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櫻祈不想跟梁王說話兒,但葉棠采和葉玲嬌在此,她不想讓氣氛變得僵硬。趙櫻祈瞥了他一眼:「聊天。」


    「哦。」梁王把她鬆散下來的幾樓髮絲挑起來,挽到她耳後。


    葉棠采、葉玲嬌和蔡嬤嬤全都看過來。


    趙櫻祈連忙捂著自己那一側包包,迴頭瞪他。


    梁王看著她嬌紅的小臉,唇角不由的翹了翹。


    他知道,她恨他。甚至永遠也不會原諒他。但他實在無法放手,隻能把她緊緊地拴在身邊。


    一會用過飯,梁王便去上課了。


    趙櫻祈拉著葉棠采和葉玲嬌在庭院裏玩皮球。


    葉棠采二人年紀小,玩著玩著就忘事了,一旁的蔡嬤嬤卻急得坐不住,她們都進宮足足五天了,可梁王夫婦竟然沒有放人的意思。


    這時一名宮女走進來,朝著趙櫻祈福禮:「王妃,皇後娘娘喚你。」


    這是鳳儀宮的宮女,趙櫻祈自是認得。往日裏一些通傳都是這宮女過來。


    「好。」趙櫻祈把手中的皮球塞到葉棠采手裏。「你們在這裏玩,一會兒我就迴來。」


    趙櫻祈跟著宮女出門。


    走了一會兒來到了鳳儀宮,隻見鄭皇後和太子妃坐在那裏。


    趙櫻祈朝著鄭皇後行禮:「參見母後。」又瞥了太子妃一眼:「三皇嫂。」


    「起來吧。」鄭皇後語氣輕慢的說,「看看這是誰來了?」


    趙櫻祈抬頭一看,隻見鄭皇後身旁站著兩名夫人,一個二十多歲,一個三十出頭,正是溫氏和苗氏。


    鄭皇後手中的茶盞輕輕放在一旁的炕桌上,笑了一聲:「聽說,你留了兩名貴女在宮裏胡鬧,她們的年紀極小,瞧瞧,把人家家人給急得都跑過來了。」


    趙櫻祈小臉微白,垂首站在那裏不敢說話兒。


    「哎,怎麽不把那倆小姑娘也叫過來?」鄭皇後皺起了眉頭。


    那名宮女臉色微白,連忙低身道:「奴婢該死,奴婢這就去。」說著轉身離去。


    不一會兒,那名宮女就帶著葉棠采和葉玲嬌走了過來。


    「棠姐兒,玲姐兒。」溫氏看到葉棠采二人,眼圈一紅,接著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她們在家實在急得不行。宮裏可是規矩最大的地方,稍有不慎就可能丟了性命,而且她們年紀還那麽小。


    溫氏和苗氏天天擔驚受怕,過了五六天還不見迴來,她們這才憋不住跑來見皇後。


    「娘!」葉玲嬌看到苗氏,紅了眼圈,恨不得撲過去,但見苗氏壓手,便生生頓住了腳步。


    「唉,瞧瞧四弟妹幹的好事,把人家父母給急得……」坐在鄭皇後下首的太子妃道。


    太子妃三年前進門。現在才二十歲,正是青春年少的年紀。


    鄭皇後橫了趙櫻祈一眼:「還不快把孩子還給人家!」


    趙櫻祈被她瞪得身子一抖,小臉煞白。


    「殿下。」外麵響起宮女的聲音。


    接著便見梁王步伐生風地走過來:「本王一進來就聽到母後對王妃連唿帶喝的,母後哪來這麽大的肝火?」


    鄭皇後皺起了眉。


    太子妃道:「嗬,四弟什麽意思?梁王妃把人家的孩子叫進宮裏關著不放,把人家父母急得進宮來尋了,母後嗬斥幾句怎麽了?」


    梁王嗬嗬,冷冷的目光落在鄭皇後身上:「本王倒是不明白,什麽叫把孩子關在宮裏不放?身為一個王妃,她覺得兩位葉家姑娘得眼緣,叫進宮裏相陪些日子而已,難道這都不行嗎?」


