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專注於眼前的實物,難免會感覺時間逝去飛快。一轉眼,當雲書從廂房當中迴過神來的時候,發現桌上已經放置了幾個今日剛剛製作出來的毒藥,與此同時,天色夜已經漸暗了。


    雲書審視了一下最近幾日製作出來的毒藥,紛紛都被裝入了拇指大小的瓷瓶當中,此時堆放在木桌上,小心翼翼的做好標記之後,雲書欣然一笑。


    現在雲書已經擁有了三瓶三麻散,品質等級都是四級。隨後製作了一瓶封腸丹,一瓶笑咳散,這些毒藥都是毒術奧秘解析上的簡單毒藥,製作方便,但作用不大,雲書沒有大批量的製作,僅僅當做是自己練手用的毒藥。


    至於高級一些的毒藥,雲書因為材料的限製,製作了摘玉果與化石散。


    這兩種毒藥都是奇毒秘錄當中所記錄,品質最高等級都是五級,但雲書所製作出來的無一例外全都是隻有一級,顯然,雲書的製毒手法還有待加強。


    摘玉果屬毒生之毒,中毒者會在胸口凝聚出一個人肉果實,果實成熟之時,便是中毒者毒發身亡的那一刻。而後來人,可以隨意摘取中毒者胸口的人肉果實,食之,可獲得中毒者心力為自用,時間持續半個時辰。


    這毒太過歹毒,倘若不是想要置人於死地雲書不會輕易使用,更不可能有機會在這紅城內進行試驗,因此這毒會多久之內致人死亡雲書不知,更不知道這毒潛伏時間是多久。一切還有待考證。


    而化石散,則簡單的多,灑出之後,觸碰敵人的肌膚即算中毒,隨著時間的推移,會讓中毒者肌膚變成岩石般堅硬,隨後動彈不得任人宰割。等級同樣僅有一級,未曾實驗,因此雲書將其裝入藥瓶之後,便放置在身邊,打算遇到敵人的時候使用一次,看看究竟效果如何。


    當然,這些天內,雲書也成功地搜集到了一些鑄心所需的毒藥材料,籌備著有朝一日,完成一輪鑄心。


    輕輕撫摸著腰間掛著的諸多瓶罐,雲書微微一笑,算是滿意。隨後大踏步出了房間,來到院內,看著依舊紮馬步閉目凝神的丁二牛開口說道:“天色不早,明日再來。”


    誰料丁二牛突然說道:“我和娘說過了,今日便住在這城內,住在師傅家裏。”


    “你師傅是誰?”雲書詫異說道。


    丁二牛睜開眼睛,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就是你啊。”


    “我不是你師傅。”


    “你教我功法,不是我師傅是什麽?”


    雲書依舊堅持:“我說不是你師傅,就不是你師傅。你要住下來可以,但這裏的飯菜都是按照人頭分配,你不屬於穿雲軍,也不是傷兵,因此沒飯吃。”


    丁二牛嘻嘻一笑,從懷中掏出紙袋包裹住的一小塊幹糧說道:“我帶了吃的,沒關係。”


    雲書一眼看出,這是一塊穀物幹,隻能夠充饑,並且食之無味,心中暗暗歎息,想著自己是不是太過不近人情了。


    不過丁二牛卻沒有雲書所想的那麽悲觀,而是笑著說道:“師傅你不說話,那我今晚便可以住下了的,對不對?”


    雲書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叮囑一句:“繼續感悟吧。”


    直到入夜,穿雲軍出門輔助巡邏的士兵陸續歸來,院子內一下子熱鬧起來,一些歸來的士兵見丁二牛在院子裏紮馬步,一個個來了興致,跑到他身邊逗弄這年齡不大的孩子,隨著丁二牛張牙舞爪的警告,一個個笑得人仰馬翻。


    在玄關內,雲書依舊盤膝閉目,對外界不聞不問,隻是時間長了之後忍不住的皺緊眉頭,按照道理來說,秋奘與毛鐵柱這個時候也應該迴來了,怎麽到現在都沒聽到他們的聲音?


    就在雲書還在疑惑之時,門口忽然跑來一個氣喘籲籲的穿雲軍士兵,朝著院內大喊一聲:“兄弟們,跟我來,毛老大讓人欺負了!”


    所有人一聽,立刻麵帶怒容,一個個低吼握拳拳頭,有人忍不住大吼一聲:“誰他奶奶的吃了熊心豹子膽,我們穿雲軍也敢惹?”


    那報信的士兵當即迴答道:“還能是誰,守城的那群廢物東西,就在醉生樓門前,大家快跟我來,別到時候讓毛老大吃虧了。”


    眾位穿雲軍士兵內部團結如一,毛鐵柱又是大家公認的老大,因此這個時候凡是能夠起身的人紛紛的都準備出門前往助陣。


    雲書自然也不可能坐視不理,率先站起身來,走到那一個多日都不曾出的院門,輕輕說道:“速速帶路。”


    “走,兄弟們,打架去!”


