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對葉拂而言根本不是良人……雖然他自己也不是,但顧沉玉是肯定不行的!


    他一把放開了顧沉玉的領子,然後“刷”地一聲從腰間拔出了本命劍,對周圍的所有人道:“我現在就要去煉骨堂救人,誰想阻攔,就先問問我的劍!”


    顧沉玉:“……”


    陳寄北:“……”


    顧沉玉是真的無語了,修無情道的他就見過裴清讓這一個,難不成他們這個群體都這個德行?


    他擺了擺手,也懶得跟裴清讓瞎扯了:“你想去就去吧,腿長在你身上,我們又管不著,攔著你是不想讓你去送死,不知好歹就算了。”


    裴清讓握緊了劍柄,也不再和顧沉玉多做交流,轉身就打算走,周圍的其他正道盟弟子更加不可能出聲阻攔他,大家都自覺地給他讓出了一條路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屋子的另一邊,魑魅魍魎四大護法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們幾個是不是太旁若無人了些?”


    裴清讓轉過頭來,目光淩厲地看向四人,那模樣就好像是,他們若真想阻攔,他也不會手下留情的樣子。


    顧沉玉:“……”


    不是啊,他不理解了,裴清讓和他一樣,大家都是金丹期,人家渡血窟這四個護法可都元嬰期了,真打起來他們能討到半分好?人就不能稍微實際一點嗎?


    顧沉玉怕他們真的打起來,趕緊上前對這四個指定也有什麽大病的渡血窟護法道:“四位前輩,你們也看到了,渡血窟的窟主前輩是自己離開渡血窟的,和我們幾人可沒有關係,我們也是今日才到的渡血窟,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跑到此處來將前輩綁架走。”


    言外之意,現在是不是可以把他們無罪釋放了。


    魑魅魍魎四位護法對視了一眼,隨後由魑做代表發言:“你們是打算去煉骨堂對吧?”


    顧沉玉眨了眨眼睛,不知道這四位祖宗又想幹嘛,接著他就聽到魑繼續道:“我們跟你們一塊去。”


    顧沉玉:“?”


    陳寄北:“?”


    裴清讓:“?”


    事情的發展似乎已經完全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


    煉骨堂豪華巨輪的最底層船艙中。


    舒小茵有些焦急地踱著步子,她踱來踱去,晃得林煙兒終於看不下去了。


    “舒道友,你這樣走下去咱們也還是出不去啊,這個地方布置了鎖靈陣,這是一種蠱陣,整個陣法都是由天玄噬金蟲組成的……我估摸葉道友也破不開這陣……”


    畢竟她都怕蟲怕成那樣了。


    舒小茵的表情也扭曲了一下,她指著屋門和窗戶處泛出的黑色光芒,問道:“這都是蠱蟲?”


    林煙兒點頭。


    “那我們就隻有等到船停下來靠岸了才能下去?”


    林煙兒又點了點頭。


    “那豈不是都到煉骨堂本部了!?”舒小茵的嗓門兒越拔越高。


    林煙兒再次點了點頭。


    “抱歉啊,都是因為我你們才、才被關到這裏來的……”這次說話的人是寧簌簌,她坐在一邊,神色間滿是愧疚。


    此時她們四個人都被關在了船艙的最底部,這裏有一間巨大的空房間,當然,房間裏除了她們三個以外,還有一堆小孩子,一個挨一個地坐在地上。年齡小的隻有三四歲,年齡大些的也不過七八歲,這些應該就是被煉骨堂綁來的孩子了。


    奇怪的是,他們並不哭鬧,隻是一臉好奇地看著突然被扔進屋子裏的四個人,尤其是還縮在金色護照裏沒有絲毫要出來打算的葉拂。


    是的,這時候的葉拂還縮在金色光罩裏呢,她裹著毯子,縮成一團,一副任是外麵打雷下雨,也絕不現身的模樣。


    “小師姐,你出來看看吧,外麵沒有蟲了。”舒小茵試圖將葉拂勸出來。


    她想不明白蟲子這種東西有什麽可怕的?真的很可怕嗎?為什麽會被嚇成這樣?簡直太不可置信了!


    “你騙人,”葉拂的聲音悶悶地從毯子裏傳了出來,“我剛剛都聽到了,外麵全是蟲子。”


    舒小茵挽救道:“那些蟲子看起來不是蟲子的樣子,不信你出來看看。”


    葉拂:“不!”


    舒小茵:“……”


    她扭頭看了看林煙兒,那意思好像是希望林煙兒能幫她一起勸一勸。


    林煙兒歎了口氣,她思索了片刻,然後道:“葉道友,你現在不出來想想辦法怎麽逃出去,咱們過不了多久可就到煉骨堂了,煉骨堂全都是蠱師,都是玩蟲子的,煉骨堂本部的地底還有一個巨大的蟲窟,是專門用來養蟲子的,那裏的蟲比任何地方都多、都毒,葉道友一定不會想去那裏的。”


    葉拂沒吭聲,她陷入了掙紮,是的,她可一點兒都不想去煉骨堂,但是現在的她頭皮發麻,全身發癢,總覺得隻要一探頭出去,就會有什麽可怕的東西撲到她身上。


    可怕!太可怕了!此前她觸碰到蟲的那隻手還處於一種精神麻痹的狀態……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女孩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她奶聲奶氣地問道:“你們為什麽要逃出去?”


