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一片黑暗,溫馨雅愣了愣,裴應龍緊隨其後把門關上,黑暗中,溫馨雅嬌喘聲聲,帶著一種靡情的誘惑,男人雙眸黑亮,清醒之中掩藏冷漠。


    兩人一路糾纏至床邊,正當此時,敲門聲響。


    裴應龍推開身上的女人,朝進門處冷冷開口,“進。”


    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躬身而入,附於裴應龍耳邊低聲稟告,處於溫馨雅的方位,借著廊間投射的微弱光亮,剛好可以將男人臉上那抹意深沉盡收眼底。


    突然,男人淩厲的目光直射向她,帶著端詳和打量,意味深長。


    溫馨雅心下一聲咯噔,難道他已經開始懷疑自己?


    不……不會!她的目的隻是借機攀附,並無其他圖謀,可是,如果對方知道,她得罪了溫家,或許還會引來安家的追捕,這個男人一定會毫不猶豫把她一腳踢開,甚至交給安家借以討好攀附!


    溫馨雅迎上男人揣度的目光,莞爾一笑,如同暗夜中清新綻放的白梨,三分惹人愛,七分惹人憐。


    裴應龍眼中戒備逐漸卸下,轉而和那名黑衣人低聲相談。


    溫馨雅鬆了口氣,心思急轉,富貴險中求,無論如何,她既然已經選定了裴應龍作為攀附倚仗的對象,就隻能一條路走到黑!當務之急,就是要隱藏身份,盡快將男人綁住,以求能在越南地界站穩腳跟,等過段時間,這個男人徹底迷上了自己,再主動說出真實身份,介時,裴應龍已經被她俘獲,還不是任由她擺布?


    不得不說,溫馨雅已經自信到近乎自戀的境地,她以為普天之下,除了安雋煌以外,其他男人都逃不出她的掌心;而她最大的愚蠢,就是把所有男人與戰野等同化!


    黑衣手下躬身退出房間,裴應龍伸手按下開關,驟然襲來的光亮讓溫馨雅極度不適,下意識眯眼。


    裴應龍卻行至床邊,居高臨下看著她,笑得意味深長,“溫小姐不介意我先處理一點事吧?”


    溫馨雅知道,對方是在試探自己,遂勾唇一笑,眸底清澈,當真一派磊落,“請便。”


    裴應龍滿意一笑,擊掌出聲,房門應聲而開,四個身材魁梧的黑衣人快步而入,還駕著一個動彈不得的男人。


    在目光觸及那人麵龐的一刻,溫馨雅麵色驚變,卻在裴應龍側首看她的瞬間恢複正常,淺笑怡然,波瀾不驚。


    “當家,人帶到了!”


    裴應龍輕嗯一聲,卻轉向溫馨雅,笑得意味深長,“溫小姐,這個人,你認識嗎?”


    溫馨雅笑意不改,“裴先生說笑了,我是個華夏人,初來乍到,又怎麽會在當地有熟人?”


    “哦?我有說他是越南人嗎?”


    “呀!”溫馨雅掩唇驚唿,“難道不是嗎?”一雙瀲灩水眸之中滿是愕然。


    裴應龍笑意漸深,目光卻牢牢鎖定在溫馨雅身上,“說來也巧,這人姓溫,與小姐同姓,來自華夏徐州,說不定你們還是本家。”


    溫馨雅幽幽一歎,略顯寥落,“我是個孤兒,無父無母,就算真的有親人在,隻怕也是相見不識。”


    “觸及到小姐傷心事,抱歉。”


    “沒關係,都習慣了。隻是,這個人……”溫馨雅目露詢問。


    “餐廳用餐的時候,我手下就發現他鬼鬼祟祟,沒想到竟一路尾隨,跟上了樓。”


    “我看他,好像全身僵硬,動彈不得……”


    “中了麻醉槍而已。”


    溫馨雅鬆了口氣,她想不通溫閻為什麽會出現在越南,還會落在裴應龍手上,但事到如今,她是斷然不能跟溫閻扯上半點關係,所幸他現在中了麻醉槍,口不能言,一定要趕在他開口說話前,讓裴應龍放人!


