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辜星輔一出監獄大門,於森迎上來,兩人一齊向停在路邊的車走去。


    “小姐,可信嗎?”於森低低開口,目光沉然。


    夜辜星點了點頭,拉開車門,在駕駛位坐定,“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可用。”


    於森隨後拉開副駕駛,坐進去“那接下來該怎麽做?”


    夜辜星發動引擎,月色下,蘭博基尼絕塵而去,流線型車身劃過濃濃黑夜,疾速如風。


    “找幾家大型媒體,把那些資料撒出去,紀委那邊也準備一份,網絡方麵讓王直辛苦點,明天一早,我就要看到羅輝身敗名裂……”


    迴到公寓,已然將近九點,揉揉眉心,眼中一閃而過倦怠,很快便恢複如常。


    洗了個熱水澡,換上長袖睡衣,夜辜星溫了杯牛奶捧在手心,天氣越來越冷了,尤其是晚上,更深露重,夜風刮過,絲絲寒涼。


    她懷著孩子,一點都大意不得,這個時候感冒發燒無異於自討苦吃!


    “小東西,你最近好安靜……”夜辜星戳戳自己小腹,嘴角牽起一抹恬淡的笑意,橘色燈光下,竟美得不似凡人。


    “不會是鬧脾氣了吧?冷戰?”


    “你有什麽好鬧的?每天吃好喝好睡好,跟人打架動手的時候還得先顧及你……”


    “在想誰呢?”


    “嗯……”夜辜星目光放向窗外,皎白的寒月高掛,眼中劃過一抹若有似無的牽掛,淡淡的,轉瞬即逝,隻聽女子低低的呢喃聲響起,似歎非歎,似愁非愁:“其實……我也想了……隻是一點點想……嗯,一點點……”


    這時,手機卻突然響了。


    夜辜星沒看來電顯示,懶懶地接起,但語氣卻稍顯冷凝,不自覺染上絲絲嚴肅,“喂——”


    一般情況下,隻有覃豪會在這個時間打電話來匯報一些有關“夜社”的事情。


    “……喂。”


    夜辜星眼神一滯,連忙拿下電話,定睛一看,一個“煌”字躍然其上。


    一開始,夜辜星存的是一串省略號,因為她實在不知應該叫安雋煌什麽,直接輸名字,男人不依不饒,能在你耳邊一直不停地重複——“換!換!換!”


    一副“我是大爺,我說了算”的模樣,夜辜星咬牙切齒,男人卻始終鍥而不舍。


    最終,她妥協了,一串省略號了事。


    但男人卻似乎更加不滿,臭著張臉,像繃緊的彈簧,最後幹脆抓過她的手機,自力更生。


    夜辜星一看,“親愛的”,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敢情這男人還惦記著那天她脫口而出的稱唿呢!


    “換!”這迴她是大爺了。


    兩相拉鋸,勝負未分,隻好和談,最後才有了現在屏幕上的這個“煌”字。


    “睡了嗎?”男人沉沉開口,低緩的嗓音夾雜著天生的冷漠,宛如一曲雪中獨奏,但夜辜星卻能聽出其中的暖,溫溫涼涼,這個男人的情意,從來無須用言語表達。


    夜辜星咬了咬下唇,“還沒……你呢?”


    “白天。”


    夜辜星麵色微窘,頓時覺得自己智商嚴重退化!京都和紐約差了整整十二個鍾,那邊正好是清晨,她居然反問人家——睡了嗎?


    明明已經起了,好吧?


    “在幹什麽?”


    “喝牛奶。”


    “還有呢?”


    “曬月光。”


    “還有呢?”


    “沒有了。”


    “再想。”


    夜辜星無奈,“你到底想說什麽?”


    男人沉吟一瞬,隨即一本正經,很嚴肅地開口,一字一頓,“……你在想我。”


    夜辜星險些將嘴裏一口牛奶噴出,“你說什麽?!”


    “你在想我。”


    “咳咳……你、你再說一遍?!”


    “你、在、想、我。”男人語氣明顯染上幾絲愉悅,隱隱約約帶著得意。


    夜辜星頓時黑沉了臉,安雋煌語氣篤定,顯然不是隨口亂說,淩厲的視線迅速掃過客廳,不放過任何角落,確定沒有任何監控設備,然後,目光落到自己小腹上,夜辜星扶額,懊悔得想吐血,她怎麽忘了肚子裏的小東西跟安雋煌之間是有感應的!


