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蘭把玉露拉到她麵前,握著玉露冰冷的手,笑道:“雲山和靖華是我一手帶大的,比親姐姐還親,他的婚事我卻不知道,是我這個姐姐失職。”她迴身從丫環手裏接過一個手提袋,遞給玉露,“這是從法國給你帶迴的,本想上次家裏宴會時送給你,偏巧出了點兒事,不得已取消了宴會。正巧趁今兒這個機會拿過來,否則雲山又要說我送空人情了。”

    玉露本想推辭,雲山替她接了過來,向袋裏看了一眼,笑道:“思蘭姐向來出手大方,她送的定是好東西。”

    思蘭笑道:“比起當初我出嫁時你和靖華送給我那架屏風算什麽?”說著燦然一笑,許是想起往事,心頭有些不自在,把頭轉向一旁。

    玉露見霍思蘭談笑風聲,私毫看不出與雲山一絲男女之情,從思蘭落寞之中反倒看出她對前夫餘情未了。抬頭見門口紅影一閃,她順著窗戶看出去,見何恬隱身在一棵樹後正惱怒地瞪著剛才灌她喝酒的女人。

    原是自己迷了心竅,以至於何恬從中做梗,讓自己吃這無名之醋,轉臉見胡雲山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見她看她,對她微微一笑,她臉一紅,羞愧地低下頭。

    何夫人由祝兒等陪伴著走了進來,屋裏大多是小輩都站了起來,何夫人一一點頭問好,看到他們幾個人走了過來,思蘭忙起身問好:“多日不見舅媽還是這麽年青。”

    何夫人笑道:“前兒送來的禮物我都收下了,你如今沒什麽收入,何必還送那麽貴重的禮?”

    思蘭拉住何夫人的胳膊笑道:“我可是舅媽一手帶大的,我就沒收入也不差送舅媽那點兒。”

    何夫人抬手理了理霍思蘭的鬢發,慈愛地笑道:“我還以為你忘了我呢,這些年你很少過來,舅媽想你,還得打發人去請你。”

    思蘭伏在何夫人的肩頭歎道:“我是個不祥之人,怕在舅媽身邊久了,把晦氣帶過來。”

    何夫人喝道:“胡說,你父親官運亨通,你母親身體康健,隻是出了那點兒事情,他又不是死了,你何來的不祥。若你不嫌棄我這兒,明兒還搬迴來,如今我年歲大了,你協助祝兒幫我打理這一家子事兒,就是對我報恩了。”

    那紅衫女人趁雲山轉移開注意力,悄悄拉起裙擺,一步步後退著溜了出去。走出門外,頂頭正碰見何恬,何恬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這點事兒也做不好,真是廢物。”說著轉身走了,那女人忙跟了過去。

    何恬斜倚在她房間的軟床上,翹著二郎才女貌腿,掛在腳上的高跟鞋隨著她的腿來迴蕩著,她換了晚會上的黑禮服,穿著一件桔紅色的上衣,下麵穿著一條銀灰色繡花褲子,即便待在房裏,她仍是一身時髦裝扮。紅衣女人垂首站在她對麵,何恬冷冷地瞪著她:“枉我花費那麽多錢,把你從六姐那兒借過來,供你吃穿,訓練你風度,都是白費,婊/子到幾兒個也是婊/子,怎麽培養也不會出什麽名堂,你以為在你們怡春院裏接客呢,摟過來就灌酒,今兒來的可都是有身份的,豈能容許你在大庭廣眾下撒野。”她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本想讓她羞辱韓玉露一番,讓她在人前出醜,沒想到倒先把胡雲山惹怒了,抬頭見她還杵在那兒,冷笑一聲:“還待在這兒做什麽,趕緊滾吧。”說著一腳甩開高跟鞋,把床頭上放的幾個小擺設一手掃到地上。那女人第一次看到大家小姐這樣撒潑,嚇得一溜煙沒影了,走到沒人處撇了撇嘴:“什麽大家小姐,爭風吃醋起來,連我們這些婊/子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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