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來試試從者的分量吧。”


    赫費斯提翁的眼睛裏閃爍著火焰,因為是非正常召喚,至今為止都未和其它從者進行過交戰。


    作為征服王伊斯坎達爾的替身,即使是魔術上的,但內在的戰士之魂是無法遮蓋的。


    在她的嘴角咧起笑容時,眼中的炙熱真的變成了綿延的火焰,照亮這昏暗空間的刹那,如狂風過境般卷起濃烈的灰塵,湧向艾蕾。


    神代魔術的試探。


    和美狄亞一樣的高速神言。


    將堪比現代魔術中的大魔術輕易地釋放。


    但比之美狄亞要稍微差了些。


    想到先前那位魔女帶來的壓力,艾蕾輕輕勾動手指,四周灑出許多淡金色的水氣,宛如海上日出時裹著薄薄陽光的浪花,一朵朵的盛開。


    猛烈的火焰驟然熄滅,隻剩下飛舞的浪流在突進。


    “神代魔術師?”


    她握住短劍,紅色的風衣在魔力的餘波中獵獵飛舞。


    能如此簡單輕鬆打破她的試探,很容易判定對麵這位少女也會高速神言的技巧。


    她一劍揮出。


    在前方湧出數十道透明的藍色光帶,似她中長微卷的黑發在飄舞。


    空氣中的水元素凝固。


    那些淡金色的浪花宛如置入最寒冷冬季的冰窟而一瞬間結成冰。


    下一刻,褪去金色染上藍色的冰塊在光帶的牽引下,將四周照耀如同輝石。


    然後轟然炸開,但不是圓形,而是一麵弧形,像是短短幾息打空的子彈鏈,形成一排藍色的魔術彈。


    光是魔術能力而言,赫費斯提翁確實不錯。


    魔術控製魔術,已經算得上一流。


    神代魔術師借助神之權能碎片施展魔術,在不考慮魔力的情況下,變成了權能的相互克製。


    毫無疑問赫費斯提翁在水元素上使用的權能更強。


    但這不是說艾蕾比她弱,僅僅是因為她的權能不是關於水元素的。


    剛剛的施展魔術時,艾蕾清楚聽見了赫費斯提翁口中念叨的名字,是希臘神話中的水之女神。


    思索是瞬間的事情,在魔術彈來臨之時,一道黑色的光芒筆直的從她的指尖飛出。


    在越過了短短的距離後,撞上漫天的魔術彈。


    空間似乎停滯了一下。


    黑色的斑點從指甲大小,快速膨脹,沿著近乎三四米的魔術彈道將所有的藍色覆蓋。


    融化。


    大雪後的春暖花開。


    但卻是黑色的痕跡,一滴滴水落在地麵,升騰起硫酸般的氣霧。


    不管怎麽看,都不是正常的東西。


    在赫費斯提翁正欲再次使用魔術時,麵前有了轟鳴的水聲。


    一條黑色的巨蛇憑空而出,長約十米的身體將空間填滿,壓迫感隨之溢出。


    “神威?!”


    赫費斯提翁停住手中的動作,為感知到的東西錯愕。


    她緊緊握住了短劍,剛剛形成的魔術圍繞在身邊,是青色的風。


    念出的咒語是aello(阿耶羅),希臘神話中的鷹身女妖,代表著疾馳的風。


    然而她感覺不到任何的安全感。


    在這瞬間,赫費斯提翁抓住胸前的護符。


    生前的她為守護伊斯坎達爾而製作的護符。


    巨蛇還未至身前,最外圍青色的風已經被浸染成黑色,並且在擴散。


    她捏碎了護符。


    恐怖的魔力悍然降臨,撞開了她麵前的巨蛇。


    在連綿不絕的風聲中,仿佛大海傾瀉般的青色光芒淹沒了空間。


    黑暗被填充驅散


    李向微微眯起眼睛,在他和斯芬的一米外撐起了金色的光罩,但艾蕾的身影盡數被青色遮蓋。


    他原本的打算是讓艾蕾對付赫費斯提翁,他和斯芬想辦法留下哈特雷斯,但兩位神代魔術師的對轟,讓他的願望落空。


    不說自己,光是斯芬的獸性魔術就無法在這種龐大的魔力中穿梭。


    為了護住他,李向也不得不留下。


    而且哈特雷斯很聰明,一直站在骨龍牽引的戰車上,距離縫隙特別近,幾乎一個跨步就能進入靈墓阿爾比昂,想來他早就考慮到赫費斯提翁可能會輸的情況。


    “逃走了。”隨著艾蕾的身影出現,她的聲音響起。


    李向抬頭看著消失的縫隙,以及震動起的空間,這是靈墓阿爾比昂在移動。


    灰塵和碎石從天花板處簌簌落下。


    “時間這麽短嗎?”


    他招唿著斯芬,朝著舊學舍跑去。


    再待在這裏,就要被掩埋了。


    在月光揮灑的街麵,李向一冒頭就看見了韋伯和萊妮絲。


    “哈特雷斯呢?”韋伯的表情格外的難看,想必是對破壞的現代魔術科感到憤怒。


    “他進入了靈墓阿爾比昂。”


    李向將地底的事情跟韋伯講了一遍。


    “縫隙嗎?”


    韋伯按住額頭呻吟著,就在先前他和格蕾看見了哈特雷斯的魔術式圖解,明白他的目的。


    他死死盯著宛如深淵的舊學舍底下入口。


    心情複雜像是變幻的雲朵。


    哈特雷斯想要做的事情,某種意義上說也是他一直追求的東西。


    十年。


    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但總覺得尚在昨天,一切清晰得毫發畢現。


    “兄長。”


    萊妮絲的聲音似乎難得的溫柔,她抬起下巴示意道,“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


    “有人員的傷亡嗎?”韋伯轉過頭。


    “沒有,畢竟事先你也吩咐過要強化防備,在避難設施裏的人幾乎沒有受到傷害。”


    萊妮絲言語中有些慶幸,“不得不說兄長你的先見之明。”


    韋伯沒有絲毫喜悅的意思,冷著臉說道:“將現代魔術科的重建交給夏爾丹翁,我們要繼續調查哈特雷斯,我已經得到消息,二月二日,冠位決議將舉行,如果不在之前弄清楚哈特雷斯要做的事情,恐怕對我們很不利。”


    還有一周嗎?


    李向瞧著天外的星光,不由得搖頭。就目前而言,這位哈特雷斯做事很是謹慎,短時間內不一定有重大的突破。


    在迴到萊妮絲住宅後,水銀女仆舉起茶壺,魔力的催動下,幾片茶葉在沸騰的水中翻滾著。


    “都沒有吃飯吧?”萊妮絲疲憊坐在沙發上,沒有講究什麽公主的風度。


    “沒有!”弗拉特舉起手,精神奕奕說道。


    明明是和萊妮絲一起,但他絲毫沒有疲倦的感覺。


    而韋伯則是熟輕熟路找到書桌,從記事簿撕下一頁紙,拿起一隻鋼筆,在擺滿點心的茶幾上清理出一片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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