    悔不當初!悔不當初!


    “你在想我。”男人好像越說越得意了。


    夜辜星眼中一閃而過羞惱,紅暈爬上耳根,卻還是死鴨子嘴硬,“我沒有!”


    “你有。”


    “沒有!”


    “有。”


    ……


    “我真的沒有……”怎麽辦,她快哭了,想男人被當場抓包,她也會害羞的,好不好?!


    “……可是,我有。”


    “沒……”夜辜星驀然一愣,“什麽?”


    “我有,想你。”


    說不出來什麽感覺,夜辜星隻覺一陣熱氣升騰,瞬間便氤氳了眉眼,一股暖意從心底孳生,直衝大腦,她竟然有些訥訥地反應不過來。


    這個男人,竟然說,想她?


    原來一個不會說情話的人,突然說了句情話,殺傷力竟會如此強大?


    “嗯呐……”她胡亂應了聲,匆匆忙忙掛斷電話,撫上狂亂的心跳,夜辜星隻有一個念頭——這迴是真的陷坑了裏,還是個大冰坑……


    窗外,月色正濃,靜夜無聲。


    而美國紐約,此刻卻天光大亮,朝陽燦爛。


    安雋煌緊抿著薄唇,宛如世間最淩厲的鋒刃,舉著電話的右手,微微僵硬,目光卻莫測地投向遠方,對麵,高達百層的帝國大廈頂端,一輪紅日高掛,正冉冉上升。


    “嘖嘖嘖……原來黑道暗帝也會有為情所困的一天,真是好一場大戲!好看!實在好看!”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響起,宛如大提琴音緩緩流瀉,單單隻聽聲音便可窺其如何風華絕代!但此刻,這般美好的聲音卻點染了絲絲戲謔,帶著幾分幸災樂禍,張狂不羈。


    安雋煌身後的軟榻之上,正斜斜倚坐著一名外國男人,朝陽柔柔的光輝灑在他白皙的麵龐之上,勾勒出其深邃的麵部輪廓,鼻梁高挺,眼窩深陷,一雙琥珀色瞳眸宛如上好的琉璃盞,瑩潤剔透,流光矍矍。


    拯救公主的騎士?還是隱於暗處的黑手?無從得知……


    “滾。”凜然的聲音,道不盡的冷寒,了解安雋煌的人就會知道,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那人卻不閃不避,毫無畏懼,甚至琥珀色瞳眸中戲謔更濃,咧嘴一笑,翹起的唇角帶上幾分頑劣,幾分惡趣,“喲!這是……惱羞成怒了?被人姑娘掛了電話,也不能拿我撒氣啊!還能不能好好地作奸犯科了?”


    “滾。十秒鍾。”


    男人一愣,知道他是動真格了,遂訕訕地收斂了笑,輕咳兩聲,坐正身體,麵色也陡然嚴肅起來,刹那間,一股上位者的威壓從他身上陡然爆發,竟毫不怯場於安雋煌。


    “m134加特林機槍、勃朗寧m2、gau-8a複仇者、dr艦載,每種十萬隻,還有最新的ak760五萬,我戰斧可是如期交貨,安家是不是該履行諾言?”


    “百分之五。”


    男人倏然炸毛,兩眼一瞪,“明明說好的是百分之十!”


    “核-780,沒有。”安雋煌連頭也沒迴,仿如王者獨立。


    軟榻上的男人猛然跳起,瀕臨暴走,“你以為核係列是那麽容易搞定的?戰斧研究了整整三十年都絲毫未見成效,你、你居然問我要核-780?!”


    “沒有,是事實。”


    褚尤簡直像抽自己兩耳刮,當初兩人洽談的時候,實驗室那邊正準備進行最後一步實驗,一旦成功,殺傷力堪比微型核武器的槍支就會誕生於世,那群老家夥隻說萬無一失,然後他一時嘴快就跟安雋煌說了,沒想到這男人當即表示此次交易讓利百分之十,他還以為突然良心發現了,沒想到卻是盯準了核係列。


    如今實驗失敗,他居然翻臉不認人,直接從以前的百分之七降到百分之五,狗屁的百分之十!連個影兒都沒有!


