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修媛眼中閃過一抹猶疑,很快就被憤怒所取代。


    她在乎藺慧對自己的看法,卻無比厭惡夜辜星的威脅,“表嫂”這個稱唿她是無論如何也叫不出口!


    卻見她冷冷一笑,“何必呢?我知道,你討厭我,我也厭惡你,一個稱唿而已,你覺得有意思嗎?”


    “我討厭你?”夜辜星麵露驚詫,演技端的是爐火純青,不愧為實力派,“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我討厭你做什麽?”


    表情相當無辜。


    “別裝了,”紀修媛眼中飛閃即逝一抹柔情,“我喜歡煌……表哥,你心裏不是滋味,我理解。”


    “嗤……”夜辜星險些被這天真無腦的姑娘氣笑了,“右轉九十度,正好有麵鏡子,拜托你先自個兒照照。且不說你喜歡誰與我無關,就算你真的看上安雋煌那又如何?優秀的男人總少不了被女人覬覦,這隻能證明我的眼光好,千挑萬選選中了安雋煌,其餘還能說明什麽?至於,討厭你?紀小姐,別把自己看得太高!”


    言下之意,你紀修媛我夜辜星還不放在眼裏,就是個路人甲乙丙丁,連被討厭的資格都沒有,頂多算個陌生人。


    說罷,她轉身便走,黑紗搖曳,婉轉生姿,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的美態險些晃花人眼。


    “夜辜星,你欺人太甚!”紀修媛再難壓製心頭那口惡氣,說話的同時,手中紅酒也向前一潑。


    眼中湧起一抹狠意,逐漸被快意取代,她倒要看看,一杯紅酒下去夜辜星還能不能繼續裝出端莊大方的貴婦樣,她要讓在場的所有人知道,什麽叫沐猴而冠!


    ——即便再昂貴的衣物,也掩蓋不了非我族類的事實!


    夜辜星,你就等著丟醜吧!


    說時遲那時快,卻見夜辜星猛然迴身,微微一側,那潑出的酒液便與之擦身而過,暈染了黑紗一角,就在紀修媛目露失望的同時,夜辜星腳下一滑,傾身向前,不偏不倚,正好與呆立前方不知反應的紀修媛撞了個滿懷。


    手裏那杯柳橙汁也隨著她的動作,自然而然傾倒在紀修媛身上,一滴不落。


    “啊——”涼意襲來,女子一聲驚唿,霎時便吸引了周圍目光,引來一片探究的打量。


    夜辜星順勢將她一扶,“表妹,你真是太不小心了!”責怪之中隱含擔憂,眾人目光朝那浸濕處望去,麵上紛紛閃過尷尬的神色,目光也下意識避開。


    紀修媛低頭,卻見自己小腹向下的位置濕了一片,再加上那黃橙橙的液體,乍一看,竟像小便失禁!


    一聲更大的驚叫驟響,她連忙伸手捂住那處,羞窘的目光掃過眾人,“不準看!你們都不準看!”


    夜辜星冷冷勾唇,想算計她,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快看!這紀家小姐是怎麽了?一驚一乍……呀!她那個地方……”


    “這是不是太開放了?”


    “不說是名媛中的名媛嗎?怎麽會半點氣質形象也沒有?真是叫人大失所望……”


    “說不定就是個騷浪的,居然濕在那種地方!”


    “嘿嘿……誰要娶了這紀小姐,想必床笫之間豔福不淺呐!哈哈……”


    “唉!現在這些年輕人,越來越不像話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聽著眾人口中那些汙言穢語,紀修媛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永遠也不要出來!她明明是想讓夜辜星丟臉的,為什麽被圍觀的會變成自己?!


    夜辜星似知道她所想,微微低頭,壓低了嗓音,“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現在,你應該知道,誰是鳳凰,誰是野雞了吧?”


    紀修媛驟然抬眸,眼底恨意不加掩飾,雙頰通紅,淚意漣漣,隻怕男人見了頓時就要心生憐惜,隻可惜,她夜辜星是個女的。


    “阿媛。”卻不知何時,紀修宸撥開人群來到紀修媛身邊,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在妹妹身上。


    夜辜星微一挑眉,想不到鐵血冷麵的紀修宸也會關心人,有趣。


    見到哥哥,心中委屈驟然發酵,紀修媛一頭栽進她哥懷裏,嗚咽出生,一顫一抖的身子讓人好不憐惜,恨不得攬在懷裏輕聲嗬護。


    紀修宸眉心一擰,安慰似的拍了拍她後背,淩厲的目光卻直直射向夜辜星,帶著一種懷疑的端詳。


    夜辜星直接送他一聲冷笑,眼中輕蔑畢露,看來白蓮花的殺傷力果然強大,就連紀修宸這樣不偏不倚的男人也會被激起惻隱之心,但那與她何幹?


    不論紀修媛,還是紀修宸,甚至整個紀家,她都不放在眼裏,惹毛了她就要付出代價,這男人憑什麽用那種欺負弱小、十惡不赦的眼神看她?


    簡直有毛病!


