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之火還是沙漠裏的幹淨。


    路開順著河向下走,車開了有30分鍾,看到了一座“橋”——這是一條橫跨河兩岸的脊柱?還是魚尾?是魚尾,從骨節來看,這是非洲鯽魚還是大頭魚?認不出,魚倒是常吃,但魚叫什麽名字說不上來。


    這魚很大啊,似乎是被故意放置在這裏的,身體反弓變成一座橋。這橋的骨頭經曆風吹日曬,脫落的隻剩下大骨頭。


    車子開在上麵,穩當是挺穩當的,就是很臭。這橋一股樓下垃圾桶的味道,很難頂。


    橋上麵有水母,還有骨頭鳥,還有趴附在橋墩上的螃蟹?或者說是蜘蛛。橋的骨頭縫隙有蟲子,骨頭鳥吃蟲子,蜘蛛吃鳥。


    這些水母,狗都不吃!


    路開過橋時,橋上麵的水母不知怎麽迴事,打了起來。在用籠子撞別的水母的籠子,原本隻是一兩隻在撞,路開過完橋,已經發展到上千隻水木紮堆,河邊的水母也聚集過來,數量還在增加。


    籠子被撞壞的水母,靈魂之火升騰,被紮堆的水母們貪婪的吸取掉。


    然後……爆了。成千上萬隻水母似乎引發了核聚變,炸出了一團蘑菇雲,同時激蕩起的衝擊波帶著腐爛的臭氣,路開被這風刮得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於是加速開溜。


    蘑菇雲在凝聚,蘑菇雲核心是一團巨大的靈魂之火,這火膨脹收縮,像是在唿吸,唿吸其間摩擦大氣冒出了閃電。


    路開開了老遠,最後在一個山頭上遠遠的看過去。


    蘑菇雲已經沒有蘑菇的樣貌,變成了一團積雨雲,冒著電光,不停打著雷,積雨雲下起了看不清是什麽的雨。


    路開慶幸,還好跑得快,那些雨看著就不對勁,被淋到了會死吧?


    路開發現這裏的地形地貌開始發生改變。


    河的那邊是骨碴和骨屑組成的沙漠,河兩岸是碎骨地,而河這邊是骨頭長出了贅生物的,類似珊瑚和牡蠣殼的玩意。


    珊瑚是石灰岩材質的,一根一根細長虯結,頂部有一個個孔洞,孔洞伸出一條半透明的小觸手。


    牡蠣殼張開的時候會吸氣,周圍的空氣連帶著雜物骨屑被吸入,然後牡蠣殼閉上,牡蠣殼上有細小的孔洞,唿唿唿的噴出霧狀的白煙。


    而周圍的地形層巒疊嶂,一片一片的扇貝殼鋪成了山峰和高台。


    五顏六色的半透明水藻掛在這些高台上。水藻有腳,真正意義上的腳,4隻!像樹袋熊一樣會爬。風吹起,水藻就放開手腳,讓風帶著長長的水藻飄起來,飄到另一個高台或者骨壁上再抓住。


    和沙漠不同,這裏的生態更為完善,各種小蟲子,大蟲子,骸骨生物占據了各個生態位。


    從生產者的珊瑚,牡蠣和水藻,到消費者的各種骨蟲,獵殺者的長得奇形怪狀的蜥蜴。


    唔?那處於分解者生態位的又是什麽……?


    路開的疑惑得到了解答,這是一種螢火蟲,寄生在骨頭裏,腐化骨頭並孵化出螢火蟲。


    嘿,有點意思。


    路開走走停停,在納悶,如果師兄用徽章把人拉到這裏,那麽師兄人呢?


    就為了把人騙進來自生自滅?額,殺豬盤也不會這麽搞啊,要先給豬一點甜頭,然後讓豬深陷其中,把盤子做大做強,網羅最肥最多的豬,最後再一舉殺掉。


    正當路開瞎想時,前麵傳來了打鬥的聲音。


    是一隊獵人,獵人們正在狩獵一頭犀牛。


    這頭犀牛渾身由骨板覆蓋,鼻子上一支巨大的和身體比例格格不入的角。好比是一輛比亞迪插了根電線杆。


    獵人們是靈體狀態,這靈體成藍色的半透明狀態,但他們用的武器裝備卻是凝實的。


    獵人有5個,兩個持盾的大漢,一個弓箭手,一個拿著一顆小樹苗的……德魯伊?


    還有一個看上去有點老的刺客,刺客拿雙匕首,披著鬥篷,在戰場邊緣遊走。


    路開在個高台上遠遠觀摩。


    兩個持盾的大漢,體型壯碩,一個至少有2米5,一個稍矮一些,但也有2米3.


