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陳言點頭,殘火太刀自帝釋天脖頸劃過。


    帝釋天含笑閉上眼睛。


    大殿之上金光黯淡,無邊黑暗吞噬了一切。


    在這無邊黑暗中,陳言眼不能視,耳不能聽,隻能憑借心眼勉強感受周圍方寸之地的動靜。


    詭異的是,所有骷髏並沒有趁黑暗攻擊陳言,而是靜靜等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待什麽。


    “帝釋天的依仗是你麽?無界遊神?與我合作可好?此界大焦熱地獄可交予你來管,做那無上地獄之主,超脫自在,不比現在勞碌顛簸,隻為那尺寸之利蠅營狗苟好?”


    一道滿含慈悲之意的聲音自陳言耳邊響起。


    陳言驚得一跳,將四周傻傻站著的骷髏撞了個滿天飛,稀裏嘩啦響成一片。


    “我可是殺了特立悉那一個分身。就算我與你合作,特立悉那那婆娘也不會放過我吧?”


    陳言說。


    “無妨。若是你能幫我得到這座地獄,我會親自勸說特立悉那,作為我的女兒,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若你有意,我也可以將她的分身嫁給你。要知道,特立悉那不少分身都是某方世界地獄之主的妻妾。”


    波旬不急不緩的勸說陳言。


    “免了免了,我可不想要共享女友。”


    陳言一臉惡寒。


    “那你想要什麽?金錢、地位、名譽、美色、壽命?所有一切,我都可以給你,隻要你想,便能得到。在你之前,我也遇到過幾個無界遊神,他們都答應了我的條件。”


    波旬勸說陳言,虛空中生出無數光幕,每一個光幕之中,都有人影顯現。


    一個光幕被波旬拉到陳言麵前,上麵是一對幸福的中年男女有說有笑的正在購物。


    “看,這無界遊神名為鄭劄,他最大的願望是複活死去的妻子,他幫我奪取了一個名為生化危機世界的地獄,作為迴報,我也自六道輪迴中找到他妻子的靈魂,重塑肉身,讓他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接著,光幕閃過。


    又一個光幕被拉出來。


    一個微胖平凡的男青年正在屋中和一大家子吃午飯,看樣子像是家庭午餐。


    “這無界遊神名為周明睿,他最大的願望是自異界迴家,他幫我奪取外神世界地獄之後,我以大偉力,將他送迴了家。”


    “無界遊神,你完全可以相信我。”


    “若是你與我合作,有什麽要求,也可提出。”


    “我,無所不能。”


    波旬說道。


    無數光幕盡數展示在陳言麵前,上麵的男女老少形色各異,但無一例外,臉上都掛著幸福。


    坦白來說,陳言有些心動。


    但他仔細想了一下,自己有什麽執念要實現的呢?


    他沒有需要複活的妻子。


    他自己是在孤兒院長大的,也沒有要找迴親身父母的想法。


    作為一個普通人,他對自身所在的世界,也並沒有那麽喜歡。


    相反,經曆過無數次戰鬥,他才明白。


    自己最喜歡的還是在生死之間突破一線的感覺。


    那種感覺才讓他覺得自己在真正活著!


    而且,這個狗係統雖然平時很苟,但也給他的平淡生活帶來了一絲真正的精彩。


    盡管與係統的合作並不那麽愉快,但不可否認的是,係統給了他一段跟別人不一樣的精彩人生。


    如果他有一天戰死,那也是自己心甘情願。


    男人老死在病榻之上,那是一種遺憾,馬革裹屍方顯英雄本色。


    他現在能有資格跟波旬談條件,也是係統賦予他的力量。


    如果他就此止步,屈服於波旬,未來也就永遠在波旬之下。


    但若勇往直前,未來那就誰也說不準。


    也許會某天戰死在哪個世界。


    也許某天就超越波旬也說不準!


    帝釋天也說過,有八部天龍之力的他,以後可是能與他們這些眾神平起平坐的。


    想到這裏,陳言雙手持刃,狠狠插進大殿石板中,大聲道:“波旬,我已經想好了!”


    “我的答案,不答應!”


    “殘火太刀·南-火火十萬億死大葬陣!”


    陳言麵目猙獰的怒吼道,地麵微微搖晃起來,無數被陳言殺掉的生靈破土而出!


    橋姬、貉、茨木童子這些被陳言殺死的妖怪全部睜開血紅雙眼!


    迦樓羅張開巨大羽翼,翱翔於無盡黑暗之中。


    “你做到了。”


    帝釋天不知什麽時候站在陳言身側,微笑。


    他身上金光大盛,照亮無邊黑暗。


    “我很高興你忍住了波旬的誘惑,他說的很美好。但他沒說的是,他幫那些人實現的手段是進入他化自在天,永恆的沉睡在夢中罷了。”


    陳言悚然一驚。


    果然沒那麽多好事!


    “小子,做得不錯!”


    一陣狂放大笑自陳言身側傳來,是阿修羅。


    “你們無界遊神挺有本事的嘛,這副身體還算不錯。”


    阿修羅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讚歎道。


    “無界遊神,我很遺憾你的選擇。人生不過一夢,現實與夢境又有何區別?”


    波旬悠悠一歎。


    “波旬,少扯你那套,囉囉嗦嗦個沒完,我八個紀元之前就聽膩了!受死!”


    阿修羅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再度化為遮天蔽日的阿修羅真身,怒吼道!


    “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波旬歎道。


    無數靜止的骷髏恢複攻勢!


    鋪天蓋地朝八部天龍和陳言衝來!


    “天魔化自在,波旬殺如來!”


    波旬一聲怒吼,自金光中現出身型,那是一尊騎著戰象的巨大佛陀,他麵露慈悲之色,跟佛陀不同的是他周身的光是黑色的。


    “受死吧!”


    波旬一聲怒吼,遮天蔽日的右掌伸出,狠狠朝陳言一行人拍去!


    如……如來神掌?


    危急時刻,雖然很不合時宜,但陳言腦海中還是不由得冒出這個念頭。


    “看來要拚命了!”


    阿修羅站在陳言身前,望著波旬的巨掌,麵色嚴肅。


    “阿修羅,我們合力,可以擋住。”


    帝釋天眼中閃過一絲凝重,輕輕道。


    阿修羅罕見的沒有說話。


    “先讓我試試。”


    陳言突然開口。


    帝釋天和阿修羅驚訝望著陳言。


    陳言沒有說話,緩緩舉起殘火太刀,對準波旬:“看招!”


    突然,整個戰場寂靜了,所有的骷髏都放下了戰鬥,如同海潮般朝陳言湧來!


    “你做了什麽?規則的力量?!”


    天上的波旬表情失控,不由自主的自黑象上的黑色蓮花座上跳下來,邁開雙腿,朝陳言衝去!


    遮天蔽日的巨掌頓時消散在空中。


    戰象叫聲高昂,跟著波旬朝陳言衝來!


    阿修羅和帝釋天兩人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驚訝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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