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祁川吩咐完手頭幾樁緊要的事情,急匆匆的趕了過來,還沒走到屋裏,就先聽見了裏頭隱隱的哭聲。


    他心裏一沉,裏頭的兩個人於:他而言都是至關重要的人,不管是誰出了事,他都不好受。


    他快步走向屋裏,但在門外的時候,卻被炎毅給攔住了。


    炎毅的臉上有些為難,“王爺,王妃吩咐了,不讓任何人進去。”


    “炎毅……”蕭祁川冷眸看向他,這可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人,居然敢出來阻攔自己了。


    “王爺,王妃正在給白先生醫治,王爺還是稍微等等,莫要打擾到了王妃。”


    炎毅心裏也極清楚,若是真的放了人進去,萬一有個好歹,這誰都承擔不起。


    蕭祁川倒也沒有硬闖,隻負手站在門口,眼裏掩飾不住的擔憂。


    “二姐……”


    “忘憂……”


    屋裏突然起的喊叫,讓等在外頭的蕭祁川心裏往下一墜,長腿已經是跨了出去。


    “王爺……”炎毅伸出的手什麽都沒有攔住,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蕭祁川已經是推開門進到了裏頭。


    屋裏的地上一灘鮮紅的血液,白君陌與沈遠山並排躺在那裏,遠遠的看不出兩個人到底是怎麽了。


    隻是沈萱倒在地上,沈惟跟樓憶南圍著她,正在查看她的情況。


    “忘憂。”蕭祁川看見這番模樣,朝著她喊了一聲,人快步走過去,將她從地上抱起來。


    這屋裏也就這兩張床,一時之間也沒有地方讓沈萱躺下,所以蕭祁川就抱著她,等著樓憶南替她把脈。


    “無事,隻是之前傷到了頭,中間又頗費了些心神,再加上傷心過度,所以昏厥了過去,王爺先把她帶出去休息吧!我在這裏陪陪侯爺。”


    樓憶南的聲音透著些淒涼,她說完,轉身就坐到了沈遠山的床邊,又讓沈惟去打幹淨的水來,它替沈遠山好好的清洗。


    蕭祁川低頭看著躺在自己懷裏的沈萱,她的臉色蠟黃,頭上纏著的紗布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滲出了血來,即便是暈倒了,手裏還捏著一根金針,眼角也還殘存著未幹的淚水。


    這個樣子的沈萱讓蕭祁川心疼不已,他抱著沈萱從屋裏出去,已經顧不上詢問兩個人的情況如何了。


    昏迷中的沈萱心裏依然裝著事情,嘴裏也不住的喃喃說著什麽。


    蕭祁川湊的近了,還能依稀聽到白君陌的名字。


    這讓蕭祁川的心裏一痛,不知道在沈萱的心裏,白君陌在一個什麽樣的位置。


    他跟白君陌是那麽多年的交情了,他的一舉一動自己都了如指掌,他心裏極為清楚,白君陌是對沈萱有情的,隻是他一直都壓抑著。


    白君陌離開之後,蕭祁川才覺得,他跟沈萱的關係突進了許多,他心裏也是沒底,也是害怕,沈萱突然什麽時候就被人搶走了。


    現在她昏迷著,嘴裏喊的卻是白君陌都名字,這讓他的心裏一陣陣的泛著酸味,好似又迴到了當初他還不能行走,裝瘋賣傻的時候。


    那時候他看著沈萱跟白君陌同進同出,心裏也是這般滋味。


    蕭祁川的心裏千迴百轉的不是滋味,這邊沈萱卻突然坐了起來,像是做了可怕的夢,一醒過來就先流淚了。


    “我這是在哪兒?我爹呢?白先生呢?”一邊問著,一邊就要下床。


    “忘憂,你冷靜一些,你現在身子虛弱,先不要亂動,行嗎?”蕭祁川的聲音帶著祈求?


    看著眼前的蕭祁川,沈萱突然一把將她抱住,將自己的頭埋在他的肩膀上,失聲痛哭起來。


    沈萱的哭不是默默無聲的流淚,而是嚎啕大哭,似乎是要把心中所有的委屈都發泄出來。


    蕭祁川感受著自己脖子間的濕潤,伸手輕輕的拍打她的後背,如同在哄一個不更事的孩子。


    “好,不哭了每個人都有他的宿命,宿命如此,你已經盡力了。”


    “我沒有爹了,再也沒有了。”沈萱趴在蕭祁川的身上,哭喊著說道。


    蕭祁川的手一僵,他雖然沒有正式的聽人說過,但卻是聽見沈萱喊爹娘的。


    聽她這般一說,那就是籠子裏的人已經死了,而蕭祁牧用來做活人蠱的人選從一開始就是沈遠山。


    當年的事情也不過隻是一個晃人耳目的圈套。


    “你們都好好的,定遠侯走的也會安生。”


    蕭祁川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沈萱了,碰到這樣的事情,她應該是十分傷心的,還未曾嚐到失而複得的喜悅,就要承受又一次的死別。


    如此想著他也不再說話,隻輕輕的抱著沈萱,無聲的陪著他。


    應該是太累了,沈萱哭了好大一會之後,聲音就漸漸的弱了下去,到了最後,就趴在蕭祁川的懷裏睡著了。


    蕭祁川小心翼翼的將她放下,又心疼的替她擦幹淨了臉上的淚。


    他找了炎毅過來。


    雖然他打進了皇宮,這宮裏頭還有許多的宮女太監,但他實在是不放心讓不信任的人過來守著沈萱。


    把沈萱這邊安頓好之後,他就快步走向沈遠山待的那個房間。


    寫個時候,地上的血跡已經被清理幹淨,而沈遠山在樓憶南的手下,也變了一個樣子。


    雖然依舊枯瘦,但也幹幹淨淨,細看之下,還有幾分當年定遠侯的模樣。


    旁邊的白君陌的床已經被挪開,而白君陌也被他的人抬走了。


    “夫人,節哀。”


    雖然知道了樓憶南就是沈萱的母親,但蕭祁川還是尊了一聲夫人,因為他對沈萱的承諾還沒有兌現。


    樓憶南卻擺了擺手,雖然傷心,但卻足夠清醒,“能再見一麵已是上天垂憐,況且,他隻是換了個方式活下去。”


    沉默了一會,樓憶南才又說:“去看看白先生吧,替我謝謝他,我就不過去了。”


    蕭祁川微微一怔,抬頭看了看樓憶南,心裏似乎是知道了些什麽,但又有些沒有頭緒。


    蕭祁川恭敬的道了聲告辭,退出了屋子。


    出來正好碰見沈惟,他拉住沈惟,問到底發生了何事。


    沈惟的情緒也是不大好,隻簡單的說了一句,不過蕭祁川卻是聽清楚了,這是將白君陌身上的毒都轉移到了沈遠山的身上,而救活了的白君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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