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
燕明玉蜷縮在地，直至睡去。
·
秦歡離開皇宮之後沒有立即迴忠侯府。
她先去了原主時常光顧的那家青樓。
“哎喲秦公子，您終於來了！”
作為熟客，她一進門就受到了熱烈歡迎。一位穿著粉色清涼衣衫的姑娘向她靠過來。那姑娘身上的脂粉十分濃重，秦歡不著痕跡地退了一步。
秦歡很懂行，她什麽都沒說，先拿出一錠銀子。
一看到這個，粉衣衫的眼神瞬間就亮了：
“哎喲~~秦公子您真是客氣！”
這裏的工作人員都十分會看人臉色，見秦歡不想讓人靠近，便沒有再使勁往她身上貼。
收了銀子之後，她的距離保持得剛好，臉上的笑容也真誠了許多：
“不知秦公子今日有何貴幹？”
“戴尤錢在不在？”
“在！”
粉衣衫收了銀子，一點兒也不含糊：“戴公子就在樓上，我這就帶您去！”
“嗯。”
秦歡點點頭，跟著她上了樓。
此時戴尤錢正左擁右抱。
跟原主不走心不走腎不同，戴尤錢來這裏消費錢花得十分值當。
好在這時他還在聽曲兒，沒有進入正題。
戴尤錢正聽得起興，沒想到他包間的門忽然開了。
他有些不悅。
“秦兄，怎麽是你！”
見來人是秦歡，戴尤錢立馬轉怒為喜。
他起身，眉開眼笑道：“秦兄，我終於等到你了！自從上次一別，這都兩日了。秦兄的事可都辦好了？”
“差不多。”
秦歡坐下，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酒水。
她喝了一口，手指在桌上點了點：“聽聞戴兄家產頗豐？”
一聽秦歡問這個，戴尤錢愣了愣：
“是……是啊。”
比起剛才，戴尤錢此時笑得有些勉強：“秦兄你問這個做什麽？”
他推開懷裏的人，之後擺擺手，讓她們都下去。
待房間隻剩他們兩人之後，戴尤錢才低聲問秦歡：“秦兄莫不是遇上了什麽急事？”
“差不多。”
秦歡還是那句話。
“……”
戴尤錢有些肉疼地從懷裏拿出一張大麵額的銀票，將它遞出去的時候他還有些不舍：“抱歉秦兄，我就剩這麽一張了……”
一張銀票。
一萬兩。
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不像她，窮得連未婚妻都要養不起了。
“不，不夠嗎？”
戴尤錢見秦歡不收，咬咬牙，又從懷裏掏出一個物件兒。
是一支做工精致通體翠綠的碧玉簪子。
把簪子放在桌上的時候，戴尤錢肉疼的神色十分明顯：
“這是我原打算送給碧翠的禮物，既然秦兄你有急事，就，就先拿去應急罷……”
秦歡：“……”
秦歡放下酒杯。
道：“我隻是想跟你談筆買賣。”
“談生意啊……”
戴尤錢明顯鬆了口氣。
他十分手快地將桌上的兩樣東西收起來，聲音似乎有些遺憾：“那這我就幫不秦兄你了，我家的生意一直都跟我沒什麽關係。”
“我知道。”
秦歡一開始就沒覺得這人會管家裏的生意。
畢竟戴家的生意做得很大，戴尤錢的智商明顯撐不起來。
“我想見你家主事。”
“你要見尤文？！”
戴尤錢有些猶豫。
他扭捏了許久，之後才吞吞吐吐道：“尤文他，他跟我不一樣，他不怎麽好說話……”
“沒事，見一麵而已。”
秦歡一幅不在意的樣子，戴尤錢也不是很好拒絕。
“好吧。”
戴尤錢把懷裏的東西揣好，他起身用一幅豁出去的樣子說道：“那我今晚就帶秦兄你去見一見！”
……
出了青樓。
戴尤錢剛才的壯誌全沒了，他縮在秦歡身後再三叮囑：“我們說好了秦兄，待會尤文要是揍我，你可要幫忙攔著點！”
“……嗯。”
秦歡應下之後，戴尤錢才慫兮兮地從她身後出來。
“嘭——”
“嘭嘭嘭——”
他敲響了自家大門。
“大少爺？！”
守夜的門房見自家少爺迴來，驚愕不已。
隨後他伸手從懷裏摸出一個鈴鐺，正要搖響，戴尤錢手疾眼快地搶了過來。
“大晚上的，就不要勞煩我爹了！”
他眼神死死盯著門房：“你說是吧，必安？”
夜色濃重，戴尤錢陰森的語氣顯得尤為嚇人。
門房被他嚇得直哆嗦：“是……是！大少爺您說的是……”