    見對方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紀修宸黑眸微閃,下一秒,便低了頭在紀修媛耳邊輕聲勸慰,“阿媛別哭了,我們上樓換衣服。”


    紀修媛哭聲不停,帶著哭腔嗯了聲。


    兩人轉身離去。


    夜辜星目露嘲諷,冷不丁紀修宸突然迴頭,將那抹譏諷盡收眼底,而後深深看了她一眼,扶著紀修媛走開。


    暗中撇了撇嘴,夜辜星又是那副處變不驚的模樣,朝眾人抱歉一笑,“表妹發生了一點小意外,大家繼續,玩得開心。”


    措辭大方,姿態嫻雅,眾人心中暗讚,而後散開,繼續攀談應酬,就像沒發生過這迴事。


    空氣有些發悶,夜辜星抬步向外走去。


    月上中庭,白光皎潔,餐食酒水一直從場內擺到花園草坪之上,隨處可見少女粉色係的布置,噴泉中央那巨大的hellokitty讓人啼笑皆非。


    再怎麽說,這紀修媛都是滿二十五歲的人了,居然滿滿一顆少女心,怪不得白目近乎腦殘。


    跟這種人計較,就像跟白癡討論柏拉圖——雞同鴨講,狗屁不通!


    尋得一塊僻靜處,沐浴在清風朗月之中,夜辜星舒服地喟歎一聲,若非裙子的束縛,她真想伸個懶腰。


    突然,右耳一動,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眉心微擰,看來終究是難尋一方清淨地,也罷,她不是那種沉溺於安逸享樂的人,生活充滿挑戰才更有意思!


    “安夫人真是好興致。”


    雖不曾迴頭,但對方一開口,夜辜星就知道來者何人!


    優雅轉身,笑容得體,“藺先生。”


    男人清俊的麵容在月光下愈發溫軟,一身筆挺的白色西裝仿如童話中騎著白馬的王子,四目相接,夜辜星了然,這是一個披著隱士外衣的野心家,目之所及不過是他穿上的保護色。


    “想來,剛才那一出必定掃了夫人雅興,否則何至於中途退場,避之不及?”


    “喔?我竟不知一個陌生人會這般了解我……”


    藺煥唇角一勾,謙虛頷首,動作做到一半卻因夜辜星接下來的話徹底僵住——


    “可惜,自作聰明罷了。”


    男人眼中閃過瞬間的難堪,很快就被溫潤的眼神覆蓋,輕聲一歎,“或許吧……”


    夜辜星挑眉,不動聲色,她相信“無利不早起”,這個人的出現以及刻意搭訕並非偶然,必有目的!


    “安夫人覺得,今晚月色如何。”


    “不錯。”


    “那星輝又如何。”


    “也不錯。”


    “敢問月色、星輝孰明孰暗?”


    她笑得意味深長,“各有千秋。”


    “若二者隻能留其一,安夫人高見,該如何選擇?”


    夜辜星看著麵前男人,目光漸深,藺家的人?藺慧的侄子?


    腦中靈光一現,心下了然,原來是因為……秦家!


    “存在即為合理,既然如此,又何必非要二選其一?我覺得,交相輝映最好。”


    藺煥眼中湧出一抹複雜,其下壓抑著隱隱怨憤,想起秦家如今的慘況,抑製不住冷笑三聲,“我今天終於見識到什麽叫心口不一!既然安夫人以為星月同輝,那為什麽要做出捧月滅星的事?!”


    如果說安家是耀眼奪目的太陽,那紀家就是反射陽光的月亮,因為太陽的照拂,月亮才會發光發亮,而秦家則是月光下微弱的繁星!


    “嗬嗬……”夜辜星冷笑勾唇,兩步逼近,眸底暗藏的冷光不比藺煥弱,“滅?秦家不是還好好的嗎?頂多算元氣大傷,還不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吧?”


    “你!”藺煥喉頭一堵。


    夜辜星挑眉,“我說錯了?”


    藺煥憋了半天,方才吐出兩字——“沒、錯。”


    “所以,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手下留情,沒有趕盡殺絕呢?秦家,應該是你母族吧?”


    藺煥險些氣得吐血,對方詭辯的能力實在太過無恥!就像一個殺手莫名其妙捅人一刀,這一刀下去沒把人捅死,那人反倒要感激殺手饒命之恩?


    簡直荒謬!


    “你對紀家諸多仁慈,怎麽就知道不是養了一匹白眼狼?”


    夜辜星聞言,輕笑搖頭,“沒有了太陽,你覺得月亮還能叫月亮嗎?”它根本就不會亮!


    “所以,你就不遺餘力打壓秦家?!”


    “首先,滿月宴上,是秦家小姐妄圖挑事,她的死咎由自取,安家不過是討迴應收的債,本來這一報歸一報,事情就可以告一段落,誰知,秦家懷恨在心,先下狠手,安家隻是被動防禦而已,怪隻怪,生活太安逸,星輝竟然妄想同金烏一較高下,你說,這是不是找死?”


    藺煥麵色一變,確實是秦家咽不下這口氣,想逼迫安家給個說法,這才挑起了戰爭,誰知道竟演變成自掘墳墓。


    沒有等他開口,夜辜星繼續言到:“如果,你今天來是想試探安家對秦家的態度,那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秦家隻是欠收拾,還不到非死不可的地步。”


    “那……藺家……”


    夜辜星笑意盎然。


    藺煥了然,既然秦家不倒,禍事自然也不會殃及藺家,好一個製衡之術,竟把四家之中的三家都算計其中,鷸蚌相爭,安家得利!


    ------題外話------


    今天八點半才開始碼字,中途出了點小事故,幸好沒有大問題,晚更實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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