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府門前,早就圍了一圈圈的百姓,因為最近的事情鬧得太大了。


    好好的一個天樞公子,神仙似的人物,當年還替大齊出戰,力挫北燕,簡直是驚才艷絕。哪裏想到,他居然是個斷袖,被人壓在下麵的。隻要想一想就覺得無比的噁心鄙視。


    結果現在他卻吊死在淮芳樓,苗家死咬著不是斷袖,是被流言逼死的。但下午又有反轉,百姓們便不信了,覺得他被太子辜負,才上吊自殺的。


    不想,死了還要鬧!居然叫未婚妻替他守望門寡?


    「你們說什麽?」苗氏聽著彭氏的話,臉色一變,氣得渾身顫抖起來。


    「這……」葉鶴文聽著,雙眼一亮。外麵正有人攻擊太子了,現在這垂死爭紮,用葉玲嬌去挽苗基和與太子的名聲。


    「舅奶奶,表叔之所以死,什麽原因,你們一清二楚。就不能給他留下最後一點體麵?讓他走得安詳一點麽?」葉棠采冷聲道。


    彭氏聽著這話,臉色變幻,惱羞成惱:「什麽原因?就是被外頭的流言逼死的!都是她改婚期導致的。」


    「我倒是想知道,你們哪裏來的臉麵說她導致的?」葉棠采冷笑一聲。「你們說因著小姑把婚期改了,才發生這麽多事。你們怎麽不想一想,最先想改婚期的是誰?是他自己!」


    周圍的百姓豎起耳朵,他們全都沒有聽過這一出。


    苗家人臉色一變。


    葉棠采道:「當年他就叫小姑跟祖母說,要把婚期改到年後,說要去塞北看風景,這才發生一連串的事情。他既然想去,咱們自然要成全他。結果順他的意了,把時間給他了,他倒是沒去。」


    周圍的百姓聽著便是一怔,居然還有這種事?


    其中一個笑道:「嘖嘖,居然寧願去塞北看風景也不願意成親?這……還真是情深義重啊!」


    「自己不願意成親,拖到現在……其實就是斷袖吧!心裏喜歡男人,自然不願意成親了。」


    「沒錯。」


    這般一說,更落實了他就是斷袖的名聲,彭氏簡直要氣死過去了。


    「大丫頭!」葉鶴文冷喝一聲。「你別挑事兒。」


    他冷冷地盯著葉棠采。現在苗家也是替太子洗白的一招,雖然可能不管用,但有總比沒有的好。


    「祖父,我說錯了什麽?」葉棠采卻一臉無辜地看著他,「現在小姑被他們逼著守望門寡呀!難道祖父想把小姑送上去不行?祖父不是最疼女兒的嗎?」


    「對啊!」周圍的百姓紛紛點頭。


    一個大漢道:「這老父親怎麽迴事?先不論他是不是斷袖,他死也是自己想不開要上吊的,人家姑娘才是受害者啊!無端白事的死了未婚夫,已經夠可憐的了。這苗家人不安慰開解人家,居然還逼人守望門寡,還要點臉不?若換成我閨女,早打出去了。怎麽還唿喝替自己閨女出頭之人?」


    葉鶴文一噎,整個人都不好了。


    「其實吧,這苗家就是要這樣賴著人家,想用人家閨女來洗脫汙名而已。不要臉!」


    「不要臉!」


    彭氏等聽著這話,臉以一陣青一陣白。原本想逼著葉玲嬌守望門寡,好洗白一分。而葉鶴文又有心討好太子,他們一說,葉鶴文就會答應了,哪裏想到葉棠采會在這裏懟人。


    現在一分沒洗,還越洗越黑,再這樣下去,就多一個威逼人家閨女的名聲了。


    那苗基全還要不要做官?


    苗基全先開口:「我們也不過是提個要求……既然不願意,那就算了。」


    說完就轉身,與彭氏等人灰溜溜地走了。


    苗氏聽著,便狠狠地鬆了一口氣,走過去拉著葉玲嬌,葉玲嬌隻白著小臉,麵無表情。


    葉鶴文沒想到自己沒幫到太子,還丟了大臉,氣得眼斂直抖。


    他想罵葉棠采一頓,卻找不到藉口,隻迴過頭,冷冷地道:「棠姐兒怎麽又跑迴來了?你跟梨姐兒沒差兩個月出嫁的,瞧瞧梨姐兒多穩重。嫁人之後就盡職盡責地侍候丈夫,侍候公婆,現在還懷孕了。哪像你,整天跑迴來。」


    「棠姐兒迴來,也是關心家人而已。」苗氏氣不過,這是跑迴來幫她閨女啊!