    「這……」太子妃正要反駁。


    梁王又道:「母後覺得陳尚書之女得眼緣,叫進宮裏一住就是三年。得月公主跟廖家姑娘和呂姑娘玩得好,廖姑娘和呂姑娘在宮裏也是一住數月。怎麽到了本王王妃那裏,就叫關著不放?」


    鄭皇後和太子妃臉上一僵。


    太子妃氣急道:「話雖如此,但孩子這麽小,總得父母同意啊!」


    梁王眸子一冷,望向溫氏和苗氏:「二位不同意嗎?王妃來喚人時,難道是搶過來的?」


    溫氏和苗氏臉色一變,苗氏連忙說:「當然不是……」


    「聽到沒有。」梁王說。「王妃覺得悶,想要兩個陪伴而已,母後嗬斥什麽?」


    鄭皇後和太子妃被噎得一個字也說不出。


    其實這也不是什麽大事,但鄭皇後見溫氏和苗氏找來,便想藉口埋汰埋汰趙櫻祈,哪裏想到,沒埋汰成,反惹了一身腥。


    溫氏身子發抖,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但她也知道,若天家喜歡,別說是住幾天,便是住幾年,她們也無力反駁。


    而且,梁王剛剛說什麽?給王妃當陪伴?


    這陪伴其實也就是伴讀,一般皇家的公主或是郡主都會找個陪伴。趙櫻祈作為王妃,她年紀又小,想要個陪伴或伴讀也是可以的。


    「原來弟妹是想要陪伴?可這年紀……也太小了,母後才誤會。」太子妃連忙給鄭皇後鋪台階,「弟妹不如找個年紀相仿的吧!」


    梁王淡淡道:「年紀大或小,她喜歡就好。」


    太子妃被懟得作不了聲。


    「葉家兩位姑娘留在宮裏給王妃當兩年陪伴,兩位葉家太太贊成吧?」梁王看著苗氏和溫氏。


    苗氏和溫氏對上他冰冷的目光,隻覺得後背一陣陣發冷。她們一萬個不願意女兒留在宮中。


    但別看鄭皇後現在埋汰梁王妃,但梁王極為得寵。們便是不願意,甚至皇後為她們說情。但轉個頭,梁王定會跑到正宣帝跟前要人,聖旨一下,還不是得乖乖就範。


    苗氏白著臉笑道:「她們能留在宮裏當陪伴,這是她們的福氣。」


    太子妃在心裏輕哼一聲,鄭皇後也知道自己占不了便宜,便不再作聲。


    趙櫻祈卻道:「我……我不要陪伴,讓棠姐兒迴家。」


    她捨不得棠姐兒,但棠姐兒想家了!


    溫氏和苗氏驚了,溫氏滿滿都是激動:「謝謝王妃。」


    「趙櫻祈!」梁王深深皺著眉頭。


    趙櫻祈身子一抖,垂頭,不想看他。


    梁王見她驚弓之鳥一般,哪裏捨得再說她。但他有些無助,隻有葉棠採在,他們之間的氣氛才會緩和一點。


    「原來王妃不喜歡這兩個陪伴呀?」鄭皇後說。


    趙櫻祈點頭:「不、不喜歡。」


    「嗬嗬。」鄭皇後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讓她們迴家吧!畢竟年紀這麽小,也怪想父母的。」