“好了！”
解決完門房，戴尤錢才轉身招唿秦歡：“進來吧，秦兄。沒事了。”
秦歡默默跟著戴尤錢進了門。
“這麽晚了，你家主事還不睡？”
秦歡抬頭看了看天色。
夜半三更。
古代這麽晚還在做正事沒睡的人實在不多了。
秦歡覺得就憑戴家主事這勤勉的精神，今天這筆生意應該就虧不了。
“早著呢。”
戴尤錢手裏拿著燈籠，他的聲音忽然縹緲了些：“尤文每天要經手的事多，至少還有一個時辰才會入睡。”
恍惚間，夜裏似乎響起了一聲細微地歎息。
從進門開始，戴尤錢家的裝修都很富貴。
可隨著燈籠的行進，周遭的景色開始文雅了許多。
“到了。”
戴尤錢在文雅的源頭處停下來：“這就是尤文的院子了。”
“大少爺？！”
守在院門口的人愣了下，隨後立刻放聲大喊：
“大少爺迴來了！！！”
瞬間。
院內燈火通明。
“快去告訴二少爺，大少爺迴來了！”
“大少爺迴來了！大少爺迴來了！”
“二少爺！大少爺終於從青樓迴來了！”
……
秦歡看了一眼戴尤錢。
戴尤錢默默別開視線。
他幹巴解釋了句：“我家就是這樣，你別介意。”
“哦。”
秦歡沒什麽情緒。
反正交友不慎的人不是她。
是的。
不是她。
院內的腳步聲淩亂了一陣，之後秦歡聽見一道輕微的開門聲。
很快，一群人簇擁著一個約莫十二三歲的少年走了出來。
少年走得極快。
他身邊的人手裏還拿著一根棍子，戴尤錢一見著他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躲在秦歡身後。
少年在秦歡麵前停下。
他打量了秦歡一陣：
“不知您是……”
“秦歡。”
“原來是秦公子。”
少年展顏一笑：“在下戴尤文，是戴家二公子。”他輕描淡寫地做了自我介紹。
而後問：“不知秦公子深夜前來，有何貴幹？”
燕明玉蜷縮在地，直至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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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歡離開皇宮之後沒有立即迴忠侯府。
她先去了原主時常光顧的那家青樓。
“哎喲秦公子，您終於來了！”
作為熟客，她一進門就受到了熱烈歡迎。一位穿著粉色清涼衣衫的姑娘向她靠過來。那姑娘身上的脂粉十分濃重，秦歡不著痕跡地退了一步。
秦歡很懂行，她什麽都沒說，先拿出一錠銀子。
一看到這個，粉衣衫的眼神瞬間就亮了：
“哎喲~~秦公子您真是客氣！”
這裏的工作人員都十分會看人臉色，見秦歡不想讓人靠近，便沒有再使勁往她身上貼。
收了銀子之後，她的距離保持得剛好，臉上的笑容也真誠了許多：
“不知秦公子今日有何貴幹？”
“戴尤錢在不在？”
“在！”
粉衣衫收了銀子，一點兒也不含糊：“戴公子就在樓上，我這就帶您去！”
“嗯。”
秦歡點點頭，跟著她上了樓。
此時戴尤錢正左擁右抱。
跟原主不走心不走腎不同，戴尤錢來這裏消費錢花得十分值當。
好在這時他還在聽曲兒，沒有進入正題。
戴尤錢正聽得起興，沒想到他包間的門忽然開了。
他有些不悅。
“秦兄，怎麽是你！”
見來人是秦歡，戴尤錢立馬轉怒為喜。
他起身，眉開眼笑道：“秦兄，我終於等到你了！自從上次一別，這都兩日了。秦兄的事可都辦好了？”
“差不多。”
秦歡坐下，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酒水。
她喝了一口，手指在桌上點了點：“聽聞戴兄家產頗豐？”
一聽秦歡問這個，戴尤錢愣了愣：
“是……是啊。”
比起剛才，戴尤錢此時笑得有些勉強：“秦兄你問這個做什麽？”
他推開懷裏的人，之後擺擺手，讓她們都下去。
待房間隻剩他們兩人之後，戴尤錢才低聲問秦歡：“秦兄莫不是遇上了什麽急事？”
“差不多。”
