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騎馬之人已拉住了馬韁。原來,剛才的肇事者,是兩馬兩人。

    兩個人中,其中一人,一身公子打扮,年約二十三四,身軀麵龐肥胖。他騎著一匹高頭大馬,一副趾高氣揚之相。

    另一人,一身書童裝束,長得瘦小猥瑣,雖然穿著衣料也是不錯,但給人的感覺,這種人隻能是個溜須拍馬之輩。

    此刻,這一胖一瘦,一主一仆,兩人兩馬,停在了南宮品的身前五尺之處。雖然他們剛才騎馬過街時一副無所顧忌之態,但這時卻隨著南宮品剛才一喝之後,立時拉住馬韁,停在那兒,不再越前。

    “呦!我倒是誰敢在這洛陽花會期間,在這條大街上橫衝直撞呢?原來是‘萃英園’胡園主的公子胡大少啊!”

    帶著嘲弄的口氣,南宮品向前麵騎馬的公子模樣的肥胖青年說道。

    “哼!原來是南宮公子,我胡文毅能這麽早見到南宮兄,真是好福氣呀!”

    這馬上的公子胡文毅,看其一臉福態,應是腦大心笨之人,沒想到也能與南宮品反譏起來。

    “哈哈!你胡大少,不在溫柔鄉裏繼續享受,起如此之早有何貴幹?還在大街上騎馬,如入無人之境!,難不成你胡大少的騎技又提高了不少?”

    “什麽?南宮品!你雖是南宮世家的少主,但我胡文毅也不怵你。我‘萃英園’也不比你南宮世家差到哪裏。我倒一直覺得有點奇怪,你怎麽與那南宮智一點相同之處都沒有呢?”

    “胡文毅!別拿我那智弟作話題。他和你交好是他的事,你想想你這花花大少,整天花天酒地,香抱滿懷,我南宮品可沒這個福氣,交上你這樣的胡大少爺!”

    “你……”

    胡文毅看南宮品如此譏諷他,還想繼續反擊下去,突然他的胳膊被身旁的書童拉了一下。

    隻聽那書童,在他耳旁小聲說道:“少爺,快走吧!不能再耽擱了,你忘了老爺交代的事?”

    胡文毅一聽,心頭猛然一震。他不禁用手拍了一下腦門,暗道,怎麽搞得,竟與這南宮品在此爭什麽鬼氣呢。

    他經書童提醒,突然想到了有更重要的事要辦,於是,就向南宮品說道:“南宮兄,剛才小弟言語有些不當,若有得罪之處,改天定當賠罪。現在小弟身有急事,不能再耽擱,開幕儀式上再見!”

    變得真快!胡文毅本來氣憤的臉上,在說這番話時,陡然變成了一片笑意。而等他說

    完之後,竟向南宮品和周邊的人群拱手賠禮。

    這真是百年難遇之事!

    看到胡文毅轉變這麽快,不僅南宮品不敢置信,就連周圍圍觀的行人也覺得如同做夢。

    試想,洛陽城人盡皆知的花花大少胡文毅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在場的人幾乎無人不知。

    胡文毅仗著他父親“萃英園”園主胡世烈的威名,以及結交洛陽知府劉文進的公子劉知才,在洛陽城欺男霸女、橫行霸道,雖然胡文毅在洛陽城的作為,越來越激烈,幾乎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但很多人都敢怒而不敢言。

    洛陽百姓之所以如此,其原因有二。

    一是,“萃英園”園主胡世烈自從十幾年其那成為“萃英園”園主以來,洛陽地麵就多了一股強大的勢力。

    在胡世烈還未入主“萃英園”之前,“萃英園”還隻是洛陽眾園中的普通一個。那時,洛陽地麵的主要勢力大體上分成五股。

    它們分別是:以洛陽知府為代表的官府力量、南宮世家、少林寺、四絕劍客端木坤、邙山上清宮等,其中論武力當屬少林寺實力最強,論綜合實力,以權勢和軍隊為支柱的官府力量為最。當然,南宮世家的實力,從哪一方麵來說,都很強大。

