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的出現,幾乎打亂了她一切的計劃。她原本想做的事情,有很多恐怕隻能暫時擱淺了。七國爭霸賽之後,她得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修煉裏,爭取一年之後求一個蛻變。


    ……


    翌日


    和煦的陽光灑落,威風輕吹,將夜夕煙吹醒了。


    纖長的睫毛輕輕的顫抖了一下,她緩緩的睜開了眼,發現自己竟然還躺在軟榻上,如暗夜星辰般的眸子四下掃了掃。


    第一反應便是那隻妖孽昨夜沒有迴來,否則他絕對不會放縱她在軟榻上睡一夜。一夜未歸,他到底幹什麽去了?


    “三兒,昨夜司雪弈是不是喝多了,去爬別的女人的床了?”


    夜夕煙坐了起來,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子,看著站在不遠處的三兒,淡淡的開口問道。


    除了這種可能性,她實在是想不到還有別的可能性。那隻妖孽若是清醒的,斷然沒有一夜未歸的道理。


    “屬下在這裏守了一夜,不知千歲爺昨夜去了哪裏……”


    三兒腦門上立刻浮現出三根粗大的黑線條,一種不祥的預感升騰而起。千歲爺一夜未歸,他也是真的擔心千歲爺是喝多了幹了什麽錯事。


    他原本是想出去打探打探情況的,但又不放心夜夕煙一個人在院子裏睡著,要是出了意外他恐怕有幾百個腦袋也不夠砍。


    “他倒是逍遙,在自己的王府都徹夜未歸……”


    夜夕煙的臉色陰沉了下去,她或許該出去找找那隻妖孽了,看看他昨夜到底幹什麽去了。若是真的去爬了別的女人的床,那就真的有好戲可以看了。


    她起身走進了房間,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好,便獨自離開了小院,朝著大廳的方向走去。


    經過了一夜的喧鬧,此時的千歲爺府顯得異常的安靜,當夜夕煙走到千歲爺府的貴客居住的廂房時,被裏麵傳來的一陣陣叫聲吸引,她聽得出來那女子的聲音是靈兒。


    “真是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夜夕煙攏在寬大袖袍下的手指緊緊的握成了拳頭,看這樣的情形,靈兒應該是一夜未睡。被那種禽獸折騰了一夜,別說是個人,恐怕是個神也受不住。


    她猶豫了一會,實在是覺得沒有辦法再控製住自己的怒火,將手中的赤練悄悄的放了出去,自己則隱身到了一顆千年古樹之上。


    “一夜的時間,夠了……”


    若是靈兒到現在還未得手,恐怕現在也不可能有機會了。這個時候她應該阻止那隻親手,要不然靈兒一定得被折磨死。


    靈兒到底也是司雪弈手中一顆重要的棋子,她覺得該保住的時候還是得保住的。


    她安靜的等待著,直到客房裏傳來一陣淒厲的慘叫聲。一名男子奪門而出,甚至連衣衫都來不及穿。


    他的右手臂上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牙印,黑色的血一滴滴的往下流著,很顯然那是赤練的傑作。


    “沒一口咬死你,就算你這個禽獸的運氣好了……”


    夜夕煙看著那肥胖的男子嚎叫著消失了,從千年古樹上下來,悄無聲息的隱身進了男子剛剛離開的客房,關上了門。


    迴眸,入目的一切讓她的心瞬間一緊。白色的大床之上,靈兒安靜的躺著,渾身的傷觸目驚心。除了那張絕美的小臉,似乎已經無一處完好。


    她看到進來的人是夜夕煙,愣了一下,想坐起來卻發現自己渾身酸痛,根本就沒有一絲的力氣。


    “你沒事吧……”


    夜夕煙幾個大步走到了靈兒的麵前,看著一動不動的靈兒,拿過了一張薄毯蓋在了靈兒的身上,語帶關切的問道。


    傳聞,那黎皇日在床底之事上很變態,現在看來確實很變態。看到一旁各式各樣的小工具,她的頭皮一陣發麻,真的不知道靈兒是怎樣熬過一夜的。


    “死不了……”


    靈兒扯了扯早已經被咬破的唇瓣,想笑卻怎麽也笑不出來。她從夜夕煙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的憐憫,她心中忽然覺得特別的溫暖。


    那條小蛇應該也是夜夕煙放出來的,她萬萬沒想到,夜夕煙是如此重情重義的一名女子。


    “司雪弈讓你辦的事你辦好了嗎?”