    “那現在?”眼波流轉間,魅惑橫生,暗示裴應龍盡快處理,他們還有正事要辦。


    裴應龍邪氣一笑,朝那四個黑衣人揮了揮手,“帶下去,打斷雙腿,剜掉雙目,丟進江裏喂魚。”


    “等等!”


    “溫小姐有話說?”


    溫馨雅麵色蒼白,笑容變得有些勉強,“沒……我隻是……”


    “隻是什麽?”裴應龍緊逼追問,目光居高臨下。


    “隻是覺得,有些血腥。”配上那蒼白的小臉,閃躲的目光,當真有些惶恐慌亂。


    “溫小姐想替他求情?”男人嗓音驟然沉降。


    “不不不……裴先生的決定我不敢反駁,畢竟,這事與我無關,不過是覺得有些殘忍罷了!”


    男人狠戾一笑,伸手扣住女人精致的下頜,“我裴應龍的女人,從來不會婦人之仁。”


    溫馨雅狠狠一震。


    裴應龍伸手,黑衣人恭敬遞上一把黑槍,溫馨雅驀地瞪大眼,槍卻已經赫然出現在她眼前。


    男人邪肆一笑,湊近她,“乖女孩兒,殺了他。”


    “不!”


    “放心,不會有人知道。”


    溫馨雅瘋狂搖頭,雖然她心中對閔穗賢有怨,但溫閻畢竟是她親生父親,這次能從老賤人手上逃脫也全靠溫閻出手,她怎麽可能親手弑父?!


    “不可以!不——”溫馨雅瘋狂搖頭。


    裴應龍眸色一寒,也不再咄咄相逼,隻是朝黑衣手下點了點頭,其中一人上前,拖著溫馨雅就往門外扔。


    “你做什麽?!裴先生,你這是什麽意思?!”溫馨雅尖聲質問。


    “我裴應龍是什麽身份,想必溫小姐心中有數,正所謂,黑白不同路,想上我的船,幹幹淨淨可不行。”


    話已經說得這麽明顯,溫馨雅再笨,也該明了。對方明顯是想把自己拉下水,用一條人命拿捏她的把柄,如今看來,她已經別無選擇!


    今天出了這個門,或許她就死無葬身之地!


    顫抖著手,接過槍,她在心裏默念一聲抱歉,看向溫閻的目光霎時轉冷,心下一狠,別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二擇其一,沒有人會放棄自己的性命,對不起了,爸爸!


    舉槍,瞄準,溫馨雅的動作極其生疏,畢竟是第一次殺人,雙手不停顫抖,眼中卻閃過一抹陰鷙,為求自保,她也是逼不得已,罪魁禍首是裴應龍,她別無選擇!


    所以,溫閻,你怪不得我!


    噠——


    扳機叩響,意料之中的槍聲並未到來,鼓掌聲起,裴應龍伸手撫上女子臉頰,“很好!”


    溫馨雅眼神凝滯,下一秒卻淺笑勾唇,扣動扳機的瞬間,恐懼慌張都盡數隱沒,隻剩下掌控生死的快感與主宰命運的酣暢。那一刻,她幻想槍口下待宰的羔羊不是溫閻,而是閔穗賢和夜辜星這兩個賤人!


    沒有看到血花四濺,她甚至有種莫名的遺憾。


    “應龍……”她低低輕喃。


    裴應龍邪笑未改,溫熱的大掌在她臉上撫摸,逐漸遊走到頸部。


    溫馨雅享受地嚶嚀一聲,媚色醉人。


    “你做得很好。接下來,繼續我們的事。”


    溫馨雅頰邊一紅,嗔怪道:“討厭!”


    “第一次?”


    溫馨雅眸光微閃,“如果我說不是,你會介意嗎?”


