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皇帝猛地轉過頭來,目光如刀劍一樣戳像新指揮使:“寧王反了?”


    “是。”新指揮使硬著頭皮說道:“臣也是剛剛收到消息,寧王昨日起兵造反了。”


    “昨日騎兵造反?”皇帝又驚又怒:“他不是一直在封地待得好好的嗎?為何要反?”


    新指揮使不敢說。


    “朕問你話,趕緊說!”皇帝暴怒,抄起鎮石砸過去。


    新指揮使頭都被砸破了,流出血來,他不敢吭一聲不敢露出一點兒不滿的痕跡,低聲說道:“寧王說,您通敵叛國,殘害忠臣,不配為君——”


    皇帝一把推翻了禦案,東西嘩啦啦的掉了一地,所有人都害怕的跪伏在地上,唿吸都不敢大聲。


    “朕就知道,朕就知道這些逆賊必定會拿此事來汙蔑朕,現在果然如此!”皇帝氣喘籲籲:“刑部尚書呢?把他給朕叫過來!”


    刑部尚書很快就過來了,見禦書房一片狼狽也是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見禮:“微臣參見皇上。”


    “之前讓你查鎮國公通敵叛國的案子,你到底查得如何了?”皇帝發怒:“如今事情都已經過去兩個月了,為什麽到現在都還沒有一個結論?你要是幹不了,就趕緊的給朕滾蛋,讓能幹的人來!”


    刑部尚書心裏也憋屈。


    當初鎮國公戰敗身死的消息才傳迴京城,大家夥都還沒能接受呢,就有人跳出來舉報鎮國公通敵賣國,這種拙劣的陷害誰都看得出來,可偏偏皇帝卻示意他給鎮國公定罪。


    刑部尚書心裏是不願意的,可誰叫鎮國公功高蓋主,招惹了皇帝的厭恨,如今被皇帝清算也是他的命,而他一個小小的刑部尚書總不好跟皇帝作對吧?


    於是刑部尚書就順從了皇帝,給鎮國公定了通敵賣國的罪名,好在除了國公夫人之外,鎮國公府其餘人都已經逃了出去,如此隻需要先躲藏幾年,蓄精養銳,等到將來新帝上位,總有機會翻案。


    刑部尚書為了方便鎮國公後代翻案,還留了好些破綻。


    可沒想到還沒等到皇帝駕崩,新帝上位呢,皇帝自己就急吼吼的要幫林家人翻案了。


    為的是啥?


    自然是西北城中重又凝聚起來的林家軍。


    經過突厥王圍城,無論是皇帝還是朝廷裏的高官重臣們都明白了一件事,隻有林家軍才能夠抵擋得住兇狠殘忍的突厥人!


    更何況,林家軍不僅重新收複了西北,還將突厥王打得落花流水,更是將突厥王都給抓住了,這簡直是叫皇帝和重臣大大的出了一口之前被圍城的是惡氣啊。


    於是不僅是皇帝,就連朝臣也都一邊倒的倒向了林家,在朝堂上率先提出了要給林家翻案,皇帝也欣然應允了。


    當然了,刑部尚書心裏也清楚,皇帝之所以答應得這麽爽快,是因為他還想派人去接手西北,同時也想將之前送給突厥的那些金銀財寶要迴來。


    如此情況下,皇帝自然是不介意服一服軟的。


    於是刑部尚書就接到了命令,要好好的重查此案,而且,罪魁禍首都給他找好了——就是鎮國公的女婿牧稷。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那牧稷平時看著冷峻威嚴,不近女色,沒想到私底下竟是個跟不忌葷素,連弟媳都敢沾手的人,而且還心狠手辣,不僅是幫扶過他的嶽家都害,就連親弟弟也不放過,簡直說他是個畜生都侮辱畜生了。


    刑部尚書當然也知道,單憑牧稷一個人是做不成這件事的,他背後肯定還有其他人,但是皇帝隻將牧稷拋出來,自然是有意要維護其他人的意思了,再者說了,將牧稷推出來是最能堵住林家人的嘴的,是以刑部尚書也默認了,很快就將案子給翻了。


    不過他案卷什麽的全都準備齊全了,送到皇帝這裏,卻被皇帝壓下了。


    再看西北那邊絲毫沒有動靜,刑部尚書就明白了。


    皇帝這是在等西北那邊的反應,如果西北那邊肯接受這個結果最好,皆大歡喜,如果不能接受,皇帝當然不可能就這樣讓鎮國公恢複名譽。


    如此刑部尚書自然也就不急了。


    於是一拖就是一兩個月,西北那邊的態度一直都是曖昧不清的,他們又不敢來硬的,生怕逼急了那邊,人家就真的反了。


    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等了一個多差不多兩個月,得到的消息卻是,林家軍殺到了突厥王都,殺光了突厥王族,從突厥王都搶迴來無數財物,還將突厥人驅逐到波斯去了!


