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許知言睡得很沉。


    睡著之前,白曦總是會應答他的唿喚,而睡著之後,白曦則是進入了他的夢境。


    這個夢很奇怪又很美妙。


    一開始許知言是置身在大霧之中,不知方向,可耳邊卻能夠聽到白曦的聲音。


    她在喊著。


    “阿言,你快來接我呀。”


    許知言分不清楚白曦到底身在何處,所以他隻能夠跑一段路就確認一下是不是離白曦更近。


    夢裏,白曦的聲音更加的調皮。即便見不到她,可許知言卻覺得她像是散落在森林深處的精靈公主,無憂無慮,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沒有任何的拘束。


    他聽到了白曦痛飲泉水後的快意,他聽到了白曦赤腳跳到石頭上的歡唿,他也聽到了白曦愉快哼唱的歌聲。


    白曦就該是這樣的,自由自在,在自己的世界裏奔跑,徜徉。


    許知言更加歡喜了,腳步加快,想要追上白曦,將她擁入懷裏,然後給一個深深的吻,最後拉著她的手一起奔跑。


    可是耳邊白曦的聲音,突然忽遠忽近,許知言心急起來,開始唿喊白曦。


    “曦曦!等等我!”


    “寶貝,你在哪兒?”


    可他永遠得不到白曦的迴答,隻能夠聽到白曦清脆的笑聲。


    這讓許知言感到自己跟白曦中間好像隔了一個屏障,明明就近在咫尺,卻無法靠近無法融入。


    許知言埋頭跑得更快了,跑到嗓子冒了火,跑到雙腿仿佛不是自己,跑到他覺得自己快要死掉。


    就在這一刻,周身的霧盡數消散,許知言終於看清了白曦身在何處。


    原來真的就在自己的身邊。


    白曦穿著白色的裙子,赤著腳,一頭微卷的長發披在肩後,耳朵上掛著一朵白色的小野花,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就連頭發絲都在發光。


    可她整個人連同她周圍的自然萬物都在一個透明的水圈裏。


    像極了水晶球,而白曦則是水晶球裏的公主。


    她好像發現了在水圈之外的許知言,對著他盈盈笑著。


    “阿言,你來接我了嗎?”


    許知言咽了下幹澀的喉嚨,點頭。


    “是,我來接你了。”


    抬手碰觸著這看似柔和的水圈,卻發現想要進去非常的困難。


    柔和的外表卻有著無比堅韌的力量。


    “阿言,你快來呀。”


    水圈內的白曦朝著他伸手。


    可她是赤著腳站在那快巨大的石頭上的,那上麵還有小瀑布的水流淌過,稍不小心就會從那上麵滑倒摔下。


    許知言被嚇得膽戰心驚。


    “曦曦,你別動,好好站著,我馬上就來。”


    但白曦好似沒有聽見一般,依舊朝著他伸手,身子已經慢慢往前傾了........


    許知言來不及思考要如何破這水圈融入進去了,他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要立刻、立馬闖進去。


    於是他選擇了一個最直接也最暴力的方法,後退幾步,開始蓄力助跑,閉著眼,直接奔向水圈。


    沒有想象中的痛,但許知言能夠感受到自己整個身體都被裹挾著,被狠狠地束縛著,他不敢動彈,也不敢唿吸。


    窒息感越來越重,許知言張開嘴本能的求生,可是卻得不到一點點的空氣.......


    眼前一黑,意識迷糊。


    他好似在一個純黑的世界裏,整個人輕飄飄的,他看到了周身遊蕩著各種石頭,然後再無其他。


    就這樣漂浮了很久很久。


    直到一道光照射在他的身上,再次睜開眼,他看到白曦踏著光朝著他伸手。他費盡全身的力氣伸出手,終於,碰觸到了白曦。


    可還沒有來得及感受牽著白曦的感覺,畫麵驟然一轉。


    他跟白曦共同出現在一個千年古樹的樹洞裏,在那張以樹枝為板的床上,他摟著白曦,衣衫半褪。


    此刻的白曦塗了紅唇,從小精靈化身成為了一個小妖精纏在他的身上。


    明明她穿的薄紗幾乎是透明的,可他的目光還是被她那魅惑的眼神吸引,離不開半分。


    “曦曦?”


    許知言咽了咽幹澀的喉嚨,手微微顫抖著扶著白曦的後腦勺。


    白曦隻是盯著她,沒有說話,而後低下頭開始親他。


    從耳垂的蜻蜓點水到嘴唇的停留片刻,他才剛剛動了動嘴唇,白曦又立馬退開,開始吻他的下巴和喉結。


    許知言仰著頭,將男人最脆弱的位置之一毫無保留地暴露在白曦麵前。


    白曦的唇軟軟的,暖暖的,似乎格外偏愛他的喉結,先是親吻,再是伸出舌頭舔舐,再後來.......


    許知言被白曦弄得渾身燥熱,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團火,急切需要紓解。


    白曦這樣太慢了........


    於是許知言稍稍一用力,轉換了兩人的位置。


    他聽到了白曦的驚唿。


    樹枝製成的床冰冰的,可兩人的身體都熱的滾燙。


    許知言低頭狠狠地穩住了白曦的唇.........


    後麵的夢,許知言記不太清了,隻有幾個模糊的片段,以及那致命的感覺。


    醒來的時候,許知言整個人都是濕的。衣服濕了,褲子濕了,床單濕了,就連被子也是濕的。


    許知言坐在床上待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明白現在是什麽情況。


    原來他做春夢了。


    許知言抬手扶了扶額頭。


    有多久沒做春夢了?


    他記不得了。


    隻知道昨晚的那個夢太美了,美到他覺得意猶未盡。


    身上的燥熱似乎也隨著這場夢消散,化成了汗水。


    許知言也覺得離譜。


    一場發燒因為一場春夢就好了。


    好在他的宿舍是全天供應熱水,許知言下床洗了個澡出來,他春夢的那個女主角便打來了電話。


    許知言拿起手機一看,發現白曦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了。


    他一個都沒有聽到。


    “曦曦,我睡得有點沉,抱歉。”


    因為做的那個夢,許知言的聲音有些低沉沙啞。


    白曦聽到卻以為是許知言徹底發燒生病了。


    “沒關係,你現在很難受嗎,發燒了嗎?我帶你去醫院。”


    洗完澡之後的許知言隻覺得渾身都輕鬆起來,而聽到白曦的聲音,他就會想到那個美妙的夢。


    身體不自覺就軟了幾分,麻麻的。


    許知言抬手摸了摸耳後,輕輕咳了幾聲清清嗓子。


    “我現在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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