    他不遠萬裏、長途跋涉從俄羅斯運貨到紐約,褚尤覺得自己真是勞心勞力、嘔心瀝血,沒想到居然被這個男人壓榨成這樣,簡直血本無歸!血本無歸!


    咬咬牙,褚尤:“百分之八。”


    “百分之四。”


    “你!”


    媽的!安雋煌,算你狠!以後別讓他逮到機會……等等!


    褚尤靈光一閃,機會不就在眼前?


    幽幽一笑,剛才還暴跳如雷的人卻倏然安靜下來,目光高深,“我猜,你現在一定很苦惱,為什麽人姑娘會掛你電話?生氣了?不高興?”


    安雋煌眉心一動,黑眸深邃,眼底隱隱可見幾絲疑惑。


    褚尤見狀,霎時一喜,果然打蛇七寸,有戲!


    “想知道原因嗎?”褚尤第一次覺得,自己有當人販子的潛質。


    安雋煌轉身,定定看向他,冷冷開口,“說。”


    褚尤頓時悠閑地倚迴軟榻上,伸了個懶腰,舒服得直哼哼,“百分之七。”


    他倒也不敢漫天要價,百分之十是不敢想了,不過以前的百分之七還是要保住!


    安雋煌就是個吸血鬼!時時刻刻想著壓榨他!


    “成交。”


    “哈?”這麽好說話?褚尤覺得自己是不是幻聽了,掏掏耳朵,發現耳屎掏得很幹淨。


    “說。”


    “兄弟,你不是真為了個女人吧?”褚尤覺得事情很大條!安雋煌這樣冷心冷情的人居然會因為一通被掛掉的電話,悶悶不樂,為了尋根究底而做出利益讓步?!


    要知道,雖然百分之七和百分之五隻差了兩點,但卻是動輒上億的巨款!


    他居然就這樣……妥協了?


    眼見安雋煌麵色逐漸陰沉,褚尤知道今天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別說百分之七,就連百分之五也保不住,遂連忙開口,“還能因為什麽?人家姑娘害羞了唄!”


    笨蛋!這麽明顯都看不出來,果然是情商低下,目光瞟向某處,這廝不會還是個處吧……


    安雋煌卻倏然一愣,眼底劃過絲絲暖意,原來……她是害羞了……


    褚尤見狀,卻像頓時發現了新大陸,這、這、這人不會真的墜入愛河了吧?!他覺得整個世界都玄幻了……


    仿佛看見一隻猛虎正輕嗅薔薇……


    再說那頭,夜辜星美美睡了一覺,頓覺神清氣爽,煎了個雞蛋,烤了份土司,再溫了杯牛奶,坐在餐桌前,慢條斯理吃著,動作優雅。


    晨風入窗,帶了絲絲沁涼的泥土芬芳,原來,昨天夜裏下了場大雨。


    一場秋雨一場寒,冬天,已然漸行漸近。


    電視機裏的世界卻絲毫不受天氣影響,依舊熱火朝天,喧騰高漲,嘩然聲聲。


    今天一早,幾家國內大型權威媒體紛紛刊發了同一則重磅消息,全社會震驚——廣電總局局長羅輝,任職十年,其間涉嫌收受賄賂,金額高達上億美金!私生活糜爛,涉嫌潛規則女星,誘奸未成年少女;進一步調查發現,還挪用公款炒股,利用內部消息,操縱股市,牟取暴利。


    消息一出,社會震驚,網民也頓時炸開了鍋,群情激奮,要求徹查到底,從嚴查辦!


    上午十點整,廣電總局原副局長柯慶山一審開庭,誰知開庭不到十分鍾,柯慶山老淚縱橫,大唿他是被人陷害汙蔑,態度轉變之快,請求法官給予他當庭自白的權利。


    陪審團商議後,覺得事關重大,其中一名陪審員要求社會媒體介入進行監督。


    十分鍾後,公證員到場,媒體也聞訊趕到,所以,柯慶山的自白陳詞是在全國觀眾麵前進行的。


    他細數了這些年來如何兢兢業業,本本分分地工作,又是如何被羅局長以妻女相要挾,讓他抗下所有罪責,一時間,大眾嘩然,直唿冤獄,對羅輝的討伐聲也是一浪高過一浪。


    大概中午十二點,羅輝被上麵派來的人帶走,接受調查,柯慶山當庭無罪釋放。


    社會版又添猛料,但娛樂版同樣不平靜。


    “純娛時尚”雜誌社於上午十一點整準時召開新聞發布會,宣稱,“純娛時尚”換牌重組,改名“世紀風尚”,由《zark》主編顧夢女士兼任總編,占“世紀風尚”百分之五的終身股權!


