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猿,妖獸也。是妖獸當中最會趨炎附勢的一種。


    它們的眼光獨到,總能憑借其他物種身上的蛛絲馬跡判斷出其本身的實力以及過往的經曆。當然,最終的是此妖,有一個可嗅命運的鼻子。


    有人經常進入風月場所,那麽它便可嗅出此人身上的胭脂香味以及濃重陰柔氣息。


    倘若有人在戰場上殺伐縱橫,那麽它便可嗅出此人身上的殺戮氣息與血腥氣味。


    有人出自深山經常命懸一線,有人酒池肉林常年養尊處優,這些奴猿都可以一一探查而出,並且做出不同的反應,從而擇其良木而棲。這奴猿在木籠當中如此安靜鎮定,想來,也是其早已擇主的原因。


    在場所剩十二人,不少出身名門望族家世顯赫,最不濟的也是城內名流,各個自信滿滿。


    因此,這一奴猿的出現,無疑就成了眾人想要表現自己的工具。


    其中,那名戴玉冠的公子輕笑不止,他說道:“本公子倒也想看看,這傳聞中可知天命的畜生,可當真如此通靈?”


    綠衣姑娘含蓄一笑,說道:“這位公子可要先來試試?”


    戴玉冠的公子冷笑一聲,似是有些不悅的說道:“笑話,本公子從來都是壓軸。”


    “如此,那便按照從左到右的順序來吧,想必這樣便不會有意見了。”


    使用奴猿來感知每個人身上的不同氣機以及氣味,從而做出判斷,判斷在場十二人的經曆以及地位,乍一聽十分令人疑惑,從未見過這等古怪妖獸的幾位公子也紛紛興趣盎然。


    因此不乏有人躍躍欲試。


    一名衣著華貴的公子走出所在酒桌,他身材偏瘦,但卻個子高挑,來到那隻被囚禁於木籠的奴猿麵前,輕輕抬頭對其說道:“聽說奴猿通靈,今日,你便表演一個給本大爺瞧瞧,倘若本大爺滿意,便將你贖出,讓你跟著本大爺過好日子。”


    “哈哈哈……這位兄台,你莫不是想以此買通此妖獸?”


    眾人聞言,紛紛大笑。


    綠衣女子看了一眼籠中妖獸,輕聲說道:“小猴,看一看這位公子吧。”


    聽聞這柔糯的一語,慵懶的奴猿終於有所動作,隻見這妖獸緩緩轉身,與那名高瘦公子麵對麵而坐,眼睛逐漸的撐開,頭頂的一隻獨角隱隱發光。


    忽的,隻見這隻奴猿呲出白牙兩排,碩大的眼珠盯著麵前的公子哥,一股看不見摸不著的奇異氣機飄散而出木籠將其籠罩。


    片刻之間,不論是奴猿還是這名高瘦的公子哥紛紛身軀一陣不自主的顫抖,最終,高瘦公子猛然退後三步,那奴猿也終於重新將眼睛眯起,換做一副慵懶的樣子。


    公子哥此時已是臉色煞白,第一次見到這等妖獸,並且麵對麵感受了此妖的神通,不由的心頭狂跳。


    身邊的幾人立刻打趣問道:“這位兄台,感覺如何啊?”


    這名高瘦的公子尚未緩過神,嘴唇有些發白,再無先前那般神情自若,他心有餘悸的說道:“這……這妖獸,似是要奪取我的心智!!”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奴猿,大部分人都隻是有所耳聞,但卻並未真正見識過它的厲害,傳聞中,僅僅隻是憑靠嗅覺來斷定他人的過往與地位,誰想,今日竟然有人說,此妖獸想要奪取他的心智!


    “小姑娘,你最好給我們一個解釋,這奴猿究竟是怎麽個意思?”


    “就是,你們可別玩的太過火了!!”