    夜夕煙從衣櫃裏取出了一套幹淨的衣衫,將靈兒扶了起來,親自替靈兒穿戴了起來。她原本是想讓靈兒先洗澡沐浴,可靈兒身上的傷太重,一時半會的不能碰水。


    她也並沒有跟靈兒囉嗦,一邊小心翼翼的替靈兒穿衣,一邊很幹淨利落的問道。


    “千歲爺要的東西……黎皇藏在了他寢宮的床頭……你替我將這個消息轉告給千歲爺……”


    一提起正事,靈兒終於是笑出來了。昨夜她雖然受盡了各種折磨,但她也對黎皇用了迷藥,該問的東西她全都問出來了。


    她總算沒有辜負千歲爺對她的信任,希望這個消息能讓千歲爺很順利的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你傻呀,問出來了還受這些作甚?往後學聰明點……”


    夜夕煙點了點頭,看著靈兒胸前的一個個烙印,真心的想將黎皇的那玩意給割了。變態,真的已經是變態到了極點,將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折磨得體無完膚,真是可恨到了極點。


    那隻禽獸最好是祈禱別落到她的手中,否則她一定要讓那隻禽獸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黎皇生性多疑……若不陪到底……我怕他會起疑……那就功虧一簣了……夜大小姐……我這個樣子……恐怕沒辦法陪其他國家的君王了……你替我向千歲爺求個情吧……


    靈兒看著夜夕煙並沒有嫌棄她,心中十分的欣慰。隻有這樣的奇女子才能配得上千歲爺,她應該替千歲爺開心,找到了一生所愛。


    她猛的一下抓住了夜夕煙的小手,巍顫顫的開了口。如水的眸中帶著一絲的祈求,她如此破敗的身體,就算她願意恐怕其他的君王看了也會一腳將她踢出去。


    “你都被折磨成這個樣子了,自然是好好的養著,至於其他的事,我會替你處理的……”


    靈兒的話讓夜夕煙覺得十分的心酸,都已經成了這個樣子,還想著要替司雪弈賣命,這女子還真是為了司雪弈連命都不想要了。


    這樣一份忠心讓夜夕煙有些動容,她給了靈兒一個安心的眼神,便試圖將靈兒扶起,離開這個讓她惡心的地方。


    “夜大小姐……謝謝你……不過我現在真的沒有力氣走路……”


    靈兒咬了咬牙,試圖借著夜夕煙的力量站起來,努力了好幾次之後,終於放棄。她已經被折磨得連說話都很費勁了,走路這樣的事對於她來說已經是可望不可及了。


    “那你在這裏等著,我去找人將你抬走……”


    夜夕煙看著靈兒臉上的痛苦之色,知道自己有點勉強她了。她鬆開了自己的手,轉身便往房門外走去。


    那隻禽獸要處理傷口,一時半會的應該也迴不了了。她也顧不得那麽多了,要是在不將靈兒帶走醫治,恐怕靈兒就得毀了。


    “夜大小姐……要是你不嫌棄我……我願意跟著你……做你的貼身丫鬟……”


    靈兒側過了頭,看著夜夕煙那急切離去的模樣,雙眸立刻微紅。自從她進了狐之盟,從來沒有任何人這般的在乎過她的生死。


    這樣的一刻,她忽然想明白了。她不想在過被無數男人糟蹋的日子了,她想跟著夜夕煙,那是是做丫鬟她也心甘心願。


    “跟著我,日子也不會太好過,你可想明白了?”