    趙櫻祈低頭對葉棠采和葉玲嬌道:「快迴去吧!」


    「謝王妃。」葉棠采糯糯地喚了一聲,便撲到了溫氏懷裏:「娘。」


    「母後,我先迴去了。」趙櫻祈道。


    「好。」鄭皇後點頭。


    趙櫻祈轉身便往迴走。


    梁王緊緊地握著拳頭,轉身尾隨趙櫻祈離開。


    出了鳳儀宮,趙櫻祈往沐壽宮而去,而梁王卻轉身去了正宣帝的書房。


    正宣帝為了應城之事整天焦頭爛額的,幾乎都不進後宮,也極少見皇子和公主們。


    正宣帝正在看奏摺,一名小太監跑進來:「皇上,梁王殿下求見。」


    「哦?」正宣帝放下奏摺,「讓他進來。」


    小太監跑出去,緊接著便見梁王走進來:「參見父皇。」


    「起吧!」正宣帝嗬嗬一笑,「朕這段時間忙,極少見你們。」


    梁王道:「兒臣要求父皇一件事。」


    「哦,你說來。」


    「兒臣已經十五歲了,想搬到宮外住。」梁王道。


    「啊?」正宣帝驚了,「這麽早?但凡皇子都是十八九歲,成家立室之後才搬。」


    「父皇,兒臣早就成家立室了。」梁王劍眉一挑。


    正宣帝隻覺得梁王有些奇怪。在他看來,趙櫻祈在梁王心中可不算真真正正的妻子。所以,梁王這是在暗示自己給他娶側妃?


    正宣帝悟了!不過,關於梁王侍妾之事,他昨天就交待蔡結準備了。


    正宣帝嗬嗬一笑:「箏兒長大了!朕迴頭便幫你籌備籌備。」


    梁王的府邸他早就挑選好了,就在靖隆街,與太子府相隔不遠。隻要讓人去修葺修葺便可以住人。


    「父皇,王府須得按兒臣喜歡的來,讓兒臣親自修葺。」梁王道。


    「哈哈,好。」正宣帝笑著點頭,「迴頭你到工部,跟他們商量著。」


    「謝父皇。」宮裏的限製太多了,得趕快搬出去。


    ……


    趙櫻祈迴到沐壽宮,便趴在庭院外的樹下玩花繩,有個宮女笑道:「王妃晚上的飯後甜點是要吃玫瑰露還是桂花露?」


    趙櫻祈蔫蔫的:「哪樣新鮮?」


    宮女道:「自然是桂花露,玫瑰都是春天剩下的幹花。」


    「好。」趙櫻祈隨意答應一聲。


    說完,她卻如遭雷擊,整個人就呆住了,目光呆呆的。


    這翻話這般熟悉,前生她也是這樣答應的!


    這本來是極為普通平常的對話,但趙櫻祈卻記了一輩子!永遠也忘不掉這一天!


    因為,晚飯後,她喝著飯後的桂花露,吃得喜滋滋的,隨後大門會被打開,接著,便會有兩名貌美宮女被蔡結領進來。


    自此,她便時刻活在沉痛之中。


    雖然,那晚他不要那兩名宮女,反到了她房裏,把她欺負了。但事隔不久,這樣的貌美侍妾便會一個個地入門。


    她還為此跑過去跟她們打架,哭鬧撕心裂肺,但全都無濟於事!


    「王妃,你怎麽了?」宮女驚道。


    趙櫻祈晃了晃小腦袋,這才有些迴過神來,搖頭:「無事。」


    「可……王妃你為何哭了?」宮女臉色有些白,若弄哭趙櫻祈,王爺迴頭定讓她沒好果子吃。


    趙櫻祈一驚,抹了抹眼,這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何時濕了眼眶。


    趙櫻祈道:「你下去吧,給我端點吃的。」


    宮女麵有難色地離開。


    趙櫻祈呆呆地坐在那裏。她現在不在意!一點也不!


    後麵還有陸側妃等人,他的美人多得梁王府都快塞不下!