    綠衣姑娘微微皺眉,臉上的笑容逐漸散去,她隱忍著怒意,輕輕說道:“幾位公子稍安勿躁,這不過是奴猿的一種手段罷了。”


    “手段?這種手段未免太過駭人,竟有妖**奪人性,你們這飄香樓看來是店大欺客啊。叫綺羅姑娘出來,我要與她當麵對峙。”


    “對,叫綺羅姑娘出來。”


    十幾人當中,竟有過半的公子呐喊起哄,一時間場麵混亂不堪。


    躁動當中,卻是從樓上的位置傳來一聲悠揚且輕盈的琴聲。


    從琴聲蕩漾裏,仿佛可以聽出撫琴著用手指波動琴弦的畫麵感,不由的,樓下一片聒噪之人都如癡如醉。


    琴聲逐漸趨於平靜,猶如一波未曾掀起浪花的海浪沉默在了汪洋當中。


    綠衣姑娘這才有機會繼續開口:“幾位公子,這考驗,你們倘若不想繼續,大可轉身離開。”


    “你……”幾人啞口無言,正想要發怒,卻聽那綠衣女子又道出一句:“倘若怕了這奴猿,離開便是,為何還要咄咄逼人故意起哄造反呢?”


    這一句話似是說入了眾人的心中,有幾名公子哥臉色有些難看,他們望著這古怪的奴猿,心中卻是都有些許的忌憚。


    最後,綠衣女子又重新露出招牌笑容,她說道:“這位公子,這奴猿先前所嗅到的便是你的過往與地位。”


    “我……我乃是時別城的東城當鋪的繼承人,我的地位,難道還用多說什麽?”


    綠衣女子輕笑:“東城當鋪恐怕不如表麵上的風光,奴猿所嗅,盡是你與家人的憂愁與憤怒,結合過往來看,你身上的銀兩氣息正在削減,所以,你們大有家道中落的危機。”


    “你……你放屁,這些東西玄之又玄,這破妖又如何能夠光憑鼻子嗅出來?”


    事實上,對此綠衣女子所言,雲書也是極為震撼,一個妖獸竟然可以將過往與地位靠氣味嗅出,這未免有些令人匪夷所思,究竟它所嗅到的,是怎麽一種畫麵?


    有人在一旁說風涼話:“東城當鋪,嗬嗬,看來此妖所嗅,八九不離十,最近戰事北起,東城當鋪的分店都折損了不少,他人典當之物盡數無法贖迴,時間久了,難免會影響到生意,我看姑娘說的對,你身上的銅臭味越來越少了,這究竟算是好事呢,還是壞事呢?”


    “你……”東城當鋪的公子臉色發青,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周遭,仿佛所有人都與他作對一般,實在氣不過,一甩袖子,轉身便要離開。


    綠衣女子輕輕一笑:“公子走好不送。”


    氣的那位公子險些被門檻絆一個大跟頭,眾人哈哈大笑。


    雲書與身邊的那名寸公子,至始自終,沒有多言一句,雙方也都有意無意的相互打量與觀察。


    此時奴猿所嗅不假,讓在場之人心有餘悸。


    綠衣女子如蔥的右手手指輕輕一點,讓第二位公子上前而來……


    青樓內的考驗,本就算是增加一些文娛罷了,打發時間的同時,考驗在場公子的人品以及心性,從而讓花魁有所挑選與甄別,從中選出一人,至死不渝!


    這便是青樓女子的命,她們的一生,隻如不斷盛開綻放的美麗花朵,就為了在命中注定的那一人麵前,盛開出自己最為美妙的光彩,因此這尋人,她們必須十分謹慎,否則便是自己一生的不幸。


    奴猿的本事著實令人驚歎,仿佛可以看穿人心一般,加上那名綠衣女子用獸心讀取奴猿所想,近乎是將這些公子哥扒光了放在人群當中。


    大部分人都隻是打腫臉充胖子過來見一見傳聞中的時別城第一美女,本身沒有多少銀兩傍身,此時被抓個現行,也隻得訕訕而歸。


    更多人甚至還未曾讓奴猿出手,便早早的選擇離場,否則被人看穿身世與背後的肮髒,反而丟人。


    最終,全場的十二人,也僅剩下最後四人依舊敢於坐立在位置之上。


    雲書便是其中之一,以及一直在不斷飲茶的寸萬每寸公子,那名神色高傲的玉冠公子,還有一人,則是與雲書一般埋頭吃糕點的黑袍男子。


    看望四周,雲書自覺無趣,既然鳴蛇不在,為何還要繼續在此處浪費時間?


    感覺索然無味,雲書轉身準備遠去。卻在這時,突然一個令人厭惡的聲音再一次響起:“臭乞丐,給本公子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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