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郡主金枝玉葉,他們去賠罪恨不得找了所有的天材地寶過去,怎麽可能隻拿那些不值錢的五穀雜糧過去。


    見趙王氏這般模樣,沈萱抿唇一笑,“若是夫人信得過,現在大可以迴去準備著,別的不敢說,但就這些五穀,我能保證成安郡主一定能收下。”


    趙王氏將信將疑,隻想著等會從這裏離開了,找個可靠的大夫再問問。


    一直等他們出了門,沈萱才收起了她臉上的淡笑,又變成了一臉的冷然。


    沈萱將這些鬆來的東西歸置了歸置,居然從陸柳送來的東西裏頭找到了一整套的銀針。


    這些禮物雖然不少,但卻有許多是錦上添花的東西,對現在的他們來說,實在是無用。


    所以她收拾了一些出來,隻等白君陌過來,讓他拿出去當賣了。


    趙王氏這人雖然高傲,但送來的東西卻實在,裝了幾個大銀錠子,沈萱拿起來了看了看,足足有一百兩。


    看來也是懶得尋思準備什麽禮物了,直接裝了銀錠子過來。


    這次的收獲還是不小的,其實,隻要她願意出手,壓根就不愁銀子,隻是她的心思都在了報仇上,對斂財之事並不上心罷了。


    夜裏沈萱依然是在研究蕭祁川腿上的毒,她有個想法。


    蕭祁川身上的毒全部被壓製在他的腿上,若是能用玄機針將毒引至肌膚,那再用汗法,開泄毛孔,或許能將毒排出。


    這法子看著簡單,但問題的關鍵卻在於如何將毒引出來,又如何保證這霸道的毒不會竄到旁處去。


    陸柳就派的人來的很快,要接沈萱過去,而且還點名要了白君陌,讓他一道過去。


    沈萱有些為難的看了蕭祁川一眼,不知要不要一道帶他過去。


    “福伯跟福嬸會顧看著王爺的,而且小惟還在,王爺不會有事的。”


    白君陌朝著沈萱說道,沈萱微一思量,便也點頭答應。


    “不知白先生跟左將軍府有何淵源?”


    馬車骨碌碌的走起來,沈萱才放下車簾,看向白君陌問道。


    “左將軍家的小公子昔年曾跟隨在下習了幾年的書。”


    白君陌的臉上還是淡淡的,但沈萱卻微微驚訝,成安郡主的孫子都曾跟著他學習,那依著他的才情離開蕭祁川,即便是不能位極人臣,那也不至於如同現在這般窘迫。


    “為何要留在秦王府裏,先生鴻鵠之才,不該困於一隅才是。”


    白君陌微微一笑,“王妃倒是抬舉在下了,富貴榮華於在下而言不過一現曇花,王爺知遇之恩值在下舍身相報。”


    白君陌說著,微微一頓,看向沈萱,“倒是王妃,即便是知道王爺這般模樣,卻是為何要嫁過來,而且還這般盡心相待。”


    沈萱沉默,白君陌心裏也清楚,沈萱並沒有全然的相信自己,他以為她不會迴答了,將頭轉向窗外。


    “王爺於先生有知遇之恩,但於我卻是救命的恩情。”


    白君陌略略驚訝的看向沈萱,他跟在蕭祁川的身邊也有許多年了,他卻從未見過這個女子,也不知道蕭祁川何時救過女人。


    但白君陌伸長了耳朵想要再聽她說下去的時候,沈萱又轉過頭去,顯然又沒有多說的打算了。


    秦王府雖然破敗了,但卻依然是在那些達官貴人居住的那一片裏,從秦王府到左將軍府也不是太遠,說話間已經是到了。


    不知是巧合還是故意,沈萱他們下來的時候,正好趙岩跟趙飛鵬也在門口。


    但他們卻被拒之門外,有些尷尬的站在那裏。


    沈萱因為今日要見成安郡主,特意去新做了一身衣裳,月白色的長裙,外頭罩了件水紅色的褙子,並不值錢,但看著卻清清爽爽,又多了分喜氣。


    沈萱經過趙岩父子的時候,瞥了一眼他們帶來的東西,心裏忍不住點頭,還算沒有浪費了自己的一片苦心。


    她朝著趙岩使了個眼色,讓他等在這裏。


    自己跟白君陌則跟著這裏的管事進了府裏。


    陸柳先迎了上來,拉著沈萱往內院走,而白君陌則甚是熟絡轉了個彎,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郡主這兩日可是好點了?”


    一提這個,陸柳就皺起了眉頭,“郡主想要見你,你還是進去自己瞧瞧吧!”


    左將軍府裏處處都透著精致,不是那種上京城的端莊大氣,倒多了許多水鄉裏的溫婉清雅。


    若不是被陸柳引著,這樣曲折的路徑,她定然是會迷了方向的。


    一直走了許久,才進了一個院子,雖然天已經冷了,但這院子裏卻沒有半分蕭條之色。


    除了滿院的菊花,木芙蓉,竟還有一棵飄香的丹桂,在北地能養出這樣的桂花樹來,想來也是費了許多心力的。


    陸柳引著她進了屋,一進門,便是一股子濃重的藥味,屋裏生了火盆,被暖氣一烘,味道更是濃烈。


    屋裏除了那日跟著成安郡主的婆子,還有許多的丫鬟在那裏伺候著。


    都圍在一個寬大的床邊,眼裏的多少都帶了些哀戚。


    “母親,秦王妃過來看您來了。”


    陸柳上前湊到成安郡主的耳邊說道。


    沈萱沒有聽到成安郡主的聲音,她遠遠的站著,就見陸柳朝著她擺了擺手,讓她過去。


    等她走的近了才看見,成安郡主的嘴巴已經歪斜,躺在那裏,嘴裏不住的往外流著涎水,已經是不能說話。


    “郡主怎會如此?當日我已經是替郡主穩住了病情,禦醫過來,隻消施針治療,再佐以湯藥,雖不至於能立時痊愈,但也能變成這樣。”


    沈萱這會也不去行禮,先把手搭上了成安郡主的脈。


    見著沈萱這模樣,眾人看向她的目光裏多了幾分期盼。


    成安剛被送迴來的時候,病情確實是被穩住了,但誰能想到沒幾日的功夫,病情卻是惡化了呢!


    “勞煩夫人將郡主這兩日吃的藥方拿過來看看。”


    沈萱皺著眉頭鬆開搭在成安脈上的手。


    陸柳見著沈萱的模樣,慌忙擺手,讓侍立在一旁的丫鬟將藥方拿過來。


    沈萱伸手接過,皺眉看了半晌,才抬起頭來看向陸柳,“夫人若是信得過,妾身現在便可對郡主施針。”


    陸柳有些猶豫,她轉頭看向躺在那裏的成安郡主。


    雖然郡主現在這般,但意識卻是清醒,微微的點了點頭。


    “那就有勞王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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