    她早就習慣了。


    可是……當所有事情再經歷一次……為什麽還會感到心痛和難受。


    有時,她真不知道自己重生迴來是為了什麽。


    見到棠姐兒,她便想,隻為見棠姐兒和吃兔子包。


    可現在,即使是棠姐兒和兔子包也堵不住裂開的傷口。


    不一會兒,那名宮女端著托盤過來,放到她身邊的石桌上,上麵有山藥糕和荷花餅。


    趙櫻祈拈了拈山藥糕,卻怎麽也吃不下。


    「這是不合胃口?」宮女見趙櫻祈神色怔怔的,輕皺著眉。


    「我……都不想吃了。」趙櫻祈道,「你晚上讓廚房,給我做涼拌鬆花蛋。」


    「是。」宮女轉身離去。


    晚上,桌上的菜擺得滿滿的。


    趙櫻祈垂頭吃飯,夾著涼拌鬆花蛋。


    梁王見她神情低落,便給她夾了一個兔子包:「一個月之後,我們就搬出去,到時便每天叫她們來玩。」


    出了宮,便不會那麽多限製,到時每天把葉棠采二人接過來玩,下午再送迴去,這樣就兩相得宜了。


    趙櫻祈看著碗裏的兔子包,她很想吃。但到底是忍住了!她說:「我說了,我才不喜歡她們。」


    梁王摸了摸她的頭:「不準說謊。」


    趙櫻祈不理會他,伸手夾鬆花蛋,一口氣吃了一大半。


    梁王很是詫異,因為趙櫻祈不愛吃鬆花蛋,今天竟然讓廚房做了,還吃了大半。梁王連忙把剩下的幾塊夾到自己碗裏,不讓她吃太多。


    趙櫻祈卻放下了筷子,往起居間的方向而去。


    梁王的心就像泡到了冷水裏一樣,隻感到冷冰冰的。他慢條斯理的吃著飯,但卻難以下咽。


    他放下筷子,往起居間的方向而去,掀開珠簾卻見趙櫻祈正站在一張小板凳上,踮著腳,伸著手去拿置物架上的東西。


    「趙嚶嚶?」梁王見她站得顫顫巍巍的,好像隨時都會摔下來一般,嚇了一大跳,一個箭步衝過去。


    「啊——」趙櫻祈因他的聲音嚇到身子一歪,手裏捧著的一個小小的青花瓷罐子,整個人也往下掉,梁王已經沖了過去,一把將她給接住。


    「砰」地一聲,她手裏的瓷罐子碎了一地,摔出一地黑色的粉沫。


    焦甜的味道飄出來。


    梁王道:「這是什麽?」


    趙櫻祈撇開小臉:「就想喝個糖水,不關你事。」


    梁王心念一轉,便是臉色一變。


    這是紅糖,暖身暖胃的,對女子特別好。是女子常見的滋養品。


    但再好的東西,也有毒性。


    前生在他們剛剛出宮建府之後,宮裏出了一件大事。


    新進宮的某寵妃突然中毒,查了很久,最後竟然是吃錯了東西。那妃子晚上吃了鬆花蛋,接著便吃了紅糖薑水,鬆花蛋與紅糖薑水相剋,才至中毒。


    當時趙櫻祈嚇得小日子都不敢喝紅糖水。


    今晚,她竟吃了一碟鬆花蛋,現在又要喝紅糖水!


    「趙櫻祈,你想幹什麽?」梁王冷喝一聲。


    趙櫻祈小臉鐵青,不知為何,淚水便掉了下來,一把推開他:「不幹你事……啊……你放手,嚶嚶……」


    梁王卻緊緊地抓住她:「你竟然……你竟然想自盡?」


    「那又如何?不幹你事……我的命是我自己的……」趙櫻祈說。


    「不是你的!你是我的!」梁王捧著她的小臉,冷聲道。「彥東,給本王把葉棠採給抓過來。」


    趙櫻祈驚道:「幹棠姐兒什麽事?我隻是討厭你!不想見到你!永遠也不想待在你身邊。」


    梁王心隨著她每一句話,被扯成一瓣瓣的,他目光幽深地盯著她:「閉嘴!」


    「就不!我就是討厭你!不要待在這裏,不要待在你身邊……嚶……」說到最後,竟尖叫一聲。


    卻是他突然捏著她的小下巴,逼著她正視他。


    「有什麽用?」梁王嗬嗬冷笑,「趙櫻祈,不論你願意不願意,喜歡不喜歡,你都得待在本王身邊!生生世世都不得離開!你要敢逃,本王便綁著你。綁著不行,就把你的腿給折了!你要敢死,本王便殺了葉棠采!」


