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太子帶著二名餘黨,劫持著一個人質,站在城樓之上。京衛立刻戒備起來,拿著刀蒼擋護在梁王周圍。


    跪在兩邊的百姓個個驚異地抬起頭來:「怎麽迴事?發生什麽事了?」


    「快看看,上麵的是不是太子?」


    此言一出,周圍的人臉色一變,連忙捂著那個說話的人:「什麽太子?那是廢太子!」


    「對對,廢太子!」


    「那個女子是誰?」


    「梁王妃!」


    「啊,她怎麽會在那裏?」


    百姓們的詢問,也正是朝臣們的詢問。


    隻見廖首輔等朝臣全都湧到了梁王身邊:「皇上!」


    梁王抬起頭來,看著城樓上的廢太子,冷笑一聲:「還以為是誰,原來是你這一隻臭老鼠!想不到竟然主動現身,倒是讓朕省事了。」


    城樓上的太子聽得他自稱「朕」,便是臉色一變,恨恨地俯視著梁王。


    當時他與鄭皇後被壓往刑部地牢,是五城兵馬司和宋肖拚盡全力才救了他出來的。


    可恨的是,鄭皇後逃跑時受箭重傷,最後因不敢買藥而死,


    京衛到處追捕他,在一次跟京衛交手,他左手被砍斷!


    殘廢,那便徹底斷了他當皇帝的路!而他身邊的人也就死傷剩宋肖和李桂。


    走投無路!


    他恨不得自盡身亡!


    此時,卻盯到趙櫻祈跑出了梁王府,他們便抓住了她。


    可他斷了手早就失去了翻身和當皇帝的機會。但是,便是他死,他也要把梁王拉下來陪葬!


    太子右手用刀架在趙櫻祈脖子上,左手緊緊地揪著趙櫻祈的頭髮。左手一手力,趙櫻祈便隻哼哼兩聲,連嗚都不嗚一聲。


    她被提在城樓上,整個人虛弱得連哼都哼不出聲了。


    她想找棠姐兒……


    那日她便離開了梁王府,雖然不認得路,但還是想找棠姐兒……結果被廢太子抓住了。


    落到他手裏,她便知道,自己完了。


    不,在那日小溪邊。聽到他與下屬的對話,她就知道自己路在哪裏……


    隻是不甘心啊,她那麽喜歡棠姐兒,想瞧瞧她,抱抱她。還想見敏敏這個討厭鬼一麵,便是她罵自己蠢和不爭氣也不要緊。她還沒吃上兔子包……


    趙櫻祈心裏絕望,垂著眸子,梁王就站在下麵,微微抬頭看著她。


    看到他那刻,她的淚水便一顆顆往下掉……她好害怕啊……


    即使走到這一步,她還想著撲過去,鑽到他懷裏哭……雖然早知他不要自己了。可他是她活在這世上唯一的依靠……


    全都沒有了!


    梁王冷冷地看著太子用刀挾持著趙櫻祈,嗤笑一聲:「瞧瞧你這手法,真是熟悉啊,當時你就是這樣用對橫在父皇的脖子上的。」


    太子和李桂聽著這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下麵的百姓無不鄙視地看著他。


    廖首輔和呂智等人更是走上前來,廖首輔道:「殿下,事到如今,請乖乖伏法吧,不要再做傻事了。」


    太子氣得渾身發抖,嗬嗬冷笑:「四弟,這全都是你的詭計是不是?你聯合鎮西侯和羅醫正一起算計我和父皇!首輔,呂尚書你們也知道,我和父皇的關係多好。若非鎮西侯不斷地給我鼓吹,我也不會一時受他迷惑而對父皇動手。」


    廖首輔和呂智對視一眼,接著便搖了搖頭。眼下大事已定,就算太子說的是真的又如何?歷代皇帝,便是沒有哪個真正雙手是幹淨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這是一個皇位之爭!是天下江山之爭!


    而不是誰家兄弟弒父爭家產這種破事兒!


