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鳴軒半眯著眸子沉聲:“原來林姑娘便是當年那位小女孩?”


    “正是!”林華蘊麵若桃花,欣喜之中略帶嬌羞,四周燈火更是將她雪白的肌膚蹭出光來。


    “殿下,記得華蘊…”聲音軟軟卻又及時頓住,如同六年前一般,終究不能脫口而出。


    南鳴軒拱手:“當年點燈,萬分感謝,此番恩情他日本王必定相還!”


    誰要你還了!罷了罷了,他何時將她放在心上過,不過是一個模糊的過往,能記得便是於她此生最大的幸事。


    林華蘊作揖:“不記當年年少,何來恩情,殿下能夠記起已是莫大的榮幸,豈敢多求!何況殿下和王妃恩愛兩不疑,這鴛鴦紅燈當送有情人!殿下收下吧,送給娘娘!算是華蘊衷心祝願。”


    南鳴軒看著向自己伸過來的玉手,一根翠綠的竹竿,一個通紅的燈籠,畫著鴛鴦戲水的模樣。


    他鬼使神差、欣然接受。


    南鳴軒點頭轉身準備離去,林華蘊含著淚珠默默閉眼


    終究無情不可求,縱使多情亦徒勞。


    “妹妹!”


    每次都如此,總是脆弱不堪之時,她的哥哥都那麽準時。


    輕拭淚珠,轉身笑若煙花。她語珠曼妙喃喃:“哥哥!我們迴家!”


    林華荀欣慰一笑,側過身向冷夜寧辭行後帶著愛妹離去。


    不久身影隱沒,冷夜寧蹙著眉頭不知道該如何!林家人她一個不喜,對這二人卻沒能心生討厭。


    南鳴軒很快就在人群中發現愛妻,隻是剛剛那一幕風雪月記在心裏、刻在腦中、醋在臉上。


    倘若林華蘊是個隻顧情愛不及人情、死纏爛打不分好歹之人,她能想出千種萬種法子來掂對她。


    可偏偏,身為女流卻隱約有幾分林華荀的傲骨,她師弟性情如何她豈會不知。


    她見南鳴軒朝她走來,轉過身離去,南鳴軒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人海中,暗中咬牙扒開人群追了上去。


    迴到藍府四人圍著圓椅閑聊,南鳴軒目光炯炯,方才一路的解釋風雪月聽了大概也稍稍了解。


    隻是吧,明事理是她大度,吃幹醋是她脾氣。兩者並不衝突,端著脾氣仍舊不理,如今既然惱了也不必扭捏作態。


    大概有些慌張南鳴軒抬頭瞥了藍子涵一眼,藍子涵見表哥這模樣於心不忍又見他求助想著屆時讓表哥欠個人情何樂而不為?


    “啊對對對!這件事還有玄機,六年前在哥和林華蘊獨處的那段時間裏,殺手並沒有動手?如哥所說是有異動卻收手,這可不像那群殺手所為!”


    風雪月果然被此話吸引:“若是這樣必定是顧及什麽,可別忘了我師弟也在,看來我們所猜相差無幾!”


    南鳴軒感激地看向藍子涵頗為讚同:“林家,不得不防。”


    冷夜寧這時候也顯得鄭重而沉默,心裏好奇更是擔憂。


    “小姐,不知林華荀是敵是友?若是敵……”


    風雪月不曾料到她有此一問:“何出此言?”


    “他看似書生模樣,手無縛雞之力,但卻內功不弱,這樣的隱晦著實讓夜寧擔憂,若是敵……”


    南鳴軒揚眉,他向來知道林華荀絕非常人,倒是知道點他廢了方麵淄城縣府王摯之子王駭崇,至於武功高低卻不得而知。


    風雪月沉思片刻:“我們從小一起,但對他的武功知之甚少!”


    三人不明所以看向她,同是師門何來知之甚少?


    “師父收徒五人分別教授文、武,文者為文曲、文聖、文皇、文帝,文帥;武者為武雅、武狂、武怪、武癡、武隱。師父隻根據文試高低為文排名,但對武除了根據武功高低還合著性格而排。前四武尚且能琢磨出武功上的一些風格或者我們五人能從其中探測師父所授何武,唯有這武隱讓人難以猜透。不巧的是,我這位林師弟正是得了師父賜這‘隱’字!,雖排名最末但究竟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風雪月極為無奈。


    “沒想到元臻老先生收徒還有那麽多講究?我長那麽大確實沒聽過林華荀使武的傳言,隻是我更好奇嫂子!沒記錯嫂子也是元臻老先生的學生吧!”藍子涵閃爍著雙眼熾熱的目光如炬。


    南鳴軒一心好奇但惦記著方才她鬧脾氣的模樣忍住了相問。


    “你試著猜猜!”


    “都不像,那五個字都不像嫂子!”


    風雪月側過腦袋,藍子涵沒見過她動武,南鳴軒卻見過,仔細琢磨起來。


    使用武功的風雪月風采和自信異於平常,動武之時她的神情、自負盡於人前。


    自負……難道!


