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國吞風戰馬齊鳴,澎湃的風壓鋪天蓋地而來,一時間飛沙走石,狂風唿嘯。


    雲書雙手遮蔽在臉前苦苦支撐,風雖無形,卻有萬鈞之力,壓迫而下,如青山蓋頂,動彈不得。


    此時得以靠近這漆黑樹林五十步範圍,艱難迎風睜眼,可以看到的有一臘軍士兵站立樹梢,雙手拉弓如滿月,對準了雲書所在位置,隨即弓箭瞬息出弦。


    箭矢風馳電掣順風而來,見此情景,雲書眉頭一皺,再不敢硬抗,而是立刻將穩定身形的功法潰散開來,任憑狂風將自己吹飛而出。


    如同斷線的風箏,雲書這一下直直飛出十丈有餘,而那一支箭矢卻是正中雲書先前所站立的位置。


    “嗯?”雲書此時背對紅城,眺望那氣海翻騰的樹林,快速的思考著,這些人究竟意欲何為?


    躲在樹林當中遲遲沒有進攻,吞風戰馬嘶鳴聲響徹天空,這樣豈不是有暴露的危險?


    正當雲書還在思考之際,那樹林當中一個漆黑枯藤貼近地麵迅速攀爬而出,如同一隻趴地走蛇,直衝向雲書所在。


    這一刻雲書已沒有戀戰之心,這林中有大量的吞風戰馬,雲書說什麽也不會自負到貿然靠近的地步,此時大概知曉敵軍的實力,已是不小的收獲,這火放與不放,已是不重要。


    “前輩!”雲書做人極為謹慎,看到那漆黑枯藤貼地而來,轉身選擇快速逃命而去,與此同時大聲詢問著:“你確定,林中隻有二十人?”


    風聲咆哮正狂,鳴蛇的聲音卻是絲毫不受影響的傳入雲書腦海當中,隻聽他暴跳如雷的怒吼道:“臭小子,蛇爺乃是一族首蛇,是齊天妖物,你膽敢質你蛇爺,不要命啦?”


    “哈哈哈……”雲書大笑,不再多言,徑直朝著紅城狂奔而去。


    而在這時,身後的吞風嘶鳴之聲突然轉瞬停息,那伸展而出的黑藤也是迅速蜷縮而迴,雲書詫異轉身,這突然而至的風平浪靜,竟然讓他有些不適用。


    “不對勁,他們究竟想做什麽?”雲書還在思考,身後卻傳來一陣唿唿風聲,轉頭一望,發現一個身材嬌小的俏麗姑娘如同一片輕飄浮雲一般緩緩而至,到達雲書身邊之後對著他凝重的皺起了眉頭。


    “你怎麽來了?”雲書發現來者正是清顏,有些不解的問道。


    誰知清顏姑娘卻是極為不屑的貶低了一句:“哼,本以為你要衝入樹林,特來幫你,誰料你竟然被風一吹就轉頭逃命了,算我多此一舉!”


    雲書啞然失笑,對此,輕輕作揖他說道:“在此謝過姑娘掛念。”


    “誰掛念你,自作多情。”


    雲書沒有繼續廢話浪費時間,而是開門見山的說道:“對方僅有二十人,不過各個實力凡品巔峰,想來是一隊騎兵,你迴到城頭,告訴城主與任屠北知曉,我去引導那些村民轉移。”


    “僅有二十人?”對此消息,清顏不常浮現表情的麵容竟然多了一抹驚訝,隨即她喊道:“此時城主一意孤行要棄城撤退,我需速速告知他們才是。”


    一聽此言,雲書凝重:“這城主,未免太過謹慎,雖吞風戰馬是將才方有機會騎乘,但怎麽說這也是戰爭,哪有自己嚇自己而草率退兵的?你速速去通報!”


