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姿勢,本來應該很嫵媚妖氣。


    但謝秋桃圓臉大眼睛,身段兒也不高,嗓音還很甜,禦姐份兒半點沒展現出來,看起來特別出戲。


    “噗——……”


    左淩泉實在憋不住,直接笑出了聲。


    謝秋桃眼神一沉,抬手在左淩泉肩膀上拍了下,兇巴巴道:


    “你不許笑,你要冷哼一聲,說‘妖女,等我壓住丹田氣府,定要讓你……’,你這樣,我怎麽繼續嗎?”


    左淩泉連忙抬手示意:“好好好,我不笑……咳咳……哼!妖女……”


    “噗——哈哈……”


    謝秋桃看著左淩泉笨拙的演技,也忍不住嗤笑出聲,不過反應極快,又連忙壓住笑意,重新做出妖女的模樣,瞪著一雙大眼睛,望著左淩泉。


    “等我壓住丹田氣府……”左淩泉盡力擺出正兒八經的模樣,配合秋桃,雖然憋得很難說,演技完全不能看,但好在把台詞念完了。


    “是嗎~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幾時……”


    謝秋桃用很甜的嗓音,說著和氣質完全不搭的台詞,稍微猶豫了下,抬手緩緩解開了小白裙的係帶。


    左淩泉眨了眨眼睛,努力做出不為所動的模樣。


    謝秋桃明顯有點羞澀,解了老半天,才慢吞吞把衣襟解開,露出繡著團子的淺藍肚兜,又把手繞道背後,去解肚兜的係繩。


    左淩泉目不轉睛,望著胖胖的團子,喉頭微動。


    謝秋桃臉色紅的嚇人,見此連忙把衣襟抱住,做出不滿模樣:


    “我還沒解開,你怎麽這樣……你要不為所動,視若無物,書上這麽寫的。照你這麽來,怕是三息時間都扛不住,還和梅姓妖女拉扯啥?”


    三息?


    左淩泉覺得桃桃太高估他了,實際上他一息時間都扛不住,無論麵對近水還是麵前的桃桃。


    左淩泉想盡力做出目不斜視的眼神,但這實在太為難阿泉了,根本做不到。


    他眼神望向團子,又移迴來,然後又忍不住望向團子,如此反複,最後不得不瞎編圓場:


    “哼~本劍仙的道心可沒動搖,你這衣服上,繡的是何等兇獸?如此駭人,倒是少見……”


    “……”


    謝秋桃直接無語,不過場還是圓過來了,她繼續說書,慢吞吞解開係繩,把繡著團子的肚兜丟到了一邊兒,也開始瞎編:


    “哼!兇獸都覺得嚇人,看到這個,你還不得落荒而逃?”


    “嗯……還好……”左淩泉心猿意馬,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啥。


    “什麽還好!你這麽說,我咋接嗎?”謝秋桃雙臂抱胸,氣鼓鼓的,不讓看了。


    左淩泉迴過神來,連忙輕咳一聲,正兒八經道:


    “嗯……我是說,本劍仙道心似鐵,再嚇人,都不會退避半分。不說看到,你就算把此等兇器,湊到我臉上,我都不會退半分!”


    ??


    湊到臉上?


    謝秋桃明白意思,但是完全不敢,蹙眉道:


    “左公子,你臉皮怕是有點厚喲。”


    左淩泉嚴肅道:“認真演戲,別打岔,趕快接。”


    謝秋桃肯定不敢這麽演啦,她想了想:“嗯……我不欺負人,湊到你臉上,把你嚇死,豈不得不償失。有本事……有本事你碰一下!”


    “哼!這有什麽不敢的……”左淩泉抬起手來,做出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決然。


    “呀——”


    燈火幽幽的房間裏,響起一聲驚慌失措的輕唿。


    繼而便是小姑娘的羞澀言語:


    “算了算了,我不演了……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迴分解。”


    “啥下迴,這才剛開始,坐好。”


    “我……唉……”


    謝秋桃無可奈何,隻能強忍著羞死人,小聲繼續編台詞:“如何?怕了吧?”


    “不過如此,待本劍仙祭出降魔杵……”


    “咦~左公子,你羞不羞呀~你是劍客!”


    “哦,也對。那就是,待本劍仙祭出這把仙劍,你就知道厲害了。”


    謝秋桃坐在床鋪上,表情很是古怪,想做出不懂的樣子,但都這麽多年了,她有啥不懂呀。想了想,還是接話:


    “你……你有本事祭出來看看?”