    葉鶴文眸色冷沉:「有這個心就行啦!上次在酒樓碰到了褚伯爺,他就對我說,這三兒媳婦是怎麽迴事呀?天天跑迴娘家去,還把不把婆家放在眼裏了?」


    聽著這話,溫氏臉色發白,緊緊地拉著葉棠采的手。


    「也沒有迴來多少次。」苗氏說。「娘家發生這麽多事,她都不迴來瞧瞧嗎?不迴來,別人倒會說她薄涼了。梨姐兒是即將臨盤了,所以才沒有迴來的,否則也不會不聞不問。」


    葉鶴文心裏氣不過,冷哼一聲:「沒事別迴來。」


    說完就轉身離去。


    溫氏拉著葉棠采的小手,臉色發白地看著她:「棠姐兒跟女婿好好過。」


    她不是怕葉鶴文說了什麽,而是褚伯爺居然跟葉鶴文這樣抱怨,她出身高,嫁妝又多,現在別人不會說什麽,但時間久了,她又不懷孕,總會說難聽話。


    葉棠采嗬嗬噠,隻笑:「我公公絕對不會說這種話,不過是祖父杜撰出來的。」


    「你呀——」溫氏微微一嘆,點了點她的眉心:「還是快迴家去吧!對了,現在是幾日了?」


    「已經二月二十四。」羅氏說。


    「啊呀,再有幾天就放榜了吧!」溫氏說著,便喜滋滋的,心裏有擔心,也有點期待。


    「對啊!三月初一就放榜了!」這時孫氏擠過來了,興奮道。


    「二嬸興奮個什麽勁?」葉玲嬌冷笑,「聽說張博元鄉試隻考了九十多名而已。」


    孫氏一噎,怒道:「那時博元是帶病入的考場。已經病得迷迷糊糊了,能中舉,已經很能耐了。」


    葉玲嬌嗬嗬噠:「那這次可不是病著入考場了吧?」


    「你胡說啥!」孫氏冷哼一聲,「我家博元入考場時不知多精神,當時我也有去送呢!出考場時,雖然憔悴了一點,但精神狀態也好好的。」


    「這就好了。」葉玲嬌點頭,到時沒考上,就沒得賴了。


    苗氏也點了點頭,含笑:「現在咱們得備好重禮了。」


    孫氏聽著,便得意洋洋起來,拉著苗氏,巴啦巴啦地說著當時如何送張博元入考場,出考場時又如何如何。


    「出來的時候,臉上笑著呢,說已經考得好。」孫氏說。


    苗氏嗬嗬嗬,這些,當時會試時孫氏就說了一遍了,但苗氏仍然陪著笑臉聽她重複又重複。


    以前苗氏就有意討好二房和張家,現在葉玲嬌出了這樣的事情,而她又與娘家鬧掰了,自然得好好與二房和張家打好關係。


    幾一人邊說著一邊進了屋,等所有人進去後,大門便緩緩關上。


    看熱鬧的百姓也是一邊議論著一邊離開去。


    人群散去之後,卻露出一個修長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許瑞。


    許瑞原本秀氣的臉一片陰霾,讓苗葉兩家繼續婚事,是他出的主意,結果苗基和給吊死了,太子的汙名沒洗掉還越發的深了。


    許瑞想著,急急離開,坐了馬車,前往太子府。


    來到太子府的東角門,遞了拜帖。


    不一會兒,他的拜帖很快就到了李桂手裏。李桂拿著帖子走進書房。


    太子坐在窗下的太師椅上,正在擺棋局,麵無表情,一片冰冷。


    「殿下。」李桂小心冀冀地走進來,猶豫了一下,才說:「那個李瑞……」


    「讓他滾!」這三個字幾乎是從牙逢裏擠出來的。除此之外,太子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以後也不要出現在本宮麵前。」


