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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一十三章不務正業的大總統


    金秋九月,秋高氣爽,空氣清新!


    葉之魁為了表示自己對農事的重視,在農工商部的幾名官員作陪下,帶著楊度等幾位侍從官,欣然前往北京大學農事試驗場。


    北京大學在葉之魁和民國政府的關注下,已經辦成了一所綜合性很強的大學,在各省所開辦之學堂中,一直獨領風騷。


    學部大臣孫家鼐按照葉之魁“引進來,走出去”的指示,由駐美留學生公使容閎牽線搭橋,與耶魯大學結為秦晉之好!


    不但派遣了大量的師生至耶魯大學、舊金山大學等美國院校進修,還花重金聘請外國人來中國任教,以其能夠趕上國外辦學之腳步。


    學科的設置是參照中西,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尤其是耶魯大學的體製,分門別類,力求與國際接軌。


    不但有高等教育:四年製本科教育,三年製碩士教育,三年製博士教育;還有普通教育,開辦附屬中學:六年製小學堂,三年製初等中學堂,三年製高等中學堂。


    高等教育是麵向全國招生的,普通教育隻是麵向京津地區。


    按照學部的統計,如今全國各地都興起了辦學熱潮,最有名的就是北京大學,北洋公學(葉之魁嶽父籌辦的,也就是後世的天津大學。)以及南洋公學(上海交通大學)。


    其中,許景澄任中文總教習,美國人丁韙良任西學總教習。


    許景澄出使過歐洲各國,在眾官員當中,思想算是比較開放的了。而且他素有骨氣,後世意大利窺視我浙江,向清政府租借三門灣,就是在許景澄的嚴詞駁斥與海軍將領的努力之下,最終讓意大利退卻,可惜卻被慈禧殺於八國聯軍侵華之時。


    丁韙良,美國***教長老會傳教士,在中國生活了62年,後世於1916年最終在北京去世,曾擔任過京師同文館的總教習。創辦了北京崇實中學(即現在的北京21中學)。


    北京大學成立時,孫家鼐向葉之魁推薦此人擔當西學總教習,葉之魁倒是沒有什麽意見,民國的大學教育水平才相當於列強的中學水平,丁韙良來當教習總比那些官僚氣息濃重的酸儒們要強。


    不過一些風言風語還是不可遏止的被有心人炒作了起來,什麽又要被洋人騎到頭上了,中國的文明之種即將滅絕。


    最終在北京大學開學那天,丁韙良當著全體中外來賓的麵,向中國的聖人孔子鞠躬致意,此舉才使得那些風言風語消失,而丁韙良也被一些***徒視為神的叛徒。


    葉之魁既然來到了北京大學,當然是先要參觀一番了,不久前剛得知消息的許景澄連忙放下手頭工作,急急忙忙的迎了出來。


    “許公!”


    葉之魁一臉笑意的拱了拱手,行禮道。


    “大總統您這是微服私訪,打了老夫一個措手不及啊。”許景澄打趣的說道。


    葉之魁莞爾一笑,順著許景澄的話說道:“有道是真金不怕火煉嘛,不過葉某今日也隻是路經此地,前往農學試驗場。”


    兩人邊走邊說,不多時便經過教學樓旁邊,葉之魁眼尖,見其中一間教室內氣氛尤為濃烈,學生分成幾個小團體正在討論什麽,連教習也參與其中,甚至一些學生還和他爭論起來。


    中國的學生公認的是世界上最乖的學生,為何?或許小學的時候調皮會踴躍提問發言,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到大學的時候,提問釋疑的已經寥寥無幾,大多是拿著筆在下麵沙沙的死記,學術氣氛很是淡薄。