    說話的小女孩也就三四歲的模樣,長得很可愛,穿著粉色的小襖,紮著兩個丸子頭,像好看的瓷娃娃,打眼看去,甚至有種她是人群中最可愛的小女孩的感覺


    不等葉拂這邊的人迴答,另一個小男孩就開口了,他對小女孩道:“你跟她們搭什麽話,沒看到她們的樣子嗎?一看就是一群老東西。”


    舒小茵:“……”


    林煙兒:“……”


    寧簌簌:“……”


    葉拂:“……”


    林煙兒忍不住對寧簌簌道:“這就是你打算救的那群小屁孩?”


    寧簌簌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心虛的移開了目光。


    那小女孩又開口了,她對小男孩道:“你看看她們,還想帶我們走呢,我這不得趕緊打消她們的念頭嗎?”


    另外一邊也有個小女孩說話了:“那個裹在毯子裏的不想出去,說不定跟她們不一樣呢。”


    小男孩又開口了:“怎麽可能?你剛剛也聽到她的聲音了,一聽就知道,也是個老東西!”


    葉拂:“?”


    她終於忍不住把頭從毯子裏探了出來,她實在想看看外麵都特麽是些什麽妖魔鬼怪?


    小男孩見狀居然還得意地笑了起來:“看吧!我就說她肯定是個老東西!”


    葉拂扭頭看向寧簌簌,一臉“崽種直視我”的表情:“老東西,你之前在屋子裏和我吵得那麽厲害是認真的?”


    “我、我、我……”寧簌簌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她“我”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葉拂又扭頭看向了林煙兒,發出靈魂拷問:“還有你,老東西,你們煉骨堂招人都這麽有水平嗎?”


    林煙兒趕緊撇清關係:“我就隻是煉骨堂的婢女,他們怎麽招生我也不知道。”


    葉拂最後扭頭看向了舒小茵,問道:“這群玩意兒叫蠱公子也是老東西嗎?蠱公子不會一怒之下對他們扔蟲子嗎?”


    舒小茵煞有介事地道:“可是小師姐,元嬰期本來就是老東西啊。”


    “有道理。”葉拂點頭,同意了這個觀點。


    這時候,第一個開口的小女孩又說話了:“蠱公子?你們說的是那個戴著麵具的醜東西?”


    舒小茵驚了:“你看過他的臉?”


    “沒有。”小女孩老實搖頭。


    “那你怎麽知道他長得醜?”


    小女孩一臉理所當然:“長得不醜為什麽要戴麵具?”


    說著這小女孩還很認真地問起了身邊的那個小男孩:“你什麽情況下會天天戴麵具?”


    小男孩道:“那當然是長得醜的時候,因為羞於見人,所以隻能天天戴麵具了。”


    居然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葉拂再次將目光落在了那群小孩身上,小孩們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她們,那眼神怎麽看怎麽像是在動物園裏看猴……


    這特麽到底是一群什麽玩意兒?


    葉拂無法理解,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麽牛逼了嗎?


    她把毯子扔開,頂著金色防護罩走到了這群小孩麵前,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番,然後問道:“你們為什麽不想逃出去?待在這裏做什麽?不害怕嗎?”


    一個小孩反問道:“為什麽要害怕?”


    另一個小孩點頭附和:“對呀,為什麽?”


    又一個小孩問身旁的小夥伴:“你害怕嗎?”


    小夥伴搖頭:“我不怕呀,有什麽可害怕的嗎?”


    有的小孩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我剛剛聽到這群老東西對話了,這個老東西怕蟲。”


    有的小孩不可置信:“怕蟲?哈哈哈哈,不會真的有人怕蟲吧?”


    還有小孩非常震驚:“不會吧不會吧!”


    最後他們得出結論:“老東西就是老東西,真是讓人無法理解的生物。”


    葉拂:“……”


    說實話,這是她未曾設想過的場麵……


    人類幼崽,真是一種讓人想一拳捶爆的生物,葉拂的拳頭不受控製地硬了。


    此前說話的小男孩拉了拉第一個開口說話的,那個穿著粉色襖子的小女孩道:“這個老東西主動找我們說話,不會是想加入我們吧?”


    小女孩趕緊一臉嫌棄地搖頭:“我們才不收這種老東西呢,更何況她還怕蟲!”


    葉拂:“……你們想多了,我沒想加入你們。”


    小女孩高傲地“哼”了一聲:“我才不信呢,沒有人能夠抵抗得了冰糖葫蘆山的誘惑!”


    “冰糖葫蘆山是什麽玩意兒?”葉拂徹底懵了。


    小女孩道:“別裝了,你們都來這裏了,肯定是打算坐著船去閑雲島的冰糖葫蘆山。”


    葉拂扭頭問林煙兒:“林道友,你跟了蠱公子這麽久,閑雲島有冰糖葫蘆山嗎?”


    林煙兒也非常莫名其妙,她道:“我從來沒聽說過有這種地方。”


    葉拂再次看向這群孩子問道:“誰跟你說閑雲島有冰糖葫蘆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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