽一尊偉大的生命,那簡直是神上之神!”


    她盯著安瀾的臉頰說道:“但是看到你的臉,我的本能就告訴我,那位神上之神應該長成你這副模樣。這麽多大神在你身上施下暗手,恐怕正是源於此。”


    神明是諸多修煉功法的盡頭,但絕不是進化的盡頭。


    隻要神明當中還有強弱關係,就一定不是那超越一切的終點。


    但是,對絕大多數神明而言,他們的前方已經沒有了路。時間的流逝、知識的積累、紀元的變遷,增長的隻是神力、經驗與智慧,就像是從一個無窮跳到另一個無窮,雖然明確的增加了力量,可實際上沒有一分作用。


    隻有從無窮進化到無窮的無窮次方,才算是完成一個躍遷,相當於修行者往上一個台階,這便是神與仙的“羽化”。


    每經過一次羽化,對下一個等級的人而言,都像是無所不能者,具有支配一切的力量。


    “神上之神”,不知道神名與經曆的存在,便被認為是經曆過羽化的無上高手,對諸神來說,亦是需要仰望。


    因祂的尊貴,所以萬物都不能銘刻下祂存在過的痕跡,隻能憑借著神明冥冥當中的感覺確認有這麽一位尊貴者。


    安瀾意識到自己的一切經曆,或許都源於這尊神上之神。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關於祂的一切,然而即便是號稱阿卡夏記錄的“歲月史書”上都沒有記載祂的故事。


    女武神說道:“你別灰心,隻要曾經存在過,哪怕祂貴為神上之神,也必然會留下痕跡,隻不過這些痕跡隱藏的過於隱蔽,導致我們無法發現罷了。沒有痕跡的東西便是不存在的,它永遠不會出現在我們的麵前。這樣吧,我這裏有一份神譜,是那隻老夢魔希望你從我這裏獲得的東西,我便把它交給你。”


    說完,她的麵前浮現出一本巨大的硬皮古書,八個角落被裝上金屬撞角,並被一根烏金色的鎖鏈纏繞與貫穿。


    它不僅能講道理,還能講物理。


    古書的上方,又浮現出一本一模一樣的小書,隻是沒有與人講道理的零件,像是不正經的古惑仔母親生出不諳世事的純白少女,這便是神譜,一本記載著神明源流派係的書籍。


    神,與能被稱之為神的東西多如天上的繁星,但他們絕大多數可以歸為某個類別,被某個大神編纂成神譜,它主要講天上的故事。


    神與仙居住在無限維度、諸天之外的特殊世界,那裏無窮無盡,往上下四方飛去,永遠抵達不了盡頭。


    那裏的能量是無限的,乃至於每一個細微之處的能量都是無限,無限細分之下,依舊是無限,所以能量沒有意義,物質沒有意義,時間與空間亦沒有意義。


    神明的動作,並非是時空間的流動,而是事件的迭代。


    仙界,上界,神界,天界……有太多可以形容它的地方。


    但是神明們,稱這個容納祂們的地方為起源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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