    輕輕往裏麵一瞥,葉之魁心下好奇教習是誰,看到是蔡元培,這才露出一絲微笑來。


    民國政府成立前,蔡元培是翰林院編修,翰林是傳統社會中層次最高的士人群體,裏麵的人物大多都是進士出身。


    像是李鴻章,李鴻藻,張之洞,徐世昌以及蔡元培等人都出自翰林院。


    不過,葉之魁卻不怎麽待見這群人,翰林院不可避免的被撤銷,翰林群體或加入國家智囊院,或被聘為大小學堂的教習,或到學部任職,或自謀出路。


    當時葉之魁看到蔡元培的名字,就自作主張的將他調往北京大學任教,並且先讓其去歐美國家進修考察了一年時間,估計如今剛迴國沒有多久。


    因為他不久前剛向學部遞了一份意見書,孫家鼐可是知道蔡元培是葉之魁欽點去國外考察之人,對他的意見書,雖不置可否,還是交給了葉之魁處理。


    葉之魁看了之後,有些好笑,因為蔡元培竟然提議男女同校,想到自己不久前要求開辦女校,都遇到了不小的麻煩,那裏還會自尋苦吃,於是對蔡元培的意見書批上:步子邁得太大容易扯著蛋痛。


    估計蔡元培看到葉之魁的批示後鐵定會蛋痛。


    葉之魁之所以不待見翰林院的翰林,是因為他們當中雖有一兩位才德皆備之人,但是大多卻缺失氣節,患有政治軟骨症。


    遙想秦漢時期,皇帝據法統而南麵稱尊,君臨華夏;士人倚道統而安身立命,承傳文明。


    皇帝可操利刃而生死、榮辱士人;士人可搦禿筆而臧否、褒貶君主。


    皇帝授士人以官爵,士人扶君主以智力。


    對士人之需求與對曆史之敬畏的雙重因素使得君主不敢過於驕縱,為所欲為;而士人亦可售才學於朝廷,待價而沽。


    人主或為尋求智力支持而禮賢下士,如劉備之三請諸葛;或為不留千載罵名而強壓怒火,如曹操之不斬彌衡。


    士人或為保持自然天性而辭官高蹈,如陶潛之采菊東籬;或因注重享受生命而放浪形骸,如杜牧之江南落拓,由漢至唐,士人之地位雖有沉浮,但基本穩定,中華文化於穩定中走向昌盛。


    遺憾的是隨著君權的越來越集中,君臣關係從漢唐之坐而論道,經宋代之立而聽命,發展為明清之跪而請旨,尊卑關係絕對而僵硬。


    而清朝尤甚,有清一代,共羅織***160餘起,終於使知識界形成了萬馬齊喑,上下失語的可悲局麵。


    探究清帝心靈深處,文化上以低製高帶來的自卑感與人數上以少至多帶來的恐懼感交織一處,致使他們終日惶惶,變態過敏。


    他們倚重滿蒙翰林尤其是滿洲翰林,視為心腹,並通過他們帶動、改造漢族翰林,使之最終幾乎不知氣節為何物,死心塌地甘當帝王之鷹犬。


    其所作所為,不僅使明代時士大夫尚存留著的東林黨之氣節至清代已無從尋覓,乃至對近現代乃至當代不少知識分子的政治軟骨症與氣節缺失症的形成,亦負有不容推委的責任。


    李鴻章、張之洞、曾國藩等人終期一生都不敢造反,與此也不無關係。


    甩了甩頭,葉之魁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之腦後,好在翰林院還是出了一些人才的,看到自己倚重的蔡元培果然不負己望,葉之魁的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


    葉之魁這一站著不動不要緊,倒是急壞了旁邊的許景澄。


    他心裏一咯噔,看著吵吵鬧鬧的教室,不由在心中暗罵蔡元培,蔡阿培啊蔡阿培,早就叫你行事教書不要太出格,這下好了吧,被大元帥逮了個正著。


    許景澄尷尬一笑,對葉之魁說道:“蔡元培剛從國外迴來,還不是很習慣國內的師生之道,讓大元帥見笑了。”


    葉之魁一愣,隨即明白許景澄這是怕自己對蔡元培作風暗中不喜,為他開脫。


    搖搖頭,葉之魁說道:“許公何出此言,吾愛吾師,但吾更愛真理。甚好,甚好!”