    趙櫻祈被他冷酷的話嚇得心驚膽跳,又是驚懼,又是傷心,隻一個勁地掉淚珠兒。


    梁王看著她哭得整個人都快要崩了,很是心疼,緊緊地抱著,抹著她的淚:「不哭,不哭。你乖乖的,不好嗎?」


    「嗬嗬,這是……」外麵一個聲音響起,卻見蔡結走進來,他身邊還跟著兩名貌美宮女。


    一看到那兩名宮女,趙櫻祈小臉白得一點血色也沒有,身子不斷地顫抖。


    前生蔡結就是這樣帶人來,接著讓她搬到廂房睡。


    這晚梁王沒有要那兩名宮女,而是要了她。但最後,還是納了這二人,她還跟她們打架。


    蔡結是奉旨給梁王賜侍寢宮女的,不想進來就見梁王妃在梁王懷裏哭。


    「殿下,這……」蔡結嗬嗬笑著。


    梁王也認出那兩名宮女了,心下瞬間有種翻江倒海的感覺。


    前生他們圓房之後,是他們最為甜蜜的一段時間,直到他納了侍妾,他們之間再也迴不到從前了。


    蔡結不把趙櫻祈當迴事,笑著上前:「皇上說,殿下也長大了,也該通人事,所以給殿下賜……」


    「滾!」梁王冷喝一聲。


    「這……」蔡結一怔,「殿下……奴才還未說完。皇上說,殿下身邊缺侍侯的人,這二位是精心挑選出來的,定能把殿下侍候的妥妥貼貼。」


    梁王站起來,冷聲道:「讓你滾,你聽不到?」


    蔡結老臉僵住了:「可……好吧,奴才立刻滾。翠珠,翠玉,你們好好侍候殿下。」


    「帶著她們一起滾!」梁王道。


    蔡結一怔,連忙點頭:「好。都迴去。」顯然,今晚梁王的心情不好,那就先帶迴去。有什麽事兒,明天再說。


    那兩名宮女暗暗失望,隻得跟著蔡結身邊,緩緩離去。


    趙櫻祈怔怔地看著他們走了,身子還在發抖,嗚嗚哭起來。


    梁王抱著她哄:「不哭,不哭。」緊緊地抱著她,不撒手:「她們不會留下,我隻要你。」


    趙櫻祈聽著這話,滿滿都是不敢置信,但卻又晃了晃小腦袋,讓自己清醒點:「幹我什麽事!你走開!」


    梁王卻一把將她抱起:「都髒了,走。」


    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浴室,粗使太監已經抬來了水,倒了滿滿的一大澡盆。


    氤氳的水汽撲麵而來。


    趙櫻祈睜開眼睛,當看到自己竟然到了浴室,麵前擺著這麽一大盆水,小臉一變:「嗷,你想幹什麽?」


    「你身上都是糖,本王給你洗洗。」梁王說著,在她嬌嫩的小臉舔了一下,「甜。」


    「嗷嗚——」趙櫻祈拚命掙紮:「你走開,你自己洗個夠!嚶嚶嚶嚶嚶嚶——」


    梁王抓她張牙舞爪的手,獰笑一聲:「一起!」


    趙櫻祈快瘋了:「你滾!壞透了的壞蛋——」


    「嗬。」梁王垂下頭,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趙櫻祈隻見他一雙魅艷的眸子正流光熠熠地盯著她:「都老夫老妻了,害羞什麽?」


    趙櫻祈被按在水裏,嚶嚶哭個沒完沒了。


    他這是想起來了,今晚是他們前生圓房的日子?