秦歡還是那句話。
“……”
戴尤錢有些肉疼地從懷裏拿出一張大麵額的銀票，將它遞出去的時候他還有些不舍：“抱歉秦兄，我就剩這麽一張了……”
一張銀票。
一萬兩。
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不像她，窮得連未婚妻都要養不起了。
“不，不夠嗎？”
戴尤錢見秦歡不收，咬咬牙，又從懷裏掏出一個物件兒。
是一支做工精致通體翠綠的碧玉簪子。
把簪子放在桌上的時候，戴尤錢肉疼的神色十分明顯：
“這是我原打算送給碧翠的禮物，既然秦兄你有急事，就，就先拿去應急罷……”
秦歡：“……”
秦歡放下酒杯。
道：“我隻是想跟你談筆買賣。”
“談生意啊……”
戴尤錢明顯鬆了口氣。
他十分手快地將桌上的兩樣東西收起來，聲音似乎有些遺憾：“那這我就幫不秦兄你了，我家的生意一直都跟我沒什麽關係。”
“我知道。”
秦歡一開始就沒覺得這人會管家裏的生意。
畢竟戴家的生意做得很大，戴尤錢的智商明顯撐不起來。
“我想見你家主事。”
“你要見尤文？！”
戴尤錢有些猶豫。
他扭捏了許久，之後才吞吞吐吐道：“尤文他，他跟我不一樣，他不怎麽好說話……”
“沒事，見一麵而已。”
秦歡一幅不在意的樣子，戴尤錢也不是很好拒絕。
“好吧。”
戴尤錢把懷裏的東西揣好，他起身用一幅豁出去的樣子說道：“那我今晚就帶秦兄你去見一見！”
……
出了青樓。
戴尤錢剛才的壯誌全沒了，他縮在秦歡身後再三叮囑：“我們說好了秦兄，待會尤文要是揍我，你可要幫忙攔著點！”
“……嗯。”
秦歡應下之後，戴尤錢才慫兮兮地從她身後出來。
“嘭——”
“嘭嘭嘭——”
他敲響了自家大門。
“大少爺？！”
守夜的門房見自家少爺迴來，驚愕不已。
隨後他伸手從懷裏摸出一個鈴鐺，正要搖響，戴尤錢手疾眼快地搶了過來。
“大晚上的，就不要勞煩我爹了！”
他眼神死死盯著門房：“你說是吧，必安？”
夜色濃重，戴尤錢陰森的語氣顯得尤為嚇人。
門房被他嚇得直哆嗦：“是……是！大少爺您說的是……”
“好了！”
解決完門房，戴尤錢才轉身招唿秦歡：“進來吧，秦兄。沒事了。”
秦歡默默跟著戴尤錢進了門。
“這麽晚了，你家主事還不睡？”
秦歡抬頭看了看天色。
夜半三更。
古代這麽晚還在做正事沒睡的人實在不多了。
秦歡覺得就憑戴家主事這勤勉的精神，今天這筆生意應該就虧不了。
“早著呢。”
戴尤錢手裏拿著燈籠，他的聲音忽然縹緲了些：“尤文每天要經手的事多，至少還有一個時辰才會入睡。”
恍惚間，夜裏似乎響起了一聲細微地歎息。
從進門開始，戴尤錢家的裝修都很富貴。
可隨著燈籠的行進，周遭的景色開始文雅了許多。
“到了。”
戴尤錢在文雅的源頭處停下來：“這就是尤文的院子了。”
“大少爺？！”
守在院門口的人愣了下，隨後立刻放聲大喊：
“大少爺迴來了！！！”
瞬間。
院內燈火通明。
“快去告訴二少爺，大少爺迴來了！”
“大少爺迴來了！大少爺迴來了！”
“二少爺！大少爺終於從青樓迴來了！”
……
秦歡看了一眼戴尤錢。
戴尤錢默默別開視線。
他幹巴解釋了句：“我家就是這樣，你別介意。”
“哦。”
秦歡沒什麽情緒。
反正交友不慎的人不是她。
是的。
不是她。
院內的腳步聲淩亂了一陣，之後秦歡聽見一道輕微的開門聲。
很快，一群人簇擁著一個約莫十二三歲的少年走了出來。
少年走得極快。
他身邊的人手裏還拿著一根棍子，戴尤錢一見著他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躲在秦歡身後。
少年在秦歡麵前停下。
他打量了秦歡一陣：
“不知您是……”
“秦歡。”
“原來是秦公子。”
少年展顏一笑：“在下戴尤文，是戴家二公子。”他輕描淡寫地做了自我介紹。
而後問：“不知秦公子深夜前來，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