    夜夕煙的腳步一頓,猶豫了好一會才轉身看向了床榻之上的靈兒。她不知道靈兒為何會忽然生出這樣的心思,但若這是靈兒真心真意的,她也願意收了靈兒。


    她的身邊也需要有個可信的人,追風到底是男子,很多事情她也實在不好開口。靈兒的忠心她看到了,她也願意給靈兒這樣的機會。


    “恩……我進狐之盟……為的是千歲爺……可如今我覺得……我的生命中還有好多事想做……那些都比千歲爺重要……”


    兩滴淚從靈兒的眼眶中滑落,瞬間便沒入了沾染了鮮血的床單上。靈兒看著夜夕煙毫不避諱的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她知道這樣的選擇意味著什麽,可她絕對不會後悔。


    夜夕煙,肯定是一個好主子。隻要她認認真真的替夜夕煙辦事,她相信夜夕煙不會虧待她。


    “好,那等你的傷養好便留在我的身邊吧。你且記得,我對身邊之人的要求隻有一個,那便是同生共死永不背叛……”


    夜夕煙看懂了靈兒眸中的堅定,她知道靈兒是想明白了一些事。靈兒替司雪弈賣命這麽多年,她如今想要離開,司雪弈也不會攔著的。


    那麽,從此以後她的身邊應該會有一個很忠心的丫鬟,這樣倒也挺好……


    “我做得到……就算我死也絕不會背叛……”


    靈兒沒想到夜夕煙會答應得這般的爽快,一掃之前的陰霾,整個人看起來都明亮了許多。她擦幹淨了自己眼角的淚,舉起了右手對著夜夕煙發誓。


    她一旦選擇了,那就會無怨無悔的跟著夜夕煙,上刀山下油鍋是生是死全憑夜夕煙一句話。


    “往後別在哭了,眼淚何其珍貴,怎能為那樣的禽獸流。你等著,我去找人……”


    夜夕煙看著已經哭得不成樣子的靈兒,隻是輕輕的開了口。隨後便急匆匆的離開了房間,安排了試煉在房前守候,便朝大廳的方向飛奔而去。


    靈兒既然已經決定跟著她,那她就得更加在乎靈兒的生死,自己的人她向來護短。


    她沒走多久便遇上了劉總管,看到了劉總管身邊的幾個小丫鬟,她直接對那幾個小丫鬟下了令。那幾個小丫鬟也不敢怠慢,趕緊朝靈兒所在的客房飛奔而去。


    “大小姐,黎皇身上的傷是赤練咬的吧……”


    劉總管看著夜夕煙臉上凝重的神色,想起了黎日身上的傷,直言不諱的說道。在千歲爺府,大概也隻有夜夕煙敢如此的大膽敢對一國的皇上下手。隻是這手下得似乎有點重了,黎日已經陷入了昏迷。


    “沒讓赤練咬死他已經算是我的仁慈了,禽獸不如的狗東西……”


    夜夕煙也並不否認自己做過的事,但凡是一個有一點良知的女子,看顧靈兒身上的傷之後,恐怕沒有誰不想將黎日大卸八塊的。


    若她這麽做是闖禍了,她願意承受一切的後果。靈兒已經是她的人了,她一定要替靈兒將這口氣給出了。


    “確實沒咬死,不過也離死不遠了。太醫正在替黎皇診治,南嶽的使節已經在大廳鬧起來了。”


    劉總管看著夜夕煙那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也十分的無奈。關於黎日所為,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不過也無可奈何。


    如今夜夕煙親自出手教訓黎日,盡管是有些任性了。可他們千歲爺府的王妃就是應該這麽任性,反正千歲爺也有能力擺明了這事。


    “司雪弈呢?一夜未歸,眼下被人家在千歲爺府裏鬧他也不聞不問嗎?他到底是死到哪裏去了?”


