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她便說過打算用那空閑的莊子做點營生,今年得空了怎麽也要去瞧一下的。


    衛卿看著錦簾窗外光景正好,她輕聲應道:“好。”


    “今下午嗎?”


    “好。”


    到了蔡家,午時還未過,約摸正值正午的時候。


    蔡家大門敞開著,蔡夫人聽說衛卿到了,便帶著寇晚照到前院來接。


    衛卿下得馬車,蔡夫人一見她形容便染上笑意,比起上午那身沉斂的玉色裙裳,還是眼前的更美麗生動,讓人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衛卿將帶來的花瓶送給蔡夫人,蔡夫人摩挲著上麵的紋路很是歡喜,忙讓嬤嬤拿去她院裏仔細安放著。


    隻沒想到,衛卿前腳下馬車,殷璄便隨後也從裏麵出來。蔡夫人先愣了一下,隨之便諱莫如深地笑了笑。


    寇晚照何其聰慧,也懂得了什麽,隻不言語。


    衛卿木著臉解釋:“大都督怕熱,不想騎馬,所以我順載了他一程。”


    蔡夫人看了殷璄一眼,然後牽著衛卿轉身進門去,道:“義母還沒問,你著急什麽。”


    衛卿繼續木著臉:“我這不是怕義母誤會麽。”


    等蔡夫人帶著衛卿先進去後,蔡錚和蔡琮也迎了殷璄進去。


    悠閑地跨入庭院時,蔡琮閑散地問道:“今日的龍舟賽,還以為大都督不會計一時得失,讓錦衣衛低調敗退,卻沒想到在關鍵時候大都督竟要親自上場一爭勝負,是為何?”


    殷璄隨口道:“一時興起。”


    蔡琮看了看前麵隨蔡夫人和寇晚照前行的衛卿,試探道:“大都督興起得還真是時候,說來大都督贏去的那個琉璃球,我本也是想贏來送給我妻子的,沒想到讓大都督捷足先登了。想著大都督要那玩意兒也沒什麽用,不知大都督能不能割舍?”


    殷璄麵色清淡,不疾不徐地走進花廳,道:“不巧,我送人了。”


    蔡琮和蔡錚落後一步,父子倆麵麵相覷,均是意味深長。


    這才過去多久,就送人了?況且上午到現在,殷璄唯一有機會接觸到的姑娘,除了衛卿還會有第二個麽?


    然後蔡錚就朗聲大笑了起來,像是遇到一件難得的賞心樂事。


    一股艾草的香氣傳來,蔡夫人和衛卿、寇晚照正在廳前插艾,蔡夫人聽見那笑聲,迴頭來看向蔡錚道:“什麽事笑得這麽開心?”


    蔡錚道:“嘿,今天過節,閨女過來了我當然高興。哈哈哈,卿兒你真是我的好閨女,當義父的非常高興!唉,沒想到,我有生之年,竟然覺得當人義父是如此一件有成就感的事!”


    衛卿癱著臉,看著自己這父兄十分嘚瑟,再看看殷璄,一時無語。


    殷璄便看著蔡錚嘚瑟,那眼神不喜不怒,但就是很有威懾力,看得蔡錚將臉上明晃晃的笑意收了又收。


    殷璄道:“說說,多有成就感?”


    蔡錚幹幹笑道:“哈、哈哈,我就誇我閨女厲害,這是我們家的家事,大都督有什麽意見呢?”


    蔡琮及時解圍道:“爹,大都督來者是客,還是先裏邊請吧。”


    膳廳內,午飯都已經準備妥當了,桌上最少不了的便是粽子。


    打開粽葉,一股香甜清新的氣息散開,又軟又糯,很好入口。隻不過吃了一隻粽子,就吃不下其他太多的菜肴。


    蔡錚拿來好酒招待,與殷璄喝上兩杯。


    一時粽香酒香彌漫,氣氛很是讓人輕鬆愉悅。


    衛卿總算得了機會與寇晚照細細接觸,上午聽靜懿說她為了自己還與人爭論,明明看起來是如斯一副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模樣,竟也會護短嗎?


    事實證明,蔡琮的這門婚事,真是超出了預想的效果之外。


    寇晚照對他有情意,與蔡夫人相處得也很好,兩人都是溫婉賢良的性子,又怎生得出間隙來?


    飯後,蔡錚父子難免要和殷璄暢談一番,寇晚照便請衛卿到她的院裏去坐坐。


    寇晚照斟茶時,衛卿便說道:“嫂嫂往後遇到衛家那些人,不必與她們費口舌,遠遠繞過去便好。”


    寇晚照愣了愣,知衛卿已經知道上午的事了,慚愧道:“義妹嫌我多事了?”


    衛卿道:“不是,隻是與她們一般見識,丟了嫂嫂的身份。”


    寇晚照笑道,“我現在的身份便是已然嫁做蔡家婦,豈會眼睜睜看著旁人詆毀家人而不顧?”


    衛卿亦是淡淡笑,忽又問道:“嫂嫂出嫁那日,見過衛瓊玖?”


    寇晚照想了想,道:“那日她確是在當場。我記得我出嫁前兩日,她還親自到我娘家去過,說是你的三妹,想做我的送嫁姑娘,隻可惜那時送嫁姑娘的人選既定,便沒能應她。今日看來,當初沒應她是對的。”


    這就對了,不然蔡琮怎麽可能平白無故地把她弄下水去。


    可能當日,背後使壞的就是衛瓊玖。


    今日寇晚照在上方看著,衛瓊玖竟還敢當著寇晚照的麵對蔡琮眉來眼去,任誰都不會對她有個好印象。


    衛卿看了看她,溫然笑道:“別的旁人還入不了義兄的眼,不然義兄也不會這麽生氣地把她弄進水裏。嫂嫂醋了?”


    寇晚照神色有些窘,道:“有這麽明顯嗎?”


    衛卿玩笑心思一起,湊過去悄聲問:“上次的藥可好用?”


    寇晚照毫無防備,鬧了個大紅臉。


    衛卿又道:“我義兄莽撞,你們才新婚不久,怕是會傷了義嫂,我這裏還有一瓶。”說著她便將一瓶新的藥放在寇晚照麵前。


    寇晚照一時又羞又有些愁緒。


    寇晚照有些不好意思道:“上次的藥也是義妹給的,想必新婚夜的交杯酒裏,都是義妹的主意吧。”


    衛卿順口拈來道:“聽說女子初次會不好受,若有藥物作用,可能會好受一些。”


    實際上那晚上兩人初嚐雲雨,寇晚照懵懂無措,蔡琮又血氣方剛,折騰了大半夜。


    初次是疼,疼過之後便麻木了,漸漸得了些其他的滋味。


    後來多少是傷到了,寇晚照便一直在用藥休養中,又逢衛卿下獄一事,一家人整日擔心,更無心情。


    不管是什麽原因,蔡琮就新婚之夜那一次碰過她,後來便再沒碰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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