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麵的梁王心裏憋著一口氣,她喜歡的不是烏龜,而是送她烏龜的那個人!


    但想到她心心念念著葉棠采,梁王很不是滋味。


    不隻是現在,前生他就不喜葉棠采了。


    趙櫻祈這麽喜歡吃兔子包,每次節慶有兔子包,她都會一口氣把一碟三個全都啃光。


    可自從認識了葉棠采,她竟然會吃兩個,藏一個,留著給葉棠采。


    拐他的王妃!吃他的兔子包!還給趙櫻祈送烏龜!


    怎麽想,梁王怎麽不喜歡。


    他討厭她心裏裝著別人,放著別的東西。她隻能是他的。


    梁王冷哼一聲,加快了腳步。


    中午下課,梁王迴到壽安宮,趙櫻祈則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梁王大驚,一個箭步衝過去,手放在她的肩上,入手便是她溫溫的體溫,又感受到她的唿吸,原來是在睡覺!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梁王垂首輕親了親她,這才轉身出去,對外麵的宮女道:「她睡多久了?」


    宮女結結巴巴道:「迴殿下,王妃才睡了兩刻鍾。睡前吃了點心,說不用午飯了。這是在午睡。」


    梁王心下一片蒼涼,這是連跟他一起用飯都不願意?


    梁王走迴臥室,卻沒有叫醒趙櫻祈,而是坐在床邊。


    趙櫻祈又睡了半個時辰,這才打著哈欠醒過來,卻見梁王坐在床邊,便嚇了一跳:「嚶……」


    梁王一把將她抱起,放到膝上,勾了勾唇:「起來了?」


    趙櫻祈不理他。


    梁王對外麵道:「怔著幹什麽?」


    宮女連忙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就領著幾名宮女捧著洗漱用品過來。


    梁王正要拿起杯子,趙櫻祈見狀,便提前一步拿起來,灌了一口,漱了口。


    「嗬,來。」梁王一把將她抱起,走到飯廳,把她放到桌邊。


    桌上已經擺滿了飯菜。


    趙櫻祈怔了怔,她睡這麽久了嗎?看外麵的刻漏,現在不過是未時,才剛過了午飯時間啊!


    想著,趙櫻祈便明白了。她避著不跟他用飯,早早用了點心午睡了。


    結果,他竟然等到她醒來,再拖著她過來一起吃。


    趙櫻祈整個人都不好了。


    梁王給她夾了幾個鬆子蝦仁,放到她的碗裏。


    趙櫻祈眸子一轉,便拿起筷子,一個個地把蝦仁夾出去,放到骨碟。


    站在旁邊的一排宮女看著趙櫻祈竟然扔梁王夾的蝦仁,嚇得全都倒抽一口氣,臉都變色了。有兩個卻一臉幸災落禍,等著梁王發火。


    不想,梁王卻幫著趙櫻祈把剩下的兩個蝦仁夾出來,又夾起一塊桂花魚來,放到她碗裏。


    趙櫻祈眼圈有些發紅,她已經不想理他了,他還非得過來欺負。到了這個地步,竟還要迷惑她。好讓她傻唿唿地撲過去,再被他給摔死麽?


    可知道,每見他一次,靠近他一分,她都會感到痛苦。


    梁王又給她夾了一塊排骨。


    趙櫻祈終於忍無可忍了:「人家早就吃過了,你要把我撐死麽?」


    說完,便起身走到臥室,繼續歪到床上。


    周圍的宮女全都倒抽一口氣,不由地看著梁王。


    不想,梁王麵無表情,一聲不吭。


    眾宮女瞬間驚異了,小王妃竟然對王爺發脾氣?王爺竟然還忍了!這都什麽情況?