    劉總管的話讓夜夕煙憋了一肚子的火氣終於爆發,她大概是猜測到了司雪弈應該是不在千歲爺府,否則斷然不可能容許南嶽的使節在千歲爺府裏鬧。


    那隻妖孽昨夜到底去了哪裏?將這麽多的貴客留在千歲爺府,他還真是放心……


    “暖月閣出了大事,千歲爺連夜趕去處理了。大小姐,你別生氣,千歲爺不是故意徹夜不歸,隻是暖月閣的事鬧得真的有些大了,千歲爺不去壓不住……”


    劉總管是能體諒夜夕煙的,夜夕煙要是不在乎千歲爺,也不可能因為一起床看不到千歲爺而發怒。千歲爺並沒有做什麽天理不容之事,事情解釋清楚了夜夕煙便也不會在鬧騰。


    “那南嶽使節的事要怎麽處理?任憑他們鬧下去嗎?”


    夜夕煙的火氣在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之後立刻消散了,自從靈兒出現,她就隱約覺得暖月閣有可能出事了。若那隻妖孽隻是去處理正事,她也沒什麽好生氣的。


    隻是一想到大廳裏的南嶽使節,她的眉頭就打了一個死結。司雪弈不在,這事到底要如何解決?總不能讓那些垃圾在千歲爺府裏鬧騰吧。


    “已經派人去請千歲爺了,千歲爺應該很快便會迴來。大小姐不用憂心,就算你將天捅了個窟窿,千歲爺也能替你補好。大小姐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千歲爺府的事有千歲爺呐……”


    劉總管看著夜夕煙眉心的死結,倒是笑了。他覺得夜夕煙真的沒必要去憂慮這些,這種事自有千歲爺出麵處理。他們千歲爺府的王妃,隻需要快快樂樂的過日子,其他的事一律可以不管。


    “劉總管,司雪弈要的東西在黎日寢宮的床頭……”


    夜夕煙四下感應了一下,很小心的湊到了劉總管的耳邊,將靈兒用命得來的消息告知了劉總管。


    在這千歲爺府,有兩個人是最隻得司雪弈信任的,一個是追風,另外一個就是劉總管。這樣絕密的消息告訴劉總管,也不會出任何的意外。


    “恩,屬下會轉告給千歲爺的……”


    劉總管心中的大石頭終於放下了,靈兒到底沒有辜負千歲爺所托,能查到那東西的下落,靈兒真是可以記大功一件。


    靈兒,他一直都有些忽視的一名女子,看起來是可以重用了……


    “劉總管,你順便替我跟司雪弈說一句,我向他要了靈兒。關於靈兒還要去陪其他國家君王的事,你讓他自己搞定……”


    靈兒如今已經是她的人,她自然是要盡全力保護。從此以後,她都不會讓靈兒再被那些禽獸糟蹋。這是作為靈兒的主子,她要替靈兒做的第一件事。


    “難得大小姐看得上她,也是她的福氣。往後有她在大小姐的身邊,倒是也有個照應。大小姐放心,關於靈兒的事千歲爺會處理妥當的。”


    劉總管有些意外,他萬萬沒有想到靈兒竟然能入了夜夕煙的眼。反正都是一家人,靈兒跟著誰都是一樣的。隻要夜夕煙開心,他相信千歲爺都願意將所有的一切都送給她。


    “恩,那我去看看靈兒,這段時間就讓她暫時在千歲爺府養傷吧……”


    夜夕煙點了點頭,對著劉總管揮了揮手便快步的離開了。她知道司雪弈應該要忙上好一陣子,她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去找他,免得司雪弈因她耽誤了正事。


    劉總管看著夜夕煙離去的身影,渾濁的老眼忽然濕潤了。他看向了虛無的半空,輕輕的開了口。


    “皇後娘娘,你看到了嗎?你替千歲爺選的女子,真的很適合千歲爺。你若是聽到了屬下的話,就迴來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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