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妖怪不可怕,可怕的是遇上鬼怪,遇上鬼怪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遇上閻王。

    這是展子江看著閻王厲那不威自怒的臉孔最切身的體會,旁邊的王文卿也是同樣的想法,但臉上一片平靜,在這荒草漫溢的荒野平原,空地上身穿白袍的閻王厲目光冷冷,他身邊因靈氣掀起的微風也是冰冷,如寒冰地獄一般。

    展子江看著自己身軀上黑色靈氣結成的地獄鎖,清清喉嚨道:“楚江王,你是天庭派在抓我們的,那還不走。”

    閻王厲喝斥道:“大膽,在本王未發話前,你敢多嘴!”

    展子江兩眼一翻,道:“難道你永遠不說話,我們就永遠鎖在這裏!”

    王文卿也喝斥道:“老三,住嘴。”又對閻王厲說道:“楚江王,如你有天庭手諭,我等自跟閻王迴天庭聽候發落,不過我有話說在前麵,我們是不願轉入輪迴的,寧願成為這荒野平原的一對孤魂野鬼。”

    “就是!”展子江接口道,還想說話卻被一旁的王文卿瞪迴去,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又擺在臉上。

    閻王厲打量著兩人,說道:“此番本王並非想抓你二人,但你等六丁六甲也是明白人,身帶重罪卻在光天化日下大搖大擺的出入,那就別怪本王抓你等。”

    展子江和王文卿對視一眼,心馳電轉,王文卿說道:“楚江王,你帶我二人到此,周圍十裏內了無人煙,也無孤魂野鬼,有話直說,六丁六甲仙術有限,但尋人找物可獻薄力,不比山神土地爺差。”

    閻王厲背過身,道:“一地府冥王,十五六歲,額頭有一大痣,黃發,一身黑衣,就在此荒野平原,明日午時我要知道他的蹤跡,另注意一凡人,二十左右,白衣藍褲,不過此人可能已迴人間,但多加注意。”

    展子江和王文卿心底一震,連忙點頭化解自己的震驚,等他們抬頭,身上的黑色地獄鎖已不見,閻王厲也不見蹤影,整個空地隻剩下枯黃的小草在隨風擺動,宛若夢境。

    展子江和王文卿再次對視一眼,一齊朝試仙石洞狂奔,他們此刻已明白,地府要找小歪,那他就算生了三頭六臂也難逃這劫難,這一定和小歪出地府有關係,他們第一次感覺自己的腿太短。

    試仙洞口,靠在一顆紅葉大樹下的敖紅羚徐徐醒來,猛然站起來,見敖青淑正躺在一旁草地上熟睡,連忙拍醒,說道:“這是怎麽迴事?”

    敖青淑揉揉睡眼,推開敖紅羚的手,不耐煩道:“姐姐,什麽怎麽迴事?”

    敖紅羚望望四周,叫道:“青淑,六丁六甲呢?”

    敖青淑還是困意十足,敷衍道:“可能跑去哪裏玩去了。”

    敖紅羚看著敖青淑秀發上還有一絲黑氣在纏繞,連忙拉起她,叫道:“地府的人來過!你快醒醒,我們中招了。”

    敖青淑被敖紅羚拖的左搖右晃的站起身來,睡眼晃向四周,指向敖紅羚的後方道:“他們不是在那嗎?”

    敖紅羚急轉頭,隻見兩個黑點朝她們奔來,正是王文卿與展子江,拖著敖青淑也奔過去,展子江的聲音已叫喚起來道:“小歪出來了嗎?”

    敖紅羚急奔幾步,隻見展子江和王文卿跌跌撞撞的奔來,急叫道:“發生了什麽事?”

    展子江和王文卿已奔到她跟前,展子江一下跌在她腳邊,上氣不接下氣的喘道:“閻王。閻王厲。來了。”

    敖紅羚連忙望向還站著的王文卿,王文卿也是氣喘噓噓,努力的平息下血氣,說道:“是,閻王厲來過,把我們抓走,要找地府小冥王,還有……還有可能要找小歪。”

    敖紅羚一愣,道:“他找凡人幹什麽?剛才肯定是他讓我們沉睡過去,一定是迷魂術。”

    敖青淑也醒了大半,道:“那凡人有什麽好的?找他?”

    展子江喘了半天,叫道:“不管為什麽?小歪出來沒,好幾個時辰了。”

    敖紅羚搖搖頭。

    王文卿立刻對展子江道:“老三,你立刻迴雷族營地問問辛長老,那出入試仙洞一般需要多長時間。”又對敖紅羚說道:“大公主,如果你們累了,那也和展子江一同迴去,我一個人在這裏等著。”

    敖青淑打個哈欠道:“這最好,我好困啊。”

    敖紅羚見這迷魂術這般厲害,當即點點頭,道:“小妹如此,那我們先迴去,這個閻王厲!我遇上他一定討迴公道。”

    王文卿苦笑一下,點頭道:“你們快去吧。”

    展子江搖搖頭,嘟嚷道:“今天可要把這條命給跑死了。”人已爬起,帶著敖紅羚兩人開始朝雷族營地跑去。

    王文卿轉迴試仙洞,坐在一塊長滿青苔的大石,看著洞口徐徐漫出的飄渺霧,心如亂麻,小歪現在已處在極度危險的境地,而他現在深深感到六丁六甲的能力太弱,蛇象龜,看來隻有蛇象龜才能擋住閻王。

    蛇象龜也許能擋住閻王,但在荒野中四處尋找小歪的小冥王誰來擋,答案已在猙獸嶺下揭曉,小歪躲在鐵樹後,慕容望月和段青紅正和黃魁打成一團。

    小歪看著一言不合就打成一團的三人,說道:“虛無,這樣不好吧。”

    虛無愣道:“那當如何,汝軀體未加磨練,吾之靈氣隻可激發半刻,仙術無法施展,在此癲狂冥王麵前,吾等乃板上之肉,任由他剁,可想再迴地府一番?”