    梁王冷笑一聲:「真是瘋了!廢話少說,把他拿下來!」


    太子臉色一變,冷喝一聲:「你敢!」


    手中的刀用力,趙櫻祈隻感覺脖子生痛,血便從她的白嫩的脖子滑下來,趙櫻祈痛得不住地掙紮:「嗚……痛……」


    「你敢上前一步,本宮就殺了她!」太子獰笑起來。


    他身後的宋肖上前:「讓我們走!」


    整個京城被圍得密不透風的。現在國喪,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鬆懈。等國喪和登基之後,定會展下翻天覆地的搜查,到時想逃都逃不了了。


    不如現在挾持著趙櫻祈逃出去。不輪是想報復還是想如何,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四弟啊,你……」太子一臉嘲諷地看著下麵的梁王,可話還未說完,他隻覺得肩頭一痛,一支羽箭直插到他的肩頭上。


    眾人一驚,隻見迴頭卻見梁王手拿著一柄震天弓,俊美的臉冷漠而嘲諷:「你想說什麽?你覺得拿這個蠢婦,就能要挾到朕?你心裏在想什麽?嗬嗬,你覺得朕會為了她而把這個江山交出來?或是放你走?」


    太子臉色一變,緊緊地握著趙櫻祈那細小的脖子,怒吼一聲:「你不要她的命了!」


    梁王漫不經心地輕撫了撫手中的弓:「不要了!」


    太子哈哈大笑:「你說謊!這個女人,你可喜歡得緊!小時候別人連碰都碰不得,雖然說討厭,但卻護得好好。連逃跑都帶著!」


    梁王頭微微歪著,魅艷的眸子滿滿都是冷漠地看他,似笑非笑:「因為她蠢啊!若不裝得很在意的樣子,你們把她弄死,再換個精明的進來怎麽辦?」


    太子雙眼猛地瞪得大大的,那時他才六歲啊!一個六歲的孩子,竟然在他們現前演戲?


    「嗬。」梁王冷笑,接著笑容一收,眸子沉如冰:「你們送的禮物,朕很不喜歡,現在還給你們。」


    太子臉色一變,猛地後退一步。


    趙櫻祈聽著梁王這話,整個人都呆呆的,隻覺得心髒都似停止了跳動一般。


    她又想起沙州撿到的那隻小可憐而又髒兮兮的小奶貓。


    他彎著身子,俯身看著她們,嘲諷地說:「真像你!」


    的確是好像!


    沒人要的,被人扔掉的東西。


    當時她遇到它時,就覺得她像極了自己,這麽可憐,渾身髒汙,被丟棄在街人,隨時會失去性命,所以她想抱抱它。


    沒人要會它!


    也沒人會要她!


    便是街邊的那個婦人收了她錢,暫時的收留,也是懷著目的,虛偽而醜惡的。


    從開始,到結束,她的命握在他手裏。她的命運,也握在他手裏。


    他謀奪的這一路,有她的一部份。


    而她的結局,她的去留,也早在他的計劃之內。


    自她進入梁王府開始,她便成了他的恥辱。


    人人都在笑,元後所出的梁王,娶的是一個低賤的平民!


    而且,那還是鄭皇後所賜下來的!


    親娘死得那麽冤,卻娶繼母賜下的女人,還護得這麽緊,好笑不好笑?


    鄭皇後和太子每每看著趙櫻祈,心裏不知嘲諷了多少次,自己是他的殺母和殺姐仇人,但給梁王賜下的美味佳肴,卻吃得這麽歡。嘖嘖,真好玩,真有趣!


    而現在,他把這個恥辱都還給了太子。


    他不在乎!也從未在乎過!


    趙櫻祈整個人都呆呆的,身子不住地在顫抖,看著下麵的梁王,呢喃著:「王爺……王爺……王爺!!王爺啊——」從呢喃到尖叫,已是崩潰。


    梁王卻仿若未聞,冷笑一聲,眸子越發的魅艷而冷酷:「拿下他!」


    「皇上!」褚雲攀眉目疏冷。


    「此事與你無關,而且,這是皇命。」梁王迴頭,冷掃他一眼,「彥西。」


    「是!弓箭手!」身旁的彥西冷喝一聲,前麵一排排京衛手持弓箭,齊齊指向城樓。


    太子臉色一變,恨恨地盯著趙櫻祈:「你個賤人!一點用處都沒有!」手緊緊地揪起她的頭髮,怒吼一聲,便往城樓下推。


    趙櫻祈腦子一片空白:「鳴箏……慕鳴箏……」


    輕輕地笑了笑,隻覺得胸口一痛,似有利器穿透身子。緊閉著雙眼,身子猛地被扔了出去,往下墜——


    下麵的人全都驚唿一聲。


    隻見一襲粉色的身影從城樓上墜下,最後「砰」地一聲,摔到了地上,發出巨響。


    梁王冷哼一聲,這個蠢婦,他此生的羞辱,終於死了!一切都結束了!