    可是,在幾十年前,一個不知來曆的人物突然出現在洛陽,他就是現在的“萃英園”園主胡世烈。在他出現的二三年間,洛陽地麵的局麵依舊,可到了第四年,一個突發事件使“萃英園”,一下子登上了洛陽地麵的六大勢力之列。

    那個突發事件,實是在一天夜裏,“萃英園”竟遭受盤踞在洛陽城南龍門山裏的一夥山賊的突襲。

    那夥人雖然被冠上“山賊”之稱,實際上他們中幾乎每一個人都有一身不錯的武藝。這些人盤踞在龍門山已有幾十年了。其來曆眾說不一。

    有說他們是以前某個起事義軍的子孫,也有說是前朝遺臣。不過,雖然猜測很多,但大都是正麵的。因為,自從那些人出沒在龍門山以來,從未對洛陽城的百姓有所侵擾。他們中不少人也時常出現在洛陽城了。不過除了購買一些日常用物之外,也沒人看到過那些人有什麽異常舉動。

    雖然據聞,一些途經龍門山的客商之財被劫是他們所為,但又無證據證明是他們所為。況且,有一個事實卻有讓人不願去追查此事。那就是被劫之人,不是奸商巨富,就是貪官佞宦。

    試想。看到那些平時欺行霸市的商人和侵蝕百姓的官宦

    遭受打劫,高興的人絕對是大多數。雖然那些遭劫之人向洛陽府報官,請求追查那些人,但在洛陽府數批捕快行動後,連個人影也沒摸到。因此,長期以來,洛陽城的官府和百姓也都習以為常。而又因苦無證據,對那些盤踞龍門山之人出入洛陽城,也不作注意了。

    其實,暗地裏有一則消息流傳,說那些盤踞龍門山之人的居處之所以一直未被查到,也與洛陽府的捕快們有關。

    因為據說,那些捕快中的大多數人都對盤踞龍門山之人的行為讚賞不已。要他們對自己讚賞的人有所不好舉動,他們自然故意怠慢。因此,雖然有時一連幾天的搜查,所上報的搜查範圍極廣,可實際上,隻不過是在龍門山上的某個地方打轉而已。

    這個消息雖然沒有人去查證,但可信度仍是極高。理由是,洛陽府與開封府緊鄰,乃是天下有數大府。官府衙門內職司林立,多有冗職冗員。各官府衙門,無論大小,大都處在相互忌憚彈壓之狀。

    像他們專事地方治安的捕快,上麵卻有總管司、鈐轄司、巡檢等司職的層層管壓,以致他們的薪餉被三扣五除之後,所剩無幾。而其地位也已是極低。而同時,其他各司也多招募雇傭弓手,進行防禦、查市、追緝盜賊等行動,這也使他們的地位受到排擠。

    因此,處於官府衙門底層的捕快們對上頭那些隻知喝五吆六、排擠他人、貪公肥私而屍位素餐的官員,打心裏表示不滿。有了這樣的心裏,他們對與那些上位者的利益相觸之事,自然持支持的心理。

    可是,不知為何,十年前的一個晚上,龍門山的那夥人竟夜襲“萃英園”。本來洛陽城無人知道他們身負武功,但那夜偷襲的二十多人,可能沒有想到“萃英園”竟然潛伏眾多高手。最後那些人反被“萃英園”中的高手聯手擊殺。

    事後,“萃英園”園主胡世烈透露,那些夜襲“萃英園”的人,就是住在龍門山上的那夥山賊。至於他是如何知道那二十幾人是龍門山上的山賊,卻無人得知其因。也曾有人問過此事,可是胡世烈卻搖頭拒絕迴答。這樣,人們隻好猜測,這可能是“萃英園”的實力強大,消息靈通的原因吧。

    在“萃英園”遭受夜襲反獲全勝之事,在洛陽地麵以及整個江湖傳開之後,洛陽地麵的各大勢力及江湖上的其他勢力,都大吃一驚。尤其是洛陽地麵上的原來五股大勢力,他們都不知道在其眼皮底下,“萃英園”竟潛伏著眾多高手,因此,他們在驚訝之外,還有些許壓力感。

