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冷夜寧追那黑衣頭頭直到東邊樹林裏,冷夜寧停住腳步。那黑衣頭頭身邊各立三人皆抱胸。突然七人同時半跪抱拳道:“末將拜見公主!”


    冷夜寧冷笑眼睛直勾勾冷漠地看著黑衣頭頭道:“木烈!”


    黑衣頭頭摘下麵罩,一個蒼老的麵容出現在她麵前,臉上的肌膚已經皺成一團。


    他雖白發蒼蒼但眼神裏卻像是剛剛得誌的少年,滿眼的激動、興奮。隱約從那眼神中還能看出別樣的情愫。


    “罪臣木烈參見公主!”


    冷夜寧眯著眼睛反手一刀,短刀飛旋著插入木烈膝蓋前的土中冷道:“我警告你,若再動風雪月和風家一根毫毛,一定讓你後悔!”


    木烈抬起頭眼睛裏冒著淚花泛著紅唏噓道:“當年若不是南國背信棄義,假意相幫,我們夜國又如何會亡國?南鳴軒是南國最出色的王爺,他一死南國必定大亂。風雪月是他的王妃,斬草除根。公主,夜國不能就這麽亡了!隻要公主帶著我們木家軍,夜國一定能重新建立。”說完還不忘將頭磕在地上。


    冷夜寧冷笑:“夜國早就沒了,你要複國,和我有什麽關係?”


    “公主!難道你就不想為你的親人報仇嗎?夜國皇族當年可是一個不剩啊!”木烈痛心疾首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她諷刺一笑:“說到報仇,我可沒忘記,我爹就是你兒子親手殺的吧!”


    木烈聽到此處,拿起土裏那把刀看著她堅定道:“公主隻要答應複國,老臣願意以死謝罪!”


    冷夜寧轉身便要走,聲音悠悠傳來:“你想死便死,與其為死去的親人報仇,我寧願守著活著的親人。”


    木烈一愣,他不曾想原來她和自己不一樣,他對夜國的感情至深,可是她出生時夜國早就已經亡了,她對夜國是沒有感情的。


    因為他的兒子殺死了她父親,使她從小流落殺手幫,更沒了一般人那樣深入骨髓的愛國之情。


    風雪月這個和她有血緣關係的人,她稱之為親人的人,將會成為她心中唯一的柔軟,隻要有風雪月在,她,冷夜寧絕不可能和他複國。


    冷夜寧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停住腳步頭轉向他。


    眼中閃爍著寒光,將木烈看在眼中。隨後冷冽道:“木烈,如再有下次。我便毀了你木家軍!”木烈恭敬的低下頭迴道:“是!”


    這邊三個黑衣人擄著風雪月往西邊跑去,南鳴軒加快步伐追趕。路上已經宰了幾人,現在他眼睛裏布滿血絲,看起來像個瘋子。


    終於三人停住,南鳴軒也停住,左手握緊看著風雪月脖頸處滲出的血停住就要脫手而出的劍。


    “我勸玄王殿下還是不要輕舉妄動,你動作雖快,但是我的刀就在王妃的脖子處。”那人威脅道。


    “你們想要什麽?”南鳴軒冷著眸子問。


    “你們將我引出來,有何企圖!”南鳴軒至始至終都是盯著那把刀,風雪月倒是不鬧也不說話任那人將刀架在脖子上。


    那人奸笑:“我們就是想要玄王的命,隻是不能在百花宴上要。”


    南鳴軒皺著眉不語,風雪月這才出聲:“想當年木家軍也是威名赫赫、光明磊落,如今倒是做起這雞鳴狗盜、卑鄙無恥之事,傳出去倒是不怕讓天下人恥笑。”


    那人一聽此話有些發怒:“我勸玄王妃不要再說話!”說著那刀又加深一點。


    南鳴軒眼睛一直盯著那刀不放,看著風雪月冷漠的臉,聽著她此刻的諷刺。心裏像是有千遍萬遍的螞蟻爬過,一分一刻都得不到安寧。


    這些人是木家軍他早就猜到,對他挾持風雪月更是生氣。


    但他對風雪月的所作所為卻是氣憤,那憤怒之情讓旁人都膽戰心驚。


    風雪月無所謂地笑笑:“你們不過是想要夜寧,你們怕在百花宴上殺了我,夜寧會不跟你們走,那你們又如何確定事後殺了我們她會跟你們走!”


