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目光一寒,右手抓著希芸騰空倒退。


    與此同時,敖匡已經化出了懸光叉,帶起一陣厲風,頃刻間向他插去!


    魁梧男子不得不往上飛身,避開被懸光叉戳成肉串,卻不料一道寒光拔地而起,夏初不知何時放下了希芸,手中劍刺正是對準他上升時露出的空門,自下而上將這魁梧男子刺了個對穿,狠狠落迴了地麵。


    敖匡給了夏初一個讚賞的眼神,希芸哆哆嗦嗦的跟著夏初向那具屍體走了過去。


    “這還不死?”


    敖匡臉色嫌惡,收迴懸光叉,發現那男子竟然還沒有死,正在夏初的劍刃上痙攣,一下一下不停顫動。


    小白獅不知何時也走到那男子身旁,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密音告訴敖匡道:“這是魔屍,死前最後一息被灌了口魔氣,實則已經死了。”


    希芸剛才被嚇得幾乎魂飛魄散,現在才堪堪迴神,她盯著躺在地上抽搐的男子,臉色慘白,結結巴巴地說道:“簡、簡柏妖君……”


    夏初抬起頭,訝異道:“黑成這樣你也認識?”


    希芸對著簡柏那雙全白無瞳的眼睛,顫聲迴道:“他、他是那個接我和梓穆師兄入城的妖君……”


    敖匡皺眉在旁開口:“能夠被委任迎接梓穆,應當也該有些身份吧?”


    “他好像是個侍衛長,專門負責後山陣法,那日他來相迎的一路,都在同梓穆師兄說些陣法的異樣之處。”


    希芸麵色一變,神色一慌,轉而抓住夏初手腕:“他怎麽變成這樣,那梓穆師兄?”


    夏初眯了眯眼,走到男子麵前拔下劍刺,三兩下劃開了他的衣服,查看了一番道:“致命傷口處血肉模糊,好像有人故意掩蓋是何種致命傷痕。”


    希芸猶如芒刺在背,握著夏初的手尚且還在顫抖,她迴首看向遠處的冰室:“這具屍體,會不會是那裏麵處理遺漏的。”


    “不。”


    夏初搖了搖頭:“這具屍體是自己逃出來的。”


    希芸身子一僵,握著夏初的手又緊了兩分力道。


    夏初嘶了口涼氣,輕輕拍了拍她,示意她放鬆。


    “你說的簡柏早已經死了,隻是不知為何染上了魔氣,眼下成了一具魔屍。我們正好將這具屍體帶迴去,也好讓狼王給我們一個交代。”


    她話音剛落,簡柏突然停止了抽搐,猙獰的嘴角彎出了詭異的笑容,周身突然化為血水,就這麽徹徹底底,融在三人的眼前……


    夏初與敖匡相視一眼,彼此腦中都浮現了四個字,毀屍滅跡。


    希芸在旁捂著臉嚇得失魂落魄,肩膀時不時的顫動不止。


    夏初將她攬進懷裏輕撫脊背,敖匡抱起了小白獅道:“先迴去吧,英韶還在房間外麵等著呢。”


    三人一路無言,原路悄悄翻迴了那個酒館,夏初打開一壇酒,往地上灑了些酒漬,同敖匡互相往身上也揮了些酒味,兩人又都喝了一大口,這才將餘下的酒都收進了乾坤袋。


    夏初酡紅著臉頰打開了房門,裝模作樣的喊著:“店家,再上些酒來。”


    英韶連忙在旁勸道:“時辰不早了,三位若是還未盡興,不若迴了城殿裏,我在給你們備些可好?”


    敖匡適時開口,在旁打著圓場:“如此也好,師妹貪杯,讓你見笑了。”


    英韶連稱:“沒有,沒有。”


    敖匡要去平賬,英韶引著他們下樓,邊走邊道:“早已給過靈珠了,布倫殿下交代過,務必要照顧好敖匡殿下。”


    敖匡頷首笑道:“不知布倫可忙完了,迴去還想找他小酌兩杯。”


    英韶麵帶難色:“怕是不行,殿下這些日子忙的腳不沾地。”


    “哦?”


    夏初跟在後麵,搭著希芸肩膀走的搖搖晃晃,打了個酒嗝道:“你們平日裏又不出去,布倫還能忙些什麽,就連狼王都忙的連見我們一麵的時間都沒有。”


    英韶連連稱是,告罪了一禮後迴道:“我們後山的那方大陣,近些日子不太穩定。狼王為此事費心不已,這不還邀請了萬戈門的梓穆仙君前來修複,若是等那陣法恢複如初,狼王和殿下都會好生招待幾位貴客。”


    “這陣法很難修複嗎?我聽希芸說梓穆進山都有些時日了。”


    希芸扶著夏初一直默然不語,見她提及自己才抬頭看了一眼英韶,頷首應和了夏初所言。


    好在她來的這一路話也不多,眼下裝作攙扶夏初的模樣倒也不惹懷疑。


    “這……”


    英韶麵色為難道:“屬下就不知道了,這陣法曆年久遠,又從未發生過異樣。”


    “那這陣法不穩後發生了什麽異樣,你總歸知道吧?”


    敖匡狀似無意的一問,卻讓英韶麵色一變。


    他尷笑了兩聲,岔了話道:“咱們還是走快些吧,一會兒侍衛換值,沒有見過幾位還要費些唇舌解釋。”


    他說完緊了些步伐,已經遙遙領在前麵,顯然是不願意多談。


    夏初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攬著希芸的肩膀跟了上去。


    慕白化成小白獅的模樣在敖匡懷中闔著雙目,神識卻小心翼翼的向著四周蔓延感知。


    入夜的街道並不熱鬧,他的神識延伸過集市街巷,屋舍商鋪,隨著他們一路行走,覆蓋過了全城,也仍是一無所獲。


    正當他嚐試著往希芸所說的後山方向蔓延時,慕白外放的神識驟然一輕,接而一斷,一去不迴,徹徹底底與他元神失去了聯係,如同有一隻無形的手從中劃過,輕描淡寫的扯斷了他與神識的維係。


    慕白喉口一甜,生生把湧上來的血氣給壓了下去。


    正隨著英韶入了城殿的敖匡感覺到它身子一僵,腦袋耷拉下去,連忙傳音問道:“怎麽了?”


    慕白穩了穩體內翻滾的氣息,傳音迴道:“這後山不太對勁,迴去再說。”


    敖匡眸光一沉,麵上絲毫不露聲色,也不再多言,尾隨著英韶迴了院落,客氣的朝他道了聲謝,轉臉看了一眼尚還顯得餘驚未定的希芸,對著夏初道:“你安撫一下她,師兄就先迴房了。”


    夏初本還想跟他再商議下剛剛那具消融的屍體,見他兜著小白獅轉身走的飛快,眉間皺了一皺,終是轉身送了希芸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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