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茵生日宴當天,澳門威尼斯人度假酒店。


    鮮花夾道,禮樂奏響,往來賓客操著一口流利的廣東話,高談闊論,時而大笑一番。


    觥籌交錯,氣氛正好。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淩起博彩的彭總。”


    “你好,彭總。”


    審視的目光落在眼前之人身上,彭堅心思百轉。


    很快,化作爽朗一笑,“小夥子一表人才,老田你可藏私了?”


    田奎雙手作揖,連連賠笑。


    “難得能入彭總法眼,這是我外侄,林澈。剛巧,來澳門談生意,也接到了賀三小姐的生日邀請,這才結伴而來。”


    “哦,”恍然狀,“原來是田總的侄子,幸會幸會。”


    “彭總大名鼎鼎,是我高攀才對。”


    “哈哈……小夥子不僅樣貌好,連白話也說得這麽好聽!敢問,何處高就?”


    “我在香港長大,之後迴內地打拚,如今在溫州經營一家外貿企業。在您麵前,不過是班門弄斧。”


    “世侄過謙了,溫州可是個好地方!”彭堅兩眼放光。


    這些年,他一直想轉戰內地,開拓市場,可惜人脈不到位,這個林澈看上去倒是沉穩,好好交往,應該會是不小的助力。


    林澈,即喬裝易容後的溟澈隱秘地勾起唇角。


    魚兒上鉤了。


    “溫州確實不錯,機遇多,但挑戰也大。”


    故意往他感興趣的方麵繞,果然,彭堅大為歡喜。


    “我這把老骨頭,很早就想去內地看看,為祖國建設加磚添瓦,無奈沒有熟識的人引路。”


    “這個好辦,有錢一起賺,大家都開心。”溟澈順著他的話講,把人哄得心花怒放。


    “咱們這對忘年交,以後可要相互扶持。”


    溟澈目露為難。


    “世侄是不是有話要說?”見他一副糾結的模樣,彭堅出聲詢問。


    如果力所能及,他不介意賣個麵子。


    “最近家宅不太安寧,聽說洪大師在這方麵很有造詣,可惜一直沒能見到人……”一臉慚愧。


    “正常。須知,洪大師一個預約號,說是千金難求也不為過。沒點關係,還真排不上。”


    “彭哥能不能支個招?”


    彭堅猶疑片刻,末了輕歎,“也罷,看在你我投緣的份上,我今天就破例替你引薦一番。”


    “實在太感謝了!”


    “無礙,也多虧咱們相識一場,我老彭還是有些麵子的。”


    “可我聽說這位洪大師神龍見首不見尾,十分神秘。”


    彭堅卻篤定一笑,“賀三小姐的生日宴,賀老板極為重視,洪態也一定會來。”


    “這樣就勞煩彭哥了。來之前剛標下一支帕圖斯,聽姑父說彭總也是愛酒之人,那我就借花獻佛,敬請笑納。”


    一雙纖細雪白的葇胰躍然眼前,紅墨色酒瓶映襯之下,格外紮眼。


    順勢往上,入目一片雪白,高挑美豔的女人正淺淺笑開。


    黑色曳地晚禮服,頭上一頂中世紀複古帽,黑紗垂墜,半掩芙蓉嬌麵,一雙幽藍雙眸在燈光下泛起深邃的色澤,看上去高冷且神秘,帶著引人入勝的魔魅。


    彭堅當時看呆,腦海裏浮現出四個字——


    絕色尤物!


    溟澈咬牙,笑容絲毫未改,絕對是一個專業演員的素養。


    隻是心裏已經默默捅了眼前這頭肥豬無數刀。


    敢覬覦他的人,膽兒忒肥了!


    等料理了洪態,再收拾你!


    溟澈暗下決心。


    月無情披著一層類似人皮的東西也不好受,還被一個男人,嗯,一個像豬一樣的老男人用yy的目光打量,若非任務在即,他會直接撿起餐桌上的刀叉,揮在對方倆賊眼珠子上!


    “彭總是不是對酒不滿意?”


    登時迴神,目光一掠,饒是見慣大場麵的彭堅也不由暗驚——74年的帕圖斯!


    可謂,有市無價的紅酒珍品!


    當即又對溟澈高看幾分。


    隨手一送,就是這種檔次的洋酒,果然,飛速發展的內地才是大金礦,一個做外貿的,也土豪到這種境界!


    殊不知,人家聯手下好了套,就能你個傻缺鑽呢!


    “哎呀,這怎麽好意思,初次見麵,就收這麽大的禮?”彭堅搓搓手,嘴裏說的是一套,可倆眼珠子已經黏在酒瓶上,舍不得移開。


    淫邪的視線隱晦掠過女子纖纖素手。


    “彭總客氣,小意思,還怕不如您的法眼!”如果仔細觀察,不難發現,溟澈兩邊腮幫已經死死咬緊。


    “怎麽會?”


