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乘坐國際航空公司ca39號航班,由京都飛往澳門,中途降落廣州白雲機場,飛行距離……”


    在華夏逗留三日後,第四天,兩人登上直飛澳門的航班。


    “麻煩,給我一杯咖啡。”


    “好的,請稍等。這位先生呢?”


    月無情翻看雜誌,並未抬眼,“和他一樣。”


    溟澈開口要了四塊方糖,全部攪拌進去。


    動作不停,眼皮稍抬,“我以為,你會喝茶。”


    “飛機飲料,也配稱茶?”


    “那為什麽選咖啡?還有純淨水、橙汁……”


    翻頁的手頓住,擰眉,抬眼,“你很閑?”


    溟澈搖頭,迎上浩瀚藍眸,一時恍惚。


    “所以,你還要繼續刨根問底?”


    溟澈隻好悻悻作罷。


    心裏卻掛上一個大問號,他記得,月無情除了茶,就隻喝水。


    從沒喝過咖啡……


    凝神細思的當下,驚聞——


    “兩塊方糖。”


    溟澈目露驚悚,嘴唇哆嗦,“你沒事吧?!”


    淡淡輕瞥,無視之。


    “我看看……”伸手,強勢覆上對方額際,停留數秒,“沒發燒啊?”


    月無情冷冷揮開,“無聊。”


    “月神棍,我發現,你今天……怎麽不對勁呢?”


    目光驟然冷冽,一手扣住頭頂,一手掐上下頜,揉搓捏弄,表情嚴肅,就跟站在手術台前,準備落刀的時候一樣。


    半晌,鬆了口氣,“排除易容的可能。”


    月無情:“……”


    “我記得你不喜歡甜食。”


    “所以?”


    “很奇怪。”


    “有些事,總要嚐試過,才知道適不適合。”


    溟澈皺眉,他怎麽覺得……這話……


    “你說清……”


    月無情閉目養神,麵前的小桌板上放著一杯正冒熱氣的咖啡,溟澈到嘴邊的話,突然沒了下文。


    “您好,兩塊方糖。”空乘小姐笑意可掬。


    “放下。”眼未睜,語先至。


    四個小時後,航班降落澳門國際機場。


    下午14時,兩人入住威尼斯人酒店頂層套房。


    “暗衛那邊有什麽消息?”


    “後天是賀三小姐賀茵二十五歲生辰,賀碩確定出席。”


    “洪態呢?”


    “老狐狸躲得太快,暫時沒動靜。”溟澈坐在沙發上,麵前是安家情報係統傳來的最新加密郵件。


    “我總覺得,這個洪態……”月無情皺眉,某種猜測在腦海裏成型。


    “洪態怎麽了?”


    “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像?”溟澈擺擺手,“別開玩笑了,你連他照片都沒見過,怎麽判斷像不像?”


    “感覺。”


    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你和他都吃玄學這口飯,整天叨神念鬼,同在一行,有熟悉感,也很正常。還好不在香港……”


    話音戛然而止。


    香港?


    香港!


    溟澈驚坐起來,“你的意思是,洪態和梵音我……”


    “沒錯!我看過他的堪輿記錄,出自縹緲山正宗玄學。”


    “還真是冤家路窄!當初,夫人設計,令他身敗名裂,卻沒有殺他,沒想到,時隔多年,竟然卷土重來!”


    “這就不難解釋,他為什麽會幫甘比諾家族牽線搭橋。”


    “可惡!現在如何部署?”


    “賀茵是賀家十七個子女中,最受寵愛的一個,所以,生日宴那天,賀碩很大可能會親自到場。”


    “但我們的目標不是他。”


    月無情揚唇,輕聲一歎,“洪態是賀碩的座上賓,這種場合,他肯定收到邀請函。既然賀茵的受寵有目共睹,為了牢牢攀附賀家,他沒理由缺席。”


    “照你的意思,生日宴上動手?”


    “目前來看,這是最好的時機。”


    “賀家有澳洲軍火商支撐,武力值不低。”


    “誰說要明刀明槍?”


    “你打算玩陰的?”


    ……


    “roomserves!”


    上午九點三十分,敲門聲傳來。


    溟澈翻了個身,拉過被子把頭蒙住,繼續睡。


    果然,他不適合熬夜……


    等等!


    什麽東西溫溫的,硬硬的,還會上下起伏?


    腦子瞬間當機,睡意全消。


    睜眼,傾城絕色近在咫尺,比夏花絢爛,似月色清皎,溟澈瞳孔一縮,措手不及。


    理智告訴他,要克製,目光卻更誠實。


    黏上去,便再也移不開。


    月無情的美,從來毋庸置疑,他早就知道,甚至,心有不平。


    根根分明的睫羽,嫣紅緋色的唇,隱隱幽香來襲,挾裹著靡麗,豔絕無雙。


    心跳加速,唿吸遲滯,溟澈丟了魂兒。


    若非鼻端有濕意傳來,又麻又癢,他可能還會癡愣下去。


    抬手一抹,粘稠的觸感,鮮紅刺眼。


    靠——


    “流鼻血了?”清冽,淡漠,帶著初醒的沙啞。


    “……沒事。”眼神慌亂,閃避不及。


    扯過紙巾,遞給他,溟澈一愣,目露驚愕。


    “給我的?”小心翼翼。


    月無情眼皮稍抬,“這裏還有其他人?”


