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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警察將危險分子帶走後,純夏叫出了那個被挾持女生的同房間的女生。


    看到站在眼前的人,她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是阪口美砂同學吧?”


    阪口美砂是純夏中學時代的朋友,一個心思縝密的學霸好女孩。初中在帝光中學,而高中去了洛山高校,最後讀了京都大學。雖然如今早已分道揚鑣,沒有太多聯係,但是看到朋友圈裏發照片也會讚一下,偶爾line上也能聊上幾句,看起來關係還是很好的。


    “老師你認識我?”阪口美砂有些驚訝。雖然這個心理老師教過他們班,可迄今為止大概也就兩三次課,她並不是心理委員,也不愛在課堂上參加互動,能夠記住她這個人,著實讓人吃驚。


    “是哦,記名字可是老師的特長,”純夏笑眯眯地說,“那就拜托你把你的室友安全送迴去吧,能做到麽?”


    “可以的。”阪口美砂點了點頭,隨即扶著那個受驚過度的女生一步一步地離開了現場。


    赤司作為學生會會長,a班的班長,此時也沒有閑著,這種關鍵的時候,正需要安撫人心。


    純夏抱著手臂,在不遠處看著他。


    十年之前他也是那麽出色,一個完美的司令官,有領導的氣場,也有震懾人的氣勢。平常總是將鋒芒掩藏入溫和的外表中,可是純夏卻覺得,那隻是赤司的一種籠絡人心的手段。雖然這樣說聽起來有些不擇手段,可是她卻覺得在那樣的家庭下成長下來的他,絕對做不到純粹的溫柔。


    “霧島小姐真是厲害呢。”身旁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以及稀稀拉拉的掌聲。


    純夏轉頭便看到了剛才那個扶住自己的男子,此時他正倚在柱子前,慢慢地拍著手稱讚道。


    “不敢。”純夏敷衍地朝他笑了笑。


    她雖然喜歡美麗的事物,卻對這種有女朋友卻再來沾花惹草的男人毫無好感。


    本來對他知道自己的名字有些疑惑,但想到剛才那個情景,隨便問一個學生大概就能知道了吧。


    男人似乎看出了純夏的敷衍,也沒有惱怒,隻是繼續湊近她:“我叫西尾亮汰,很高興能在旅途中遇到這樣特別而又美麗的人呢。”


    純夏眯起眼,朝他露出了虛假的笑容,順勢看向了他的身後。:“嗬嗬,西尾先生,你的女朋友還在等你呢。”


    “啊咧,沒事,美智子還在那邊和我朋友玩耍呢,”西尾偏了偏頭,毫不在意地說,“而且我不過是跟霧島小姐打個招唿而已啦。”


    遇到這樣的渣男,純夏實在是無話可說,隨便找了個借口便溜走了。


    而這時候剛才的事件已經結束,一幫學生也開始繼續向上爬。純夏環顧一周,發現已經沒了赤司的身影,於是隻得繼續上路了。


    找了好久,終於看到了已經前行,沒有等自己的赤司,純夏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迴來啦,剛才表現得很好呢,比我想象中更快。”


    “老師的身手也讓人驚訝,”赤司頓了頓,“不過還是有些亂來了。”


    純夏自然知道他指的是那把玩具qiang,再次引起了不必要的騷動:“嘛,總之解決了就好了嘛。”


    這時候,那兩對男女的走路速度超過了他們,而那個叫做西尾的男人朝著純夏揮了揮手。她的女友美智子對他這一舉動似乎非常不高興。


    而純夏敏銳地察覺到,除了她的女友,一旁另一個女生的麵色似乎也有些不善。


    喲,這似乎有點意思?!她以為是兩對情侶,沒想到另有隱情?!


    於是抱著一絲玩味,她也笑著朝西尾招手問好。然後她發現西尾的笑容更甚,兩個女生的臉色更加陰沉,而一旁的另一個男生,瞥了一眼那個女生,神情愁苦。


    這錯綜複雜的關係,真是讓她不免感歎一句,貴圈真亂啊!


