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信’就做了哪些見不得人的壞事”?翁老又問。

    “小老所幸沒有喪盡天良,不過聯絡而已“。

    大廳又是一陣鼓噪,隻有少林,武當幾派稍顯平靜。

    “你為什麽來此荒涼之地“?又是翁一名。

    “這就是老朽所幹的第一樁事:霸占‘如歸客棧’”。

    眾人又是一陣唏噓,也有人叫罵出聲。

    高鐵劍目光連閃,想是開口說話,又強忍下來,身後的古石風也悚然動容,手按腰間鐵劍。

    想來當年上官風作惡不少,三十年後,還令人談虎色變。

    “難道你不會反抗嗎?甘心受人驅使,甘當豬狗?”

    高鐵劍目光轉動,像是戒備別人偷襲,道:

    “老朽何嚐不想?隻是妻兒被扣,老朽投鼠忌器,隻得隱忍以待。想當初,老朽的任務就是誅殺雁北歸一家,老朽不忍,就私自放他們逃命去了。”

    “高施主,老衲不知你在次意欲何為?”智空大師聲如洪鍾,驚震屋瓦,足見其內力精深,要超高鐵劍許多。

    “在此監視北方高手,傳遞信息”,高鐵劍迴答得很幹脆。

    大漠鷹飛之二驚變

    高鐵劍死了。

    臉上毫無表情,就死在高手如林的大廳內,被人刺死。

    兇器是一麵杏黃小旗武帝信。

    武帝上官風的信物直刺高鐵劍的咽喉致命的地方。

    奇怪,難以置信!高鐵劍的武功,江湖中勝之者不多,然而,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被人刺死,找不到仇家。

    盡管古石風哭倒在地,他,高鐵劍,他的師父,再也難醒過來。

    如歸客棧一樓大廳裏的高手,麵麵相覷,一言不發,像被突如其來的杏黃旗嚇倒了。

    少林高僧,武當弟子,丐幫長老,七星堡主,公孫長……都不解其謎。

    是誰呢?誰有這麽強的武功?能在眨眼之間暗算一流的成名高手?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奶奶的,老叫化不信,上官風有這麽大能耐”,啪的一聲,翁一鳴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眾人憤然出聲。

    “糟糕,線索又斷了”,程天力懊惱之極。

    隻有公孫長,這個書生,正端詳手中的旗子。

    “哎,公孫大哥,這是‘武帝信’有什麽好看的?”

    一麵杏黃旗子,上麵大書一個‘死’字。也沒有什麽特別。

    “這東西真有那麽邪乎?”公孫長像是自言自語。

    “阿彌陀佛,武帝複出江湖又無寧日了”。

    “大和尚所言極是,武林浩劫在所難免了”,翁一鳴接道,“三十年前,武帝在江湖上興風作浪,掀起血雨腥風:南宮世家,河南陳家,金陵胡家,六大門派,丐幫……都遭受慘重的損失,甚至一蹶不振,多虧‘三奇’出山,領袖武林群倫,連挑武帝七十二郡,老巢武君山一並摧毀,江湖才得以安寧三十餘載,隻可惜‘三奇’從此再未現身,如今武林英傑凋零,隻怕唉!”言罷,神傷之至。

    “前輩,想那上官風已死,哪有死而複生之理?小可之見,也許是個別餘孽,散兵遊勇而已,不必過濾,不過”,公孫長欲言又止。

    “小施主為何言而不盡”?智空道。

    眾人投之以目,似是發問。

    “小可想來似乎又有不妥,七星堡之事,剛才之事,以武功而論,就不該輕視,是否和敦煌之約有所牽連?”

    “兄台所言極是,在下曾有此想”,程天力對此看法讚同之意溢於言表。

    “老叫化聽得‘敦煌之約’,不知何人發出,蓋與三十年前五大門派失物不無牽連”。此言一出,在場的武當,峨眉,崆峒等幾派門人麵露怒色,當知如此家醜誰願外揚?