    但是

    ,不管怎樣,“萃英園”已成為洛陽的一大勢力,一不容置疑。

    第二個原因是,胡文毅結識了洛陽知府的公子劉知才。

    說起劉知才,在洛陽城的名聲不下於胡文毅。說胡文毅是個花花大少,那劉知才更應該冠上這個名字。

    據說,他曾經在洛陽第一青樓“怡香樓”入住一個月,而夜夜春宵,樂不思家。其父雖然貴為一府大員,身肩洛陽府軍政要職,但就是拿他這個寶貝兒子無法。

    劉文進曾經給其子劉知才安排一個官職,誰知他竟然帶著一個青樓女子,在衙門裏公然調情,鬧得其上司不得不請求劉文進將其寶貝兒子轉任他職。

    自從劉知才結識胡文毅以來,兩人直如相見恨晚,一拍即合,結為“生死兄弟”。從此兩個人一起花天酒地,聚攏更多的地痞無賴、狗肉朋友,甚至大有開宗立派之勢。

    而洛陽城自從劉、胡二人雙方現身以來,每到一處,無不引起那一處的恐惶。也曾經有幾位武林人士對其行為不滿,動手教訓了二人一番,可是事後不到三日,人們就見到那幾個武林人橫屍街頭。

    因而,看到這樣的後果,就是還有人本想出手懲治劉胡二人,也不敢輕易出頭插手此事了,他們可不敢輕惹洛陽的兩大實力人物。

    這時,南宮品已從刹那間的驚愕中迴過神來。他見胡文毅有如此轉變,明知他的一番虛言虛禮都是表麵文章,但他身為南宮世家的少主,自也不能不顧身份,再與胡文毅計較下去。何況他們間的言語衝撞,已不是一日兩日之事了。他也犯不著與胡文毅在此鬧僵下去。心思至此,他當下說道:“哈哈!胡兄既然有事,小弟也不再相擾了,請過吧!”

    “哈哈!”

    胡文毅見南宮品話落已讓開道路,也隨即“哈哈”兩聲,一抖馬韁向前奔去。這時,街上早已讓出一條通道,胡文毅和那書童二人持韁放馬,如履原野,疾馳而去。

    眼看二人二騎已去,李笑天身旁的南宮心菲突然“啐”了一口,道:“這就是那個花花大少吧,怪不得人見人厭呢,原來竟是這樣一副豬頭豬腦的的麵孔。還在這麽多人的大街上騎那麽快的馬,我看他不是笨蛋就是個傻子。想一想,若不是個傻子,誰還偏做那些觸犯眾怒之事,他不怕丟了他老爹的臉嗎?”

    聽到南宮心菲一番“馬後炮”,南宮品與李笑天互望了一眼,各自笑了一下後,各自沉思起來。

    他們二人對那胡文毅的觀感可與

    南宮心菲不同,他們並未被胡文毅的表象所迷惑。

    南宮品雖然是洛陽城的常客,但他的踏足之地多是洛陽的寺院園囿名樓景致絕佳之地,而他所交往之人,也多是名家子弟。他與胡文毅也隻不過交往十數次,不過雖然是十數次,但幾乎每次都伴隨著言語衝突。

    可是,現在他想來,一切與胡文毅的見麵之地,無不是青樓賭館門口(南宮品很少出入這些地方,他遇到胡文毅,也隻不過是路過這些地方之時,碰巧而已。),他見到的都是胡文毅左擁右抱或醉爛如泥的一麵,這次卻讓他看到了胡文毅遠異平常的一麵。

    一個人能在氣憤之時,突然怒氣全消,而向得罪他之人笑言賠罪,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而又能知事情輕重緩急,為了完成更重要之事,而能於瞬息之間吞下怒言,這需要何等的處事能力。而這卻發生在名揚歡場、聞名洛陽的花花大少身上,這其中的意味確實值得人深思。隻從今天胡文毅的表現已可看出,他絕不是像南宮心菲說的傻子一類的人物,他應該是個非常厲害的角色。即使他現在不是,但對於將來,胡文毅仍是個潛在的厲害人物。