    “走!”穿雲軍幾人立刻衝出院門,隻留下院子內打著石膏的傷兵滿臉的憤慨。


    丁二牛看的愣愣出神,似是從來沒見過如此同仇敵愾的一群人,按照他的經驗,平日裏他若是和誰打架了,那麽同村的幾個孩子裏除了非常要好的幾個朋友,其他的就算是常年一起玩耍也會一個個視而不見,甚至逃之夭夭。


    一時間他有了向往,揉了揉紮了一日馬步而發酸的腿,隨後眼睛一轉,也跟了出去,準備去看看熱鬧。


    才剛剛入夜的紅城顯得格外喧鬧,路上行人也絲毫不比白天的時候少,大街上尤其是集市裏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雲書跟隨穿雲軍士兵衝到紅城最大的酒樓麵前,隔著老遠便聽到了遠處包圍的人群當中叫罵聲一片。


    其中最為響亮的便是秋奘罵娘的聲音。其中還混合著一曲來自醉生樓當中的優美琴聲,隻是此時叫罵聲與交談聲此起彼伏,這一曼妙的琴聲隻像是隱匿在湍流河水中的一尾小魚,若隱若現。


    雲書與穿雲軍眾人推開人群,進入到包圍圈中的時候,赫然發現毛鐵柱的臉頰上有一個赤紅的五指印,頓時臉色一冷,露出一抹陰笑,望向了那正在對峙的一群紅城守衛士兵。


    這群士兵此時一共有十二人,其中為首的則是一位身材壯碩身穿輕甲的中年男子,此人雙眼細長透露出一股玩世不恭的氣質,見到穿雲軍的到來絲毫沒有表現出膽怯,反而是麵露冷笑,對著穿雲軍一眾人指指點點說道:“前線的殘兵敗將,怎的在紅城內也敢如此放肆?”


    秋奘心中憤憤不平,麵露怒意喝道:“今天不扒了你的皮,老子就跟你姓!”


    對方一聽,一群人哄然而笑。


    為首的人大笑三聲喝道:“就憑你小子,帶了一群殘兵敗將而來也敢跟老子叫板?老子紅城士兵千百人,莫不是怕了你們這群沒有卵蛋的東西?”


    毛鐵柱揉了揉被打紅的臉頰,出乎意料的沒有發火,而是笑了笑說道:“好了,今天的事情當沒發生過,二弟,我們迴去。”


    雲書當即拉住毛鐵柱,質問道:“毛大哥,發生什麽事情了?”


    沒想到在養傷的雲書都跑出了別院,才發現他身影的毛鐵柱更加想要息事寧人,立刻喊道:“都別他娘的廢話,跟大哥迴去先。”


    對方一聽毛鐵柱選擇隱忍,立刻火上澆油,紛紛起哄喊道:“哦,殘兵敗將夾著尾巴逃跑咯,逃跑咯!!啊哈哈哈……”


    圍觀者頓時哈哈大笑,他們才不管究竟發生了什麽,隻知道有人可以嘲笑便會不留餘地的奉獻出自己滿懷羞辱的笑聲。


    雲書一把拉住秋奘,冷聲問道:“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秋奘此時怒不可遏,血氣上湧,開口剛想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解清楚,誰想毛鐵柱像是發怒了一般拉住秋奘的衣領喝道:“三弟他們都還有傷在身,打起來吃虧的是我們。老子一個人打他們十幾個即使被打死都不怕,但是不能連累兄弟。”


    聽聞此言,雲書以及那身後趕來準備助陣的穿雲軍不幹了,有人當即喊道:“毛老大,怕什麽,跟他們幹!!”


    “滾!都給老子滾,別瞎起哄,迴去養傷。”毛鐵柱氣急敗壞的話喊叫過後,立刻拉著雲書往迴走,更是帶領著穿雲軍一眾人轉頭離開。


    那領頭的紅城守衛兵哈哈大笑:“剛剛哪個傻子說今日不扒了老子的皮,就跟老子姓的?”


    這一聲嘲諷立刻引得全場哄笑,就連醉生樓二樓也有客人紛紛探出頭看熱鬧,所有人將目光注視在了秋奘臉上,似乎就是要讓他下不了台。


    雲書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抬頭冷笑一聲問道:“喂,你叫什麽名字?”


    對方絲毫不懼:“你爺爺我叫度十七,紅城百夫長,不服氣就來跟老子幹,怕事的就滾迴家去哭鼻子,沒用的孬種!”


    雲書並非會被輕易激怒的人,但這一次在看到毛鐵柱臉頰上的紅手印的時候就已經真正的發怒,他用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自己腰間別著的諸多藥瓶,嘴角扯動露出了一個仿佛在看屍體的玩味表情。


    那位叫度十七的百夫長立刻全身汗毛豎立,心中莫名的一驚,暗道,這小子好強的殺心啊!


    可是雲書剛想有所動作,立刻被就近的毛鐵柱死死的拉住,隻見毛鐵柱麵對著雲書輕輕的搖頭說道:“三弟,這事不值,跟大哥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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