    不過這一次西尾倒是沒再多停留,隻是打了個招唿便轉身走了。純夏目送四人遠去,嘴角微微勾起。


    “老師似乎很在意那個男人?”目睹了全過程的赤司淡淡地開口。


    他剛才也看到她和他在那邊閑聊的情景,似乎兩人都很開心,於是沒有等她便自己走了。


    “哦啦,吃醋了麽?”純夏轉頭盯著他,玩味地說。


    “你想多了。”他隻是比較好奇,感覺一向對其他人不感興趣的她,突然對這樣一個看起來就輕浮無比的人在意了起來,肯定是有緣由的。


    “嘛,其實不是在意那個男人,而是比較好奇他們四個人的關係,”純夏輕笑一聲,“我剛才所做的,隻不過是在觀察而已。”


    “得出了什麽結論麽?”爬山的路途正好無聊,赤司不免有些好奇。


    “當然,隻不過一切都還隻是我的腦補,但應該八|九不離十。”純夏開始比劃著跟赤司分析起來。


    “剛才那四個人,把比較輕浮的那個人叫做男a,他的女朋友叫女a,而另外一男一女稱為男b,女b。”


    這四個人結伴而行,根據剛才在休息區的相處來看應該是四個好朋友。目前暫時可以認定男a和女a是一對情侶,因為她當初反問的時候男a並沒有否認,而是順勢說了下去。


    男a看上去便是一個非常受歡迎的人,長相出眾,從穿著打扮上來看家境富有,或者說自己很有錢。待人體貼,尤其是對女性,非常樂意適時獻殷勤,這點從他扶住純夏就可以看出來。


    女a很漂亮,兩個人站在一起也比較般配。但是麵對男a的花心,女a敢怒不敢言。


    原本她以為另兩個人也是一對情侶,但是剛才她敏感地發現,在男a朝她招手時,女b的臉色也並不太好。女a和女b臉上都呈現出一種嫉妒的怒火,隻是女b沒有名分,所以程度比起a來說不深。即使b小心隱藏,但還是被她發現。


    而男b望著女b,臉色愁苦。看樣子他是知道女b喜歡男a的事情,但心甘情願地當備胎。或者也許他們本來就不是情侶,隻是他單方麵的相思,或者是正在追求的狀態。


    “這個男a的段位很高呢,一邊享受b的愛慕,一邊感受a為了他吃醋的神采,然後再勾搭別的女性。”純夏最後總結道。


    “這樣的人……”赤司說到一半,卻不願意再說下去了。


    “真是人渣中的極品,對吧?!”純夏笑著幫他補充完,“但是他並沒有幹什麽實質性的事情啊。”


    赤司皺著眉,迅速反駁道:“精神出軌也是出軌的一種。”。


    “哦?!看來你很懂嘛。”純夏挑了挑眉。


    她還以為這個時候的小少爺赤司純潔如白紙呢。不過想想也是,讀過那麽多名著的赤司,就算沒有經驗,也應該閱曆不少了。要知道書中的渣男極品更是數不勝數。


    “不過這一切都隻是我的猜測,具體的話,還要多多接觸才知道,”純夏抿了抿嘴,“嘛,不過我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渣男賤女身上。”


    她一向覺得男生渣,很多情況都是女生慣出來的壞毛病。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有女生的縱容和支持,男生骨子裏渣的本性一發不可收拾。


    由於兩人一直在說話的緣故,很快便落到了a班的尾部。


    “赤司,”綠間真太郎推了推眼鏡,“霧島老師。”


    “喲,綠間同學啊,剛才謝謝你啦。”純夏笑著朝他揮了揮手。


    “這是我應該做的。”綠間似乎有些尷尬,無意中捏了捏手中的網球。


    純夏笑著看向他手中的東西,好奇地問:“這是你今天的幸運物?”


