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被炅霏上神罰去了思過崖七日,除了夏初也沒人敢去探他。


    夏初剛去的第一次,他還繃著不理,後來掏出了炅霏上神的兩壇梅花釀,都不消再說話,隻需拔了酒塞,扇了扇酒香。


    下一刻,身旁已經蹲了個七師兄,滿眼放光的看著那酒壇:“好師妹,還真給偷了兩壇來。”


    夏初一臉正氣凜然:“胡說,雞鳴狗盜的事,怎能去做?”


    淩雲咽了咽口水,睨了她一眼,唇邊單勾,也不反駁,隻是‘嗬’了一聲,滿臉都是,你以往幹的還少了?


    夏初揚了揚手中的藥瓶,淩雲收了嘴臉,乖乖褪下衣袍:“算你有心。”


    觸目所及都是一道道的鞭傷,受刑的弟子,炅霏上神是不允許用靈力護體的。


    這一下下打的,當真是皮開肉綻,夏初看的也是當真心疼。


    五師兄千笙那裏有常備的傷藥,夏初來之前,去那裏順了兩瓶,千笙知道她是要去看淩雲,給了她一瓶外敷,一瓶內服。


    “七師兄,我當日就是隨口一言,沒想害你被打成這樣……”


    千笙給的是上品仙藥,敷上去清清涼涼中帶著一絲醃著疼,不過那點疼對於淩雲來說可以忽略不計。


    他原本是想順著夏初的話逗弄一番,聽她後麵的語調逐漸哽咽,這想法立馬又收了迴去:“你可別哭,眼淚砸我傷口上會更疼。”


    夏初:“……”


    “你當師尊是那麽好糊弄的人,能信了你的鬼話?”


    他折扇顛著酒壇:“師尊罰我是因為綆短汲深,心餘力絀,跟你那一言沒關係。”


    “原來如此。”


    “什麽?”


    淩雲剛問完,夏初挑揀了他身上為數不多的一塊好肉拍了拍,示意他可以攏好衣袍,接著又遞給他內服的丹藥用下,方才續道:“比起你,我豈不是更加心有餘而力不足。”


    淩雲饒有興趣的問道:“師尊罰你了?”


    夏初看了他的麵色,秀眉蹙了起來:“你要不要這麽幸災樂禍?”


    “多新鮮啊,師尊居然會罰你?”


    淩雲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我看你也沒受一點兒傷啊,罰你什麽了?”


    “禁足。”


    淩雲:“……”


    行吧,對於軒轅上下另外十一位師兄弟來說,這壓根就不算罰,對於一心想要出山的夏初來說,這約莫,就算是了吧。


    “慕白也不過就是一雙眼睛像了些,至於讓你這般五迷三道,還想著往宗南島跑呢?”


    “不止眼睛……”


    夏初脫口而出,可多出來的那些感覺,她又難以描述。


    就像她如今已經不在宗南島了,卻仍然保持了身處宗南島時的習慣,甚至用房門口的清泉烹起了棘蘞茶,然後罵罵咧咧的喝下,再苦的她齜牙咧嘴,也不知道自己圖個啥。


    或許,隻是簡單的想與他感同身受罷了。


    “我原本是想先去一趟樊山的。”


    她答應過風挽要去看望他,從千笙那裏取了藥,結果被炅霏上神給禁了足。


    淩雲瞳孔一縮:“你還真是敢想。”


    “我還有更敢想的呢……”


    淩雲挑了挑眉,夏初一臉諂笑:“等過幾日你出來的,咱們一起?”


    淩雲:“……”


    他提溜起夏初,直接給扔到了洞口:“你還真是嫌我受的罰不夠重。”


    思過崖雖是一片荒山峰,水草卻異常豐美,花木漫山,宛如人間仙境,不過這處仙境,軒轅山的弟子都是不想見的。


    不過沒擱上兩日,敖匡就一並被打入了這處仙境,和淩雲成了難兄難弟。


    他此番受罰,倒不是夏初掀了他偷酒的老底。


    原本炅霏上神對於他偷酒那一事,就是睜隻眼閉隻眼,權當他帶迴了龍宮給龍王的一點薄禮。


    沒曾想,他卻半道駕著雲還敢偷喝,最後同夏初醉酒一起跌落了樊山。


    這事一直瞞的挺好,可風挽在萬戈的那次現身,讓仙家眾眾都揣測起了夏初和風挽的關係,這事兒鬧大了去,敖匡整日裏誠惶誠恐,最後把心一橫,自己去師尊那裏負荊請罪。


    等到那對難兄難弟,從思過崖裏被放出來的時候,炅霏上神收到了星落尊主的羽令,淩雲那邊也收到了梓穆送來的羽令。


    羽令裏說的是審問東芝長老的結果,敖匡占了一同受罰的便宜,在旁聽淩雲給夏初念著梓穆送來的羽令。


    早在一萬多年前的藏靈閣,那時候藏靈閣還沒有被星落尊主落封,四位長老皆是可以自由出入。


    東芝長老就是在一次踏足束靈台的時候,被裏麵的魔神蠱惑,他那時自認為活在星落尊主的光環下,時間久了,認為自己就是一處陰霾。


    內心有了黑暗之地,輕易就被慫恿挑撥起了欲望和貪念。


    他自己不如星落尊主,卻固執的認為,星落尊主是背靠紫微大帝,才能坐上尊主一位。


    “你不如他,你的弟子也不如他的弟子,那你豈非長長久久,地老天荒的屈居他之下?”


    崆峒印裏魔音灌耳,東芝長老起初還能堅守仙魔兩立的初衷,時間長了,日積月累,‘我來幫你淩駕於他’這句話,在東芝長老的腦海中經久不息的迴蕩。


    他終於踏入了束靈台,問出了那一句:“有什麽辦法?”


    蠱惑的笑聲從崆峒印裏傳出,笑的肆意張揚,他教了東芝長老如何吸食散仙的修為,煉化為自己的修為。


    當東芝長老顫抖的殺了第一位散仙,他的仙根就已經染上了魔氣。


    他以為憑借自己迅速攀升的修為,可以壓製和煉化那一絲微不足道的魔氣,可終究,隻是他以為。


    那絲魔氣野蠻生長,逐漸和他的靈力相抵,他隻有不斷的吸食才能不斷的壓製。


    萬戈三層城裏的散仙數量龐大,原本零星的少去幾位,並不會引人注意,可一旦大量的散仙失蹤,就引起了靈侖和靈楨的注意,開始私下暗中調查。


    星落尊主前往十方山求藥就是一個契機,崆峒印裏的魔要大量的高修之仙靈魄突破封印,而東芝長老正好也可一舉獻祭星落坐下所有弟子,讓他背負罵名,逼他退位,讓他身處萬劫不複。


    那個邪惡的計劃,就從勾引他們尋到黑璽,讓靈侖盜取才開始實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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