    梁王拿著筷子,但卻一口也吃不下。


    他知道她討厭他,恨他,但他就是無法放手。


    ……


    趙櫻祈捲縮在床上,簡直難受死,不住地掉淚珠兒,連晚飯都沒吃。


    不知怎的,就模模糊糊地睡了過去,第二天一早,被梁王拉起來梳了包包,梁王便出門了。


    趙櫻祈在西次間看話本子,隻聽到外麵一陣咯咯的孩童笑聲響起。


    趙櫻祈往外麵伸了伸脖子,卻沒有多作理會,隻看自己的書。


    看了半天,實在無趣,便走到窗前坐著,往外麵一看,便呆住了。


    隻見兩名六七歲的小女娃正在那裏玩耍,一個穿著紅色的海棠花襦裙,頭上梳著雙環辮子,竟然是葉棠采。她正垂頭拍著一個皮球,玩得不亦樂乎。


    「棠姐兒?」趙櫻祈滿滿都是不敢置信,連忙奔了出來,低身把葉棠采一把抱住,「嗚嗚,棠姐兒!」


    「嗚——」葉棠采被她抱得身子一個踉蹌。


    「啊呀,棠姐兒!」一旁七八的小姑娘驚唿一聲,「你怎欺負棠姐兒?」


    「放肆!」一個低喝聲響起,卻是魏嬤嬤走了過來。


    看到魏嬤嬤,趙櫻祈情不自禁的有些發怵,連忙拉著葉棠采站起來。


    魏嬤嬤訓斥的人卻是那個七八歲的小姑娘,板著臉道:「這可是梁王妃!」


    那個小姑娘嚇得身子一抖,連忙福身:「參見王妃。」


    趙櫻祈看著那小姑娘卻瞪大雙眼,喜道:「這是玲姐兒?」


    這小姑娘正是葉玲嬌。葉玲嬌歪了歪頭:「王妃認得臣女?」


    趙櫻祈哼哼兩聲:「我當然認得啊!噢,棠姐兒,我最喜歡你了。」說著,又一把將葉棠采把進懷裏,「小小的一隻,我也喜歡。」


    「嚶嚶……」葉棠采被她抱得直叫。


    魏嬤嬤見天天鬱鬱寡歡的趙櫻祈終於說話了,鬆了一口氣,說:「天氣涼,王妃請進屋裏坐。」


    趙櫻祈笑眯眯地放開葉棠采,又招來葉玲嬌,一手牽一個,一蹦一蹦地往屋裏走:「我給你們拿糖吃。」


    趙櫻祈進屋,正要拉著二人往主位上坐,一直跟在後麵的蔡嬤嬤嚇得哎唷一聲:「棠姐兒,玲姐兒,可不能失了禮數。」


    趙櫻祈小腦袋歪了歪。


    「是的,嬤嬤。」葉棠采說著便拉著葉玲嬌,走到了蔡嬤嬤身邊。


    「棠姐兒。」趙櫻祈見葉棠采離開,很是傷心。


    「快快,給王妃見禮。」蔡嬤嬤道。


    趙櫻祈驚道:「不用不用。」


    「不能不用,我娘說,進宮後得守規矩。」葉棠采說。


    趙櫻祈一怔。


    接著,便見葉棠采和葉玲嬌跪了下來,朝著她行大禮:「參見王妃。」第一次見麵,須得行大禮。


    趙櫻祈看著葉棠采二人行禮,心裏有些小別扭,又有些想哭的感覺。她記得前生,她與葉棠采之間的見麵,從來都未曾正式過的。


    第一次見,是在梁王書房的那片花園,接著便是各種宴會上的碰麵,都是朋友相稱。


    「快起來。」趙櫻祈紅著眼圈道。


    二人這才被宮女扶起來。


    「棠姐兒怎麽來了?」趙櫻祈道。


    蔡嬤嬤不解,迴頭看魏嬤嬤,卻見魏嬤嬤冷著臉站在一旁,一聲不吭。


    葉棠采卻脆脆地開口:「不是王妃下貼子,請臣女和小姑進宮的麽?」


    趙櫻祈怔了怔,她下的貼子?她什麽時候……


    想著,趙櫻祈便呆住了,不用說,一定是他……


    趙櫻祈心情一下子複雜了,恨他,但她的確最掛念棠姐兒了。


    而且,她活了兩輩子,從未正式地以一個王妃的名義,給誰下過貼子,請過誰。一時之間,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但現在哪管那麽多,棠姐兒就在這裏。