    “啊,是的。”綠間慢慢地說。


    然而在曆經了剛才的事故,他覺得今天的他一點都不幸運。


    “看來我們掉隊了呢,征君,我們得加緊步伐了。”純夏看到了綠間,反應過來了這個事實。


    赤司點了點頭:“嗯,說的是呢。綠間,我們先走了。”


    “慢走,注意安全。”綠間點了點頭。


    純夏和赤司加快步伐,很快便重新迴到了a班的人群中。


    “說起來,你和綠間關係還不錯吧?”純夏突然想到了什麽,偏了偏頭問赤司。


    “因為是副隊長的關係所以交流比較多。”赤司點了點頭,剛說完便看到純夏一臉認真地盯著他,那道深邃的目光令他心中一愣,隨即勾起了嘴角:“怎麽了,老師也在觀察我麽?”


    “是啊。”純夏點了點頭,大方地承認了。


    赤司心中倒產生了幾分興趣:“那得出什麽有趣的結論了麽?”


    “唔,我說出來你估計會不高興。”純夏嘀咕著。


    赤司也不惱,眯起了眼:“那還真是遺憾。”


    “不行,聽你這樣的迴答,我還偏就要說!”純夏向來有些反骨,她原本想聽到“沒關係,老師你說吧,我不會不高興”這樣的答案,卻沒想到赤司壓根就不想聽,全然不給她再次裝逼的機會,那怎麽行?


    話音剛落,她就聽到了赤司輕笑一聲。純夏不禁一愣,然後瞬間反應了過來。


    小小年紀就學會欺詐了!厲害厲害。


    “你呀,看上去是一個很溫柔的人,這一點其實也不可否認,但骨子裏還是太驕傲太孤獨了。”純夏歎了口氣。


    “怎麽說?”赤司收起了笑容,認真地聽著她的分析。


    “今早上車上的坐座位,隻有你一個人單了出來,”純夏頓了頓,“一般來說在中學時代,學生在班上都會有一個綁定小夥伴,做什麽都要黏在一起。像女生之間關係要好的,連上廁所都要牽著手去呢。很多時候分組這種事情在所難免,誰和誰要好這時候一眼便能看出來。”


    她便記得自己當初和阪口美砂實驗分組,遠足寢室分組,或者課堂小組分組,都沒有分離過,就連上廁所都結伴而行。


    “你看起來和全班同學相處都不錯,但是卻沒有綁定小夥伴。按理說,像你這樣成績優異,長相出眾,又掌握班級和學校大權的人,很多人巴結都來不及,但是事實卻沒有。”


    純夏抿了抿嘴,接著說:“我個人覺得,原因應該在你自己身上。你並不想有這樣一個綁定小夥伴。這個年齡段的小朋友可是非常敏銳的喲,就算你沒有明說,這樣骨子裏高傲的氣息,不少人都能體會出來的。”


    “這樣的情況並不是被孤立,孤立是因為不認同才造成的。而他們從心裏服從和認同你,這樣的憧憬卻造成了一段遙遠的距離。”


    junp中反派男主的話語這時候就可以用來裝逼了。


    “剛才我問你和綠間的關係,你並沒有說給我非常肯定的答案,而是對我說因為你們職位的原因交流比較多,所以才看上去關係不錯。你也不是綠間那樣口是心非的傲嬌類型,這些都是你的心裏話。”


    “就連我都以為你和綠間關係特別好,但你卻給我這樣的答案,說明其實並沒有同齡人真正深入你的內心,所以才說你格外孤獨嘛。”純夏歎了口氣,幽幽地說。


    赤司聽完純夏的分析,沉默了許久,忽然勾起了嘴角:“不愧是心理老師呢。”