    “阿彌陀佛,諸位不必再言,先料理高施主的後事吧”,智空雙手合十。

    至此,古石風又嚎啕大哭起來。

    眾人一起幫忙設置靈堂已畢,如歸客棧內哀聲一片。

    夜深了。

    將滿的月亮在北方這片荒涼的蒼穹中,顯得有些灰暗,稀疏的星鬥遙遙無力。不時地刮來的風,還帶著曆嘯送來遠處的幾聲獸叫,搖曳著如歸客棧門前的幾隻巨大的燈籠,憑空增添了萬重悲涼。

    喧鬧一天的如歸客棧,斯時已歸於平靜,各路英雄都已安歇,除了高家的幾人還在守靈。

    驀地

    在遠處的一段古城牆上出現一白衣少年,背負雙手,遙望蒼穹。

    “玉兔起兮鬥牛去,風蕭蕭兮雁鳴淒,廣寒搖搖兮知霄漢,霄漢九重兮鴻鵠須振翼”,顯然是白衣書生公孫長。

    如歸客棧客房已滿,賈茗兒邀公孫長同居一室

    ,賈茗兒練功打坐,公孫長就到外麵走走,不隻不覺間就到了這古城牆上。客棧裏發生的事令他思緒洶湧,久久難靜,朗月,寥星,空野,獸鳴……不僅觸動心事。

    自從三歲記事起,自己便和爺爺相依為命,生活在大漠之中。四處漂泊,居無定所,狂風暴沙,冰峰惡川……先皇被困的地下之堡,敦煌千佛洞,天山……都留下他們的足跡。

    爺孫兒二人相依相靠,苦中有樂。爺爺教讀書,教醫術,教練內息,上山打柴捕獵,使自己接受嚴酷的磨煉。但爺爺從不談家事,談人情,爺爺對自己要求嚴格,自己不解其意,也不敢多問,隻能照著做。

    八歲以後,自己便能獨立生活。六年前,爺孫兒二人到天山采藥,突遇雪崩,爺爺為了保護自己身受重傷,不久就撒手西去,撇下公孫長孤單一人和一個心願。

    彌留之際,爺爺告訴他,爺爺叫公孫勝。自己是孤兒,撿到是不滿半歲。眼下公孫長的內功已相當深厚,但還沒有達到最高的境界,至少還要五六年的修煉,到那時,別人看不出自己的功力,和平常人一樣,爺爺告訴他,五年之內自己絕不可涉足江湖。到那時,自己有重要的是要做:就是把自己臉的《達摩心法手記》和土木堡地宮中的東西物歸原主。

    如今,爺爺去世六年了,公孫長在爺爺的墓前結廬守墓六年,不想離別,但想到爺爺的囑托,不得不含淚而去,到古堡中取那些東西。

    但公孫長始終不明白爺爺為什麽隻教心法而不教武功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沒想到,尚未到關內,就發生了這多事,心思難平,就湊起了骨笛。

    笛聲時而悠揚,時而高亢,時而歡愉,時而淒婉,在夜曠中傳揚千裏,真是驚草木,泣鬼神。

    “哎呀,公孫大哥,好雅興,深更半夜,自個兒在這荒郊野外消遣”。

    公孫長一轉身,賈茗兒已站到麵前,大眼睛圓睜,笑意蕩漾。身著勁裝,掛披風,佩長劍,颯爽英姿,令人發癡。

    “哦,茗兒,你咋來了”,公孫長一臉驚訝。

    “咋不能來,你一個人把俺留在房裏,跑這麽遠,害得我好找,不是聽到笛聲,說不定找到天明呢”,賈茗兒說著,故作生氣狀。

    “唉兄弟,你,你說自己要練功,我怕驚動你,怎麽啦,生氣啦,好,好,在下這廂有禮了”,說著抱拳深深一躬,樣子誠懇。

    “咯咯咯咯,好了,我的公子哥,鬧著玩

    兒嘛,何必當真?對了,笛子是什麽做的,吹的那麽好聽。”

    “你會吹嗎?”