    左淩泉臉皮其實也沒厚到直接在幔帳之間舞劍的地步,他柔聲道:


    “怕你扛不住,先度你一口陽氣,免得你落荒而逃。”


    說著就湊向秋桃紅彤彤的臉蛋兒。


    你這什麽借口呀,一點不走心……


    謝秋桃脖子微微一縮,不過稍作遲疑,還是羞答答的抬起了臉頰。


    雙唇相合,屋子裏的聲音小了下來。


    謝秋桃很敬業,哪怕覺得左淩泉演技走腎不走心,還是配合尬演,抱住了左淩泉的脖子,讓他可以很舒服的‘度陽氣’。


    兩人親著親著,就把演戲的事情給忘了。謝秋桃慢慢倒在了枕頭上,臉上的活潑可愛,逐漸變成了羞澀與生疏,不過還是很配合,從始至終都抱著左淩泉。


    滋滋……


    火紅幔帳,在旖旎輕響中緩緩放下。


    環境雅致的房間裏,略微響著柔情滿滿的甜言蜜語,聽起來就如同窗外的這場滋潤幹渴大地的春雨一般,等了很久很久,終於苦盡甘來,迎來的春天的氣息……


    第六章 不要低估阿泉


    沙沙沙……


    白蒙蒙的晨光照亮的窗戶,聲息剛停下不久,溫馨和淡淡的香味,依舊殘留在閨房裏。


    幔帳如水波般掀開,露出了兩道人影。


    左淩泉平躺在枕頭上,笑意未散,攤開的書籍放在枕頭跟前,旁邊還有一塊疊好的手帕。


    謝秋桃光著雪背,如同貓兒般趴在左淩泉胸口,臉上帶著甜甜的笑意,睡得有點深,眼珠微動,估計在做夢。


    左淩泉知道秋桃累壞了,自然沒驚醒她,隻是安靜躺著,把薄被拉起來些,把玩著手裏的碧玉小烏龜,迴想遇上秋桃後,至今多年來的經曆。


    本來這溫馨的氣氛,會持續很久,直到秋桃睡醒為止。


    但宅子裏不止兩人,天色剛亮,窗外就響起了煽翅膀的聲音,落在窗台上,繼而就開始:


    咚、咚……


    用小爪爪敲窗戶的聲音,但完全沒有平時的急促有力,聽起來就像是沒睡醒的小和尚,爬起來敲木魚,敲著敲著就睡著了。


    “嗯~……”


    趴在胸口熟睡的秋桃,睫毛微動,輕輕哼了一聲,繼而就猛地睜開眼睛,一頭翻起來,左右查看。


    左淩泉麵帶笑意,柔聲道:“別激動,好好休息會兒,我去喂團子。”


    “完了完了……”


    謝秋桃完全沒聽,和上課遲到的小姑娘似得,手忙腳亂往身上套肚兜:


    “答應好陪仇師姐早起喂烏龜,全給忘幹淨了……”


    左淩泉坐起身來,幫忙秋桃係好背後的係帶,搖頭道:


    “天才剛亮,早著呢,不用這麽著急。”


    謝秋桃仔細看了下天色,才暗暗鬆了口氣,不過背著仇師姐,偷偷和左淩泉在屋裏甜蜜的事兒,被仇師姐知道還是羞人。她迅速穿著衣裳:


    “你不許亂說哈,仇師姐知道我吃獨食,肯定笑話我。嗯……你也快起來,就說咱們晚上在修煉。”


    這不和沒說一樣……


    左淩泉含笑點頭,起身穿好了衣裳,還擔心秋桃站不穩。


    結果秋桃體魄確實皮實,剛剛都不想動了,現在一點事兒沒有,落地迅速收拾好屋子,就跑出了房門,和一陣風似得。


    左淩泉輕歎一聲,跟著走出門,把趴在窗台上唿唿大睡的團子抱起來,跟上了步伐。


    綿綿春雨滋潤萬物,不見停歇跡象,玄武湖畔的亭台樓閣,隱於雨霧之間,若隱若現,宛若一副素筆勾勒的水墨畫卷。


    仇大小姐一襲白裙,撐著油紙傘,在湖畔靜立,低頭看著湖岸邊數隻憨態可掬的小靈龜。


    梅近水和崔瑩瑩沒左淩泉陪著,便在一起喝了一晚上大酒,到現在還沒散場。


    此時師徒倆人,坐在附近一棟臨湖水榭的露台上,擺開了畫案,梅近水執筆畫著春江美景,崔瑩瑩則在旁邊彈琴助興,如果不是兩個人都喝的醉醺醺,看起來有點懶散,場景可以說是非常唯美。


    仇大小姐和左淩泉一樣,自幼專注劍術和修行,兩耳不聞窗外事;換而言之,就是沒多少閑工夫鑽研琴棋書畫,不怎麽精通。


    加上年紀和梅近水師徒差的有一點點大,仇大小姐也不好湊過去一起嗨,就在湖畔安靜等著消失一夜的秋桃過來。


    仇大小姐雖然純,但怎麽說也是過來人,昨晚左淩泉沒偷偷摸進她的被窩;瑩瑩姐喝了一晚上大酒,也沒和左淩泉在一起,她就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麽。


    畢竟她可不相信,左淩泉能晚上能一個人睡。沒欺負她和瑩瑩姐,那肯定在欺負別的姑娘。


    仇大小姐對此自然不吃醋,心裏隻是感歎,秋桃終於想開了,要是秋桃再扭捏下去,指不定韻芝都開始奶孩子了,秋桃還在外麵放炮仗玩兒。


    在湖畔等待不多時,小跑的腳步就從背後響起。


    踏踏踏——


    仇大小姐迴頭看去,謝秋桃提著小裙子從宅院裏跑了出來,瞧見她後,就連忙放慢,做出無事發生過的模樣,笑眯眯打招唿:


    “仇師姐,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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