    李桂垂著頭,連忙跑了出去。


    許瑞正在門口焦急地等著,見他出來,連忙迎上去:「李公公……」


    「殿下說,以後都不要出現在他麵前。」李桂冷聲道。「許公子,你以後就不要再往上湊了。若非……」


    若非昨晚太子連一次都不願意施捨給苗基和,也許苗基和就不會死,自然也就不會加劇了這次事件。


    「反正,殿下仁厚,饒了你性命。許公子以後好至為之。」李桂冷哼一聲,便轉身離開。


    看著緊緊關著的角門,許瑞清秀的臉一陣清一陣白。


    牙,滿是不甘地緊緊地咬著。


    「嗯,這不是許公子,怎麽站在這裏?」這時,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


    許瑞迴頭,隻見一名二十七八上下的男子走近。一身簡單的灰色直裰,容貌普通,不是別人,正是宋肖。


    宋肖走上前,笑吟吟地道:「拜你所賜,太子殿下的名聲更難聽了。但是,殿下不過是一時受挫,而且德行什麽的,對於一國太子來說,真的是小事。也不過是殿下以前過於愛惜羽毛,才被無限放大。」


    許瑞臉部因著憤恨而抽動兩下。又想起上次宋肖讓太子消停,不要再鬧了。而他自己卻堅持,結果……


    宋肖又道:「許公子放心好了,不論是鎮守大齊邊境咽喉之地的將領,還是朝中肋骨之臣,都是殿下的人。等過一陣子,事情丟淡了,太子還是那個風風光光的太子。」


    太子,還是那個太子,而他許瑞,卻失去了攀附太子唯一的機會。


    宋肖嗬嗬一笑,輕搖著摺扇離開。


    許瑞看著他的背影,氣得胸口直起伏,心裏簡直是恨毒了。


    不過是一個謀士而已,得瑟什麽!


    等他高中,等他認迴靖安侯府!幸好,上次讓太子幫著辦的事情,早就辦了下來。等放榜之後,他就風風光光地認迴靖安侯府當嫡子。


    因著失去了太子這棵大樹,許瑞對於認為靖安侯府這件事抓得更牢了。


    ……


    葉棠採在溫氏那裏坐了一陣,就被溫氏趕迴家了。畢竟葉鶴文那些話實在太難聽了,讓她能少迴來就少點迴來。


    迴到家,葉棠采早早就安歇了。


    睡到半夜,突然被人推醒,她抬頭一看,見是惠然。


    「姑娘。」惠然皺著眉,「玲姑娘來找你。」


    「呃……」葉棠采揉著眼,「這麽快天亮了?」她覺得才剛睡下,還沒睡夠。


    「不……現在還不到子時。」惠然說。


    葉棠采一邊爬起來一邊說:「那她怎麽半夜三更的來找我?」


    「不知道,她等在西角門那裏。」惠然說。


    葉棠采已經爬了起來,胡亂套了一身襖裙,再披上鬥篷,就急急地出門了。


    走出西角門,果然看到葉玲嬌站在那裏。


    她一身家常的衣服,披著墨色的鬥蓬,臉色慘白的樣子。


    葉棠采往周圍一看:「大晚上的,你怎麽來了?」


    葉玲嬌紅著眼圈:「今兒個我外祖家來鬧了之後,我們都想著苗家那邊喪禮就算不大辦,也會打齋,就算鬧得再崩……我娘還是讓人給隨了一份禮錢。誰知道,迴來的錢嬤嬤卻說,那邊沒辦喪事。我便想……他們嫌丟臉,要草草埋了,以後再去拜祭。誰知道,亥時左右,苗家那邊一個小丫鬟悄悄找我說,說他們把表哥扔到城外不知哪裏了。」