    這消息傳來,整個大昊都震動了。


    跟突厥打了幾百年的仗,沒想到竟有人殺到突厥的王都去,還將人趕到那麽遠的地方,簡直是太牛批了。


    這是整個大昊的英雄啊!


    這在老百姓看來是大喜事,在皇帝和朝廷看來卻大大的不妙。


    果不其然,就在鎮國公的葬禮上,林家軍公布了皇帝跟突厥王勾結的罪行,還向天下發了討伐皇帝的檄文,最為重要的是,西北還宣布獨立了!


    簡直是一刀比一刀狠!


    朝廷所有人都知道了,西北其實早就已經想好要反 ,隻是之前精兵去了突厥王都,才一直表現得曖昧不清,這人一迴來,就立馬翻臉,是要將大昊皇帝的臉麵以及朝廷的臉麵都扔到地上踩啊!


    這種時候,皇帝要出兵攻打西北,朝廷大臣們都默認了。


    皇帝做的那些缺德事他們可以以後慢慢再算,但西北這樣堂而皇之的起兵造反搞獨立,要是不鎮壓下去,以後朝廷還有什麽威信?


    可大家夥萬萬沒想到的是,號稱軍備精良的二十萬京軍,竟然在西北栽了狠狠的一個大跟頭,非但沒能鎮壓對方,還被對方弄走了五六萬人,隻剩下六七萬人灰溜溜的迴來了。


    這消息傳迴來,別說皇帝生氣了,就是刑部尚書私底下也要罵一聲無能之輩。


    但現在這火竟然燒到了自己頭上,刑部尚書就覺得很不美妙了。


    他當然不能直說是皇帝之前一直壓著才導致這個案子沒能了結,更何況,之前是想拉攏林家人,所以要給林國公平反,現在林家都反了,他們要是再給林國公平反豈不是打自己的臉?


    刑部尚書立馬說道:“微臣剛剛翻閱案卷,發現有幾處可疑,那牧稷隻怕並非是故意陷害鎮國公府,而是鎮國公府的同謀,微臣請皇上再給微臣一點時間,微臣定會徹查此案。”


    皇帝聞言這才稍稍緩了臉色:“既是如此,那就趕緊把這件事調查清楚,朕再給你一天的時間,務必結案。”


    刑部尚書心裏暗罵皇帝殘害忠臣的心思簡直是連遮掩都不遮掩了,但眼下也無法,他們隻能夠死死的將罪名扣在鎮國公府頭上,唯有如此,他們才能夠始終站在大義。


    至於以後,自然是要等以後再說。


    反正不管如何,眼下皇帝是不能出事的,要不然的話豈不是坐實了皇帝勾結突厥陷害忠臣的罪名?那他們這些大臣呢?又能好到哪裏去?


    倒還不如先將那些叛軍鎮壓下去,而後暗中籌謀,趁機發動宮變,逼迫皇帝退位,重新換個皇帝上來,如此皇室和朝廷也就都有了顏麵。


    刑部尚書從禦書房出來,出宮的路上遇到丞相,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有了模切。


    焉知皇帝也不是蠢的,他自然也清楚那些朝臣們在打什麽主意,他臉色陰沉的吩咐新指揮使:“給朕盯著那些皇子和朝臣,誰要是敢動歪心思,就別怪真不客氣!”


    皇帝殺氣騰騰。


    想將他從皇位上拉下來,是絕對不可能的。


    “臣遵命。”新指揮使領命下去。


    皇帝吩咐小太監:“傳丞相,戶部尚書,兵部尚書等。”


    西北那邊骨頭硬,他啃不了,寧王這個小癟三也敢造反,弄不死他!


    皇帝決定了,就拿寧王開刀。


    朝廷這邊很快就又跟寧王幹了起來。


    對此西北是樂見其成的。


    雖然京軍很水,但若他們真的就這麽去攻打京城,那最後肯定是要被摔個大跟頭的。


    就跟之前的突厥人一樣,突厥王帶領的突厥精騎兵不厲害嗎?


    厲害!


    但厲害又怎麽樣呢?