    他這是要——


    趙櫻祈又氣又怕,恨不得把他踢進太監編製裏,但她力氣小,跟本辦不到。


    最後,他並未跟她圓房,卻把她從頭到尾給洗涮涮了。


    趙櫻祈被他擦幹,套了衣服,放在床上。她便縮在床角,瑟瑟發抖。


    梁王抱著她,拍著她的頭說:「太小了,再養養。」


    趙櫻祈往床裏縮,他幹脆一把將她拖進懷裏,抱著揉:「小兔子,不準走,很乖的。」


    第二天午飯過後,梁王讓魏嬤嬤看著趙櫻祈,往正宣帝的書房而去。


    禦書房——


    難得的是鄭皇後也在此,正侍候正宣帝喝湯:「皇上,你就算再忙,也不能忘了喝湯啊!」


    「嗬嗬,你有心了。」正宣帝笑起來,端起瓷碗。


    「對了,聽說昨晚皇上讓蔡結帶了侍寢宮女進沐壽宮,結果被趕出來了。」鄭皇後道。


    「蔡結說,箏兒似在跟梁王妃吵架,心情不好。朕當時正跟首輔議事,倒是不得空管他。」正宣帝說著搖了搖頭。「一會朕問一問他。」


    「皇上,梁王殿下求見。」小太監走進來。


    「哦?」正宣帝嗬嗬一笑,「真是一說就到,快叫進來。」


    不一會兒,梁王便闊步而進,朝著正宣帝行禮:「參見父皇。」


    「起吧。」正宣帝道,「剛剛,朕才跟你母後說起你。昨晚……」


    梁王道:「兒臣知道了,父皇給兒臣賜侍寢的宮女。但兒臣不需要。」


    「這……」這話,正宣帝和鄭皇後都不解了,什麽叫不需要?


    梁王也懶得跟他們廢話了,直說:「兒臣不需要侍寢的宮女,也不需要侍妾。還有,也不需要側妃,兒臣有王妃就好。」


    「什麽?」正宣帝和鄭皇後都驚了,第一感覺是,梁王瘋了!


    正宣帝急道:「箏兒,你怎麽了?」


    鄭皇後心咚咚地跳:「難道梁王妃吃醋,跟你鬧騰?」


    梁王冷瞥她一眼,嗬嗬一笑:「若是如此,那便好了。可惜不是。父皇,兒臣隻要王妃一人就夠。」


    鄭皇後心情激動:「這……以前瞧著梁王不喜歡王妃,可現在,竟然這般珍視?唉,究竟是梁王自己挑迴來的人,本來就天造地設的一對兒。現在終究是發現她的好了。」


    鄭皇後可開心死了。天知道她多害怕梁王會娶有實力的側妃,現在梁王不知犯什麽糊塗了,或許真的是被趙櫻祈一時迷惑了,竟然說出這種話來。


    不論真還是假的,就算是假的,她也得立刻坐實它,讓全天下都知道梁王對梁王妃情深。不是他們不願意給他納妃,而是他自己不願意啊!


    而且,趙櫻祈這個蠢貨竟然能拴住梁王,這可是她送給他的恥辱啊,他竟然吃得這般香,嘖嘖,蕭姐姐啊,現在躺棺材裏也要氣瘋了吧!


    「這……」正宣帝怔了怔,若是這樣,他反覺得更虧待梁王了。但梁王要堅持,他也無法啊!以後隻得在別的地方再多多彌補他!想著,已經準備在梁王府的修葺款中再追加三萬兩了。「好好好,箏兒這般深情,像朕!」


    梁王心裏冷笑,隻拱手:「謝父皇。」


    出了禦書房,梁王請求正宣帝不要賜妃,並表示終生不再納妃,隻娶趙櫻祈一個的消息立刻便被有心人傳了出去,不一會兒,整個皇宮都知道了。


    趙櫻祈正坐在樹下,手裏拿著桂花糕,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都怔怔的。


    嗷嗚一聲,一口就把手中的桂花糕給啃了一半。


    幹她什麽事,她才不想理他……


    可心卻不由自主地揉雜成一團,酸的甜的苦的澀的都有。不由的,又想起葉棠采說:「他給你梳包包!」


    「殿下。」外麵響起宮女的聲音。


    趙櫻祈拿著半塊桂花糕,隻聽到一陣腳步聲響起,一個絳紫衣裳的身影走近,然後在她身邊緩緩落座。


    趙櫻祈垂著頭,不看他。


    他卻突然湊過來,輕輕地把她手中的半塊桂花糕咬掉。


    趙櫻祈隻感到小手一陣濕濡,小臉一熱,身子顫了顫,他伸手把她發上的一片樹葉輕輕拂下:「趙櫻祈,今生,你是我的。我也隻是你的,可好?」


    趙櫻祈一驚,淚珠不由的滾出眼眶,滑過她嬌嫩的臉頰。


    梁王緊緊地把她抱進懷裏:「你不信,但我可以用一生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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