    而李笑天雖然第一次見到胡文毅,但憑著他的直覺,他也有與南宮品相同的看法。

    他在五年多的江湖漂泊中,所見事物也算不少,對於“人不可貌相”之事,他也見識不少。今天,他見到胡文毅如此前後不到片刻工夫,態度大變,他心中已對此人有了與南宮品同樣的觀感。

    另外,他心中隱約感覺到,那胡文毅“花花大少”的名聲,也許隻是個外在的掩飾,實則胡文毅可能並不真是個流連歡場,隻知風花雪月之輩。

    因為,自從南宮品將胡文毅喝止之後,他隻見到胡文毅與南宮品一番似乎全神貫注的言語衝撞,根本未見到胡文毅對他李笑天身旁的南宮心菲看上一眼。

    這不能不讓李笑天感覺奇怪。

    試想,南宮心菲雖然才十五歲,但已發育成一個大姑娘模樣。雖然略顯單純,但她的外貌氣質,隻要是她所到之處,無不會引來無數人的目光。她可是個極端漂亮動人的小姑娘。

    但從南宮品與胡文毅的言談中,他能得知胡文毅在洛陽百姓的心目中,定是個花花公子。拈花惹草、貪歡好色,應是他的性情。對於貌美的女子,這樣的人怎會放過欲圖一親芳澤的機會。

    即使所見到美貌女子,身份特殊,很難惹得起,但隻要像胡文毅這樣以“花花大少”揚名的人,也會

    想方設法,討好巴結,或者多看上幾眼才是。

    但這些看似必然的事,卻沒發生在花花大少胡文毅的身上。這不意味著其中定有緣故嗎?

    據南宮品私下告訴李笑天,他妹妹南宮心菲可是洛陽有名的美人。南宮心菲雖然出門很少,但自從她第一次出現在洛陽百姓、士子名流、少年公子的眼中之時,她就留下了美貌非常的佳談,雖然那時她才十一二歲。

    麵對驚豔之色,而沒用色迷迷的眼光看上幾眼,這不符合胡文毅他“花花大少”的美名。這其中必有著什麽原因。

    若依據那肥胖非常、贅肉累累的胡文毅剛才的表現,他已可確定,胡文毅絕不是個傻子,也不會是個腦大心笨之人。相反,他應該有顆很好的腦袋,且善於機變,善於利用外物掩飾自己的行動,去達到不為人知的目的!

    “喂!兩位大哥,你們在想什麽呢?想得這麽入神!你們看,前麵就是東街與北街的交叉處了……啊!”

    南宮心菲說到這兒,突然“啊”了一聲,又道:“大哥,李大哥,你們看前麵的高台搭得真漂亮呀!這就是洛陽花會開幕儀式舉行的地方嗎?早知道是這樣又熱鬧又漂亮的場麵,前年我就要大哥帶我來了。”

    聽她的話中意思,還為以前沒來參加洛陽花會而有些懊惱抱怨呢。

    被南宮心菲又說又叫了一陣,李笑天和南宮品二人已從沉思中迴過神來。他們順著南宮心菲所說的方位看去。

    “咦!”他們也都吃了一驚。

    原來,在前麵的一塊足有三四十丈大小的場地上,正矗立著一座異常寬大的高台。那高台不僅上下四周都放滿了無數的花木,而且高台自身也是由不同的花木的主幹枝莖,捆綁組合而成。

    此時,李笑天和南宮品兄妹三人處身之處,距離那高台還有二三十丈。高台上的台板邊圍被一層紅綢圈了一圈,紅綢被下麵所蓋之物頂著,表麵凸凹不平。看其所蓋之物的高度和寬度,可知定非尋常之物。

    因為前麵的人越來越多,那高台已被人群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了不知多少圈,所以李笑天三人隻能慢慢地望前麵擠去。因此,半刻工夫,他們才前進了幾丈距離。

    他們從前麵的人頭上看去,那高台上除了四周邊圍的紅綢及所蓋不明之物外,在高台的最高處,還有一幅寬大的橫幅。橫幅正下方的台板上,一字排開十幾把椅子。

    那橫幅上書寫著八個大字:洛陽花會開幕儀式

    !

