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師叔,我在山下的時候聽說了,得痔瘡這種事情實在是很常見,您也不必有什麽怪異的心理。”


    驢道人眯著眼看著這小子,倒是想知道這小子要說些什麽。


    “我聽人說了,這痔瘡發起來挺疼的,實在不行,咱們割了去?”


    驢道人來了點精神,問道:“割了?”


    小道士點頭,“山下那些大夫都是這樣的,把那東西割了就行,要不然就是找一根繩子,把那個東西纏住,不讓血流到那裏去,等過一段時間就自己壞死了。”


    驢道人喃喃自語,“這多麻煩。”


    小道士看著驢道人,建議道:“我知道得這種病,肯定會有些不好意思,師叔您不想去看大夫,那要不要我來幫你?”


    驢道人一臉嫌棄,“你他娘的想做什麽?”


    小道士嘟囔道:“師叔您這帶著病,這可不是好事,要麽以後就不叫驢道人了,改名痔瘡道人。”


    痔瘡道人?


    驢道人想要一把捏死這小家夥。


    “這他娘沒人性的話你都說得出口?!”


    驢道人擺擺手,沒采納他的建議。


    結果頭天晚上,自己就疼的死去活來,於是在寒風裏,驢道人推開了小道士的房門。


    小道士迷迷糊糊,就被驢道人遞過去一把刀。


    拿著這把小刀,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光屁股,小道士差點當場就吐了。


    驢道人撅著屁股,“小家夥,要是今天的事情你敢告訴別人,老子就把你的腦袋扭下來。”


    小道童拿著刀,強忍著惡心,小聲說道:“驢師叔,您先趴著。”


    說歸說,像是驢道人這樣修行多年的修行者,他的屁股還真他娘的……不臭。


    畢竟這多少年沒吃過東西了,而且早在最開始,就已經排出了身體裏的所有雜質,此刻身體裏隻怕是就是那麽些天地元氣。


    一手拿著刀,一手端著油燈,小道士小心翼翼的看向驢道人的屁股,然後很快便發出驚歎道:“好大!”


    驢道人得意的說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注定是沒見過世麵,不過這話你算是說對了,你師叔我這根,還真沒幾頭……個人比得上!”


    小道士一臉無語,他搖頭道:“師叔,我說的是你的痔瘡,至於別的,我都沒看到。”


    驢道人一時無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小道士看準了,便囑咐道:“師叔您忍一下,等會兒我下刀了,您別動。”


    驢道人嗯了一聲,默默的把準備好的木頭咬在了嘴裏。


    可片刻之後,小道士一頭大汗的舉起那把已經斷了的刀,有些疑惑的說道:“驢師叔,太硬了!”


    到了這會兒,驢道人這才想起一個事情,原來自己修行這麽些年,身體早已經如同精鋼一般,別說是這麽一把小刀了,就是那些個尋常法器砸在身上,那也是沒什麽感覺。


    他從懷裏掏出另外一柄通體都是白玉打造的匕首,遞給小道士,“用這把。”


    小道士接過來,讚歎道:“真好看!”


    “別他娘的廢話了,你要是喜歡,就送你了,趕緊割,你還要我光屁股等多久?!”


    小道士迴過神來,嗯了一聲,小心翼翼的用這把匕首去割那個痔瘡。


    這一次果然不一樣,這小刀很輕鬆的就破開了驢道人的皮膚,然後就有鮮血流了出來。


    驢道人吃疼一聲,死死咬住嘴裏的木棍!


    這他娘的,該說別說,還真疼!


    小道士看著這麽多鮮血,不僅心裏打顫,就連手都在打顫,好在看著自家師叔沒說話,這才敢繼續動手施展下去。


    割這麽個痔瘡,花了沒多久,也就小半刻鍾,小道士小心翼翼的拖著那個有雞蛋這麽大小的痔瘡,一度想著自己是不是割錯了。


    驢道人咬著牙,早已經是滿頭大汗。


    可倒是了這會兒,他鬆開滿是牙印的木頭,對如釋重負的小道士說道:“裏麵還有!”


    “啊!”


    小道士嚇得跌坐在地上。


    這可是超出他的認知範圍了。


    驢道人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這就嚇破膽子了?扒開割就是了!”


    小道士哦了一聲,鼓起勇氣,再度站起身來,去撥開驢道人的屁股。


    接下來的工作要繁瑣一些,但是也不算什麽問題,在小半個時辰之後,總算是給做完了一切。


    緊接著他想著去給自家師叔擦一擦血跡,沒想到這一看,自家師叔已經沒流血了。


    驢道人吐出已經斷成兩半的木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心滿意足的說道:“這他娘的,真爽!”


