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前方甲板林玄的身影驀然出現,右手上青炎劍,流光一轉,爆發出刺目神光,戒備的看著,法舟前方數百丈的血色巨雲,上麵模糊的有四道身影,散發著強大氣勢,林玄見此目光猛地一縮,神色凝重,低聲道:“竟然全部為結丹?很不妙啊!”


    忽的好似心生所感,他把目光看向一處血色霧靄彌漫之處,有數百丈方圓,其內伴隨著元力的波動,轟隆作響,血色霧靄上爆發著陣陣渦旋,顯然是正進行著激烈的大戰,驀然間,他的雙目猛地一凝,隻見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流星一般,自天際的霧靄中爆射而出,狠狠的砸在前方甲板上,那等狂暴的衝擊力,就連由兇獸骨,做成的甲板也砸出了一道,數十丈大小的深坑,整個法舟在空中搖擺,好似要墜落一般。


    “嗚哇!呃啊!”白影哀嚎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林玄定睛一看,發現坑中的身影,正是白玉,此時後者衣衫襤褸破損不堪,麵色發黑,透露著死氣,雙眼血紅帶著不甘,脖頸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血色絲線,好似心髒跳動一般,砰砰的震動著。


    白玉胸部整個凹陷了下來,鮮血汩汩而流,察覺到一旁的林玄,艱難的扭著頭,正奄奄一息的看著他,無力的嘴唇微動,神色無比焦急,好似提醒他快逃,突然間,數百丈大小的血色霧靄,猛地一震翻滾,向著中心處收縮,可以模糊的看到其內有三道身影在閃動著,顯然正在激烈的大戰。


    “啊!”一聲慘叫,清晰的響徹在寂靜的黑夜中,一位灰袍老者的雙臂應聲而掉,漫天血雨散落,整個人如同隕石一般,極速墜落,沿途激起了音爆聲,轟隆,砸出一道深坑。


    此人正是張光,砸起的巨坑,比起白玉的還要巨大,整個法舟再次一陣猛烈的搖晃,好似擎不住的樣子,搖搖欲墜。


    隻見張光整個人的雙臂齊刷刷的被斬斷,臉上散發著黑氣,顯然中毒,至於身上的傷口,更是不可勝數,恐怖無比,此時林玄隻覺得,一股強烈的危機,轟然臨身,驀然抬頭看向天際的那團血雲,隻覺得有殺機鎖定著自己,暗中調動周身元力,以待不備。


    林玄抬頭看向天際,發現有兩個青年淩空而立,其中一位麵如冠玉,俊朗無比,血色的瞳孔,與一頭血色長發,配著一聲血紅色長袍,猶如從屍山血海中爬起的惡鬼,在寂靜的深夜格外的瘮人,拿著一把滴血的戰戟,顯然剛才斬斷張光的雙手就是他所為,此刻戰戟血光一閃,在其身旁的血色霧氣一陣蠕動,融入到了自己的體內,整個人散發著結丹中期的修為波動,比起躺在甲板上的白玉要強上幾分,不過這也是白玉不複壯年的緣故。


    至於血色長發青年,身旁的另外一位青年,同樣是一襲血色長袍,麵相普通,不過臉上卻憑空睜著兩道豎眼,猶如被刀刻意劃上一般,顯得無比駭人與森然,手指上麵打著一個個血色洞口,其內散發著烏黑的氣體,顯然蘊含了劇毒,整個人是一個四眼青年,修為赫然是結丹初期,波動較躺在一旁的張光強了幾分,也是一位年輕天驕。


    林玄見此二位長老的慘狀,麵色一沉,內心怒火中燒,林玄雖說與這二位長老相處不多,可自己居室之外的陣法就是出自他們之手,也算是承人恩情,且林玄之前仔細的琢磨了一番,那等陣法即使是結丹境後期修為,短時間內也破不開,而且布置的時候,也極其耗費元力與精力,這般迅速敗落想必有這方麵原因,林玄受到幾位長老的保護,內心也是無比的感激,此時見到二人這般慘狀,也是感同身受,怒發衝冠。


    不過在林玄內心不平靜之時,在其精神識海中的道生心,散發出一陣青色光芒,帶著莫名的氣韻,好似有安神之功效,讓得林玄整個人平靜了,他內心琢磨道:


    “該死的血雲宗,竟然這般殘忍,我一定要鎮定!不過這兩人好強!若是麵對一人,以我如今的修為,全力施展劍極九術,還可與其糾纏一番,最終全身而退,可如今兩個人變數極多,我則毫無把握,此時兩位長老,已經喪失了戰鬥力,且不遠處的血雲上還有強敵環飼,想要戰勝的可能微乎其微,而且這血雲宗這般有恃無恐,想來此次的襲擊,恐怕已經做了萬全準備!”