    “哦。”伸手,接過,受寵若驚。


    “你上火了?”


    “咳咳……應該是。”


    敲門聲再起——


    “您好!客房服務。如果沒有人,我就用房卡進來了。”


    溟澈仰頭,塞住鼻孔,“你去開門。”


    月無情下床,正往外走,服務員已經用房卡把門打開,一抬眼,便見身著浴袍的絕美男人。


    一時驚怔,目露癡惘。


    月無情皺眉,“出去。”


    “呃……我是來打掃……”


    “出去。”


    “讓她把垃圾收走。”男人的聲音自臥房傳來,服務員麵色微變,再看月無情的眼神就帶上了探究的曖昧,以及若有似無的歎惋。


    多養眼的男人,沒想到是個基佬。


    可惜了……


    好男人都被好男人搶走了,剩下一堆女人咋辦?


    唉~


    待人走後,月無情反身迴到臥室。


    溟澈已經清理好一臉血汙,換了衣服,坐在床沿,翹著二郎腿,優哉遊哉。


    “昨晚,我們睡了?”


    月無情冷冷無視。


    “喏,這是我的房間,你睡在我的床上。”


    “所以?”


    “嘿嘿……咱們睡了。”抿笑,強調。


    “收起你那副下流的嘴臉。”


    徹夜部署暗殺計劃,連什麽時候睡著的都不清楚,現在居然被反咬一口?


    “嘶……我怎麽下流了?”一臉無辜,“剛才還睡一張床,這麽快就翻臉不認人?月神棍,你變得夠快啊!”


    “嫌血流得太少?”寒眸冷冽,凜然帶笑。


    溟澈條件反射捂住鼻子,目露防備,“你想幹嘛?”


    “建議你,買杯涼茶——敗火。”


    “……”


    兩人穿戴整齊,下樓,正好在電梯裏撞見今晨敲門的服務員。


    “二位,早。”


    溟澈頷首,某些時候,他還算紳士。


    月無情則冷得多,目不斜視。


    “抱歉,他就這死相。”


    “啊?沒關係沒關係……”連連擺手。


    短暫交談後,電梯內又恢複安靜。


    服務員用餘光偷瞄兩人,花癡的同時,心也狠狠在痛。


    誰說好白菜都被豬拱了?


    明明是好白菜和好白菜攪在一起,豬灰溜溜爬田坎上涼快去了!


    叮——


    電梯門開,兩人並肩走出酒店。


    “誒,你說剛才那服務員在想什麽?”溟澈笑言,好整以暇。


    “無聊。”


    “我猜,她在琢磨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們之間有關係嗎?”


    “睡在一張床上,算不?”


    “溟、澈。”


    “生氣了?”


    “我們來澳門做正事,不是遊山玩水。”


    “我知道啊!”


    “那就閉嘴。”


    “閉不上,怎麽辦?”看到你就想調戲。


    他以前怎麽沒發現,原來逗月無情能這麽好玩兒!


    尤其是看冷臉變色,謫仙墮魔。


    他忍,他撩;他躲,他追!


    端看最後,誰先服輸!


    對月無情,他有一輩子的耐心,徐徐圖之……


    中午十二點整,兩人抵達氹仔碼頭。


    一艘遊艇飛速駛近,身穿花襯衣的男人站在甲板上,黑超覆麵。


    “你們要見洛老大?”


    對視一眼,溟澈開口,“勞煩引路。”


    “先上艇。”


    行至艙內,花襯衣近距離打量二人,目露驚豔。


    “你們是來玩的?”


    “玩?”溟澈輕笑,“可以怎麽說。”


    畢竟,“玩命”也是玩。


    一扇艙門打開,三人進入寬敞的內室空間,洛川迎上來。


    “你先出去。”


    “是,老大。”花襯衣躬身退出,囂張盡數收斂。


    “二位請坐。”


    “不必了。夫人說,有東西讓你轉交?”溟澈開門見山。


    月無情靜立一旁,也看向洛川。


    “夜少的確有交待,”伸手,從桌下暗格抽出一隻密碼箱,打開,朝向二人,“三件東西。”


    “第一件,是遠程發射裝置。表麵上看,和普通左輪手槍無異,隻是用射線代替了子彈攻擊,射程比目前最先進的狙擊槍還遠兩倍。”


    “射線攻擊?”


    “沒錯。扣動扳機,就會觸發高強度射線攻擊裝置,沒有聲音,也沒有實物,一旦擊中頭部,可以令人四十秒內腦死。”


    溟澈目露驚駭,對上月無情同樣怔愣的目光,“生化武器?”


    洛川兩手一攤,搖頭,“不至於,頂多算物理攻擊。”


    “又是齊煜的手筆?”


    洛川聳聳肩,默認。


    “第二件呢?”


    “唿吸通訊器,”洛川指著一對類似耳釘的東西,“一人一隻,唿吸在,通訊不斷,唿吸停,自動失效。”


    “萬一受其他信號幹擾……”


    “絕對不會。”


    “怎麽說?”


    “空氣流體傳導信號,不受無線電波幹擾,獨立運轉。換言之,除非你進入真空地帶,否則通訊信號永遠不會中斷。”


    “當然,前提是,人活著,有唿吸。”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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