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雲書的信誓旦旦,人小鬼大的小男孩自然不可能輕易的信以為真,他用看起來格外滑稽的鄙夷眼神瞥了一眼自信的雲書,大眼睛來迴的轉動。


    “怎麽,你不信?”雲書當真就將這小男孩當做了一個同齡人看待,說話的時候恢複了以往的平靜與冰冷。


    那孩子癟著嘴巴看了半天,最後蹦出兩個字:“不信。”


    雲書險些被這一句話氣的內傷複發噴出一口鮮血,哭笑不得的問道:“為什麽不信我,你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


    那孩子也是機靈,開口提了一句:“你認為你有紅城的那城主厲害嗎?”


    聽了這話,雲書掂量了一下分量,按照道理來說,在繁華地段的城主大多都是實力非凡,一些桑國聞名的大型城池之內,城主的實力甚至已經到達地庸!不過一般城主頂多也就是凡品巔峰左右,有的甚至更差,此地這一靠近鄉下的小城算起來也並非什麽了不起的地方,因此雲書斷定,這位城主的實力不可能超過凡品巔峰。


    雲書對上凡品巔峰,倘若是搏命的話也並非沒有什麽勝算,前提是對方沒有學習過上乘功法,怎麽說雲書都還有噬熱蠱以及一滴裂玄毒,因此倒也不懼。


    尋思一二過後,雲書淡然說道:“有一點勝算吧。”


    這算是比較謙虛的說法了,雲書總不能跟一個孩子掏出自己老底吧,那也太傻了。


    那孩子鄙夷的眼神更重了,不屑的說道:“那群紅城的孩子當中,有一個是城主的兒子,由城主大人親自教導,你連城主都打不過,讓你教我,我怎麽可能打得過阿虎?”


    “阿虎?那個城主兒子的名字?”雲書苦笑著問了一聲。


    反而是那孩子不耐煩了:“你走開,走開,就會說大話,跟你學還不如跟我們村裏的柴大叔學,至少柴大叔當年可是在紅城裏花了銀子跟武館教頭學過幾年,現在全村就屬他最厲害了。”


    雲書聽罷,坦然一笑,對一個孩子他已經算是有耐心了,否則才不會舔著臉在這裏聊上這麽多,雲書伸手揉了揉那個孩子的腦門說道:“修行不僅僅是要看教的人實力如何,更多的則是看修行者本身的資質。說開了其實也就是你沒有自信,你擔心自己資質不如那城主的兒子,即使練再久也絕對不是他的對手,我說的對嗎?”


    這孩子微微一愣,隨即咬牙切齒道:“才不是,我肯定比他厲害,我是我們村最聰明的。”


    “哦?”


    “那你,你教我,隻要我打贏了阿虎,我就信你!”


    上套了,雲書忍住想要笑的衝動,心想這孩子果然還是要靠一些手段才能讓他們乖乖上鉤啊。


    雲書道:“我說了,是想和你做交易的。”


    孩子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竹籠內的小黑蟲,大度的說道:“隻要能打贏阿虎,別說這一隻,我能給你抓更多的來!”


    “哦?”雲書眼睛一亮:“還有更多?”


    不過話說迴來,雲書還是先要肯定一下這竹籠當中的小黑蟲是否就是有望煉製成鐮蠱的黑麻蟲!


    “將你這小蟲給我看看。”


    小男孩毫不猶豫的將竹籠遞給雲書。雲書輕輕接過之後,定睛細細查看了一番。


    他記得,在蠱毒經書當中有對黑麻蟲進行比較詳細的外表描述,以及附帶一些黑麻蟲習性的敘述。


    雲書從路邊摘來一根小草,輕輕的透過小竹籠朝著那黑蟲的後腿來迴擦蹭。忽的,那蟲子竟然將兩隻健碩的後腿折疊起來,全部藏到了腹下,並且震動雙腿發出了一連串清脆響亮的聲音。


    不僅如此,這一條小黑蟲的眼睛則由黑轉白,與他身體的對比之下顯得格外的顯眼。


    孩子從來沒見過這蟲子竟然還能翻白眼,嘖嘖稱奇的靠近細細打量,甚至還偷偷的笑了。


    雲書這下可以肯定了,這確是黑麻蟲,煉製過後,可以成為鐮蠱,有鐮蠱在身邊,雲書儼然就像是擁有了一把細小的鋒利鐮刀,可在敵人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摘取他們的項上人頭,倘若遇到危險,更是可以直接將鐮蠱碾碎,灑向敵人,必定會有奇效!


    欣喜的雲書微微點頭,將竹籠遞還給了小男孩,輕輕說道:“不知少俠如何稱唿?”


