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歎了口氣,意態消沉,“小丫頭,願意陪外公,在這園子裏走走嗎?”


    “梨先生有興趣的話,歡顏也不會不尊重長輩。”


    蘇歡顏說著上前,挽住了梨崢的胳膊。


    梨崢聽著她的疏離的稱唿,看下女孩沉靜的眉眼,想說什麽,卻又沒說出來。


    蘇歡顏扶著他在花園中散步。


    梨崢指著不遠處一棟精致小巧的別墅,“那是你母親曾經住的地方,這麽多年一直保存著,絲毫未動,想去看看嘛?”


    蘇歡顏看著那座掩映在一片蔥綠中的白牆黑瓦,窗外枝葉繁盛,推開窗戶,抬手就能折花。


    下方是一片蔥綠色的湖泊,種植著粉色的睡蓮,這個季節,正是蓮花盛開的季節,大朵大朵盤子大的蓮花盛開,美麗極了。


    梨畫衣少女時期,一定是天真爛漫,無憂無慮,被人捧在手心裏長大。


    蘇歡顏笑了一下,搖頭,“不必了,梨先生,我今天來這裏,隻是想問問您,您是不是對墨緋白說過什麽……微涼不知道的事情……”


    墨緋白最開始,明明是準備帶著蘇微涼一起去的。


    忽然間改變主意,肯定是發生了什麽蘇微涼不知道的事情。


    蘇歡顏想到了那群給蘇清嫵提親的神秘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那些人身上的氣質,跟墨緋白有些像,不同的是,墨緋白比那些人,都要來的尊貴罷了。


    梨崢用一種異常複雜的眼神,看著蘇歡顏,“我以為來問我的,會是微涼……”


    “微涼很傷心,她不會想要知道任何可能節外生枝的事情。”


    一個墨許諾,已經讓她足夠煎熬。


    對於那些會阻止她去找墨緋白的事情,她巴不得逃的越遠越好。


    來問的,隻能是蘇歡顏。


    梨崢看著花園裏一張精致的秋千架,目光有些恍惚,忽然說,“上去坐一坐吧。”


    蘇歡顏知道,老人家想要通過她,去多迴憶自己的女兒。


    她順從的走到秋千上坐下,雙手扶著繩子,輕輕的蕩起來。


    精致的秋千,夢幻一樣美麗的花園,承載了一個女人少女時期,所有的美。


    是與她完全不同的人生。


    她的幼年時期隻有孤兒院裏斑駁的看不出原來形狀的牆壁,空氣中永遠彌漫著潮濕的臭水溝味……


    蘇歡顏驟然閉上眼睛,將那些雜亂的心思壓下去。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沒什麽好爭的。


    梨崢看著年輕的女孩子,花一樣美麗的容顏,與畫衣一樣的美貌……


    但她終究不是畫衣。


    她身上有著畫衣沒有的安靜。


    並非是愛不愛說話的形容,而是那種過盡千帆的安靜氣質,早已融入到骨子裏,成為唿吸的一部分。


    這個女孩子……跟所有人都是不同的。


    梨崢忽然有了這個認知。


    他歎了一口氣,一瞬間似乎蒼老了好幾歲,“小丫頭,你還這麽年輕,應該多笑笑……”


    蘇歡顏從秋千上走下來,站在他麵前,笑著說,“梨先生,你的要求我都做了,站在該您迴答我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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