    “會。”裴應龍皺眉。


    溫馨雅眼中浮現出淡淡哀婉,“我的心,是幹淨的。”


    裴應龍瞬間有種想吐的衝動,終究還是咬牙忍住了,“有喜歡的人?”


    “沒有。”


    “溫小姐這麽漂亮,應該會有很多男人趨之若鶩吧?”


    “可是他們都及不上裴先生萬分之一。”


    “是嗎?”裴應龍似笑非笑,漫不經心。


    “從酒店拐角,跌進你懷中那一刻起,我的眼裏就隻剩下你。”


    裴應龍瞥向暗處,那裏隱藏著一雙眼睛,黑亮的光芒在溫馨雅對準親生父親扣動扳機的那一刻逐漸黯淡消亡,宛若死灰。


    這真的是記憶中那個單純善良、天真爛漫的女孩兒嗎?此刻,早已麵目全非,可是,折磨還未結束,現實也隻會比想象中更加殘酷!


    “帶上來。”


    黑暗中隱匿的人影被推至燈光明亮處,溫馨雅瞪大眼,臉上血色刷的一下褪得幹幹淨淨,她狠狠咬唇,指甲嵌入掌心,痛感讓她竭力保持鎮定。


    戰野!竟然是戰野!


    “眼裏隻有我?”裴應龍輕笑兩聲,“那這個男人呢?”


    溫馨雅睫毛輕顫,唇角一勾,目光冷漠,“不認識。”


    戰野渾身一震,眼中僅剩的奢求也在瞬間支離破碎,而那碎片卻紮進了心裏,血色彌漫,痛不欲生!


    裴應龍故技重施,把槍遞到她麵前,“殺了他。相信我,這一槍,絕對不會再次放空。”


    有了前一次的鋪墊和適應,溫馨雅不再手抖,眸色一寒,裴應龍的要求正中下懷!為了阻斷安家的追捕,戰野這個不定時炸彈,絕對不可以留在身邊,隻是,她還沒想好該如何擺脫這個男人,如今,機會就擺在她麵前!


    冰涼的觸感在指尖彌漫,溫馨雅舉槍,冷冷一笑,就在她準備扣動扳機的那一刻,淪為階下囚的戰野卻突然開口——


    “為什麽?”


    他問得很輕,輕到幾不可聞的地步,可是在寂靜的室內,卻無比清晰。


    溫馨雅臉上逐漸彌漫起一層陰翳,“對不起,我不想死。”


    一句話,輕而易舉便讓男人的心墜入地獄,油鍋煎炸,永世沉淪。


    “罷了,我的命是你救的,如今,就當還給你。”戰野聲音沉啞,表情麻木。


    他這一生,或許就是個笑話,背叛了安家,沒死在安雋煌的槍下,反而死在最愛的人手裏。他以為,逃出華夏,就能跟心愛的女子雙宿雙飛,從此過上簡單平凡的生活,像一個正常人,他們擁有孩子,然後相依相守,白頭偕老。


    如今,驟然驚醒,才發現,不過是黃粱一夢。


    溫馨雅眼中閃過一抹濃濃的嘲諷,嘲諷之下還夾雜著厭惡,“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麽嗎?”


    戰野眸中一痛,千瘡百孔的心,又被狠狠碾上一腳。


    “就是你永遠掛在嘴上的救命之恩!嗬嗬……看在你命不久矣的份上,我介意讓你做個明白鬼,實話告訴你吧,當年救你的人,根本不是我!至於是誰,我也不知道。不過,有人搶著送上功勞,我也不會傻到推辭。真是難為你,這麽多年表錯了請,會錯了意,我溫馨雅,從來都沒把你看在眼裏,更不曾放在心上!”


    戰野瞳孔急劇收縮,全身驟然僵硬,仿佛一瞬間喪失了所有表情,意識逐漸遊離,腦海裏隻有一個聲音,在不停迴蕩——不是她!不是她!


    “這麽多年,你隻記得當初救命之恩,可那個人根本不是我,你說,我又怎麽會喜歡上你呢?”這個男人所有的好,都是要給當年救他的女孩兒,而那個人並非是她溫馨雅!


