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老來’,前輩看起來比我都年輕……”


    左淩泉盡力做出不苟言笑的模樣,試探性抬手,想摁著玉堂的‘良心’發誓。


    發覺上官玉堂眼神微微一眯,左淩泉知曉自己太不莊重了,伸出的手收迴來,放在了自己的良心上:


    “我對著良心發誓。我保證以後不會讓前輩失望,如若不然……”


    這‘從心’的模樣,著實有點好笑。


    上官玉堂從來不是扭捏的女子,以前拒之千裏,是彼此差距太大了,又有和靈燁關係夾在其中,實在不想正視心底的那一抹悸動。


    如今在左淩泉滴水穿石般的攻勢下,擊穿了心房,讓她再難忽視自己的心念,一旦妥協,道心重新恢複心如止水,女武神的氣勢自然又迴來了。


    上官玉堂瞧見了左淩泉抬起又收迴去的手,想了想,握住了左淩泉的右手,自然而然放在了如墨長發下:


    “連對著本尊的良心發誓都不敢,本尊怎麽信你?”


    ?!


    左淩泉都愣了,直接這麽被一把拉著按在單手握不住的良心上,先不說驚心動魄的觸感,光是老祖這忽如其來的反差,都讓人腦子有些轉不過彎。


    上官玉堂其實也不好受,感覺身前捂著烙鐵似的,但以前被間接輕薄過數次,有了些經驗,氣態還是穩柱了。


    瞧見左淩泉雙眸睜大,手都僵住了,有些失神,上官玉堂淡淡哼了一聲:


    “一點小恩小惠,便連姓什麽都忘了,就你這樣心智,能當得起什麽重任?”


    左淩泉確實快把自己姓什麽都忘了,被老祖點醒,自然要知錯能改,他,當即就想坐起來,好好摸著老祖的良心發個千字誓言。


    但左淩泉剛坐起來,就發現玉堂的表情一變,忙把他的手拿開,開始愣神兒,來了個時間靜止。


    ?


    左淩泉自然明白老祖幹啥去了。


    左淩泉微微攤開手,本想安靜等待。


    但兩個人麵對麵坐在一起,風華絕代的容顏近在咫尺,讓人坐懷不亂等著,就好似把小魚幹放在團子麵前不讓吃,未免太為難阿泉了……


    左淩泉遲疑了下,把手放在老祖背後,繼續輕柔溫養傷勢,微微低頭……


    上官玉堂個子很高,和左淩泉差不,這個身高優勢放到此時,麵對麵坐在左淩泉懷裏,就是左淩泉可以略微低頭,就能以那什麽洗麵……


    吐納之間,淡淡幽香與溫熱包裹整個世界,酒不醉人人自醉,說的想來就是此刻……


    -----


    與此同時,神魂深處。


    無邊無際的黑暗虛無之中,兩個亮點懸浮於中心,女子的爭吵,成了這個世界唯一的聲響:


    “死破娘,你到底在幹啥?我那麽擔心你,你還兇我,你有沒有良心?”


    “本尊沒兇你,就是……就是讓你別管!”


    湯靜煣在上官玉堂心底現形,想要衝破神魂的壓製,操控軀體看看上官玉堂現在在幹啥。


    上官玉堂穿著完好的龍鱗長裙,飄在湯靜煣的麵前,極力壓製傳來的神魂衝擊,不動聲色阻擋:


    “本尊正在養傷,你別搗亂,迴去封閉六識。”


    上官玉堂神態沒什麽破綻,但靜煣可是感同身受!


    靜煣剛才感覺玉堂受傷也就罷了,現在又發現有人在她身前蹭來蹭去,玉堂身邊就一個男人,總不能是崔瑩瑩失心瘋在吃奶吧?


    湯靜煣心中滿是狐疑,氣勢洶洶詢問:


    “婆娘,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在和我男人……”


    “不是,左淩泉在給我治傷,你真要弄死我是吧?那行,你去看吧。”


    上官玉堂做出‘簡直不可理喻’的模樣,作勢讓湯靜煣去控製身體,但還是攔的嚴嚴實實。


    湯靜煣知道上官玉堂受重傷了,也不敢亂來,不然早就喧賓奪主了。


    見玉堂‘惱羞成怒’,靜煣心裏也琢磨出了意思,想了想,看破不說破:


    “玉堂,你叫我聲姐,我就迴去封閉六識,讓你好好養傷。”


    ??


    上官玉堂最不怕的就是威脅,沉聲道:“湯靜煣,你當了幾天代理老祖,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唉,靈燁最近老問我你的情況,我說實話她肯定起疑,不說實話,又感覺虧待了靈燁……”


    上官玉堂半點不慫:“你有本事就去說?大不了本尊不讓左淩泉治傷了,就說你逼的,本尊有個三長兩短,你看左淩泉迴去訓不訓你!”


    ?!


    嘿!


    湯靜煣都愣了,沒想到濃眉大眼的婆娘,也會用這種法子來威脅人。


    臉皮咋這厚?