    賈茗兒搖手道:“不會,不會”。

    “是隻骨笛,骨頭做的,跟我十年了,是一隻鴕鳥的腿骨”。

    “呦真是奇了,有鐵笛,有竹笛,銅笛,骨笛倒真少見咧,公孫大哥,來,讓我瞧瞧”,說著就把笛子搶在手中,“嘖嘖,還真是一節骨頭,那麽,公孫大哥,鴕鳥的腿有這麽粗嗎”?

    “當然,這還是小腿呢”。

    說著話公孫長抬頭西望,突見西邊火光衝天,不禁道:“茗兒,你看那邊”

    “啊,莫非客棧失火了!”

    “哎呀,肯定是的,我去看看”,賈茗兒生就嘴快腿快,說著話,丟下笛子,撒腿而去,轉眼不見。

    等到賈茗兒趕到客棧,那已是一片火海,遍尋一周,沒有發現一個人影兒,好像那麽多人全被大火吞了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凝神細聽,仿佛西北方向有些許嘈雜的餘音。迴首望時,還不見公孫長趕來,於是,就發力向西北奔去。

    公孫長此時也已到客棧旁,看到此種情形,百思不得其解:客棧人呢?為什麽會失火?諸多的疑問也隻好在搖首之間揮去自己有什麽辦法呢?本身他也是一個了無牽掛之人,客棧已化為灰燼,隻好歎道:“還是連夜趕路吧”,言罷,徑直往東北而去。

    如歸客棧除了野風殘火亂煙之外,再無絲毫生氣了。

    大漠鷹飛之三非因之因

    公孫長連夜趕路。一路上大漠風光,異族風情,顧不得留戀,馬不停蹄,不一日來到土木堡舊址。盡管以前曾經來此,由於風沙太甚,想找到地宮入口也相當困難,一番周折之後,終於找到,進的地宮,按照爺爺地吩咐,公孫長很快看到了遺書,立刻看起來。原來

    “爺爺就是當年神機子座下三弟子之首的公孫勝。剿滅武帝之後,江湖上的確平靜了幾年。後來,師傅神機子患病仙逝,當時自己有些疑惑。不久,兩個師弟相繼失蹤,就預感到將要有大事發生,果不其然,在一次外出打探之時,家中失火,全家一十三口無一幸免。後來在江湖中遇到幾個人,武功奇高,又都是生麵孔,更奇怪的是,他們似乎對我的武功招式十分了解,都有拆招,因此,幾次都讓他們逃脫了。發生的一切,讓我形式更加謹慎了。但是,在一次北行中,偶然遇到了一個人,這個人足以震驚江湖了。

    這個人就是少林掌門愚悟大師。看到他時,他已仙逝,而且麵目全非,五官不辨,慘不忍睹。既然這樣,我又是怎樣認出他呢?這裏邊有一個更大的秘密,就是這個秘密,也暴露了一個巨大的陰謀,這個秘密就是你練的那本《達摩心法手記》。

    這本書不在少林是藏經閣,隻有一個人知道他的存在,就是少林的曆代掌門。這本書上的武功心法並不深奧,但少有人將它練成。到目前為止,少林那麽多掌門,也隻有第二十八代掌門方中大師練成此武功,幾十年中江湖上再無人勝之著,而其他掌門隻是徒懷其寶而已。到了第三十三代掌門正賢時,欲把掌門之位傳給大弟子愚覺。那時愚覺和老朽交厚,把這件事告訴了我。就是這件事讓他師父正賢知道了,就打消了傳位給愚覺的想法,後來又讓我發下毒誓,終生不泄此秘。想必你看此書是是我已作古,無誓可守了,倒是要提醒孫兒,必守吾誓。後來,愚覺自知失言,到後山達摩洞麵壁思過,誓不複出。正賢坐化之後,就傳位於二弟子愚悟。愚悟既做了掌門,《達摩心法手記》自然在他身上,這就是我認出他的原因。少林掌門竟然死在莫高窟佛洞之內,令我吃驚非常。以愚悟的武功竟然還會遭暗算死於非命,對手身手何等了得!除非是他熟知或親近之人,既便如此想做到一擊致命意識匪夷所思!放眼江湖能做到的真是了了無幾。不久,江湖傳言,愚悟大師到敦煌禮佛,路與沙暴已登極樂,並傳位給智空和尚。為此我專門喬裝上了少林寺,一番觀察下來,發現了一些疑點,少林寺好像被人控製了。下山之後,我想很久,始終沒有頭緒。少林寺是這樣,其他門派呢?於是我就做出了一個決定:盜取了其他五大派的祖宗煙火,從此不在中原立足,隻身來到關外,偶爾會到中原逗留。有一次就在市井中見到你”。