    一個心裏裝著其他女人的男人,溫馨雅深惡痛絕!


    戰野的感激越深,愛戀越沉,無形之中,溫馨雅就輸得更慘!雖然心裏清楚,但她絕不承認!


    戰野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然後無可抑製,大笑起來,“哈哈哈……原來,你一直都在利用我!你的感激,你的示好,你的依賴,都是假的!你、騙、我!”最後三個字,他說得咬牙切齒,突然噴出一口鮮血,灑在白色牆麵之上,血色開遍,姹紫嫣紅。


    高大的身軀驟然倒地,笑聲卻始終不停。


    裴應龍眼中飛閃即逝一抹動容,究竟有多恨多悔才能硬生生噴出心頭血來?!


    這個女人,簡直該死!


    可他還不能動手,那位沒有發話,這場戲就必須演下去!


    就在此時,溫馨雅突然扣動扳機,裴應龍一時不察,耳邊槍聲驟響,隻能眼睜睜看著子彈沒入對方皮肉。


    正當此時,門被人粗魯撞開,一群黑衣人持槍而入,溟釗蹲在戰野身邊,檢查傷口,隊伍從中間分開,緩緩步出一個黑色身影,鴨舌帽將他上半張臉完全遮掩,一身白色西裝的男人緊隨其後,始終保持著半步之遙的距離。


    裴應龍眼前一亮,行至那人另一側,身後半步遠距離站定,低低喚了聲:“社長。”


    夜辜星微微頷首。


    溫馨雅卻被眼前這一幕徹底嚇傻,這些人,她都不認識,除了一個——溟釗!


    常年跟隨在安雋煌身邊的人,化成灰她都認得!


    全身一震,一顆心驟然沉入穀底,“你、你們都是安家派來的人!你們想做什麽?!裴應龍,你居然騙我?!”


    卻沒有一個人迴應她。


    溟釗起身,手上還沾染鮮血,退至夜辜星身邊,低聲迴稟,“大腿中槍,傷及神經,如果不及時救治,很大可能留下殘疾,半身不遂。”


    夜辜星不作迴應,岑烈麵無表情,裴應龍眼中殘留一抹不忍,溟釗冷眼旁觀,所有人都清楚,那位不發話,戰野無人敢救!


    “你們是溫家派來的?!是不是閔穗賢那個老賤人?!她給了你們多少錢,我付雙倍……不!三倍!想要多少錢,你們盡管提!我有錢……有很多錢……”


    “聒噪。”為首男子沉聲開口,裴應龍使了個眼色,離溫馨雅最近的手下會意,脫了鞋,扯掉襪子就往她嘴裏塞。


    “唔唔唔——”


    岑烈眉心一擰,大步上前,直接卸掉下巴,全世界安靜了。


    “夫……公子,戰野他……”溟釗眉心緊擰。


    “救急不救窮,救心不救命。”


    溟釗瞬間默然,如果戰野一心求死,即便撿迴一條命,也活不長久。


    夜辜星踱步至戰野身旁,居高臨下看著他,目光冷肅,古井無波,“生,還是死?”


    這是把選擇權交到他自己手上。


    溟釗目光一緊,裴應龍恨不得能替他迴答。


    戰野卻如同被抽掉靈魂的行屍走肉,眼神凝滯,表情木然,哀莫大於心死,恐怕也不過如此。


    他已經背叛了安家,背叛了家主,為了一個蒙騙自己十多年的女人,為了所謂“恩情”,所謂“愛情”,他放棄了一切,最終卻如同木偶被人玩弄於掌心。


    萬死不足以謝罪!


    除了死,他還有什麽資格活下去?!


    叛逃的悔恨,錯信的憤怒,將他困死其中,早已無力掙紮。


    因失血過多而蒼白的唇瓣嚅動,隻發出一個簡潔單音——“死。”


    ------題外話------


    妞兒們,今晚調課,隻有一更了!抱歉!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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