    九個大字竟是北魏兩朝時期最流行的魏碑體!字字透著龍飛鳳舞、氣象萬千之勢!

    這時,距離巳時還有半個時辰,李笑天三人已深入到人群中。他們的前後左右,擁擠非常,幾乎人人摩肩擦踵。

    在如此高密度的場合,他們竟有點窒息的感覺。沒辦法,雖然剛才有人認出南宮品,而主動挪出空擋,但參加洛陽花會的人,多是來自五湖四海,中原內外各地,不認識他的人或者即使認識他而並不想讓道的人,自然不會讓他們一行繼續前進。現在他們已幾乎不能挪動分毫,隻好站在原處,等待洛陽花會開幕儀式的開始。

    “大哥,以前每屆洛陽花會都是這樣熱鬧擁擠嗎?我還從未見過這麽多人擠在一個地方呢?”

    “小妹,更大的場合還有呢。你不知道每屆‘武林大會’和‘江湖大會’舉行時,到場的人有多少?那可是比現在的人數多上幾倍呢?”

    “真的?大哥,你不會騙我吧。來此洛陽花會人,從普通百姓到武林人物都有,但那‘武林大會’和‘江湖大會’應該都武林中的事,能有這麽多人嗎?”

    一聽南宮心菲所言,南宮品頓時張口欲言又止,接著,臉上泛上一片窘色。他沒想到南宮心菲竟然從他話中的那個地方問他。

    雖然每次“武林大會”和“江湖大會”所到之人不少,但隻有“江湖大會”從人數上看,確實比現在參加洛陽花會的人多上不少,但也不是像他說的多上幾倍那樣誇張,況且,每次參加正道“武林大會”之人,其實還比來此洛陽花會的人少呢。

    顯然,南宮心菲對他的話有了懷疑。其實,就算不是懷疑,但既然南宮心菲提出來了,他還能繼續騙她嗎?

    實際上,當他剛才的誇張之言一出口,人群近處就有不少人看向他。他當時也未發覺,可當南宮心菲問出話後,他的一番尷尬表情,自然又引來身旁之人的不少目光。這時,他當然發覺了,他知道不能繼續騙南宮心菲了。於是,他頓了頓嗓子,說道:“哦,小妹,剛才大哥說的有點誇張。再過兩年,第十三屆正道‘武林大會’就要舉行了。到時,大哥帶你去見識一番如何。”

    說著,他突然頓了一下後,又道:“反正每屆爹都去參加,到時一塊去好了!”

    南宮心菲一聽又將能參加有可能比這更熱鬧的場合,當下喜上眉梢,立刻就將剛才南宮品自承誇張之言忘掉了。不過,她竟沒考慮到還有兩年時間,這不能不讓人覺得

    ,南宮心菲到底還是個未脫純真之氣而極愛熱鬧的小姑娘。

    看到南宮心菲一臉的高興之色,南宮品知道剛才的失言之事已過去了。

    “嗬嗬!小妹,對於這次洛陽花會,大哥還早已察覺到它絕對不同於往昔。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據大哥的觀察,無論從規模上,還是從各方麵的布置上,都比以往擴充不少。我想,接下來的開幕儀式和‘花女大會’,定還有更多的讓人驚訝之處。”

    說到這兒,南宮品突然住口,接著作出一副沉思之狀。

    李笑天和南宮心菲二人見南宮品突然住口不語,又見他垂首思索之狀,知他在說話中突然想到了什麽。因此,他們也不打擾他,隻是一左一右站在他身邊,漫無目的地掃視著越來越多的人群。

    “啊!”