    如今男人在對方手上,湯靜煣連話都說不上,沒法操作,也隻能暫且忍氣吞聲讓步:


    “行,咱們的事兒迴來再聊,你要是敢對小左胡說八道,我管你是不是受傷,迴去就召開尊主大會通告九洲,說你下嫁到左家做小了,你別以為我收拾不了你。”


    上官玉堂淡淡哼了一聲,沒有迴應。


    湯靜煣碎碎念片刻後,意識才從神魂深處消失,繼而徹底沉寂,沒了半點動靜……


    ----


    安撫好靜煣後,上官玉堂心底暗暗鬆了口氣,神識歸位,尚未睜開眼簾,就發現……


    !!


    身前是男子熟悉的麵容,唇齒的觸感清晰到極致,本來的神魂衝擊,瞬間擴大百倍,席卷全身各處……


    上官玉堂老祖的威嚴麵色再也繃不住,眉梢輕蹙發出了一聲溫潤如蜜的低唿,暗咬銀牙把身前之人推開了些,臉色血紅眼神羞憤。


    左淩泉醉生夢死有點忘我,還真沒注意老祖醒了,被逮個正著,想擺出坐懷不亂的神色顯然為時已晚,他表情稍顯尷尬:


    “額……我在湊近看前輩身前有沒有傷勢……”


    “你用嘴看?”


    “有個地方紅了,嗯……舔犢情深……”


    “你才是犢子!”


    上官玉堂再穩的心智,此時也被弄得羞怒難言,她低頭看眼,本來沒紅估計也被嘬紅,眼中怒意更甚:


    “你就這麽給本尊治傷?”


    左淩泉理虧之下,也不狡辯了,他恢複了溫文儒雅的神色,把玉堂抱近了些,厚著臉皮賠禮道歉:


    “好好好,是我不對。嗯……靜煣怎麽說?”


    “她能怎麽說?恭喜本尊,以後把我當大姐看,讓我好好管教你。”


    ??


    左淩泉打死都不相信靜煣會這般卑微,但實情如何,咱也不敢問,就微笑道:


    “是嘛。那咱們開始修煉吧,靈氣已經快消耗幹淨了,再用神仙錢,以後遇上麻煩會很不方便……”


    神仙錢是耗材,捏碎補充靈氣是最奢侈的用法,經過一頓折騰,左淩泉倒出的神仙錢已經所剩無幾。


    上官玉堂對左淩泉‘趁她不在獨樂樂’的事情耿耿於懷,但深吸了兩口氣,還是把這些雜念壓了下來。


    上官玉堂抬起雙臂,氣勢洶洶用力抱住左淩泉的脖子,下巴放在肩頭:


    “開始吧,再囉嗦別怪本尊出爾反爾。”


    左淩泉摟住上官玉堂,略顯尷尬:


    “這龍鱗裙甲好像很結實……”


    “你剛才還動裙子了?”


    “沒有沒有,就是嚐試了下……”


    上官玉堂咬了咬牙銀牙,稍作沉默,終還是把伴隨數千年龍鱗裙甲收了起來。


    房間中白茫茫一片,似乎亮度都提高了幾分。


    可能是覺得太幹淨有點羞,上官玉堂保留最後的倔強,在腿上變出了一雙淡金色的龍紋吊帶襪……


    ?!


    左淩泉都愣了,沒想到老祖這麽善解人意!


    但他被抱著啥都看不到,也不好再得寸進尺,命令老祖讓他觀賞,隻能見好就收,把臉頰轉過來,想啵兒一下。


    “……”


    上官玉堂心緒早已經亂了,但還是保留著女武神的堅韌,沒有露出小女兒的慌亂羞怯。


    她想了想,把頭上的龍紋發飾取下來了一個,別在左淩泉頭發上,雖然沒有明說,但意思肯定是‘定情信物’。


    左淩泉心領神會,略微琢磨,從玲瓏裏取出了一塊質地極佳的玉石,以手指切為玉佩,在上麵刻下了‘威風堂堂’四字,掛在……


    左淩泉掃了下,沒地方掛,就掛在了吊帶襪邊緣。


    “你送女子東西,就這麽隨意?”


    上官玉堂話語不大滿意,但還是把掛在腿側的玉牌握在了手中。


    左淩泉也覺得有點沒誠意,想了想,又把玉牌拿迴來,在背麵以手指刻字:


    “我沒什麽從小帶到大的東西,要說獨一無二的,也就孟婆湯沒喝幹淨,留下的殘損記憶。但人家的東西,拿來當自己的送人更沒誠意,我就自己隨便寫寫,文采一般,前輩別介意……”


    擦擦——


    上官玉堂瞄著玉牌,卻見上麵刻下了:


    “春風不負逍遙客,劍斬千山鎮九洲!”


    上官玉堂也沒看懂是啥意思,但霸氣就完事兒了,她微微點頭:


    “尚可。”


    左淩泉把‘威風堂堂牌’重新塞到上官玉堂手裏,露出一抹微笑,挑了挑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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