    這下輪到許景澄愕然了,轉念一想,葉之魁是造反的出身,有些叛經離道,那是十分正常的。


    葉之魁並沒有驚動學堂裏的師生,而是與許景澄悄然的離開。


    聊得越多,葉之魁越覺得許景澄此人思想有些僵化,官僚氣盛隆,也許他作為一名外交官員是合格的,但是充任國內首屈一指的大學總教習,還是稍遜一籌。


    哎,在中國要找當官的,一抓一大把,但想找一兩個正兒八經的科學家,卻比登天還難,還是金錢開路,多從國外聘請一些人才吧,因為,這個時代是科學無國界的時代。


    葉之魁心情稍微有些低落,一路沉默不語,不多時就與許景澄、楊度等人來到了農事試驗場。


    農事試驗場較為偏僻,卻十分巨大,良田十畝,其上種植著小麥,高粱,玉米等作物,金燦燦的果實,讓葉之魁板著的臉終於鬆弛了下來。


    今年是個豐收年啊。


    許景澄暗自鬆了一口氣,悄悄擦了擦額際的冷汗,伴君如伴虎啊,一路走來,他的心情也是隨著葉之魁的臉色波蕩起伏。


    “大總統,試驗場南北各設一處,北在此處,南在海南島。南北作物,盡皆收集,最終配選出優質高產的農作物來。”許景澄在旁解釋道。


    葉之魁點點頭,他其實看重的是南方那個,希望雜交水稻能夠盡快被配選出來,奈何雖然他知道袁隆平這個人,卻沒有詳細了解雜交水稻配選的過程,隻是知道袁隆平經過反複試驗,在海南找了一株野生雄花敗育株,與一般的稻子配種,最後弄出了雜交水稻。


    葉之魁扼腕歎息,暗恨自己學習不努力之下,隻好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讓北京大學又在海南搞了一個農事試驗場,並且要求他們四處搜尋野生不育稻,而且從東南亞各國引進不同種類的水稻,進行雜交試驗,袁隆平以一個學校的力量,能夠發現並且配種成功,葉之魁就不相信,以一個國家的力量會毫無希望。


    “不錯,自古民以食為天,田地有限,畝產量卻在不斷的摸索下不斷增加,要是試驗場能夠加快這種速度,則是國家之福。”葉之魁毫不掩飾自己對農事的看重。


    “小心點,這顆小麥說不定價值萬金啊。”


    葉之魁左瞧瞧,右看看,甚至脫下鞋子來,光腳踩在微濕的田埂上,轉過高粱地後,忽然看見小麥地裏有三位皮膚黝黑的中年漢子,小心翼翼的圍在一顆小麥旁邊,一邊輕聲討論,一邊小心的記錄著。


    至於自己的到來,專注於小麥的那幾位顯然沒有看見。


    “眾位,何事如此驚喜?”葉之魁踮著腳尖,走了過去,忽然出聲問道。


    啊!


    其中一位捧著小麥的漢子受此驚嚇,手一抖,差點將小麥種子掉在地上。


    “這位兄台,這可是我的寶貝啊,差點就給你弄沒了。”那漢子嗔怪的看了葉之魁一眼,施施然責怪道。


    地上散落著大量的小麥,要是他這一捧掉下去,還真是不好再分開。


    “你是?”


    三名男子這才緩過神來,抬起頭來,好奇的看著葉之魁,雖然覺得此人眼熟,但也沒有料到他會是葉之魁。


    葉之魁尷尬一笑,道歉道:“見兄台圍在一起,還以為有甚怪事,好奇之下,有所驚嚇,還望見諒。”


