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兄,好久不見。洪大師也來了?真是難得。”


    彭堅上前,笑得滿臉褶子,像尊彌勒佛。


    “彭總,感謝賞光。”


    賀碩舉杯,爽朗一笑,雖年過花甲,但一雙老眼卻分外有神。


    被點了名的洪態雖無表情,卻微微頷首,看得出來,彭堅在兩人麵前還是有幾分地位,至少,頗受禮遇。


    三人一番寒暄,彭堅幾次欲言又止。


    “彭總好像有話說?”


    “實不相瞞,本人有個小友,專程從內地趕到澳門,隻為見洪大師一麵。要說別人還好,誰知求到我這兒!”兩手一攤,演得像模像樣,“咱們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有些規矩,小弟心裏明鏡似的,清楚得很!所以,不敢輕易往您麵前領人,可這位小友家裏確實有十萬火急的事,我這心裏糾結得很呐!”


    “彭總說的那位朋友此時就在現場嗎?”洪態突然開口,聲若洪鍾。


    “世侄,過來。”彭堅往身後人群中看,示意溟澈上前。


    而後,轉向洪態,作勢開口,不料賀碩麵色驚變。


    與甘比諾家族合作的事已經提上日程,他又怎麽會不摸清對方底細就草率決定?


    自然,也深度了解了甘比諾和安家之間的恩怨。


    順便,還對安家做了全麵詳盡的調查。


    溟澈並未易容,賀碩看過照片,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但畢竟不傻,很快便覺察端倪。


    “小心!”


    卻為時已晚。


    站在他身邊的洪態驚恐地瞪大眼,直挺挺倒在地板上。


    不到三十秒,開始渾身抽搐,兩眼翻白。


    一分鍾後,徹底沒了動靜。


    “沒、沒有唿吸……”


    “死人了——”


    人群中,不知是誰尖叫一聲,本就騷動的場麵徹底失控。


    賓客開始四散逃竄,猶如驚弓之鳥。


    正當混亂之際,槍聲驟響,頭頂明晃晃的水晶燈隨之爆裂,碎片飛濺。


    電源也隨之掐斷,全場陷入一片黑暗。


    驚惶、恐懼的情緒在室內蔓延,尖叫一浪高過一浪。


    賀碩還沒從洪態的死中反應過來,又被眼前的突發狀況殺了個措手不及。


    “保鏢——”


    現在叫人,已經徹底晚了。


    因為,早在洪態倒地之際,水晶燈爆裂之前,溟澈就攬著喬裝易容後的月無情脫離人群,按事先規劃好的路線逃出酒店。


    再多的混亂,再大的爛攤,都被兩人拋在身後。


    走得那叫一個瀟灑輕鬆,恣肆如風。


    “你還準備牽多久?”


    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頭,混跡人群之中,暫時安全。


    看著二人緊握交纏的手,月無情麵色一沉。


    “你是我未婚妻,不牽你,牽誰?”溟澈力道不鬆,輕笑開口,眼底卻流露出認真的神情。


    月無情別開眼。


    “怎麽,害羞了?”


    “溟澈,你能不能正經點?”月無情滿眼無奈,心裏卻隱隱發慌。


    “我以為,在這件事上,我一直很正經。”


    “……”


    “走吧,任務完成,還有兩個小時直升機才到,我們還有時間。”


    “走?”


    “嗯哼。”


    “去哪裏?”


    “壓馬路。”


    月無情以為他開玩笑,可是十分鍾後,當兩人站在大馬路上,街邊霓虹照亮了頭頂一方夜空之時,他才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


    “媳婦兒,你今天打扮得這麽漂亮,不介意陪我散散步?”


    眉心一擰,“別亂叫。”


    “抱也抱了,親也親過,讓我叫一聲兒怎麽了?”


    “那是逢場作戲!”


    “可我已經身陷劇中,出不來了,咋辦?”


    “……”


    眼神一暗,溟澈向前逼近,“你說,怎樣才能忽略喜歡一個人的感受?又怎麽才能克製自己不去喜歡那個人?”


    “別鬧。”眼神倏地一冷,月無情麵覆寒霜。


    “月神棍,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吧?”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違逆陰陽,如同悖逆天道——逆天而行,不會有好下場!


    “你敢說,對我沒有一點動心?”


    “沒有。”


    “那我剛才吻你的時候,為什麽不拒絕?”


    “任務需要。”


    “同樣是執行任務,為什麽彭堅接近你的時候,你避開了,卻對我的懷抱沒有任何排斥?”


    “……”


    “說啊?說不出來了?你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


    “閉嘴!”


    桃花眼一閃,輕笑,“惱了?你還敢說,對我沒有任何感覺?我記得,高高在上的月護法月無情對多餘的人從來不會正眼相看,更不會表現出冷漠以外任何情緒。”


    “……”


    “為什麽不說話?你自己也默認了?”


    驟然抬眼,“是,我承認自己的心緒有所波動,但那又如何?”