    “真是個死局啊!如今之計隻有破釜沉舟,拚死一搏!至於那位姑娘抱歉了...”林玄內心想起被自己“封印”的雲靈苦歎一聲,覺得自己害了人家,內心不勝哀傷。林玄死死的握著拳頭,抬起頭,雙目死死的盯著上麵兩道身影,周身氣勢不露絲毫。


    上方的血雲子與其身旁的四眼青年,似是察覺到林玄的目光,驀然把目光看向林玄,二人用神識掃視著林玄,發現後者麵相白淨,劍眉星目,鼻若懸蛋,唇若塗脂,有股若有若無的氣勢環繞,整個人風度不凡,年齡約莫十六歲,修為更是在築基中期,見到自己二人,竟然毫無畏懼之色,甚至此時血雲子二人,有種來自眼前之人威脅的感覺,一閃而逝。


    內心有這般怪異的血雲子,神色微微詫異,隨之目中厲芒一閃,森森道:“不錯,年紀輕輕,修為在築基中期,也算是難得的天驕之輩,既然你迫不及待的來送死,也罷,血某就讓你痛快一些吧。”


    血雲子說完,身旁的血氣化作一隻巨大的手掌,向著林玄狠狠一拍而下,對於這種築基境螻蟻,血雲子顯然想要一擊之下滅殺林玄,也算是毫無痛苦,給了他最大的仁慈,至於一旁的四眼青年抱著胳膊在一旁看好戲,畢竟這等結局顯而易見,那就是林玄被抹殺。


    不過在這隻巨大的手掌,拍向林玄之時,在甲板上艙窗口旁,立著一道黑衣倩影,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戰場,當看到那隻巨手,已然臨近林玄之時,麵上神光陣陣,柳眉微蹙,目中閃過一絲幽芒,微微一凝,不過此時的她未有多餘的動作,整個人不食人間煙火,好似任何事情,都無法引起她內心的波瀾,如淩塵仙子,超然於外。整個人無一絲修為波動,毫無出手之意,神識卻緊緊地鎖定著林玄。


    林玄見狀,雙目猛地一縮,巨大的手掌在目中倒映著,他感覺到這隻大手的強大,即使自己全力催動修為,以及施展各種神通,也僅僅能保證自己,在這一擊之下不死,這一擊比林玄遇到的靑紋狼,拍出的風暴強盛太多,根本不是一個級數。


    “為今之計,隻能施展劍極九術,先發製人了。”林玄此時腦海中,升起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主動出擊,趁二人輕視自己修為,疏於防範之時,給他們狠狠一擊,到時候再趁機謀取退路。


    “劍極之速極!”低嗬一聲,林玄整個人驀然消失,再次出現時已在二人近前,青炎劍上吞吐著黑芒,光芒在明暗之間轉化,然後一道道金色的氣體,從青炎劍爆射而出,化作一把把金色的劍氣,向著血雲子二人絞殺而去,林玄整個人未曾拖遝,立刻施展出驚人的肉身之力,拿劍的右手,古樸的青光閃爍,轟隆!一劍劈下,簡單而粗暴不花哨,這個時候血雲子與一旁的四眼青年,見到林玄這般淩厲強悍的攻勢,驚駭無比,眼睛快要瞪下來。


    這麽近的距離,沒時間思考,幾乎本能的,二人猛地一拍胸口,吐出兩口鮮血,砰的一聲,化作兩道紅色光幕,護在其二人身前,林玄的殺招眨眼便至,隻聽,砰砰!兩聲,血色光幕搖晃著,金色劍氣被其盡數阻擋。


    林玄緊隨其後的青炎劍,如同天雷轟的一聲,砸在二人身前的血色光幕上,火星四濺,巨大的威勢卷起天上殘雲,隻見二人的身影,瞬間爆射向後方,林玄目中青芒一閃,右手青炎劍黑芒吞吐著,兩道黑色渦旋瞬間浮現,嗖的一聲,激起一陣破空聲,林玄瞬間跨過百丈的距離,在血雲子二人驚駭的目光中,欺身而至。


    林玄右手青炎劍揮舞著,瞬間劈出了上百次劍光,青光橫空而出帶著濃烈的肅殺之意,掩蓋了月亮的光澤,隻見林玄左手封魔禁,悄然的施展著,一絲絲的黑色氣體,悄然覆蓋,封住了血色光幕的元力流動,隻聽叮叮當當聲音,不絕於耳,青炎劍狂烈的劈砍著,隻見本來堅不可摧的血色光幕,在經過封魔禁的封印後,光澤黯淡,再次經受林玄如同暴雨般的攻擊,其上麵蛛網裂縫,不斷地蔓延著,顯然難以支持。