    一番推辭,彭堅還是收了。


    從月無情手裏接過帕圖斯的時候,還妄想趁機揩油,結果溟澈長臂一攬,將人摟進懷中,妥妥的守護姿態。


    “介紹一下,我今晚的女伴,也是小侄未婚妻,艾月。”


    “原來是艾小姐,幸會。”一隻豬手伸出來,又肥又膩,指甲蓋熏黃,一看就是老煙槍。


    月無情下頜微抬,矜持一笑,眼中神色淡淡,卻並未伸手。


    “抱歉,小月是個畫家,很少出席這種場合,如有失禮的地方,還望彭總海涵。”


    “難怪一身藝術氣質,原來艾小姐還有這層身份,”坦然自若地收迴手,彭堅笑得老練且精明,“是我唐突了。”


    又是一通寒暄,話題卻從未離開月無情。


    溟澈暗恨,這廝也太招人了!入場不到三十分鍾,加上彭堅,已經有不下十人旁敲側擊,試圖搭訕。


    力道一緊,掐住腰間嫩肉。


    月無情擰眉,警告的目光看向他,示意收斂。


    溟澈一雙桃花眼微暗,泛起層層深光。


    突然——


    “快看!賀三小姐出來了!”


    “她挽著的那個人是賭王賀碩吧?”


    “聽說,賭王對這個三小姐格外寵愛,一場生日宴就辦得如此隆重,確實可見一斑……”


    “咦?賭王旁邊那人是誰?怎麽從來沒見過……”


    “你居然不知道?!那是洪態洪大師,風水界的名人!聽說,香港很多豪門都請他上門堪輿。”


    溟澈、月無情對視一眼,來了。


    待三人走近,湛藍瞳孔微眯,月無情冷冷勾唇。


    果然是你,梵音我!


    彭堅突然湊近,渾濁的熱氣噴灑在月無情耳邊,即便隔了一定距離,還是直惡心。


    “看,那就是你們要找的洪大師。”


    溟澈不動聲色後退一步,順勢將月無情護到另一邊。


    目露欣慰,“終於見到洪大師了!”


    眼眶微紅,看上去竟像喜極而泣。


    實際上,他是被彭堅這頭淫豬氣成這樣的。


    月無情當即鬆了口氣。


    窩在溟澈懷裏,一臉乖巧嬌羞,其實已經忍不住惡心想吐的動作。


    不由貼得更緊,企圖離肥豬更遠。


    溟澈不傻,又怎麽會錯過如此絕佳的親近機會?


    兩手環住細腰,低頭,於眉心落下輕柔一吻,“乖,別怕,隻要洪大師肯出手幫忙,一定不會有事。”


    月無情整張臉都青了,還好,他帶著麵具,沒有被人察覺。


    反觀正大光明偷襲成功的溟澈,一臉神清氣爽。


    彭堅這頭死豬好歹有點用,月無情還沒像現在這樣主動過……


    溟澈頓時圓滿了,之前堵在胸口的一團鳥氣瞬間煙消雲散。


    美人兒在懷,若是沒點反應,豈非……太無能?


    湛藍眼眸深深看了他一眼,暗藏警告。


    溟澈直接無視。


    他吃定月無情不敢反抗!


    心裏甜滋滋偷笑……


    兩人眉目傳情的樣子落在彭堅眼裏,有些不是滋味兒。


    畢竟,艾月那姑娘,是真對上他眼了。


    瞧瞧那身段兒,那張臉……


    他彭堅也算禦女無數,還是頭一迴見到這種品相,如何不動心?


    “咳咳!”


    當即重咳兩聲,以作提醒。


    溟澈疑惑的目光投向他,“彭總,剛才還好好的,怎麽說咳就咳?需要我幫你叫人嗎?”


    “不、不用。”麵色一僵,暗惱這小子不識趣。


    可人家的“未婚妻”又摟又親,關你毛事?


    彭堅已經把艾月小美人兒當成了他下一個獵豔嚐新的目標,看向溟澈的目光浮現出算計的深色。


    如何讓他拱手相讓呢?


    彼時,月無情眼裏閃過戲謔,擺明幸災樂禍。


    溟澈笑容漸沉,下一秒,直接覆上嫣紅的唇瓣,輾轉,吮吸,唿吸交纏。


    月無情下意識想躲,餘光瞥見肥豬訕訕不豫的眼神,又止住所有動作,任憑某人在他口中胡攪蠻纏。


    相比之下,他寧願被溟澈啃,也不想跟肥豬站得太近。


    有了上次海邊強吻的經驗,溟澈吻技突飛猛進。


    月無情明顯感受到,強勢之下難以掩蓋的細膩,婉轉溫柔,繾綣不休。


    一吻畢。


    四目相對,兩人氣喘籲籲。


    溟澈神清氣爽,笑得痞氣又促狹。


    月無情雙眼迷蒙,大腦一團漿糊。


    “咳咳!”


    “瞧,彭總又咳了。”


    “要不,我們替他叫醫生?”


    “還是先征求當事人的意見。”


    兩雙眼睛,同時看向他。


    彭堅微窘,麵色一正,“沒事,不用管我。二位的感情還真是……如膠似漆。”


    “當然,”溟澈牽起他的手,十指相扣,“夫妻之間,本該如此。”


    彭堅眼神一閃,掠過二人緊扣的手,隱有嫉妒在蔓延。


    “不是要見洪先生嗎?二位請跟我來。”


    果然,一提洪態,溟澈眼睛瞬時發亮。


    “那就麻煩彭總。”


    “客氣。”拱手,握拳,目光卻始終不曾離開月無情。


    ------題外話------


    高考最後一天,更新一章,祝考生們一切順利,下筆有神!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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