    “如何?”邪氣勾唇,伸手,扣住男人後腦勺,灼熱的吻來勢洶洶。


    月無情反抗,掙紮,卻換來對方更強勢的進攻。


    一吻畢,兩個人唇瓣都腫了。


    溟澈卻瘋了一樣大笑起來,從內而外都透露出歡愉。


    “你懷裏就有遠程激光槍,為什麽不用?”


    “……”


    “不是惱我?恨我嗎?隻要一槍,甚至看不見子彈,沒有任何響動,也不會出現血濺當場、腦漿四溢的場麵,就像剛才梵音我那樣,隻要一分鍾,就可以徹底解決掉我這個麻煩,為什麽不用?”


    “溟澈,你、逼、我?”怒意上湧,清澈藍眸,血絲遍布。


    “是!我逼你承認心意,逼你認清現實,不僅如此,我還想逼你做出選擇!”


    “選擇?”冷笑,嘲諷,“從一開始你就沒給我選擇的權利!”


    目光一閃,“看來,你都知道。的確,我並不打算給你選擇的機會,因為,你這輩子隻要活著,就隻能是我溟澈一個人的!”


    “你的身體,你的真心,所有關於你的一切,我都要!”


    月無情氣極反笑,“你憑什麽?你算哪顆蔥?”


    “就憑,”話音一頓,鉗住下頜,再次吻上去,“我是你唯一的男人。”


    ……


    兩天後,占鼇本家,書房。


    “賀茵被綁架,賀碩應該猜到是我們的手筆,現在已經老實了,和甘比諾那邊斷了聯係。”


    “他倒是聰明。”安雋煌冷笑。


    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兩人從書房出來。


    月無情在前,溟澈緊隨其後。


    正好碰到晨練迴來的夜辜星。


    “師妹。”


    “樾師兄,師父說,有事,讓你過去一趟。”


    “嗯,我現在就去。”


    目送月無情的背影走遠,直至不可見,溟澈才依依不舍地收迴視線。


    “行了,別一副被拋棄的怨婦相。”夜辜星往肚子裏灌了杯溫水,一臉嫌棄。


    溟澈撇嘴,內心無比委屈。


    “嘖,瞧瞧這幽怨的小眼神兒,別告訴我,你還沒搞定?”


    “……”


    “呦嗬!還真沒搞定啊?敢情我讓洛川給你帶的話,沒聽進去?”


    “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夜辜星差點一口水噴出來,搖了搖頭,輕咳,“你是有多差勁?連茅坑裏的石頭都看不上你……”


    “夫人,我求你,別逗我了,成不?”


    “好了好了,還是別往你傷口上撒鹽,萬一疼死了咋辦?”


    “有件事,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溟澈突然鄭重起來,眼中糾結不似作假。


    “私事?”


    搖頭。


    沉吟一瞬,放下水杯,杯底叩擊在玻璃桌麵上,發出清脆聲響。


    “你想說洛川?”女人挑眉,輕輕笑開。


    溟澈頓驚,旋即了然,“關公麵前耍大刀,是我賣弄了。”


    “你能想到把這件事告訴我,我很欣慰。”


    至少證明,在他眼裏,夜社和安家是利益共同體。


    “夫人不擔心養蛇太久,被反咬一口?”


    “其實,我不介意手下的人偶爾耍點心機,但前提是,不能越過底線。洛川在禦下方麵,確實存在很大問題,但他的辦事能力強過許多人,單就這點,我就沒有理由不用他。”


    “可是……”


    夜辜星擺擺手,“每個人隻要認清楚自己的位置,找到區別他人的價值,那就是能力。”


    “夫人的意思是,物盡其用?”


    “可以這麽說。”


    洛川能力強,毋庸置疑,所以夜辜星才把他放在那個位置上。


    即便他性格裏有剛愎自用、好大喜功的缺點,隻要沒踩過底線,在可容忍範圍內,夜辜星不會動他。


    “水至清則無魚,有時候迂迴曲折的方式,或許比剛直不阿,收效更佳。”


    深深看了眼前女人一眼,溟澈驚歎之下,唯有敬佩。


    不怪這麽多年,家主對她始終如一,夜辜星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魅力。


    “說說你和月無情,進展如何?”


    喉頭一哽,半晌,“他不答應。”


    “那他拒絕了嗎?”


    “呃……這倒沒有。”


    “哦。”夜辜星走了,臨了,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弄得溟澈一頭霧水。


    啥意思?


    等等!


    月神棍沒答應他,可也沒拒絕他啊?!


    意思是,他還有很大贏麵?!


    一旦有了懷疑,細細沉思,才發現,除了涼亭那次被拒絕過,之後他都沒從月無情嘴裏聽見類似“不願意”、“不可能”之類的話!


    這個發現令溟澈激動不已。


    說到底,月無情就是悶騷!


    溟澈發誓,他遲早會扒掉那廝裝模作樣的外衣,然後,壓在身下,狠狠疼愛……


    不過,待到那天,究竟誰被誰壓,還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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