    似乎對少俠這個稱號很是感興趣,那小男孩臉上不禁浮現出了興奮的表情,伸出一隻食指在鼻子底下抹了抹,人小鬼大的說道:“好說,本少俠叫丁二牛,我爹說了,我以後會和山上的野牛一樣有勁兒,到時候誰也不是我的對手。”


    “我叫雲書。”


    “那我們的交易呢?”


    雲書微微一笑:“成交。”


    孩子畢竟是孩子,對一個人的信任總是如此的無條件,可能是見雲書把他當成大人一樣的對待,心中喜悅,有了這所謂的交易之後對雲書改觀了不少,連忙說道:“喏,小黑就送給你了!”


    接過小竹籠,雲書沒想到這孩子竟然如此輕易的就將東西交給了自己,心中對其的好感也增加了不少,當然,雲書可不是光說不做的主,他微微一笑,對著二牛細心說道:“你現在的身體太弱了,聽我的,每天早晨要早於那太陽起床,隨後到那邊的小山頭上對著太陽升起的方向用盡所有的力氣叫喊,直到太陽完全升起。”


    “啊?”二牛傻眼了:“這樣就可以打倒阿虎?”


    “這隻不過是基礎,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想要短時間內打敗那個阿虎,你需要把基礎練好,隨後配合著我教你的功法,你方才有機會。”


    雖然不知道雲書說的不積跬步是什麽意思,但依舊可以清楚雲書是想讓他打下紮實的基本功再去練習功法,臉上將信將疑,畢竟朝著初升的太陽大喊能打什麽基礎?


    “你不會騙我吧?”二牛看了一眼雲書手中的竹籠,似乎有些後悔了。


    可雲書卻顯得格外的堅定:“我雲書不會無聊到騙人取樂。一個月時間,你堅持下來,一個月後找個機會去紅城見我,我在那裏養傷。”


    “養傷?”聽到找個詞,二牛愣了一愣,怎麽看眼前的這個年輕的官兵也不像是受傷了啊,隻不過是臉上有了些許的擦傷罷了,這也要養傷?


    隻見雲書微微一笑,拉起袖子,露出了一條充滿各種猙獰傷口的手臂。丁二牛仿佛如遭電擊,整個人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這一條手臂上好似根本就沒幾處玩好的皮膚,大多都是淤青與傷口,實在嚇人,與之相比,自己身上的這點擦傷根本就是兒戲。


    見對方目瞪口呆,雲書內心嘿嘿一笑,心想:“這迴總該震懾住你了吧?”


    毛鐵柱見休息的差不多了,向村民們道謝了之後,一聲令下準備讓隊伍繼續前進,前往紅城。


    村民們很是友善的送行到了村口,那叫做丁二牛的孩子這個時候才從震驚當中迴過神來,立刻擠開村民,朝著遠去的桑國軍隊背影大喊一聲:“明早我要對著那太陽喊點什麽?”


    雲書沒有迴頭,坐在毛鐵柱拉著的推車上舉起了,開口迴應一句:“毛鐵柱英俊瀟灑。”


    “啊?”丁二牛似懂非懂,但牢記於心。


    雲書前麵奮力拉車的毛鐵柱一臉的不解:“什麽什麽,雲老弟,你這誇讚來的太過突然,老哥還沒準備好啊,嘿嘿,嘿嘿嘿……”


    看著傻笑的毛鐵柱,雲書也跟著笑了:“沒什麽,繼續拉車吧。”


    “誒,雲老弟,你不是能自己走了嗎?”


    雲書突然揉了揉屁股,狡詐的喊道:“誒喲,我的屁股,傷口好像又流血了,不行,我得躺下來好好休息休息,不能再走動了。”


    一旁看熱鬧的秋奘忍俊不禁。


    隊伍一路前行,足足用了小半個時辰才終於到達了紅城所在地,一眼望去,城門足有八丈高,城門口往來行人稀疏但還不算是太冷落,時不時的還會有商隊經過,經過守城士兵的審查之後,才一一的放行而入。


    靠近之後,毛鐵柱向那守城的兵卒開口輕輕喊了一聲:“這位朋友,在下毛鐵柱,特送穿雲軍傷兵來此休整養傷,這是洪老給的文書信件,請轉交城主大人。”


    距離毛鐵柱最近的看門兵卒頭戴大一號的木質頭盔,臉色有些疑惑,拿來信件在手裏端詳一二,開口說道:“在此等候吧。”


    話是這麽說,可這兵卒卻絲毫沒有持信進城將其呈交給城主的意思,而是將信件放入自己的胸甲內,繼續挺胸抬頭,目不斜視的立正站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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