    血雲子二人,察覺到自身守護光幕的變化,麵色大變內心大驚,血雲子旋即怒吼一聲,“嗷啊!給我去死!”自身體外浮現出兩道血色骷髏頭,腥臭的氣息撲麵而來,猙獰的向著林玄吞噬而來,林玄目光一閃,自手中爆發出兩團青色的火焰,其內金色劍光跳動著,好似是兩團青色劍體。


    恘恘!向著疾馳而來的血色骷髏撞去,瞬間便至,滋滋聲不斷,未曾有著驚駭的波動,不過血色的骷髏,陣陣血氣像是被蒸發一般飄散在空中,這個時候林玄舍去手中的青炎劍,肉身爆發出青色神光,絢麗奪目,右手握拳,好似一輪烈日炸開,拳印橫空,轟隆一聲,滔天的神光吞噬了血雲子二人。


    哢嚓!兩聲,血色光幕後繼無力,被強勢打碎,巨大的波浪,把二人本來定住的身形,再次擊飛而去,在空中翻了好幾個跟鬥,才狼狽的停了下來,隻見血雲子本來飄逸的血色長發,亂作一團,臉上掛著驚惶未定,至於四眼青年也是麵色煞白,四隻眼睛中,散發著濃濃的不可置信。


    林玄此時輕輕的吐了口氣,內心驚歎血雲子二人的不凡,剛才的他雖不是手段盡出可也差不多,沒想到竟然被二人所阻擋下來,毫發無損,僅僅有些氣息紊亂罷了!畢竟林玄與此二人境界之差較大,饒是如此,林玄與此二人交戰被他人得知,恐怕驚的眼珠子都瞪裂了。


    不過林玄還留了一手,未曾全力施展封魔禁,畢竟他明白若真施展,即使能重創這二人,那麽這邊的情況,也會被血雲之上,時刻關注戰局的,四位結丹境修士所探明,且他們也不會坐視自己重傷血雲子二人,因而也必定在接下來的追殺自己中,有所防範,林玄凝重的目光看了一眼遠處的血雲,他感覺到其上有幾道神識自剛才,就在不斷地掃視著自己,內心微驚。


    此時穩住身形的血雲子二人,臉色微微發白,內心波瀾滔天,驚駭莫名,“怎麽可能?我的血障之術竟然被築基境的螻蟻攻破了?這小子真的是築基境麽?”


    血雲子打死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的血障術,即使同為結丹中期想要擊破,也沒那麽容易,為何會被一個築基境的小子給強勢打破?而且剛才自己與血障之間的聯係,好似被切斷一般,使得血障後繼無力,被眼前的小子所擊破,饒是如此,他竟然能擊破自己二人的血障,可見戰力逆天!


    他們不知道的是,林玄暗中施展了封魔禁,才有了這般結局,二人心神微定,分別把殘忍的目光投向林玄,帶著嗜血之意。剛才血雲子,發現林玄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在自己近前,隻覺得腦袋一轟,把林玄誤認為,是融空境的大修士,心神混亂之時,錯失先機。


    旋即血雲子隻覺得內心,一股強的危機感襲來,倉促之下,連忙耗費精血施展血障之術。


    最終發現眼前少年的攻擊手段雖然淩厲,可威力不足,最終更是莫名其妙的破了自己的血障之術,自己耗費精血施展血障之術後,隱隱勾動了自己之前的傷勢,血雲子深吸了口氣麽,強行壓製住元力之海中的波動。


    雖說林玄的攻擊,未曾給血雲子造成顯而易見的傷勢,不過剛才林玄的一連串的攻勢,也對他造成了影響,“這小子戰力不凡!顯然有非凡的造化!桀桀!這一切都是我的造化!”


    血雲子內心急轉,血目死死的盯著林玄,舔舔嘴唇,顯然起了貪念,不過當他發現,後者一臉淡然的處在自己前方,甚至他還能看到林玄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竟然毫不畏懼自己,驀然間,隻覺得一股強烈羞辱之感襲來,臉上火辣辣的,以他結丹中期修為,竟然被築基中期的螻蟻,逼得這般狼狽?這是多麽大的嘲諷啊!怒吼一聲:


    “該死的神木閣小子,我血雲子必將你抽皮扒筋,生生飲盡你的鮮血!竟然讓我耗費精血,施展血障之術!曹長老,你們五人登上木舟,屠殺神木閣眾修!一個不留!”