    聽著這話,葉棠采隻覺得眼前一黑,氣得渾身顫抖。


    「我知道,我跟娘說,這麽晚,她一定不會管的,就算管……可能也隻能是明天。但……外麵這麽多野獸……」葉玲嬌帶著哭腔。「我隻能悄悄地溜了出來……」


    「你怎麽過來的?」葉棠采見她腳下滿是泥汙。「沒有坐車?」


    「我不敢叫家裏車。那時天都晚了,馬行和車行都關了門,我隻能走這來。」葉玲嬌說。


    「走吧,咱們這就出去。」葉棠採迴頭對惠然道:「去叫一叫三爺。」


    不想惠然還沒轉身,就聽到有腳步聲響起,葉棠採迴頭,隻見褚雲攀披著一身冷霜過來:「總算想起我。」


    「大晚上的,城門關了。」葉棠采說著眼巴巴地看著他。


    褚雲攀嘴角一抽,所以他隻是鑰匙?他有梁王的手令,是可以隨時出城的。「走吧!」


    大半夜的,他也不想擔擱。


    予翰和予陽把西角門兩輛馬車都駕來了,幾人上了馬車,便離開。


    坐了小半個時辰,便出了城門,葉玲嬌掀開窗簾子,隻見外頭的冷風颳過進來,吹得她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周圍大樹枝丫招展著,像舞動的鬼爪一般恐怖而滲人。


    「表哥……不知會在哪?」葉玲嬌啞著聲音說。


    「能扔屍首的隻有一處……就是城郊的亂葬崗,予翰知道路。」褚雲攀說。


    聽到亂葬崗三個字,葉玲嬌隻覺得眼前黑了黑。


    馬車又走了三刻鍾,終於停了下來。


    葉棠采三人走下車來,隻見周圍滿滿都是高大的樹木,銀白色的月光鋪了滿地,視物倒是清晰,環境清幽,但遠遠的就聞到一陣陣惡臭味。


    「你們倆,站在這裏吧……」褚雲攀一句話還未說完,葉玲嬌已經沖了出去。


    葉棠采往前走兩步,便一陣陣的作嘔,隻見眼前到處都是屍體,有半腐爛,亦有變成森森白骨的。長這麽大,葉棠采從未見過這樣的情景,頭一陣陣的暈眩。


    突然身子被人狠狠地一扯,她就跌進了一個懷抱,還來不及抬頭,他身上的厚厚的黑色貂皮披風已經籠罩過來,把她整個人裹在他的懷裏。


    葉棠采急道:「我小姑……」


    「她任性,別管她。」說著手臂在她的肩頭收緊。


    葉棠采唔地一聲,整個人都撲到高大的懷抱裏,鼻息裏滿滿都是他身上淡淡的蓮香。葉棠采小臉發燙,便靜了下來。


    「予陽,予翰,你們過去幫她。」褚雲攀道。


    予陽和予翰連忙追上去。


    葉玲嬌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膽子居然這麽大。


    眼前都是屍體,以前別說是死人,便是貓狗的屍體,她看著都覺得害怕,但這裏……全都是死人,她害怕,但卻忍不住走上去。


    終於看到一個白色修長的人影被扔在最在上麵,裹著他的草蓆被風颳得一開一合的。


    「表哥……」葉玲嬌走過去,看著他一身雪白的直裰早就髒汙不堪,都已經看不出那原本就是白衣來著。「表哥,你是怎麽了?」


    葉玲嬌這一刻終於崩潰,軟倒在地上,陶然大哭起來。


    好像,所有一切都像假的一樣,她不想相信這都是真的。


    那個在台上意風發的白衣男子,眼睛長到頭頂上,俊美如仙,高傲自得,誰都瞧不起一樣,現在卻像垃圾一樣,被人丟在這裏。


    葉玲嬌哭得不能自己:「你這麽愛幹淨,怎麽弄得這麽髒……穿這麽薄……被子也沒有……你冷不冷啊?嗚嗚……」


    一邊說著,一邊解下自己的披風,裹到他身上。


    葉棠采聽到葉玲嬌的哭聲,自己也忍不住掉下淚來。


    這個苗家,真是畜牲不如的東西!


    自小不疼愛的兒子,突然有名氣了,可能當時還是有一些疼愛的吧!