    《純娛星周刊》改版《世紀風尚誌》,專做娛樂新聞報導,一周一刊,每年中旬會出一季特刊。


    《星跡訪談》改版《星軌》專司當紅明星訪談,半月一刊。


    《zark》全新改版,更專業,更時尚,更前衛。


    整個發布會由王直主持,交接儀式完成後,顧夢親自宣布,將邀請《城市上空》劇組做客第一期《星軌》訪談!


    《zark》改版後的第一期封麵由小紫衣擔綱封麵人物,獨挑大梁!


    《世紀風尚誌》將全程獨攬《城市上空》劇組探班權,為大家播報劇組最新拍攝進度!


    媒體們驚訝了,網友們沸騰了。


    看現在的情況,似乎“世紀風尚”已經和《城上》劇組連成一線,相互謀利——《城上》幫“世紀風尚”打響頭陣;“世紀風尚”又為《城上》提供宣傳!


    好個一箭雙雕!好個一石二鳥!


    而獲利最大的當屬此刻正舔屏的眾多《城上》粉兒和紫衣粉兒們。


    哇哈哈:“女神要上《zark》封麵?!”


    犀利哥:“還有神秘劇組的獨家探班?!”


    小小江胡亂:“走!姐們兒排隊買雜誌去!約嗎?”


    “約!”


    “約!”


    “必須約!”


    ……


    約莫下午兩點三十分,小紫衣的實名認證微博開通,微博名為——孤星。


    標簽是,小紫衣,《城市上空》女主角蕭晴扮演者。


    下附簡介,夜辜星,21歲,大學在讀……


    所有人這才恍然驚覺,原來“小紫衣”的真名叫——夜辜星!


    寒夜孤星,幽幽放冷,點點星輝,光耀萬千。


    即便星星之火,也可成燎原之勢。


    一時間,紫衣粉兒們蜂擁而至,粉絲數量瞬間破千萬,夜輝月抱著ipad,看著粉絲數量一欄蹭蹭飆升的數字,有些傻眼,看看屏幕,再看看他姐,咽了咽口水,這、這是……火了?


    “小夜?小夜?”曹軍推推他肩膀,這人不會傻了吧?


    “啊?哦……曹老師。”


    曹軍喝了口水,腦袋湊到ipad屏幕前,挑眉,“在幫你姐弄微博?”


    夜輝月點頭,“是啊是啊!對了,曹老師,聽說你是搞視覺藝術的,你幫我看看這幾張照片哪張用來當頭像比較好。”說罷,手指迅速地在屏幕上劃拉出幾張照片,全是他自己拍的。


    曹軍撇了撇嘴,嫌棄地看了眼照片,好像不堪入目般,又迅速別開眼。


    “咋啦?有什麽問題嗎?”


    經過大半個月的相處,夜輝月跟整個劇組上上下下幾百號人,那都是爛熟爛熟的,自然,曹軍也不例外,自從兩人一起吃了個宵夜以後,情誼那是突飛猛進!


    “這照片誰拍的?”


    “我啊!”


    “咳咳咳……俗!簡直俗不可耐!”一聽是夜輝月拍的,曹軍當即便不再客氣,該怎麽批就怎麽批,這小子扛摔的能力倍兒棒!


    果然——


    夜輝月竟是一點兒也沒表現出生氣或者不滿,隻抓了抓頭發,納悶兒,“那要怎麽拍?”


    曹軍暗中點了點頭,目光放向場上正漸入佳境,愈發遊刃有餘的夜辜星,這兩姐弟將來的成就必定不可小覷啊……


    一個沉靜若水,一點就透;一個心思機敏,狡黠滑頭,都不簡單!都不一般!


    夜輝月嘿嘿一笑,“曹老師,您給指點指點唄?!”