    南宮品突然低聲叫了一下。李笑天和南宮品一聽,忙向南宮品看去。

    隻聽他帶著若有所悟的表情,向李笑天和南宮心菲二人,說道:“小妹,笑天,你們知道大哥我想到什麽了嗎?”

    南宮心菲見其兄南宮品一副吊人胃口的模樣,當心嘟著小嘴,說道:“大哥,你就別賣關子啦。說吧,你到底發現了什麽?”

    “嘿嘿!大哥的發現也與昨天二嬸的談話有關。”

    說到這兒,他又想停住,突見南宮心菲那又要嘟嚷的樣子,連忙接著說道:“二嬸不是說過此次洛陽花會規模比往屆更大嗎?當時,我就有個疑問。在此朝野局勢日漸動蕩的情況之下,洛陽花會就是不縮小規模而仍保持原狀,也不應該擴大?不過現在,我有點明白了。我想其原因可能與上次‘江湖大會’的一個舉措有關。”

    南宮品正說道這兒,突然他身後傳來一道語氣急切的聲音:“這位公子,你快請說吧。我‘包打聽’包廣也早覺得奇怪,但就是想不出其中原因。公子還是快說吧。若你說的在理,在下迴去定會賺上幾桌酒席!”

    嘿!真是皇上不急,太監倒急了起來!

    聽到身後有人插言,李笑天和南宮品兄妹三人急忙迴過頭來。一看,原來說話的是個三旬左右的瘦高漢子。

    這個漢子一身勁裝打扮,腰上還插著一把扇子,而略長的臉上透著一股執著勁,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此人就是那種來去如風、遇事不打破沙鍋問到底絕不罷休之人。

    不過,此人還有一個更醒目的特殊標誌,就是他有著一雙比常人大上些許的耳朵。看起來,他自稱

    “包打聽”,還真有是名副其實!

    “嗬嗬,這位兄台別急!對於這事,兄弟也隻是猜測之詞。說出來,兄台但信則信,不信也是無關!”

    說道此處,話鋒一轉,接著道:“在下認為,這次洛陽花會規模的擴大可能是為了應對日後臨時江湖大會的挑戰。前次江湖大會即第五屆江湖大會作出決定,要在休會期間的適當時刻,舉行臨時江湖大會。而臨時江湖大會則是針對百家雜藝,其中不少……”

    還沒等南宮品說完,就見“包打聽”包廣突然一拍腦門,“啊”了一聲後,接過話頭道:“對,對!我怎麽沒想道呢?這其中定有著聯係!俗話說,同行是冤家。雖然,臨時江湖大會不知何時舉行,但也絕不會讓人等的太久!

    聽說將在臨時江湖大會上評出琴、棋、書、畫、容貌、酒藝等方麵的出眾人物。這顯然與洛陽花會中的‘花女大會’有所重合。尤其是‘容貌’一項,‘花女大會’評出‘十大花女’,相貌出眾是很重要的一條評比條件,而臨時‘江湖大會’評出的江湖絕代佳麗,相貌更是重中之重。

    另外,對於她們的才藝,我想,雖然臨時江湖大會將各藝分開評選,但對於江湖美女的評選,想來也不會忽視才藝方麵的比較。由此,這兩個賽事到時必有一番比較,甚至競爭!

    現在聽公子提起,在下相信,洛陽花會規模擴大定是為了應對日後的臨時江湖大會而進行的!雖說,一個以官府為後盾,以文為主;另一個以武林各派為後台,以武為主。但它們既然主題相似,必然會相互影響!”

    等“包打聽”包廣將心中所思娓娓道來之後,包括南宮品兄妹和李笑天三人在內的眾人,都對包廣的一番分析點頭稱讚不已。眾人心想,這人果然有些能耐,分析事理,當真一點就透,而且將事物之間的關聯把握極準,可見其頭腦靈活,見聞極廣。

    而李笑天更多了一份心思,心忖,將來若有機會,定當與這個頭腦靈活,消息靈通的“包打聽”結交一番,或許能從他那兒打聽出當年襄陽李家被血洗的內幕,也說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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