    小歪一陣默然後,說道:“那我的身體照你說的修煉方式練多久才能讓你使上勁?”

    虛無說道:“因人而異,汝之軀體得地府靈藥塑形,乃難得之軀,如潛心修煉,見效甚快,吾之元神正與汝軀體交互,效果未知,但初見成效。”

    小歪點點頭,看著嶺下打的不亦樂乎的三人,說道:“這慕容望月的脾氣估計是打出來的,和誰他都可以幹上一架,別說來追我的黃魁。”

    虛無笑道:“妖怪遇鬼怪,冤家路窄,地府指責對方逆天,妖怪指責對方玩忽職守,嘯叫千年無果,注意他等的技法,此二人皆不錯,日後必成大器,尤其是那女娃娃,巫術已達到妖域戰士水平,那慕容望月劍法出奇,不過性子過倔,難生存。”

    小歪看慕容望月的望月劍行雲流水,在這昏暗的密林裏劃出一道道藍光,象鋪天蓋地的華彩一陣陣的湧向黃魁,而黃魁的那黑色獠牙劍卻能旗鼓相當的發出黑光,不斷碰擊著那陣陣華彩,並象一塊磐石,在大浪中就是屹立不倒。

    慕容望月不停的嘯叫著,表情極度的興奮,手中的望月劍也越來越猛,而黃魁一臉的深沉,在迴擊慕容望月的時候還不時將目光瞟向自己,這讓小歪一陣心寒,心裏拚命的給慕容望月打氣,但虛無的話語閃在小歪腦海,道:“慕容望月暫時不是這小冥王的對手,這場戰鬥的勝負就看那段青紅的。”

    小歪訝道:“慕容望月不是大占優勢嗎?看他那劍使的,虎虎有聲,我在這裏都可以感覺到它那氣勢,不扶著樹,估計要被那靈氣吹倒。”

    虛無糾正道:“他那氣息乃靈氣,但妖怪喜稱為妖氣,稱唿不一,或稱為逆天之氣,修煉方式霸道,是由心中之仇恨激發,這得來緣由悠長,前期,妖怪妖氣增長飛快,乃一般修煉人的幾倍,所以,前期妖怪很厲害,慕容望月此時正是如此,妖氣強大,但未有成型,這黃魁乃地府小冥王,靈氣乃天生的,他能和小冥王打成平手已不易。”

    此時,嶺下慕容望月已退後三步,肩頭已血淋淋,小歪“哎呀!”叫喚一聲,但這似乎激起慕容望月的兇性,將望月劍順著他的血水一帶,透明的望月劍象會吸食血水一般,將他的血收入劍體,讓原本晶瑩剔透的望月劍變成猩紅色,慕容望月見狀,再退一步仰天發出一聲尖銳的長嘯,讓小歪感覺兩耳一陣轟鳴,腦袋嗡嗡作響,人差點仆倒,眼角處,地上厚厚的樹葉開始無風自起,隨著慕容望月的一聲大喝聲,漫天的樹葉連帶小歪的軀體一起被吹起,慕容望月已滿頭赤發,如地獄深處爬上來的惡魔般帶著電花朝黃魁刺去。

    小歪連滾帶爬的扶住樹撐起自己的身軀,叫道:“他搞什麽?”

    虛無解釋道:“這乃暴氣,稱為啼叫震懾,前者可短時爆發強大妖氣,後者可震懾對手,這慕容望月,吾小看他以。”

    小歪再次看向打鬥的現場,黃魁在慕容望月的血劍下,被砍的終於歪了歪身子,段青紅一直借著小巧攻擊的銀棒,也開始閃出白色的光芒,黃魁大吼道:“你們兩個再阻攔我,我就不客氣了。”

    滿頭赤發的慕容望月哈哈一笑,大叫道:“來吧。”

    段青紅那銀棒上的光輝也越來越強烈,如一團白光開始在她身邊飄動,黃魁的目光再次落到小歪身上,那麵容已經扭曲,額頭上的大痣徹底變紅,小歪一陣心驚,但此時要他逃跑,他也做不到。

    “接招吧!”黃魁怒吼道,身上的黑氣一爆,一柄獠牙劍突增長數倍,身上巨大的氣息激起漫天的樹葉,那黑色的獠牙劍劃成漫天的虛刺,象漫天盤旋的黑龍都張開獠牙朝慕容望月兩人撕咬過去,原來獠牙劍已化成獠牙連環瑣,這是正黃魁的炎龍三十六擊。

    “來了!”慕容望月看著漫天的劍影,興奮的抬頭迎上,一柄血劍也舞成血色圓球隻朝黃魁撞去,段青紅冷著臉,揮動銀棒,渾身的白光飛升而起,在空中匯聚成一條白色巨龍盤旋在慕容望月身上。

    巨大的破空聲與風暴般的氣流同時出現,小歪這次直接被三股力道的氣息衝起,撞在大樹上,在彈到地上,滾過幾堆樹叢,最終撞在一塊凸起的山石上才緩下來,而嶺下,在風暴的中心,慕容望月也被震飛,在空中打個轉,落在地上,連退七八步靠劍撐在地上才止住頹勢。

    段青紅已縮在一個白色光球內,這巨大黑色的氣流沒有傷到她半分,隻是壓製的她無法動彈,黃魁的身影已不見,但他的怒喝聲在空氣中呐喊著:“伍步崴,你等著,我時刻在你左右,等著取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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