    京城到底是大昊的都城,城牆高聳入雲,還有駐守的精兵,易守難攻,就是最精良的突厥精騎兵也沒有辦法。


    畢竟他們是遠途而來,人乏馬困不說,糧草供應不充足,隻適合打突擊戰,不適合打持久戰,要不是大昊皇帝慫,最後竟然還給突厥王賠錢,要不然一邊耗著突厥王一邊調兵入京,前後夾擊,突厥王也隻能夠狼狽而走。


    所以這會兒朝廷跟寧王打起來好啊,他們打起來了,就沒有時間和精力放在西北上了,西北正好可以趁此發展。


    隻不過另一個消息就真的是將人給惡心壞了。


    之前皇帝派曹公公帶聖旨來,還口口聲聲說是冤枉了鎮國公府,要給他們平反,現在西北獨立的消息一傳出去,立馬又變成牧稷跟鎮國公是一夥的,俱都是通敵賣國之徒。


    受鎮國公府和平陽侯府的牽連,林氏和牧氏兩族族人都被牽連,滿門抄斬!


    牧氏一族就不說了,牧稷依舊是他們的族人,他們受牧稷的牽連,沒辦法,至於林氏一族之前都已經將鎮國公府一脈給逐出族了,為何又被牽連了呢?


    原來之前林晚收複西北,重創突厥精騎兵,生擒突厥王,瞬間成了大昊的英雄,不僅備受老百姓們的擁戴,就是皇帝和朝臣們也都欣喜萬分,張羅著要給鎮國公翻案,恢複鎮國公的名譽,不難想象,西北那位林將軍一進京城,必定會被皇帝歸還爵位以及府邸,也會給予高官厚祿,鎮國公府一脈的榮光將會一如既往。


    林氏現任族長見狀就坐不住,找來幾個族老一商議,都覺得要趁著那位林將軍進城之前,將鎮國公府一脈重新寫迴到族譜才行,要不然的話,以後他們跟鎮國公府一脈就是兩族的人,他們可就沾不到國公府的光了。


    之前沾著國公府的光,他們都活得有滋有味的,以後要是不能繼續巴著國公府吸血,如何能行?


    於是這一拍即合,當即開祠堂,重新將國公府這一支給寫迴去了。


    你說族譜的事情怎麽能這麽兒戲?


    唉,其實他們之前也不願意做這樣的事情的,可鎮國公的罪名太大了,一個不慎整個宗族就要填進去了,是以族內不得不忍痛割舍,如今既然洗脫罪名了,那當然是要一家團聚啦。


    國公府一脈向來仁義,肯定不會計較這點兒小事的是不是?


    啊呸!


    林晚要是知道,絕對要唾他們一臉。


    林晚倒也不覺得之前他們跟國公府一脈撇清有什麽不對,趨利避害是人的本性,能讓他們避開一場滅族危機,也是好事。


    可你做人不能太勢利。


    我有難的時候你跑得遠遠的,嫌棄我驅逐我,眼見我又恢複榮光了,就上來勾肩搭背哥倆好,想得太美。


    正是因為林氏一族的勢利眼,做出了錯誤的判斷,重新將鎮國公一脈寫了迴去,被滿腔怒火的皇帝抓住了把柄,直接當做鎮國公府的族人全都拉去抄斬了。


    消息傳到西北,林世子和林晚都無語了。


    林世子歎息:“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當初林氏將他們逐出宗族,林世子心寒,卻能接受,也正是因為如此,林晚對外發討伐皇帝的檄文以及宣布西北獨立前,林世子也沒派人去京城將林氏一族先接出來。


    這古代就是這樣,都已經不在一個族譜了,你就牽連不到人家頭上,要不然這規矩可就亂了。


    可誰能想到,這林氏一族,竟然又將他們給寫迴去了呢?


    也不想想,你在人家危難時刻將人逐出宗族,人家就算是能夠理解,也肯定會心寒,不會輕易願意迴去的,所以林氏重寫迴去,若是林世子肯承認也就罷了,若是林世子不承認,那就是一個笑話了。


    而林世子會承認嗎?


    那肯定是不承認的。


    林晚倒是一點兒都不同情林氏那些人:“都是自找的。”


    林晚望向林世子:“不過大哥,怎麽說也曾經是咱們的族人,總不能讓人白白的死了,您就替他們寫個檄文,討伐一下狗皇帝吧。”


    林氏被抓的時候,肯定會將原委說明的,哪怕會被罵,但也不至於就丟了性命,但狗皇帝置之不理,那就是殘暴不仁了,正好以此來批判他一頓,也好讓天下豪族看看這皇帝到底是個什麽人才,連最起碼的綱常都不守了。


    小心謹慎點罷了。


    林世子明白林晚的意思:“行,我迴頭就寫。”


    “不過,你之前提議的,簡化文字,重訂度衡量,是不是再商議商議?”林世子想起林晚之前的提議,皺起了眉頭:“現在我們使用的文字乃是老祖宗傳承下來,豈能隨意更改?更何況那度衡量,自從秦統一六國,重訂度衡量之後,便一直沿用下來,千百年來老百姓都已經習慣了,你再更改,豈不是多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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