    “月兒,不會是……”風雪月撐著下巴壞笑,冷夜寧卻冷冷接話。


    “武狂!”


    藍子涵大跌眼鏡,溫文爾雅、大方得體的風雪月竟是武狂。繞是他千想萬想也想不到‘狂’這字啊!


    南鳴軒卻一副早就猜到的模樣,他見過她使用武功時的猖狂,六年前就已經如此,猶記她冷漠地說一個不留還真真的一個不留啊。


    藍子涵轉著眼珠子異常激動,心中所想竟脫口而出。


    “真想知道元臻老先生五位愛徒是何人,居何位啊!”


    冷夜寧也存了些好奇,南鳴軒自然也想知曉。


    “這是秘密,這樣的排名也隻有內人知道罷了,師父不讓傳!我們呀斷然是不敢說的。除非出世參與天下之爭,擁有名頭。否則都要絕口不提的,此次透露已經違反規定,就此作罷吧!”


    風雪月說得無奈,這五人已有三人參與天下之爭,必定會引起不小的轟動,何況傅葉之徒也在其內。


    “我倒是好奇夫君的幾位師兄弟,夫君別說什麽你不知情,瞧你這樣子還真不像一點也不知道!”


    南鳴軒不置可否,傅葉雖說不曾讓自己的愛徒相見,但卻對五人加以總結歸為五字。


    以他之能多少能猜出點什麽,還不至於一無所知。


    “那老頭卻是留有五字!隻是月兒想知道也不是不行!”


    “怎的,你想如何?”風雪月半笑風輕雲淡地看著他。


    “月兒別再生氣為夫就告訴你!”


    還不等風雪月說話,藍子涵瞪著個眼珠子顯然也很好奇。


    “嫂子嫂子!快別生氣了!”


    “你與她沒什麽關係,我又如何會生氣!”


    “按收徒先後分別為倔、堅、傲、穩、淡。”南鳴軒奉承著風雪月,對她的迴答也頗為滿意。


    “這還真是難猜,這十人落於世間如何尋得?”冷夜寧少有對這些奇聞產生興趣,一雙冰眸煞是美顏。


    當年元臻、傅葉較量了十幾年都不曾有過輸贏,他們各自收徒想以徒弟之間對這天下的影響來衡量兩人之間的勝負。


    二人約好了收人人數、名字、身份均不相告,任由這些人隨性而為。沒有任務、沒有所謂的大任全然憑他們自己。


    性格使然隻要不做毀天滅地之事他二人也不多加幹擾,正是這般約定讓他們弟子變得神秘莫測,更讓世人對他們的才能深信不疑。


    “要說圈定範圍也不是不可,我現在就能說出幾人來!”藍子涵得意地笑了不以為意。


    見三人都在等下下文,娓娓道來。


    “齊國有齊珺瑞、季瑢、楊訥、官正坡;南國有我哥、林華荀、顧琛沐;雲國有白君玉、嫂子、鳳詳、李頌德。再加上淩灣的花品茗,大概就這麽多了,嫂子我可有猜對的!”


    他將年紀相仿、文采武略傑出之人均猜了個遍,風雪月不由笑笑。


    “不對不對!江湖人應該還有人才對!”


    風雪月見他想不通透,不由出聲。


    “除了大師兄季瑢、師弟林華荀和我之外其他二人並未出世,你從何處知曉?至於傅葉老先生的門徒,你從這些人裏同你哥所說套弄一番若是覺得對的上,那便是了!”


    南鳴軒聽著並未多想,無論是元臻門徒或者傅葉門徒,以他們之能注定了於這世間有重要的位置,時機未到罷了。


    “哎呀!這猜得也實在麻煩,嫂子直說了多好!”藍子涵確實想知道這些人是誰,想早早拉攏過來為己所用,就算不為友也不能為敵。


    風雪月抬手倒水,南鳴軒趕緊接過幫忙。


    “這二人不一定出世,即是出世以他們之才你能用什麽加以引誘?是錢財還是美女,又或者委以重權?”


    “不管如何這些人任何一人都不是名利金錢美色可以任用的”


    抬手接過水,抬眉注視著他接著道:“光是一個元臻、傅葉之徒的名聲就已經能保證他們衣食無憂、名利雙收不是嗎?他們既然甘願隱匿自然是不屑各方勢力加以誘惑,你這如意算盤可是要打了空!”


    藍子涵突然沉默了,風雪月所說又何嚐沒有道理,就像她能一心一意守著南鳴軒是因為南鳴軒是玄王嗎?是南國最有威望的皇子嗎?


    季瑢肯效忠齊珺瑞也必不是因為名利、錢財,他僅憑元臻愛徒再加上百曉堂堂主之名,想要逍遙快活自然不在話下,何必受製於人看他人臉色行事。


    冷夜寧讚同點點頭,若是有人許她金山銀山讓她背棄風雪月她定是不會,還會將那人除之而後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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