    “無妨,無妨!”為首那人還要再說,被葉之魁甩在身後的許景澄等人卻及時出現。


    “憲鬯,快見過大總統!”許景澄隔老遠,就伸長脖子叫道。


    “大總統?!”三名漢子張大嘴巴,腦袋有點短路,方才給自己等人賠禮道歉之人竟然是大總統。


    許景澄連忙跑上前來,為葉之魁介紹道:“大總統,這是試驗場場主鍾觀光鍾憲鬯,其他二人是他的同鄉好友虞祖輝、虞和欽。他們在故鄉鎮海柴橋創辦“四明實學會”,並且著手試驗製造出了磷,憲鬯周曆京內外各山,尋覓植物,悉心於植物學研究,李善蘭李老翻譯的《植物學》被他翻了個稀巴爛,近來對奧地利人孟德爾的遺傳學又開始癡迷。”


    要是葉之魁曆史知識再淵博一些,一定會知道鍾觀光是中國近代植物學的開拓者。奈何,清末民初的中國科學家注定要被外國科學家的光芒所掩蓋,默默無名於曆史,甚至連一些殺人如麻的軍閥都比他們出名,這是中國的悲哀。


    現代遺傳學之父孟德爾的大名葉之魁倒是聽說過,初中生物課本裏麵寫滿了他的成就。隻是他逝世幾十年後才被人重新看重,當然,算一下,也就是這一兩年開始,才重新被科學界看重,估計身處天堂的他,也沒有料到在遙遠的東方,還有一個他的忠實信徒。


    “大總統!”鍾觀光等人有些尷尬的施禮道。


    葉之魁擺擺手,笑道:“葉某行事素來隨便,你等都為國家之棟梁,就不用那麽多虛禮了,你這個寶貝是?”


    說到自己的研究,鍾觀光一改方才的拘謹,麵帶笑容,口如懸河的說道:“大總統,這是我們發現的一種新的小麥品種,比原小麥產量估計能夠提高一倍有餘。”


    葉之魁雖然有所預料,但是現在從鍾觀光口中得到親自證實,不由大喜道:“提高一倍,就能多養活一倍的人,君等之才,利國利民,天下之幸。”


    鍾觀光繼續說道:“我們還發現,一些小麥隻開花不結果,我們稱之為公種,與母種雜交之後,有極大之可能提高產量,以在下估計,自然界中,水稻,高粱等作物,必與其類似。”


    葉之魁隻有絞盡腦汁,開始死命迴憶起初高中的一些基本的生物知識來,不是蹦躂出一兩個專業術語,倒是給了鍾觀光等人很大啟示,驚為天人。


    “這個,天色已晚,葉某還有公事要辦,就先行告退了,望你等能夠再接再勵,為我中華之植物學貢獻一份心力。”葉之魁一股腦將自己有限的知識轟炸完畢後,看到鍾觀光等人眼中越來越濃烈的崇拜之情,並且深挖廣擴,開始像好奇寶寶一般追問,葉之魁就覺得自己頭皮慢慢發麻。


    哥腦袋已經被你們炸幹了,實在是再也說不出一個子醜寅卯出來了,隻好找了一個借口告辭。


    “從雲,哦,大總統,在下實在是佩服萬分,要是大總統能夠棄官從學,必定能大放異彩,揚名海內外,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往日一些難題,在下如醐醍灌頂,茅塞頓開。”鍾觀光連聲惋惜的說道。


    楊度在旁邊憋住笑意,然後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許景澄緩了緩神,擦掉嘴角驚得流出來的哈子,正色道:“憲鬯,大總統建立中華民國,豐功偉績,上下五千年,也隻有幾位開國之君能比,切莫再說糊塗話。”


    馬屁不但拍得葉之魁飄飄然,也正好解決了他的尷尬之情。


    生怕自己這個偽科學家的身份被鑿穿的葉之魁連忙起身告辭,一路之上,楊度以及其他官員看向葉之魁的眼光都有一些異樣。


    覺得渾身不舒服的葉之魁隻有暗暗發誓,以後一定不裝逼了,接著又自嘲的想道:要是鍾觀光以後弄出了雜交小麥,雜交水稻,然後在學術期刊上麵寫上那麽一句:雜交水稻是在大總統葉之魁的指引之下,我鍾觀光花費多少年時間,才終於取得了突破。


    估計某些人一定會深深鄙視自己吧,說自己以權壓人,什麽東西都要往自己身上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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