    後來為大兒子求了個官,明知太子對他有齷齪的想法,還要逼他上去。其實就是想用他的身體換升官發財。


    他們一邊享受著他用身心換來的東西,卻一邊鄙視他,覺得他噁心。


    當太子不喜歡他了,覺得他是麻煩的時候,他們為了替太子分憂,就替他訂親。驚怒於他對太子丟不開手,生怕他這樣死纏爛打會招來太子的憤怒。


    這樣的恐懼,讓他們對他更厭惡和鄙視。


    最後連死,都覺得他為家裏帶來麻煩。在各種情緒夾雜之中,那麽一點的情份,也消失殆盡了。


    「玲姑娘,這地兒這麽髒,咱們快點讓他離開吧!」予翰說。


    葉玲嬌一邊哭著一邊點頭,表哥最愛幹淨了。


    予翰和予陽把屍體抬到一輛馬車上,葉玲嬌跟著上了那輛馬車。


    「走吧!」褚雲攀拉著葉棠采上了另一輛車。


    二人坐好,予陽便甩鞭趕馬。


    葉棠采說:「現在去哪?」


    「不遠處有一個義莊,先把他放到那裏。」褚雲攀說。


    葉棠采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就到了義莊,予翰和予陽把人放下,予陽留在這裏看守,葉棠采幾人就坐車到了附近鎮上。


    半夜敲開一間客棧的門,叫了兩個房間,葉棠采陪著葉玲嬌睡一屋,予翰和褚雲攀睡一屋。


    第二天一早,幾人到棺材鋪挑了一口上等的棺木,又給他買了衣裳。


    葉玲嬌不知道死人該穿哪個樣式的衣裳,她隻在成衣鋪買了一身雪白的直裰,這是他生前最愛穿的樣式。


    找來專洗屍體的老人,幫他洗了,換上衣裳,便幹幹淨淨地躺在棺材裏。


    到外頭找了一塊瞧還算好的地,埋了,此事便算正經結束。


    迴到家,葉棠采睡了一大覺,這日一早,葉棠採用過早飯就到益祥院請安。


    入門就見褚伯爺灰著臉,坐在榻上嘆氣。


    下麵坐著薑心雪、白姨娘。


    「父親,母親。」葉棠采請了安,看了褚伯爺一眼。以前他這個時候都是不在的。


    褚伯爺擺了擺手,然後又抬起頭看著她:「三郎媳婦……」


    「嗯?」葉棠采歪了歪頭。


    「唉!」褚伯爺卻沒有了下文,就唉聲嘆氣。


    葉棠采嘴角抽了抽,算是明白了。


    現在已經二月二十七,後天就是三月初一,即將放榜,褚伯爺焦急,便來瞧一瞧她……


    呃,問為什麽要瞧她?


    因為她是褚雲攀的媳婦,褚伯爺著急褚雲攀的聲音,想時時都看著褚雲攀,看不到褚雲攀,就瞧她。


    「老爺嘆什麽氣?」秦氏嗤一聲冷笑,明知故問。


    「費姨娘和二爺來了。」外頭響起綠葉的聲音。


    接著便是一陣腳步聲,珠簾晃動,費姨娘和褚從科走了進來。


    以往費姨娘和褚從科早上是不過來請安的,秦氏覺得這母子二人煩眼,便也不他們。今兒個居然來了,想必也是因著放榜日期近了,便來瞧笑話來了。


    「聽得這兩日老爺天天嘆氣,所以我跟二爺一起過來瞧瞧。」費姨娘一邊嘲笑一邊走進來,她自然是知道他為什麽嘆氣呢。


    褚從科經過這些日子的調節,也終於緩過來了,狗屎運的小賤種,不中不中!絕對不會中!一輩子隻當舉人的下作貨!


    ------題外話------


    推薦好友文文《盲妃嫁到:王爺別擋道!》//葉苒


    作為祁國公主,傅悅可謂出身高貴萬千寵愛,長得也是明艷不可方物的那種,簡直是人生贏家的標配啊,然而天公不作美……她是個瞎子!!!


    兩國聯姻,雖然是個瞎子,可作為唯一一個尚未出嫁的公主,這份差事理所當然的落到了傅悅頭上,傅悅覺得吧,反正都是要嫁人的,隻要嫁的人不是缺胳膊斷腿的,長得不扯後腿,她就沒意見了。


    然而,好看是好看了,倒也沒有缺胳膊,可是……


    卻是個斷腿的!


    斷腿的……


    腿的……


    的……


    傅悅很絕望啊。


    可是能怎麽辦?自己腦子一熱選的男人,三條腿都斷了也得將就啊,何況,據說隻斷了兩條……


    好吧,隻能湊合湊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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