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憑風這才白著臉,退了下去。


    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廖首輔老眸閃過厲色。一傍侍立著的小廝冷聲道:「老太爺待他仁慈,他便拿著這些仁慈當成他放縱的資本!瞧著不是個有眼色的!」


    廖首輔輕哼一聲。


    當初他對他仁慈,那是真的仁慈,那是瞧著他一個投靠女家的女婿自尊自會受損,心裏不好受。


    廖首輔想結親,那不僅僅隻想要過繼一個孫子,而是希望和和美美的,當楚憑風提出納齊敏的要求時,他同意。


    因為他覺得男人三妻四妾,沒什麽大不了的。隻要對妻子尊重和看重,那就夠了。因為他自己就是男人,年輕時也一度寵愛某些妾室,但等時光慢慢流淌,年歲上去了,就會發現原配妻子才是最好的,也會對妻子無比的尊重。


    花無百日紅。


    楚憑風對齊敏丟不開手,那是因為得不到,是因為心裏的遺憾。所以廖首輔贊成他得到,等過幾年之後,就會丟開,越發的看重廖玨瑤。


    但那些,都是要建立在尊重廖玨瑤,敬重廖家的前提下!


    他沒有瞧不起楚憑風,沒有刻薄楚憑風,但不代表,楚憑風能不尊重!


    他仁慈是一迴事,但楚憑風卻不能失了對廖家的敬畏之心!


    他自問已經對楚憑風足夠好了,哪裏想到,楚憑風卻拿他的仁慈和好當成變本加厲的資本!這才不可饒恕的!


    他對他仁慈,他卻拿著這些去欺辱他的孫女!還真以為這個孫女是他撿迴來的!


    楚憑風臉色鐵青的走出書房,廖玨瑤看著他慘白的臉色,眉頭挑了挑。


    「姑奶奶,老太也有請。」小廝走過來。


    廖玨瑤答應一聲,就跟著小廝的腳步走進書房。


    他不知道廖首輔跟楚憑風說了什麽,心裏一陣陣的忐忑。


    廖玨瑤走進書房,侷促的站在那裏:「祖父!」


    隻見廖首輔淡淡的看著廖玨瑤:「這件事你做的不對。」


    廖玨瑤見他的語氣還算溫和,鬆了一口氣,同時卻又咬牙一咬牙,無論如何他都會堅持自己的,所以他不作聲。


    「你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情,那個齊敏,他不會進門了,你就放心吧!」廖首輔溫和的說。


    「什麽……」廖玨瑤一愣,都做好了如何敷衍祖父的準備,哪裏想到,他突然會來這麽一句話。


    「這個事情到此為止。」廖首輔說。


    「為什麽?」廖玨瑤滿是不解。


    「你看不見皇上對我們的敲打了嗎?」廖首輔冷聲道。


    廖玨瑤小臉一僵,是心裏還是不甘心。


    「原本我答應他這個條件,原以為那是一件很普通的小事,那個齊敏到底不願意,剛剛我已經教訓過他了。」


    廖玨瑤聽著他說已經教訓楚憑風了,心裏就一陣陣的暢快。現在祖父是站在他這一邊呢!


    原本以為,她鬧了這麽一出,祖父定會責怪他,還沒想到倒是讓祖父站到了他這一邊。


    「好了你出去吧,我去見你母親。」廖首輔說完就擺了擺手。


    「是。」廖玨瑤心情頗好的福了一禮,然後退了出去。


    廖玨瑤走出書房,不見楚憑風,他冷哼一聲,就前往廖大夫人的院子。


    在那裏被廖大夫人安撫了一番,然後就迴到了垂花門。


    大大的朱輪華蓋馬車不遠處,一身竹紋鶴氅,一身清貴的楚憑風正站在那裏,身影修長而單薄,顯得多了幾分寥落的滋味,溫雅的臉有些泛白,一雙眼睛微微低垂著。


    看著她走過來,楚憑風那修長的身影微微的緊繃。


    廖玨瑤走到他身邊,沒有停留,隻是擦身一過,他帶著暢快還有得意的聲音響起:「到底,我的祖父是一個明白事理的人,嗬嗬。」


    說著就走到馬車後麵,提起深紅裙擺撒白花的馬麵裙,踏上杌子,上車而去。


    楚憑風身子有些顫抖,臉色卻不顯,自己下的拳頭緊緊的握住。


    他原以為,廖首輔是與眾不同的,哪裏想到,權貴就是權貴,怎麽可能真的看得起他這種寒門之子!


    他已經夠艱難的了,外人的眼光,同僚之間明麵奉承,內裏卻唾罵嘲諷,原以為至少廖首輔是支持他,體量他,懂他的,現在……


    這條路果然不好走,但至少那也是通往成功的路,如果他不走這一條路,他連路都沒有,連機會都沒有。


    所以,他的選擇是沒錯的!即使到了現在這般艱難的地步,他也從不後悔!也絕不會後悔!