    “老師隻是隨意說一說,並沒有否定你這樣的狀態哦。”純夏笑著繼續補充。


    她還記得赤司曾經輕描淡寫地對她說過,父親赤司征臣小時候對他的教導。


    “在赤司家的教誨中,人望是最重要的東西,可那不過是為了追求預期結果的一種手段罷了。人望帶來的結果更為重要,也就是所謂的勝利。”


    大抵是這樣一番話語,卻讓成年的純夏既感慨又心痛。


    為了累積人望,赤司不得不更加溫和待人。家訓告訴他,重要的是這樣溫和待人之後的結果,而不是過程的收獲。


    純夏並不能理解這樣教育,可是身在赤司家,注定要背負這樣冰冷的孤獨。


    如果有一個人能夠與你並肩同行,早一點結束你的孤獨的行程,該有多好呢?


    不知道十年前的自己能不能作為這樣的存在呢?純夏完全不知道答案。


    “嗯,我知道。”赤司溫順地點了點頭,神色平淡。


    然而隻有他知道,自己剛才被說中之後,心中產生了無比微妙的感覺。


    沒有被說破倒還不覺得有什麽,但被人明麵上點出來後,他突然覺得,時間每分每刻都是這樣的殘酷,似乎有些累了,似乎有點想休息了。


    但是他並不能停止前進的步伐,因為他姓赤司。他的肩頭背負著家族的責任,在享受家族帶來的榮耀和優越條件的同時,他必須要履行自己的義務。


    也許是因為這一番話語,兩人之後沒有太多交流。


    感受著肆意的微風,唿吸著新鮮的空氣,入眼皆是美景,耳畔傳來歡聲笑語。


    雖然沒再說話,但聽到他的唿吸聲,能夠與小時候的他並肩而行,純夏心中愜意十足。


    下山之後純夏很快便被老師們叫走,開始總結這一天,並且安排明天的行程。


    純夏隨意在外麵吃了點東西。迴來的時候天色已晚,她看著燈火通明的旅社,唿了口氣,覺得稍微有些口渴,她瞧見不遠處有自動販賣機,於是走了過去。


    “哐當”。


    “哐當”。


    兩聲清脆的聲音之後,純夏彎下腰從取水處拿出了飲料,轉過頭便看到站在一旁的赤司。


    “睡前喝汽水對身體不好。”赤司溫和地說道。


    “喲,小小年紀就開始說教了,”純夏哼了一聲,“說起來你怎麽出來買飲料了?”


    說完之後便看到赤司的神色似乎有些無奈。


    待一番詢問之後,純夏不禁笑了起來。


    原來他是不想在房間裏玩無聊的遊戲,所以出來買水。


    “啊啦,還真是青春呢,”純夏頗為懷念地說,“你竟然毫不感興趣?真是未老先衰的典範啊。”


    一群人聚集到一個房間玩遊戲,這事她年輕的時候也幹過。


    “我並不覺得真心話大冒險有什麽意思,”赤司似乎並不以為然,“還有什麽pockey遊戲……”


    說到此處他眉頭微蹙。


    然而純夏卻興奮地叫了起來:“哇!!是那個一人咬一端然後一起吃麽!?好懷念!”


    “原來老師你也玩過啊。”赤司眯起雙眼。


    “是呀,我可喜歡玩了,”純夏點了點頭,“這遊戲最精彩的就是兩個人親在一起什麽的,有時候還真有這種情況呢,一般都是一方故意的,嘛,你懂。”


    純夏在赤司麵前毫不顧忌地說了起來。


    “聽起來很熟練的樣子。”赤司淡淡地瞥向純夏。


    “哈哈哈哈,我啊……”如果當時有對象的話當然會這麽幹!不過似乎年輕的時候每次玩pockey遊戲都是沒對象的時候呢,“比起讓別人看熱鬧,我更喜歡看別人的好戲。”


    赤司正準備開口迴應,旅社中傳來了刺耳的尖叫聲。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大步朝著旅社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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