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笑道:“虧你還是見慣了大場麵的人,這就是為官之道,若你求他辦事兒不當麵應承,也不當麵拒絕,隻是拖著不辦,這些還是能辦的事兒,拖著無非是讓你送錢。而若是幹脆閉門不見,則說明事有麻煩,不好當麵拒絕,隻能讓碰個軟釘子罷了。”

    兩人走進玉露的院子,雲山放開她的手臂,坐到木頭椅子上,邊伸著腿邊道:“有些事兒,也並不如你所想,像我這兩天沒少花錢,卻連玉寬的麵兒也沒見著,還有一種人是收錢也不辦事兒的。”他笑著看了玉露一眼:“本想請市長大人出麵,市長卻當麵迴絕了,思蘭姐說市長辦大壽,譚慶生頗有微辭,兩人鬧得不歡而散,市長隻得取消了宴會。玉寬是鬆坡的朋友,為了鬆坡,我一定要把他救出來。太晚了,你去睡吧,我在這兒坐會兒透透氣。”

    胡雲山焦灼的目光,對著天上的月亮長籲短歎,臉色變得越來越清冷,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表情,玉露看著他,心裏忽然萌發出一種雲山並不是真心喜歡她的感覺,覺得雲山雖對她嗬護有加,卻敷衍多過有感而發,皆是為了取悅她,而刻意為之。

    她心裏忽然變得悵悵然,說了聲:“你也要早點休息。”轉身慢慢向屋裏走去,每走一步,覺得兩人離得越來越遠。仿佛進了屋,兩人緣份就斷了一樣,她扶住門框,站著一動不動,身後寂然無聲,連知了也停住了它那聒噪的叫聲。

    站了半晌,聽到雲山站起身,拉開大門出去,隨手關上大門,嘭了一聲,敲在玉露的心頭,她鼻子一酸順勢坐到門檻上,心也跟著酸起來。

    次日佳紅過來叫玉露吃飯,見玉露的眼睛發紅,她圍著她轉了兩圈,笑著問道:“哪裏跑出一隻小白兔來,怎麽眼睛倒紅了?雲山兩天沒迴來,就想出病來了。”

    玉露起身擦了一把臉笑道:“昨晚上熬夜寫教案,睡晚了,眼睛有些紅,怎麽今天是你過來叫我吃飯,你們家清泉去哪兒了?”

    佳紅道:“早起清泉被她媽叫走了,說家裏有點事兒。”她邊說著順勢坐到床沿上,見玉露隨手拿了一件白色的長衫披到身上,佳紅笑道:“你幾時能把這身衣服脫了,別說旁人,就是我有時都分不清你是男的還是女的,別明兒當男人當慣了,不知道怎麽做女人,雲山就是再愛你,也不會甘心娶個男人婆。”

    玉露邊係紐絆,邊冷笑一聲:“他不甘心,也沒人拿槍逼他,現在做個了斷豈不正好,反正親早就退了。”

    佳紅笑道:“你就省了這個心吧,就是真想了斷,我也不依,我還想讓我媽和胡老爺能夠破鏡重圓。”她以為玉露開玩笑,邊用手磨搓著絲滑的錦緞被麵,邊看著玉露笑。

    玉露道:“隻要迴去時把姑母對胡老爺的誤會說開,姑母自會冰釋前嫌?我與胡雲山隻是一場包辦婚姻,媒妁之言罷了,怎可與他們相知相愛,刻骨銘心之情相提並論。”

    佳紅見玉露臉色冷淡,並不像開玩笑的樣子,臉色也沉了下來,她站起身,對著玉露的臉看了看:“怎麽了,昨晚與雲山吵架了?”

    玉露攏了攏頭發,故做輕鬆地笑道:“沒有。表姐放心,我與胡雲山如何,並不會影響他們,當年他們生死相戀之時,還沒有我呢?”

    胡佳紅氣得瞪她一眼:“我真不知道你的書是怎麽念的,竟會說出這樣的話?我沒讀過書尚且知道,什麽因得什麽果,當初他們走個碰麵,尚且相互避開,何況有了你們這段心結?我雖不知道你們之間出了什麽事兒,但是一廂情願也好,相情相悅也罷,我隻知道你與雲山走到今天不容易,你還是珍惜些好。”說著一扭身出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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