    現在他隻能忍辱負重,慢慢的熬著,等他強大,等到他平步青雲,就不用忍受這些了。


    馬車離開了廖家,一路疾馳而去。


    廖玨瑤舒爽過後,心裏又是沉了沉。


    祖父的思意她也是懂了,齊敏不會進門,而楚憑風也不會再強求那個齊敏。


    但廖玨瑤知道,就算楚憑風表麵不強求,但他的心裏仍然記掛著齊敏。


    如此想著,廖玨瑤心裏一陣陣的恨和不甘。


    憑什麽,需要用到這種手段,他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放棄。


    ……


    秦氏得知褚雲攀居然首戰告捷,心裏一陣陣的不慈味和糾結。


    那個小賤種,怎麽這麽走運!她實在看不得他一步步往上爬的樣子!


    但現在他告捷,家裏好像又更上一層樓的感覺!那她的書姐兒婚事更好找了。


    但秦氏是死也不會相信褚雲攀真的會奪還玉安關!或者是說,她不願意去相信這件事。


    這時綠葉跑進來:「太太……老太太說……三爺首戰告捷,要慶祝一下,今晚在益祥院擺飯。」


    秦氏臉上一黑,隻嗬嗬兩聲:「好!」


    「三奶奶迴來了。」外頭又響起丫鬟的聲音。


    秦氏臉更黑了。


    隻見外頭簾子嘩啦一聲響起,葉棠采笑吟吟地走進來:「母親。」


    身後還跟著齊敏。


    看著她這春風得意的模樣,秦氏心裏膈應得慌:「迴來了。她是誰?」這都得注意到後向麵的齊敏。


    「見過太太。」齊敏連忙上前見禮。


    「這個齊姑娘,是我的朋友,要在這裏暫住。」葉棠采淡淡說。


    「什麽?」秦氏臉一黑,這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齊敏啊?這些天來,葉棠采名聲的事情就是因她而鬧出來的!「不可以!」


    「為什麽?」葉棠采眉頭一挑,「我不過是請個朋友迴家來住而已,咱們褚家就這樣的待客之道的嗎?」


    秦氏氣得肝痛,這個齊敏可是個禍精!廖家針對齊敏,齊敏住進褚家,他們褚家豈不是要遭殃!累及自己和女兒的名聲如何是好?


    「我迴頭去問問祖母,看家裏是不是有不能留客的規矩。」葉棠采一臉思索的模樣。


    秦氏聽得她居然搬出梅老太君來壓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


    葉棠采說:「今天被宣進宮受封了誥命,聽說,受封了誥命,得把朝袍放在宗祠供奉三天。」


    「是啊!」秦氏嗤笑,「這事咱們褚家不知幹多少次了,你才第一次,自然不懂。」意思是在譏諷,不過是一個誥命而已,他們褚家一點也不當一迴事,而葉棠采卻像得了什麽寶一樣。


    就算褚家再落魄,秦氏是從一品的伯夫人,薑心雪是三品的定國伯世子夫人,梅老太君是正一品的老封君。


    葉棠采才懶得理她們,她現在心裏美滋滋的,這是她相公給她掙迴來的誥命!


    「那我去了。」葉棠采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去了宗祠,葉棠采就抱著朝袍出門。


    出去之後,沒有馬上去宗祠,而是去了空居。走進門,就見梅老太君躺在西南方麵的積樹下納涼,躺椅一搖一搖的,瞧著很舒適的樣子。


    章嬤嬤正站在一傍,看到葉棠采就笑道:「三奶奶迴來了。」


    葉棠采走進去,朝著梅老太君福了一禮:「祖母。」


    「嗯。」梅老太君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卻帶著點暖意,又望向她身後的朝袍上,「受誥封了?」


    「是。」葉棠采笑吟吟地說:「三爺那邊首戰告捷,所以特意來告訴祖母一聲。」


    「咳,我知道了。」梅老太君語氣仍然不變,似雲淡風輕一般。


    但葉棠采卻不理會她,隻心裏高興:「對了,這位是齊姑娘,我的朋友,想要在這裏住一些日子,不知可不可以。」


    「這等小事,你自己拿主意即可。」梅老太君淡淡道。


    葉棠采笑道:「那我先去宗祠。」


    說完一蹦一蹦地走了。


    梅老太君看著她這歡快的模樣,雪白的眉一挑,「有這麽高興嗎?」


    「能不高興嗎?」章嬤嬤嘆笑,「老太太心裏不也是高興。」


    梅老太君幹咳一聲,又望向西南的方向,到底心裏是鬆了一口氣。


    是個將才啊!


    他們褚家門楣,總算有個人給撐起來了!


    到了晚上,梅老太君就主張在溢祥院擺飯。


    家裏所有人都到了,齊齊整整的圍坐在一張大圓桌上。


    桌子很大,是為了一家人能全都坐在一起而特技的,自己根本就不能夠夾菜,這個時候就需要丫鬟布菜了。


    丫鬟上了酒菜,梅老太君性格本來就是冷冷的,倒是沒有多話,你倒了幾杯酒,喝得酣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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