    「給朕殺了他!」梁王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接著城下一排京衛同時放箭,猛地朝著上麵發射而去。


    太子、李桂和宋肖被射中,全都倒在城樓上。


    「皇上下葬吉時不能耽誤,起程!」梁王說完,便翻身上馬。


    褚雲攀冷冷道:「皇上,微臣到後麵……」


    「你去吧!」梁王淡淡道。


    「是。」褚雲攀上馬便往往後麵疾沖而去。


    葉棠采和齊敏看到趙櫻祈就這樣被傷,並扔下城樓摔死,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時,無處一陣馬蹄聲響起,卻見褚雲攀飛奔而來。


    看到葉棠采和齊敏臉色青白,顯然是被嚇傻了!


    褚雲攀翻身下馬,一把將葉棠采把起來:「怎麽站在這裏?快進去。」


    說著已經把葉棠采放進了馬車,齊敏也爬了進去。


    褚雲攀也顧不上跟齊敏呆一個車廂了,連忙進去,把葉棠采抱著。


    喪隊不斷地前進著,馬車連忙緊跟著隊伍,急急地前行。


    葉棠采身子不斷地顫抖:「櫻祈……櫻祈……」


    「不要想她了。」褚雲攀冷聲道,「她的死,早就在他的計劃之內!任何人都無法改變。」


    「不不不,如果……如果我們求一求他!若我們早知道,求一求他的話……」葉棠采都快崩潰了。


    「不可能的。」褚雲攀道,「他早有殺她之心……」


    「你早知道?」葉棠采瞪大雙眼。


    「是她失蹤後才知道。」褚雲攀道。他雖然早瞧出趙櫻祈不會有好結局。


    但這個結局,他也以也為把把她關在後宮裏,或是幹脆送走,甚至賜一根白綾或毒酒。哪裏想到,趙櫻祈會在這裏,摔下城樓而亡。


    「你沒有盡過力!若當時我們能過去……」齊敏哭著道。


    「讓你過去又如何?誰也阻止不了他!他是皇帝。你阻攔,你先死!」褚雲攀冷喝一聲,「我也不能阻止!因為那是皇命!除非我反了他!」


    整個馬車一下子陷入了寂靜之中。


    褚雲攀反了梁王?


    那是不可能的!


    因為比起趙櫻祈,褚雲攀忠心或是盡心的一直是梁王。


    趙櫻祈之於他來說,不過是與妻子相近的一個女人而已。他不可能為了她而跟梁王不對付。


    趙櫻祈的身世和背景都太特殊了!廢後賜給梁王的,原是相當原細作一般存在的人,她的歸處,註定不會好。不論生死,無人憐憫。


    而且他還是臣子,皇命不可違。


    褚雲攀緊緊地抱著葉棠采:「不要想,不要多想。」


    葉棠采身子還在顫抖,不住地喘著氣。


    這時,外麵的車窗簾被風掀起,在掀起的一瞬間,似看到粉色的身影躺在地上,葉棠采雙眼猛地瞪得大大的:「那是櫻祈嗎?」


    「不要看!」褚雲攀緊緊地捂住她的眼。


    「嗚嗚……她在那裏……咱們把她帶迴去……」葉棠采埋在他懷裏,痛哭了起來,這時,她肚子一陣陣的抽動,她臉色鐵青,死死地捂著肚子:「唔……好痛……」


    「啊啊——」惠然尖叫一聲:「羊水……這是羊水嗎?」


    褚雲攀臉色一變,往外麵冷喝一聲:「予翰,你快到皇上那裏,跟他說一聲,棠兒身體不好,不能再前進了,咱們先到那邊的莊子!」


    「是。」予翰急急地騎著馬,不一會兒就到了梁王身邊,拱了拱手:「皇上,我家三奶奶動胎氣了,很嚴重的樣子。前麵是我家莊子,能不能讓她到那邊休息。」


    梁王也不注重正宣帝的喪禮完整不完整,點頭:「快去吧!那是褚三的孩子,可不能出事。」


    「謝皇上。」予翰急急地奔迴去,「快,予陽,掉頭去莊子。」


    現在已經出了京,葉棠採種滿竹筍的莊子就在不遠,予陽連忙一甩韁繩,離開大隊伍。


    葉棠采痛得一陣陣尖叫:「三爺……三爺……」


    「棠兒,不要怕。」褚雲攀臉都白了,緊緊地抱著她,「莊子就在前麵。」


    「三爺……櫻祈在那裏……」葉棠采又是驚又是怕,捂著肚子,擔心肚子的孩子,也惦念著趙櫻祈。


    「我現在讓人去找。」褚雲攀說著往外頭叫:「章老六!去找梁王妃。」


    「是!」外頭答應一聲,便騎馬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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