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因迴頭看向我,滿眼訝異。


    我說道,“這……這每個人練符,都有自己的習慣和方法,弟子也是怎麽舒服怎麽來的。不是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嗎,心明自然眼明。”


    白因道,“如此說來,當真是隻憑借感覺?”


    我點頭,“弟子句句屬實,弟子對練符之事一竅不通,聽白因師兄指點後,才知應該在落筆起初想心中所想,之後便隨感覺在紙符紙上由心而繪。”


    “由心而繪?當初你將朽靈符封印到自己體內,也是用心控製靈王,如今又用心繪製靈符……”白羽一點點靠近我,“你的心到底能做多少事?能裝多少人?難怪曾經悵尋上仙那麽看重你,你身上果真有太多的驚喜,是我輕看你了。”


    聽到“曾經”那兩個字時,心裏一陣酸楚……


    “赤目!”白因忽然叫道。


    我愣了下,眨眼間嘴裏一股血腥,我摸了一把嘴,才發覺鼻血流進了嘴裏。


    我連忙仰起頭,誇張的叫著,“哎呀!我流鼻血了!我我我,我一定是剛才練符時太走心,損耗過度!執初上仙,我會不會死啊?我可不想死啊!”我伸手去抓他,“救命啊執初上仙……”


    白羽又詫異,又嫌棄的看著我,下意識的向後躲了幾步。我繼續惡心他,故意把鼻血擦的滿臉都是。


    白因走過來,“執初上仙,赤目的確有內力過度消耗的跡象,既然他已經在您麵前繪製了靈符,依弟子之見,今日還是讓赤目早些迴去休息為妙。”


    我在一旁哭腔叨叨著,“我流了好多血啊……我現在怎麽覺得哪都疼啊……白因師兄,我是不是要死了?”


    白因看著我,搖頭迴複。


    白羽走到琉璃桌前坐下,閉上眼睛,“你們先退下。”


    白因道,“是,弟子告退。”


    我隨白因出去後,一直低頭走路,直到越過了符台才敢鬆口氣。


    白因站住腳,轉身看向我,“你的臉……”


    “啊沒事沒事。”我蹲下,用路邊的雪洗了把臉。


    白因道,“七日之內,切勿再用內力。”


    “七日?用不了,我看三日就差不多了,我的靈符丟下太長時間沒管了,再不……”


    白因打斷我,稍顯不悅道,“性命攸關,不可兒戲!”


    “是,多謝師兄關心。剛剛師兄多次替弟子解圍,弟子感激不盡。”


    白因沉默片刻,說道,“執初上仙醉心練符,今日之事,希望你莫要放在心上。”


    我笑了笑,“自從來了仙靈界,什麽遭遇沒經曆過啊,我都死過不知道多少迴了,執初上仙對我已經很客氣了。”


    白因道,“其實你在練符方麵的確很有天賦,看得出來,執初上仙也覺得你很難得,不知你可否有考慮過半年後的分屬?”


    這是……在挖牆腳?


    執初軒這地方雖好,但是你們家主子不太正常啊……經過這次後,我沒覺得這個白羽比白渙好多少,白渙是明著壞,白羽是暗著騷,這倆人都不好伺候。


    見我沒說話,白因繼續道,“你在練符方麵有自己獨特的方法和見解,甚至可以閉目由心,倘若日後有深厚的內力扶持,必成大器。”


    我說道,“多謝師兄器重,隻是弟子天性好動,實在不敢長期挑戰靜坐練符的心境。實不相瞞,弟子每次在練符前,都要做很長時間的心理建設,不然這第一筆,實在沒有勇氣落下。”


    白因道,“看來你是當真不喜歡練符,你若無心,我自然不會勉強。倘若有一天,你改變了心意,執初軒隨時歡迎你。”


    “多謝師兄。”我說道。


    與白因分開後,我直徑向廚堂跑去,我實在太想采訪一下,這個能讓白羽都失態的肖愁了。


    沒跑多遠,就覺得氣力不足,我杵著膝蓋喘得厲害。才一個晚上,就差點給老子榨幹,這樣還想讓我留在執初軒?去浮扇宮都能比在執初軒活的久一點。


    “赤目?”


    抬頭看到赤念迎麵走來,“你何以這番模樣?”


    我直起身擺擺手,“上歲數了,心有餘力不足。”


    赤念陪我走了一段,“赤目,為何你練符看上去要比割草還疲憊?”


    “你也看出來了是嗎!”我嘀咕了一句,“果然可以不用考慮執初軒了。”


    赤念急道,“莫非傳聞是真的?”


    我比他還急,“啊?又有什麽傳聞了?是肖眸的?他又怎麽了?”


    赤念搖頭,“旱虺那邊一直沒有消息,是關於你的傳聞。”


    “我?”


    赤念說,現在仙靈界都在傳,說我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得罪了小粉後,轉身又攀上了執初軒,整天巴結討好他們。現在跟執初軒的人關係混的很好,特別是跟白因走的極近。


    昨天還有人看到我,白因,白羽,我們三個人一起在晚上賞雪……


    所以他們都猜測,半年後的分屬,我一定會選擇執初軒。


    “賞雪?”我說道,“執初軒長年下雪,想不看都難,站在一塊說句話,就是賞雪了?我還跟你一起在葉林聊過天呢,為什麽沒有人傳我們兩個賞葉啊?這些仙靈怎麽這麽三八!”


    赤念看向我,“那分屬時,你可是要去執初軒?”


    我眯著眼睛看著他,“怎麽?你舍不得我去執初軒?”


    “何止是我,我們都舍不得你去。”赤念一本正經道,“很早以前,我們就把你當成是我們的師弟了,現在聽到這樣的傳聞,我們都很不快。”


    “你們把我當成師弟我很感激,但是你們悵尋上仙不再認我為弟子,你也是知道的。即便分屬時我選了悵尋閣,也不過是再一次惹他厭煩,這又何必?”


    赤念忽然一臉不悅,“所以你真要如傳言那樣,決定投奔執初軒?”


    我笑笑,“四大家,除了悵尋閣,我哪都不會去。所以呢,我已經決定了,分屬時就選擇留在廚堂。”


    赤念問道,“廚堂可是你為了不背棄悵尋上仙,所做出的無奈之選?”


    “為什麽會無奈?”我得意道,“跟著廚仙有肉吃,有湯喝,沒事嘬嘬小酒,議論著哪個小仙女正點,不用起早貪黑,不用日曬雨淋,更不用擔心哪嚇壞了規矩後,是迴形路,割草,還是掃落葉,刻冰。每天晃晃蕩蕩坐吃還不用等死,這才是神仙該過的生活,不是嗎?“


    赤念皺眉道,“赤目,這當真是你想要的?”


    我說道,“這是我唯一能要的。”


    赤念指了指我,“赤目,你……”


    我挺了挺腰板,“覺得我成長了,豁達了是嗎?我現在是不是越來越有仙靈的氣度了?”


    “不是赤目,你流鼻血了!”


    我抹了把鼻子,笑道,“啊……沒事,估計是執初軒太冷了,毛細血管都給凍裂了,我經常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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