    “這個就不用玄王妃操心了,我放了玄王妃,玄王你自行了斷如何?”那人賊賊地笑著看向南鳴軒全是挑釁。


    南國害得夜國國破家亡,害得他們有家不能迴,他們要報仇,就從南國帝王最寵愛的兒子開始。


    風雪月原本有些戲言,在聽到“自行了斷”幾個字後便變得冷漠,眼神中泛起殺意。


    她可以容忍別人對她的傷害,猶如現在她脖子上的傷痕。卻無法容忍傷害她所愛,哪怕是有這想法,都不行!


    “好!”


    南鳴軒的一聲好,打破了風雪月眼中的冷冽。


    她直直看著他,搖搖頭。


    隻見南鳴軒左手一掌便拍向自己右邊胸口,看著嘴角都滲出血來。


    南鳴軒卻笑著安慰她:“我沒事!”,然後咳嗽兩聲,扶住心口便半跪在地上。


    這一掌著實不輕,風雪月此刻已經無法忍住急得眼睛通紅,眼眶裏的淚水隻怕在不經意間會掉下來。


    那人嘴角扯出一絲笑意。得意之時,南鳴軒突然抬起頭笑意濃濃,右手的刀已然向那人的頭飛去。


    那人竟不顧風雪月揮刀去擋,南鳴軒拉過風雪月在身後抬手就是一掌直接將人打出去三丈。


    南鳴軒這次吐了更多的血,卻笑得詭異:“想殺我?”那人釘在樹上捂住腹部咳血。


    南鳴軒一個箭步衝到挾持風雪月那人身邊,兩隻手輪番著使出全力打向其腹部。


    另外兩人見狀就要出手攻擊他,誰知風雪月就一個劍步踏著輕功向二人而去,雙手翹起蘭花指拿住兩劍劍柄。


    風雪月不管不顧眼神中全是肅殺雙手突然收迴變成掌力拍向兩人胃部,隻聽一震,五髒六腑碎裂的聲音。


    她趁熱打鐵,兩隻手翹著蘭花指。她輕鬆在二人頭上一敲,腰部一敲,從二人中間穿過反手向背脊處一敲。


    隻聽一聲碎裂聲,兩人哢嚓哢嚓倒在地上,速度之快讓二人到死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風雪月揉揉手指,暗下眸子。耳邊才聽清,南鳴軒還在打那人。


    她小跑到他身邊。


    “夫君,他死了!”


    南鳴軒依舊輪番打著那人,口中念念有詞。


    “讓你挫骨揚灰!”


    風雪月一震,腦袋嗡嗡作響,伸出手也不管他會不會傷到她。


    她緊緊抱住南鳴軒的身子將他推開遠離那釘在樹上的人。


    “夫君,我沒事了!”


    她將腦袋安在他心口,脖子上還滲著血,她閉著眼睛不敢想南鳴軒會做什麽。


    “我知道!”


    這一聲鏗鏘有力,壓根就不像失去理智之人,風雪月細想之下,她顫抖著伸出雙手想要去撫摸他的臉。


    手還在嘴邊,就聽到他似笑非笑的話,霎時頓住。


    “你也會心疼我嗎?”


    南鳴軒粗糙的大手捧起她嬌小的腦袋,讓她和自己四目相對。


    風雪月閃動著雙眼,有些後怕,開始往後退。可後麵是那血淋淋的死人,南鳴軒將她拉近自己,眼睛裏的無奈和自嘲讓風雪月揪心不已。


    “為什麽從一開始不出手?”


    “不能讓雲王知道我會武!風家還不到攤開底牌的時候。”風雪月有些不敢看他的臉。


    南鳴軒氣憤地甩開她的手惡狠狠道:“你就這麽不顧自己的死活嗎?”


    風雪月把頭低得很低,心裏更是委屈。


    “你知不知道,若是那刀上有劇毒怎麽辦?”


    “為了風家你竟然這樣不顧自己的生死,風雪月你都不拿自己的命當一迴事,管我幹嘛?”


    風雪月已經說不出來話,她…或許從來不曾拿自己的生死當成很重要的事。


    “你以為就憑你能守風家百歲無憂嗎?”


    “剛剛你看到我失控的樣子可有一分擔心和心痛?”


    風雪月愣愣看著他,他沒有失控,沒有神誌不清!


    “你就不會怕我也會那樣心疼你嗎?”


    南鳴軒見她不說話便起身離開,風雪月更是心慌。


    別走!別走!風雪月伸手抓住的是一片清風,她已經不知道該做什麽。


    呆呆的迴味著他的話,從心髒蔓延出的痛苦揮之不去,她唿吸困難似乎這痛苦已經讓她無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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