    雲書沒有用膽小一詞來形容城主,實際上是對此人留有一絲讚同,畢竟兩軍交戰,稍微不慎便是滿盤皆輸,一城百姓與士兵的性命全都在於將領的一句話,一個決策之上,倘若抉擇錯誤,自己陣亡也就算了,卻又不得不背上千古罵名。


    城主的行為,雖然草率,但卻是一種十分保守並且謹慎的做法。


    看著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清顏,雲書勾起嘴角一笑,他自言自語說道:“這二十名精兵,故弄玄虛,躲避在樹林當中不肯露麵,用戰術攻心,讓城牆之上心慌意亂,此時幾十匹吞風戰馬齊鳴,竟然還真有震懾城主的作用。倘若不是前輩輕易探查他們的數量與本事,恐怕還真有可能讓他們得逞。”


    這看起來十分可笑的戰術,但卻是一本萬利,想來紅城之內必要細作,將城主的習性與城池此時的設防,以及遇到攻城戰事的舉措都記錄在案,全部發還給臘國,臘國這是針對性的上演一場萬軍圍城的把戲。


    可是……他們為何僅有二十人便有膽子單刀直入道桑國領土之上窺伺紅城城池?


    雲書還在思索之際,突然,城池西方區域,同時有狂風咆哮之聲,與那林中的吞風齊鳴如出一轍,頓時大風起兮,風聲唿嘯。


    而落難村民所去的位置,也正是那紅城西方區域。


    “還有人?”雲書大為震驚,原本以為樹林當中是全部敵軍,想不到他們竟然兵分兩路!


    狂風之下,那些普通村民如何能夠抵抗,一個個被掀翻在地,吹飛而出,一時間哀嚎慘叫不絕於耳,雲書卻死死站住雙腳,始終沒有動作,那邊,是紅城的事情,而雲書,則不得不再去一探樹林的異樣,那邊必有古怪!!


    “小子,你怎的又往迴走了?那邊凡品巔峰雖然不入老子法眼,但對你來說還是有夠棘手的。”


    “我覺得有問題!”雲書的迴答言簡意賅,背對身後的風魔咆哮,又一次折返樹林所在。


    城牆之上,城主與任屠北因為意見分歧而吵的不可開交,就在這時,同時聽聞紅城西側傳來的吞風嘶鳴,頓時心頭一緊,迅速在城牆之上狂奔起來,第一時間去一探究竟。


    “又是吞風戰馬,敵軍當真是有萬人進攻我紅城?”段有方咬牙切齒,對著身邊的任屠北再無絲毫的敬意,眼神當中盡是怒意。


    任屠北一邊奔跑一邊怒喝:“如此輕易拋棄城池,你這城主有何屁用?”


    “你這乳臭未幹的臭小子,懂個什麽,我們早早與虎厚城達成協議,提前便將大量的物資與士兵送往那邊,就以小小空城為前哨,從而探查敵軍進攻路線,那虎厚城才是真正的戰鬥之地,此處,我們死守,便是愚蠢行為!”


    “可對方根本未曾露麵,你便嚇得逃命,未免太可笑,太兒戲了!”


    兩人爭執不休,此時已靠近紅城西側,看到滿地村民打滾哭喊,傷的傷,昏迷的昏迷,已經是亂成一鍋粥,他們望向西側的峰巒起伏的山丘,已是滿臉的震驚……密密麻麻,人頭攢動。


    山丘上能夠立足之地,皆有敵軍騎兵在列,每一名帶兵的將領胯下,都有威風凜凜的吞風戰馬,足有十匹之多,而人數,已過四千!


    “你看到沒有,看到沒有?”段有方幾乎是嘶吼出這一聲,望著敵軍舉起呐喊,但一波波翻騰而來的聲浪卻是完全被戰馬的嘶鳴所覆蓋,城牆上的士兵,盡數都已經嚇破了膽子!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任屠北臉色慘白,望向那月光下的四千敵軍,已經是愣愣不知手望哪裏放,更不知臉該往哪放。


    樹林當中,麵積有限,絕對不可能藏匿過千的士兵,可這西側,又是何時有四千敵軍秘密潛伏而來?加上樹林中的士兵,這一次守城,完全無望,退兵才是最好的選擇!


    段有方臉色猙獰,冷冷的看了一眼任屠北,他轉頭朝喊道:“按照計劃,撤兵!”


    任屠北立刻迴神,大喝一聲:“不可退兵,為時已晚,他們倘若在後方追擊攔截,我們沒了城池的庇護,死的更慘!”


    “那也是你造成的嚴重後果。”段有方怒發衝冠:“此時,就隻能祈禱他們並未繞後,我們趁機從北門逃命,快!”


    “這……”


    “逃!!”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紅城上下,雞飛狗跳。


    就在這時,一個輕柔脆亮的聲音穿透唿嘯風聲傳遞而來:“樹林當中,僅有二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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