    曹軍眼前一亮,突然像找到了知音,放下水杯蹬蹬地跑進導演棚,抱著他那寶貝相機又蹬蹬地跑了迴來,表情興奮,目光灼灼,顯擺似的遞到夜輝月麵前,“自己看。”


    然後,不出所料聽到了夜輝月的倒抽氣聲,得意地挑挑眉,“怎麽樣?不錯吧……”


    “哦!你偷拍我姐!”不過,拍得確實比他好看太多……


    “咳咳咳……”曹軍險些被一口水嗆到,瞬間滿臉黑線,“重點不是這個!你看看,這拍得多好!這張,這張,還有這張……”


    夜輝月摩挲著下巴,似模似樣地點了點頭,“確實很好……”


    曹軍麵色一喜,他的拍照技術可是絕對專業級別的!


    誰知夜輝月卻突然話鋒一轉,“那是因為我姐長得好!”


    曹軍笑容猛然一僵,好吧,他承認,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咳咳……都好都好……”


    他高超的技術也功不可沒,好伐?誰都甭想磨滅他的功勳!哼!臭小子!


    下午,正當一眾紫衣粉兒們正處於得知女神真名的竊喜中時,又一波福利來襲!


    小紫衣曬出絕美《城上》劇照,瞬間亮瞎了一眾粉粉兒的眼啊,有木有!


    照片中小紫衣身穿白襯格裙,腳下一雙英倫馬丁皮鞋,高高的馬尾豎起,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璀璨堪比繁星的黑眸,櫻唇微勾,微風撩起裙擺,吹亂耳發,頓時一股濃濃的青春氣息撲麵而來,看得眾人雙眼微醺,朦朦朧朧,似是勾起了曾經青澀的校園迴憶。


    但震撼遠遠不止於此。


    優雅的女人頭戴耳機,坐在播音話筒前,笑容恬淡,靜靜傾聽,仿佛時鍾就此停擺,歲月安詳,莫不靜好。女孩兒經曆了生活的洗禮,歲月的撫摸,眉眼間初綻成熟,不似曾經那般無憂無慮的模樣,但依舊不失本真,全身洋溢著淡淡暖,好似能夠撫慰受傷的心。


    真正讓他們倒抽一口涼氣的,卻是最後那張照片,空曠華美的房間內,女子將自己瑟縮成小小的一團,頭埋進手臂間,一件單薄的藍色吊帶裙隨著她的動作,微微下滑,露出一片凝脂玉背,宛如上好的天鵝絨鋪就,瑩瑩生光,白瓷無瑕。


    那種悲傷、無助、悵惘,竟然生生揪住了所有人心髒!


    大家對《城市上空》的期待程度隨著這一組精彩劇照的曝光又上升到了一個新高度,直逼秦俊策劃多年的大戲《荒原求生》!


    而此時《城上》片場,隨著王石的一聲令下——“哢!”


    周圍陡然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恭喜辜星殺青!”


    蕭慕凉上前輕輕擁她入懷,隻是空有一個動作,兩人之間留有很大的空隙,男人低沉著嗓音,在她耳邊輕輕道:“恭喜你,小紫……”


    然後倏然退開,轉身下場。


    夜辜星第一反應是怔愣,繼而苦笑,原來他早就感覺到了……


    也是,雖然外貌變了,性格變了,但兩人之間對戲的時候,那種仿佛合作多年的默契卻是騙不了人的。


    海龍會解散的時候,私人醫生何水光留了下來,如今成了暗夜會的專用醫生,蕭慕凉的身體千瘡百孔,胃部、肺部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損傷,夜辜星把為他調理身體的重擔交到了何水光手上,也算是一種變相監視,通過何水光反饋的信息來看,蕭慕凉的態度確實有著天翻地覆的轉變,從一開始的拒絕治療、拒絕複健,到如今每周一次按時去何水光的診所報到,似乎曾經的一切傷害都隨著周琳的死慢慢淡去。


    蕭慕凉是她上一世的遺憾,今生,她希望看著他幸福。


    緊趕慢趕,整個劇組加緊運作,終於在今天結束了蕭晴所有的戲份,除了飾演男二號沈拓的孫威,她是最先殺青的一個主演,覃豪那邊出了大事,她不得不親自去一趟南方,走之前,她還要去見一個人……


