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萱拉著沈惟的手穿梭在定遠候府的庫房裏。


    看守庫房的婆子皺著眉頭,臉上都是輕蔑。


    果然是沒見過世麵的野丫頭,都一柱香的時間了,還沒從裏頭出來,怕是被裏邊的寶貝迷了眼,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了吧!


    “小惟,記住,別的不要沒關係,但千萬千萬要找到那幅《砥柱銘》。”


    沈萱極為認真的對沈惟說道。


    上一世,她從來沒有放棄查找殺死她父母的兇手。


    樓憶南曾說過,在她父母出事之前,他的父親好像就有預感,將一份名單藏在了那幅字畫裏,那是她父親當年賑災時搜集到的涉事官員的名單,她父母的死亡極有可能跟這名單上的人有關。


    隻是這幅字畫並非是黃庭堅的真跡,而是臨摹的一張字畫,沈萱也不確定有沒有在這個庫房中,畢竟上一世的時候,她跟她師叔費盡心力,也沒有找到。


    沈惟看著嚴肅的沈萱,重重的點了點頭,諾大的庫房裏兩個人分開行動,將每一幅字畫都抖開,不敢遺漏一點。


    但他們翻遍了這裏所有字畫,卻沒有一點的線索。


    沈萱有些失望,看來那幅字畫已經被她叔叔給處理了。


    兩個人正是絕望的時候,沈惟突然拍了拍她的手臂,手指這遠處的幾個大木箱子。


    那些木箱子是單獨放出來的,整整齊齊地擺在那裏,並不知道這裏頭是什麽。


    沈萱快步走過去,將那箱子挨個打開,每個箱子裏都整整齊齊的擺放著許多的珍奇玩物,當然也有許多的古玩字畫。


    兩個人相視一笑,便要動手將那些字畫拆開。


    “這些箱子可不是你們能動的,這可是夫人給二姑娘準備的嫁妝。”


    見沈萱打開了這幾口箱子,那看門的婆子立馬跑過來阻止,神色裏盡是不屑。


    “叔父既說,庫房裏的東西由著我挑,那這裏的東西怎麽就挑不得了?”


    沈萱微微抬眸,淩厲的眼神,嚇了那婆子一跳。


    她突然就捂上自己的嘴,眼前還是夥房裏張婆子張著嘴巴不能說話的樣子。


    她緊著後退了兩步,扭頭對門口的一個小丫鬟耳語了兩聲,這是給沈錦漣準備的嫁妝,若是沈萱要從裏頭拿東西,還得知會侯夫人一聲才行。


    正在沈萱不住的翻找的時候,沈惟興奮的拿著一幅字畫湊到她的麵前,展開來讓她看。


    沈萱一直揪著的心,一下子就放到了肚子裏,她讚賞的看了沈惟一眼,讓他把字畫收起來。


    有了這東西,她對旁的也不上心,隻隨手從庫房裏撿了幾件,同沈惟準備離開。


    “不開眼的臭丫頭,給你點顏色,你還想開染房,這些是給漣兒準備的嫁妝,也是你能動的東西?”


    沈錦漣的娘,侯夫人莫清怡氣勢洶洶地走過來,按照她的意思,一個沒了爹娘的野丫頭,一個又傻又殘的破落王爺,她是一件嫁妝都不願意出的。


    她那趾高氣昂的樣子,讓沈萱很是反感,不過既然東西已經找到了,沈萱也沒打算跟她多說,隻白了莫清怡一眼,越過她去就要離開。


    “哼!你娘進門的時候一件嫁妝都沒有,你大姐成親的時候,那些嫁妝還是公中給她出的,讓你挑兩件已經算是寬厚待你了,你還把主意打到漣兒嫁妝的頭上,真真是跟你娘一樣的德性。”


    莫清怡擋在她的麵前,不讓她過去,言語裏盡是對她們母女的不屑。


    沈萱被這句話激的怒火中燒,她將懷裏抱著的幾樣東西放在地上,“如此,侄女倒要跟嬸娘好好算算了。”


    沈萱指著地上的東西,“這一件碧璽貓眼貢珠,應該是父親出征西域的時候,收繳迴來的戰利品,被先帝賜下來的。


    這一件羊脂白玉的筆架,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也是從西域打了勝仗迴來,先帝的禦賜之物。


    還有這一個,太極白玉塔,是太皇太後生辰宴上的時候,父親護駕有功,被太皇太後親自賞下來的。


    嬸娘欺我們年幼,真的就心安理得的把這些東西當成你們的了?


    還有裏頭庫房裏的那麽多東西,難不成讓我一件一件的說出到底是怎麽得來的?”


    沈萱冷眼看著莫清怡,他父親戰功彪炳,得的賞賜更是不計其數,隻是他父母對這些都不上心,如今卻便宜了這些人。


    莫清怡的臉色很是難看,“這麽多年,我們白養你了,沒想到你就是一個喂不熟的白眼狼,莫說是這庫房裏的東西,整個候府現在都是你叔父的,我們給你,那是可憐你,不給你,你也沒有任何辦法。”


    莫清怡有些氣急敗壞,她怎不知道這個小丫頭什麽時候如此伶牙俐齒了。


    不過這話聽在沈萱的耳中,卻並沒有激起半分波瀾,她將放在地上的東西盡數又抱了起來。


    “若是沒有麒麟寶印,不知道百年之後,毫無作為的堂兄還能不能坐上這侯爺的位置?”


    沈萱說完,帶著沈惟越過莫清怡去,頭也不迴的揚長而去。


    莫清怡一腔怒火憋在心裏,無處發泄,最後隻咬牙切齒的看著兩個人遠去的身影,“好,你們好得很,你們最好祈禱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們,否則將你們抽筋扒骨也不解恨。”


    說完又轉頭看向一旁伺候著的婆子,冷著聲音說道:“去看看,小姐的嫁妝箱子裏少了多少東西?”


    “迴夫人的話,老奴剛剛已經查看過了,隻少了一副字畫。”


    聽了這話,莫清怡的臉色才好了一些,朝著他們小院的方向,重重的哼了一聲,帶著她身後的丫鬟婆子,浩浩蕩蕩的又離開了。


    迴了他們破舊的小院,沈惟立馬上前,雙手比劃著問沈萱,那幅字畫裏到底有什麽問題?


    沈萱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放心,這字是父親生前的愛物,帶在身上,也是個念想。”


    沈惟臉上有些疑惑的看向沈萱,雖然他不說話,但有些事他心裏卻明白,他但望哪怕是一星半點的線索,也好讓他替沈遠征他們報仇。


    但沈萱心裏卻不是那般想的,沈惟雖然不是她的親弟弟,卻是她剩下的唯一的親人了,那些爭權奪利的齷齪事,她一點都不想讓他涉及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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