    話語剛落,林玄看到天際有四道身影,攜帶著龐大的威壓,驟然降臨在血雲子身旁,隻見其中一個結丹初期的灰發老者,臉如枯槁,目光陰翳,冷冷的掃了林玄一眼,目中還帶著其它的神采,沙啞的開口道:“血雲子,不如老夫留下與你一同滅殺這狡猾的小子!夜長夢多,免得徒生枝節。”


    “哼!曹青雲,你少給本少倚老賣老,此次宗門派我為主事,所有事情由我全權做主,你難道對宗門有什麽意見麽?”


    血雲子眉頭一挑,嗬斥道,血紅的瞳孔,似笑非笑的看著垂手而立曹青雲,他如何不知道,曹青雲想要留下來分一杯羹,明眼人都知道眼前的少年恐怕身懷大秘密,甚至背負著無上傳承,得到這些後,恐怕從此一飛衝天,“笑話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這老不死的賊心不改!想分我造化!”血雲子內心冷笑不已。


    而且血雲子也不會認為,林玄是大勢力的子弟,畢竟若真是那些家族子弟,怎麽會參加神木閣的試煉!當下隻覺得林玄是上天賜給自己的造化,殺他之意更濃!


    “嗬嗬,老夫不敢質疑宗門決定!”灰發老者無視血雲子的目光,笑嗬嗬的答道。


    “那爾等此時不去,更待何時?若是因為你們的疏忽讓神木閣跑走一人,迴宗門後本少會如實稟告!”血雲子大袖一甩,一股強大的氣勢,自周身爆發出來,不知是針對曹青雲還是針對林玄,曹青雲見到血雲子這般,目中閃過一絲遺憾,至於四眼青年狠狠的看了林玄一眼,旋即想到林玄馬上要被折磨而死,內心感到無比暢快,身形向著法舟底艙飛馳而去,與曹青雲等人一同進行屠殺!


    恘!恘!五道身影飛快的向著法舟掠去,因為他們知道神封陣,雖然可以封印神念於傳音玉符,可卻對人無禁錮之力,這些弟子若是趁著大戰逃走,那麽此次他們幾人隻能無功而返,而且迴到宗門定會受到殘酷無比的折磨,想到這裏五人的心頭不寒而栗,飛行之中,五人不約而同的散發出結丹境修為波動,向著四周肆虐著。


    抵達底艙之時,發現此處有著一間間居室,最中間那個居室最為奢華龐大,還有陣法氣息擴散,不過在居室最前方,有著一道佝僂的身影,靜靜矗立在那裏,堅如磐石,任憑風吹雨打其巋然不動,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猙獰的四眼青年,見到攔路之人,修為在結丹初期,而且還是行將就木的老者,四隻眼睛裏不屑之意甚濃,咧著蒼白的大嘴,猖狂一笑:


    “神木閣沒人了麽?此次淨是派些不中用的老家夥?還是說就憑你,這將死不死的老頭兒,能阻我等?螳臂當車,不自量力!乖乖的告訴我們,哪個人是極佳資質,我好給你個痛快,省的浪費我們時間,不然一會兒讓你求死不得!”


    四眼青年趾高氣揚,態度狂妄到極點,看到眼前的佝僂老者,猶如死人一般,甚至把甲板上的所有人,都當做待宰的羔羊,在那裏自顧自的吩咐著。


    佝僂老者正是沈東,此刻他看到這般陣容,心早已沉入穀底,雖然之前用神念探知,是血雲四子來襲,此時當麵對峙還是內心震動,同時他也沒想到,血雲宗竟然下這般血本,出動了六位結丹強者,而且其中還有血雲四子,這四人在血雲宗是赫赫的威名,是宗門的絕世天驕,擅長合擊之術,即使結丹後期的強者遇見也頗為頭疼,沈東明白,自己此番隻有拚死一搏了,這樣才能為這些弟子尋得一線生機,沈東念及此,渾濁的雙目,灼灼的看著對麵五人,好似兩道利箭迸射而出,鏗鏘有力的聲音傳出:


    “老朽,沈東,生是神木閣的人,死是其亡鬼,今日我等遭此禍患,來日報應必當降臨爾等惡身!”說完結丹境初期的修為驟然爆發,這一刻佝僂的身子仿佛站直了,雙腳一踩,整個法舟好似風暴中的一葉扁舟搖搖欲沉,沈東整個人如一道疾馳的流星,向著對麵五人飛來。


    肉眼可見的是,沈東的元力波動極其不穩,元力之海內波瀾滔天,經脈中的元力倒轉,身體不斷地膨脹著,巨大的元力使得沈東瞬間充盈,如同枯木一般的老臉都富有光澤,身上血氣不斷地翻湧,不斷的壓縮著,沒有溢散,整個人如同欲爆未爆的火山,危險無比!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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