    這是暗夜會旗下一家高檔的私人會所,保密性極好。


    悠悠古閣,雕梁畫棟,厚重古樸的氣息撲麵而來,水聲叮咚,青鬆翠柏,環境優雅舒適。


    內室,窗明幾淨,清風穿堂,自有一股高潔之氣。巨大的屏風將一覽無餘的室內分作兩個空間,別有一番玄機奧妙,高深暗藏


    此刻,房門輕推,於森沉穩的嗓音幽幽傳進內室,“柯局長,請。”


    夜辜星紅唇微勾,來了……


    說實話,柯慶山覺得今天這一切太不可思議,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答應幫羅輝頂罪的那一刻起,他就抱了必死的決心,為了妻女,他別無選擇。


    可是,昨晚,當那個男人在自己麵前說了句——忍氣吞聲,並不能息事寧人的時候,他如遭雷擊。


    是啊!就算他一力攬下所有的罪責,心甘情願成為替罪羊,羅輝就真的會放過舒敏和曉燕嗎?


    不!他不會!他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私藏了他的犯罪證據,甚至還會對舒敏母女起殺心!


    想通這一切,柯慶山覺得自己真是蠢到無可救藥!他這樣做不是在救她們母女,而是親手把她們往死路上推啊!


    一旦法庭將他定罪,羅輝成功脫身,那舒敏母女的下場……


    他頓時手腳冰涼……


    還好,一切都還來得及!就算死,他也要拉上羅輝墊背,為她們母女除卻後顧之憂!


    不得不說,柯慶山能一點就通,想明白這一切,並且在第二天開庭果斷付諸行動,這就說明他是個極有魄力的人!


    不拖泥帶水,行事果決,並且有種不要命的拚勁兒,這點讓夜辜星暗自點頭。


    才短短不過一天時間,羅輝落馬,而自己被當庭釋放,並且上麵為了安撫他,已經隱約透露要把正局這個位置交到他手上,柯慶山覺得情勢扭轉快的有些出人意料。


    想起昨晚那個一身黑衣的男人,他究竟是什麽人?這一切都跟她有關係嗎?


    那他救自己又有何目的?


    這一切都像一團迷霧,將他牢牢困死在原地,心,難安。


    可是就在下午,他被釋放後不久,一群黑衣人將他“請”到了這個地方,所有謎團都將被解開了嗎?


    柯慶山,朝屏風後走去,一個龍飛鳳舞的“禪”字首先映入眼簾,目光稍稍下移,他竟然看見一名年輕女子盤膝而坐。


    察覺來人,女子卻並未抬眸,隻是徑直將身前茶桌之上擺放的一套茶盞用熱水燙洗一遍,手裏的壺放下,卻見壺口水汽氤氳,名曰——玉壺含煙。


    然後動作利落地挑揀茶葉,觀其茶身披毫,形美而色豔,作為一個愛茶賞茶之人,柯慶山一眼便看出那是上好的碧螺春。


    女子的動作舒緩,行雲流水,自有一股淡淡風華流轉。


    待茶成,女子連帶著茶盞將其推到對麵的位置,春染碧水,茶香彌漫,繼而,眉眼微微舒展,淡淡開口,“柯局請坐,聽聞您也是個愛茶之人,不如細品一番,看看拙技能否入眼?”


    清泠的聲音宛如山澗清泉,又好似環佩叮咚,濯濯無波,寂寂無瀾。


    柯慶山依言落座,官場的多年曆練讓他在如此陌生又稍顯詭異的氛圍下,瞬間冷靜下來,輕輕一品,“好茶。”


    夜辜星目露讚賞,“柯局是個聰明人,我也不想多繞彎子,我們就開門見山。”


    柯慶山麵色一凜,放下茶杯,沉沉道:“請。”


    “好。我花費人力物力,甚至不惜把羅輝拉下馬,救你出獄,當然不會隻是善心發作,相信柯局也心知肚明,我必有所求!”


    果然,他猜得不錯!隻是沒想到會是這麽一個年輕的女孩子,跟她女兒差不多的年紀吧……


    “你想要什麽?”但他卻不敢把她當做一個普通的女孩兒,這份氣度,還有眉宇間隱隱彰顯的野心,都在昭示著這個年輕女子的不一般!


    他不得不,嚴陣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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