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暖暖咬著唇。


    心好疼。


    心好疼。


    心好疼啊,像是被挖了一個大洞,以後什麽都裝不下了。


    慕容辰坐在女孩房間的陽台上,抽了一宿的煙。


    慕容辰看著漆黑的天空,一點點地被曙光照亮,他的凝結的英俊的眉眼,也緩緩地舒展。


    一絲笑意從慕容辰的唇角蔓延到他的眼底,也像是漆黑的星子點亮了夜空。


    之於他,俞暖暖可不是照亮他的漆黑心房的一顆小星星嗎?


    之於他,俞暖暖可不就是突破黎明前黑暗的第一縷光嗎?


    那麽……


    慕容辰將手裏的煙撳滅於已經有了很多煙頭的煙灰缸裏。


    他起身,迴房。


    他看到女孩已經醒了,額頭裹著紗布,臉色白得透明,心裏不是滋味,麵上分毫不顯。


    俞暖暖平靜地看著慕容辰,說,“宋曲呢?她還好嗎?”


    慕容辰本來柔和的臉部線條,瞬間冷硬。


    宋曲是咎由自取!


    這個小丫頭醒來的第一件事,竟然是關心宋曲?


    嗬,俞暖暖,這個小丫頭片子,好得很。


    慕容辰嘴角勾起譏誚的弧度,冷漠地說,“比你好得很。”


    而話一出口,慕容辰的神色便怔了下。


    他不是這樣的人。


    俞暖暖卻總有辦法讓他變得幼稚小氣斤斤計較,說出讓自己會後悔的廢話!


    俞暖暖閉上眼睛,淡淡地說,“那就好。”


    慕容辰看著女孩一副認命了的疲憊樣子,他的心髒再次疼了起來,這樣的疼意更是激發了他的煩躁情緒。


    那句纏繞於舌尖的“我娶你”,簡單的三個字,繞不出來了。


    慕容辰垂眸,注視女孩虛弱的麵容。


    他看了很久很久很久。


    最後,他什麽都沒有說,長腿大邁,離開了房間。


    他的小丫頭還太弱小了,他過早地坦白自己的想法,隻會增加小丫頭的心理負擔。


    他的小丫頭啊,已經承受得太多了。


    而她所承受的痛苦的來源是,她未曾得到過不含雜質的愛。


    這就讓他……


    慕容辰嘴角勾起笑,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這就讓他更心疼俞暖暖了。


    今天這一出,白白是徹底明白了俞暖暖對他的重要性,隻要找到下手的機會,不會放過他的小丫頭了。


    而他扼製白白對俞暖暖的報複的唯一手段,也隻能是……


    慕容辰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這天起,俞暖暖休學了。


    她被轉移到了守衛重重,牢不可摧的心島,住在慕容辰的生活區域,休養額頭上的傷帶來的身體上的元氣大傷。


    俞暖暖知道,她身體變得孱弱,最重要的原因是心被傷了。


    而心遭受物理性傷害的宋曲,俞暖暖醒來後,就沒有再見過。


    這讓俞暖暖的後背泛起涼意。


    李衛走了,就再也沒有迴來,還是一句招唿也不打的那種。


    宋曲走了,就再也沒有音訊了。


    俞暖暖想到慕容辰掏出那把槍時的幹脆果決,漆黑的明亮的如星辰般閃耀的眼睛裏的沉著和犀利,她的胸口就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她不敢,也不願意去猜測李衛和宋曲都去了哪裏……


    她的心卻告訴她,“她不僅應該慶幸白白不是神,更要慶幸慕容辰也是如她一樣的人。”


    當然,俞暖暖也曾假裝不經意地問過和她一起到心島生活的阿雅。


    阿雅眼神閃躲,含糊地說,宋曲被辰少派去執行別的任務了吧。


    宋曲已經受傷了,怎麽可能去執行別的任務呢?


    而宋曲出現的時候,也是說李衛被慕容辰安排去做別的事了。


    總之,隨著時間的流逝,因為阿雅阿曉的刻意迴避宋曲這個話題,在俞暖暖的心裏,她所愛的男子已經是和白白登對的草菅人命的劊子手了。


    當然,隨著時間的流逝,天氣也日漸地暖了。


    俞暖暖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坐在陽台上,看日光之下,不同時刻的風景呈現的不同的美,用手中的筆,勾勒於畫布上。


    她沒有美夢可做了。


    畫布還是可以做做美夢了。


    這是她對自然萬物的可愛的致敬了,也是她排解內心那種說不清楚的雲淡風輕的落寞的唯一手段。


    直到這一天。


    阿雅口中的慕容辰的生活區域裏,來了一位美麗得看不出年紀的女子。


    一位笑容幹淨,眉眼散發著少女感的可愛女子。


    俞暖暖被阿雅從樓上請下來。


    女子聽到動靜,不慌不忙地迴頭。


    清淺的笑靨,在女人白淨無暇的臉上綻放,像是一朵池塘裏悄然初放的白荷,周身散發的純粹氣息,是歲月不舍得改變的珍貴。


    俞暖暖雖然也驚豔了,臉色還是寡寡淡淡的。


    她雖然才二十歲,但是,她的經曆是絕對大多數的人這輩子都不會經曆的大動蕩,也沒有人教她如何度過這樣的困境,所以,這個女孩采用封閉心房,不對別人好奇的方式,避免讓自己再受到傷害,也是很正常的。


    逃避是人和所有動物的本能。


    俞暖暖臉色平靜地走到美麗得看不出年紀的女人麵前,禮貌地頷首,輕聲地說,“我叫俞暖暖。”


    阿曉朝阿雅投去疑惑的眼神。


    阿雅眼裏閃過一絲無奈。


    是主母交代她,不要告訴俞小姐她將見到的人是誰。


    是的,這位被歲月遺忘的美人,正是林心,林家雨林找迴的公主,醫學界的權威專家,帝都歐少的摯愛,心島的主母。


    然而,林心的年齡已經擺在那裏,哪怕容貌隻比俞暖暖多了點嫵媚的風情,麵對俞暖暖這樣真正的小姑娘時,肯定是長輩的心態和姿態了。


    林心拍拍自己的身旁,滿眼憐愛,柔聲說,“暖暖,過來坐。”


    俞暖暖並不笨。


    林心的動作,讓她心裏咯噔一下。


    可是,她不敢確定。


    因為這位用慈愛的動作招唿她的美麗女子,真的太年輕了!


    俞暖暖乖巧地走過去,坐在林心的身旁,看著女人純淨的美麗眼睛,小聲說,“您是?”


    這孩子很聰明嘛。


    林心的眼裏浮現笑意,輕聲說,“你可以喊我林阿姨,也可以和木木一樣喊我心心。”


    丈夫和兒子們都把當她小公主寵愛,所以,都是喊她心心。


    她已經習慣了。


    要是俞飛的這位小女兒喊她林阿姨,她可是會很傷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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