    看到此,公孫長失聲痛哭。

    “想必孫兒會問:既然我又上好的武功為什麽不查清此事呢?我也想,但一係列變故之後,我心灰意冷,加之對手尚不明朗,就做了這樣一個決定,待後來有緣人來解決吧。遇到你之後,我想就是你了。想來《達摩心法手記》你定是練得差不多了。其實這裏邊的武功不是學不會,而是要求所練之人不能有半點武功底子,更重要的是要心無絲毫雜念。試想達摩的心境有誰比得了!它沒有招式,隻有心法,說穿了就是固本培元。

    按規矩,不能私練別派武功,但別無選擇,你千萬記住絕不能幹出另武林不齒的事情。而且你要把爺爺到來的五派秘笈和《達摩心法手記》悉數

    歸還主人”。

    至此,遺書中斷,公孫長翻了數遍再無其他信息。

    公孫長還是一頭霧水。

    原本了無牽掛的逍遙少年,一下子有了一份責任,多了幾許煩惱,一刻無憂無慮的心再也無法平靜。

    他在地宮中尋了一遍,在角落處發現一隻木箱,內藏兩隻包裹。打開以後,一個內藏無鞘之劍。取出看是,柔軟似柳條,輕柔靈動,是一柄軟劍,我在手中,蒼蒼鳴響,乃精鋼所製,鋒利無比。公孫長想到日後要行走江湖,無防身兵刃斷然不行,就將其紮於腰間,倒非常合適。

    另一包裹內藏了五本書籍,分別是:《武當劍法》,《峨眉掌》,《華山紫霞秘笈》,《崆峒開山拳譜》,《泰山刀法》,加上自己身上的《達摩心法手記》共六部。

    公孫長心裏明白:這就是今後自己要做的事。

    箱子中還有一些金銀細軟,公孫長取了大部分金葉子,把書籍包好負於身上,拿了骨笛,出了地宮,在門口處簡單處理,就向西而行。

    公孫長上路了,然而他不清楚他的目的地。

    大漠鷹飛之四五虎嶺

    賈茗兒尋聲追了出去,獨自一人,沒有等公孫長追上來。

    一路上他發現了數具屍體,看裝束應是“如歸客棧”的夥計,還有一些是江湖人士。

    饒是常走江湖,見慣了屍體,賈茗兒還是覺得毛骨悚然。

    因為那些屍體有一個共同點共同的傷,都是麵目全非,五官不辨。確切地說,整個頭顱幾乎碎裂,似被錘擊。

    駭人聽聞,令人不寒而栗!

    他知道這不是錘擊,這是傳說中武帝上官風的成名絕技,慣用殺人手法翻手印的傑作。

    翻手印!霸道殘忍,歹毒至極,令人發指!

    翻手印是上官風的標誌,是他的唯一殺人手法!江湖上隻此一家,別無分號。

    這怎麽可能呢?他就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但不久他就看到了答案。

    他隻有向前趕去,施展輕功似行雲流水風馳電掣一般。

    敦煌莫高窟,中國古代絲綢之路上的明珠,南北朝以來,佛家弟子,富豪商賈,騷士雅客在鳴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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