    「棠姐兒,過來過來。」趙櫻祈喜道。


    葉棠采便走過來,趙櫻祈一把將她抱起,放到自己的椅子上,抱著,蹭蹭:「棠姐兒,咯咯。」


    「嗷——」葉棠采被蹭得直哼哼。


    「殿下。」外麵響起宮女們的聲音。


    趙櫻祈的心微微一緊,隻緊緊地抱著葉棠采。


    蔡嬤嬤連忙拉著葉玲嬌站到一邊去,隨著一陣腳步聲,便見一身黑紅蟒袍的俊美少年走進來,直直往趙櫻祈身邊走去,沒有坐在羅漢床的另一邊,而是坐到趙櫻祈身邊的繡墩上。


    趙櫻祈連看也不看他一眼,隻抱著葉棠采。


    「參見王爺。」蔡嬤嬤連忙帶著葉玲嬌行禮。


    梁王卻不理會她們,伸手把趙櫻祈鬢邊的髮絲挽到耳後,輕輕一笑:「棠姐兒來看你,可開心?」


    趙櫻祈垂頭,隻把玩著葉棠采的小辮子,不理他。


    梁王也不責怪,迴頭對魏嬤嬤道:「傳飯吧。」


    「是。」魏嬤嬤轉身出去。


    不一會兒,飯廳就擺好了,梁王握著趙櫻祈的小手站起來:「走吧。」


    趙櫻祈不好在葉棠采麵前吵架,隻得跟著他走。


    來到飯廳,幾人坐下。


    梁王給趙櫻祈夾菜,趙櫻祈隻得吃了。


    梁王不由的笑了笑。


    用過飯,梁王便離開了。


    到了晚上,趙櫻祈還捨不得放葉棠采二人走,便讓她們留宿,睡在東廂房。


    又過了兩天,趙櫻祈還不願意二人離開。


    溫氏和苗氏急得嘴都快冒泡了。


    他們靖安侯府也不過是中等貴族,極少能跟皇族打交道。今兒個竟被梁王妃宣進了宮,這一住,就是幾天。


    孩子還這麽小,當娘的,哪有不急的。


    但葉鶴文卻罵著說,這是機會!機會!


    這可是進宮,又不是去販子窩,還能怎麽著不行。


    不但溫氏和苗氏急,葉棠采和葉玲嬌也想家了。


    趙櫻祈正拉著二人在西次間玩花繩兒,葉棠采卻在掉淚。


    「棠姐兒,你怎啦?」趙櫻祈急了,一把將她抱在懷裏哄,「不哭不哭哦。」


    「王妃,我想我娘啦!」葉棠采道。


    趙櫻祈心裏一陣失落和傷心,也要掉淚了。


    「王妃為什麽哭呀?」葉玲嬌道。


    趙櫻祈連忙抹了抹淚,「我捨不得棠姐兒。棠姐兒,以後住宮裏行不?」


    她知道,宮裏不但是太後、皇後,甚至是得寵的貴妃,若是她們喜歡的親戚,或是喜歡的貴女,會留著多住些日子,有些,一住還數年之久。


    也許,她也可以……


    「為什麽呀?」葉棠采問。


    趙櫻祈咬唇:「因為我最喜歡棠姐兒了,隻有棠姐兒對我最好。」


    「不是呀!」葉棠采卻歪了歪頭,「王爺對王妃才最好。」


    趙櫻祈一驚,歪著小腦袋:「你年紀小,不懂。」


    「我懂呀。」葉棠采道。


    葉玲嬌點頭:「我也懂。每次吃飯,王爺都給王妃夾菜。」


    趙櫻祈冷哼一聲:「他那是裝給人看的。」


    葉棠采坐在趙櫻祈懷裏,抬頭看她,「可王爺給王妃梳包包。」


    趙櫻祈皺眉:「梳包包怎麽了?」


    「我爹從未給我娘梳過頭。」葉棠采道。


    「我爹也沒有!」葉玲嬌道。「因為他說,這是女人的活計。」


    「為什麽沒有呀?」趙櫻祈倒是奇了。梁王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懂得給她梳包包。她便覺得,全天下的男人,都會給女人或妻子梳頭的。


    「沒有就沒有。」葉棠采嘟了嘟小嘴,「我爹從未給我娘梳過頭。但王爺卻給王妃梳包包。我娘說,如果一個男人願意給一個女人梳頭,那一定很愛很愛她。」


    趙櫻祈驚住了,這竟然不是理所不然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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