    他沒有想到,此刻在窗外的雲裏,一身白衣的寧啟帝和赤發正看著他。


    赤發笑道:“這孩子和他爹還是不一樣,不過也挺好,要是都一樣,那有個什麽意思?”


    寧啟帝平淡笑道:“挺好的,既然見過了,那就這樣吧。”


    說完這句話,寧啟帝轉身便走。


    好像是他千裏而來,就隻是為了看一眼,就這麽一眼,也就夠了。


    ……


    ……


    第二日午後,驢道人再去曬太陽的時候,這會兒便看起來真是神清氣爽,小道士腰間別著那把匕首,搬著凳子過來,坐下之後,有些開心的笑了笑。


    驢道人看了這小家夥腰間的匕首一眼,倒也沒說什麽,他要是不告訴這小子,這小子肯定想不到,自己腰間這麽把小匕首實打實的是一柄仙劍!


    曬著太陽,驢道人心情大好,看著天上的太陽,他悠悠說道:“我要下山去了。”


    小道士先是哦了一聲,然後後知後覺,這才開口問道:“師叔您要去什麽地方?”


    驢道人沒有看他,而是說道:“你這小子,應該是問,咱們要去什麽地方。”


    小道士搖搖頭,“師叔,我不想下山。”


    驢道人歪著頭看向這小子,問道:“怎麽?你還想一輩子都待在這個破道觀裏,就你一個人,你要待在這裏做啥?”


    小道士小聲說道:“師父讓師叔把道觀發揚光大,師叔不想做,我也攔不住,但是師叔要走,我不能走,我得留下來,要完成師父的遺願。”


    驢道人沒好氣的說道:“你這小子是不是蠢得沒邊了,你要怎麽把這破道觀發揚光大,不下山去到處走走看看,把這道觀的名頭讓別人都知道嗎?得有人知道了這道觀,不是才能把道觀發揚光大?”


    小道士皺著眉頭,想了很久,才不好意思的說道:“好像是這樣哦。”


    驢道人歎了口氣,然後搖了搖頭,“傻呦!”


    小道士嘿嘿一笑,沒什麽話說,但很快便去收拾好了東西,驢道人本來就是他娘的孑然一身,最多下山的時候去把老道人之前最舍不得穿的一件道袍給穿在身上,也就是這樣,這驢道人還嫌棄上麵有補丁。


    兩人下山,小道士走在前頭,驢道人走在後頭。


    驢道人忽然問道:“小家夥,你會些啥?要是啥也不會,下山不得餓死?”


    小道士撓著腦袋說道:“我會做棺材。”


    驢道人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以後咱們行走江湖,別人開口問你會什麽,你上來就一句,我會做棺材,這他娘的一路走,不得被一路追著打?”


    小道士不知道江湖是個什麽概念。


    他隻是有些不明所以。


    驢道人想了想,忽然又說道:“好像也不錯啊,以後老子碰到了那些找死的人,老子一招手,你就來一句,送你一副棺材!這他娘的,多得勁,多囂張!”


    小道士還是不明白,隻是小聲問道:“師叔,你厲害嗎?會不會被別人追著打,像是狗一樣。”


    “老子有時候覺得你這麽傻的小子,就該長一萬個痔瘡,怎麽偏偏這痔瘡要生在老子這種儒雅隨和,聰明無比又英俊無雙的人身上!”


    “師叔,別的都好說,但我真的不想長痔瘡!”


    “你就長,長一萬個!”


    ……


    ……


    吵吵鬧鬧,下山來到鬧市,小道士指著前方,高興的說道:“師叔,你看,前麵那個地方就是我學做棺材的地方!”


    驢道人無精打采的。


    等到真靠近了那邊,卻是發現棺材鋪早已經關門,這裏已經是人去樓空。


    小道士很疑惑,嘟囔道:“怎麽這就關門了?”


    驢道人懶得理會他,隻是催促他趕路。


    小道士哦了一聲,還是有些念念不舍。


    走在路上,驢道人問道:“說好了要把那破道觀發揚光大,但總歸得學些本事,你說說,想學啥?”


    小道士還在想之前那個棺材鋪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


    驢道人掏著耳朵,倒也是不著急。


    兩個人一路而行,臨近一條小河,踩著石頭渡河,小道士忽然後知後覺說道:“師叔您說要教我啥?”


    “你想學啥,沒有我不會的!”


    驢道人這會兒也是心不在焉。


    “那我想學編螞蚱,師父可厲害了,他能用一根野草編出很好看的螞蚱來啊!”


    “……”


    “師叔,您是不是不會啊?”


    “你這是屁話!”


    驢道人隨手扯起一根長長的野草,隨手丟在半空中,這根野草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半空中拉扯,然後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個很好看的驢子!


    “怎麽是驢子?!”


    驢道人正色道:“叫它驢!”


    小道士有些失望,“可我想要螞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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