    高的壯漢拿著塔盾,硬抗犀牛的攻擊。


    矮的壯漢,一手持盾一手拿劍,劍環繞著火焰。趁高個子壯漢牽製住犀牛補刀。


    而弓箭手看準機會“biubiubiu”的射箭。


    德魯伊拿著小樹苗,小樹苗冒出青翠的綠色光球。綠色光球打到犀牛腳下的地麵,長出藤蔓,不過藤蔓的強度不太夠,犀牛一抬腳就被扯斷,隻能稍稍延緩下速度。


    而年老的刺客隻是在戰場周圍遊走。明明有好幾次出手攻擊犀牛的機會,但是刺客卻沒動手。


    路開評點這隊獵人。


    一個重盾防禦戰,一個劍盾均衡戰,一個弓箭手,一個德魯伊,一個劃水的刺客。


    弓箭手有兼職斥候的職能,這弓箭手發現我了,但是距離遠,射箭的時候時不時瞄過來。


    德魯伊幹的輔助和奶媽的活,這樹苗是法杖,有長出藤蔓和治療的作用。


    劃水的刺客是幹嘛的?這四人隊伍似乎對這刺客沒啥期待,就讓他在戰場邊緣反複橫跳。


    “嗷嗷嗷!”弓箭手一箭精準的射入犀牛的肩胛骨夾縫中,箭頭在裏麵爆炸。


    犀牛吃痛要轉身,躲在死角的均衡戰士一劍冒出大量火焰,捅入了犀牛的眼眶中。


    犀牛的靈魂之火劇烈震蕩,開始發狂。犀牛頭瞎吉兒摔,如同電線杆的角橫掃八方。


    重盾老哥立盾硬抗,被砸入地麵。


    而均衡戰士被犀牛甩飛,火焰劍插在犀牛眼眶裏。


    犀牛本能的攻擊離他最近的陷在地坑的重盾老哥,角砸一下,再來一下,又砸了七八下,重盾老哥眼看就要不行了。


    德魯伊激發小樹苗,十多個綠色光球注入在重盾老哥身上。


    重盾老哥周圍地麵長出藤蔓,藤蔓纏繞犀牛的長角,減緩犀牛的攻擊頻率。


    被甩飛的均衡戰士對劃水的刺客大聲嚷嚷:“草尼瑪!你還在等什麽!?”


    劃水刺客聽到後,快速退了兩步:“我雇傭你們是來保護我,而不是來狩獵這該死的長角怪。”


    均衡戰士用盾擋開犀牛的一次攻擊,趁著間隙嚷嚷:“這畜生突然衝出來攻擊我們,我們不搞死他死的就是我們!”


    刺客一臉淡定的說:“為什麽不安排個人斷後,這樣剩下的人就可以繼續前進?”


    這時重盾老哥從坑裏爬出,再次舉盾加入戰局。


    均衡戰士氣的牙癢癢的:“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刺客:“萬物都是有定價的,人的生命也是一樣。你們之所以接受護衛跟隨這任務,也不過是我出的價錢夠高,怎麽到了該取舍的時候就反悔了?這就是你們烈火傭兵團的職業水準嗎?”


    刺客的這番話語讓整個狩獵隊伍陷入了沉默。


    長角犀牛在發狂,重盾老哥戒備著犀牛。


    而其他三人惡狠狠的盯著刺客。


    路開看這一幕,看的津津有味。人啊,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啊。人類從曆史中獲得的唯一教訓,就是沒有從中吸取過任何教訓。


    然後異變突生。犀牛的反抗漸漸無力,被均衡戰士捅入眼眶的一劍造成了靈魂之火巨大損傷,已經活不成了。


    犀牛的靈魂之火最後綻放,流入有如電線杆的長角中,長角原本是灰白色的骨質外殼,注入了靈魂之火後外表出現了蜿蜒的血管。


    然後犀牛的頭爆炸了,長角借著這爆炸的推力直穿雲霄。


    好死不死的,這長角落在路開身旁。


    咚地一下插在地上。


    路開扭頭看,這柱子上麵冒著熱氣。血管湧動著,這一看就是是活的東西。


    這骸骨生物的生產方式還真是有意思,居然是臨死自爆。


    這時獵人們看了過來,發現了路開。


    均衡隊長兌著路開大喊:“這是我們狩獵的東西!你趕快滾!”


    “額……”路開也沒想拿走這東西,自己就是路過。本來是要走了,聽到這話,立馬不樂意了。於是路開指揮自己兒子:“兒子,吃掉它!這是犀牛蛋,大補!”


    骸骨戰車張開大嘴,對著柱子就是一頓啃。


    這柱子看著很結實,但其實硬度不咋地,被一口啃掉一大塊。


    等到獵人們趕到,這柱子已經隻剩下一個底座了。


    骸骨戰車打了個飽嗝,意思在說:已經吃不下了。


    獵人們氣壞了,尤其是均衡隊長。均衡隊長衝著路開:“草泥馬!你幹了什麽!?你把犀牛角柱怎麽了!?”


    路開摸著骸骨戰車的頭,微笑說:“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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