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羽一把甩開她的手,大步離去。


    澹台靈珠並沒有繼續纏著他,而是看著他的背影勾唇:“走,我們去見母後。”


    安太後見澹台靈珠進來,開口問:“怎麽樣了?”


    澹台靈珠笑著說:“母後,成了。”


    “那真是太好了。”


    葉羽迴到這裏沒看見卓靜,就直接問一旁的侍衛,他問的,正是卓靜問的那一個人。


    侍衛恭敬地迴答說:“迴王爺,剛才卓靜小姐出來了一會兒,估計是沒見到您,她又進去了,現在都還沒有出來。”


    “又進去了?她又進去做什麽?”


    “這屬下也不知,王爺可以問一下裏麵的宮女或者是太監。”


    這時候正好有幾個宮女從裏麵出來,葉羽大步上前問:“皇上現在在做什麽?”


    宮女見是他,恭敬地下蹲迴答說:“迴王爺的話,皇上正在安慰太子妃呢。”


    “太子妃?你說的是卓靜?”


    “是的,太子妃一直在哭,很傷心的樣子。”


    葉羽手握拳:“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他抬步朝裏麵走去,走得越近,就將卓靜的哭聲聽得越是清楚,還隱約傳來他們的對話。


    “木陽,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沒事了,你現在能看清,還不算晚。”


    “對不起......”


    葉羽快步進去,門外的侍衛及時將他攔下:“羽王爺,請稍後,容我等先去通報一聲。”


    葉羽想著卓靜還在木陽手裏,不宜撕破臉,隻能點點頭。


    殿內的兩人聽到葉羽來了,卓靜擦幹淚水說:“皇上,勞煩您讓人端個火盆進來。”


    木陽看著她:“靜兒,你......”


    “皇上放心,我不是要做傻事,隻是有些事情該了結了。”說著她將手裏的聖旨遞到木陽麵前。


    木陽這才對門外的人喊:“去端個火盆進來。”


    火盆端來後,木陽看了等候在殿外100米左右的葉羽一眼,然後說:“把門關上。”


    卓靜想站起來,可是雙腿竟然有些無力,木陽隻好趕緊扶起她:“慢點。”


    卓靜走到火盆旁,將手裏的聖旨扔進去,看著火盆將自己的幸福燒得一光二盡,才開口說:“皇上,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吧。”


    “依你。”


    等卓靜收拾好心情後,木陽才叫葉羽進去,葉羽看見哭得兩眼通紅的卓靜,氣憤地對木說:“你對靜兒做了什麽?”


    卓靜迴答:“皇上沒有對我做什麽,隻是我突然想明白了,我不喜歡你。”


    “我不喜歡你?”這句話久久迴響在葉羽的耳朵裏。


    “我不相信,靜兒,你說的,今天是來讓皇兄成全我們的,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不管是生或者是死,我們都不離開彼此的。”葉羽說到。


    卓靜看著他:現在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演戲。她冷笑一聲:“不,你錯了,我那樣說,不過是為了迷惑你,讓你放了我而已,你也知道,那時候四周都是你的人,我唯有討好你,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才能保住自己的清白。”


    葉羽看向木陽:“一定是你,是你對靜兒胡說了什麽對不對?”


    木陽平靜地說:“朕什麽都沒有說,是靜兒看清了自己的心而已。”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要不然靜兒怎麽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你是不是用靜兒在乎的人威脅她了?澹台木陽,你真卑鄙,你無恥。”罵完澹台木陽,葉羽再次看向卓靜說:“靜兒,是他以權勢壓迫你了對不對?我們不怕,大不了一起死......”


    “不是的,他沒有逼迫我,我也不想和你一起死,我是真的看明白了,我不喜歡你,我之前那樣對你,都是騙你而已。”


    “我不相信。”葉羽大喊。


    卓靜不再理會他,隻是對木陽行禮說:“皇上,臣女有些累了,請皇上派人送臣女出宮。”


    “好。來人,護送太...卓靜小姐迴宮。”木陽說到。


    卓靜在通過葉羽身旁的時候,被他一把拉住:“靜兒,你再好好想想。”


    卓靜拿開他的手,沒有出聲迴答,直接抬步揚長而去。


    在卓靜離開後,葉羽控製不住想對木陽動手,被木陽的護衛及時攔住。


    “皇上。”護衛詢問木陽該如何處置葉羽,木陽看向葉羽說:“帶王爺去玉安宮好好休息。”


    這是要軟禁?葉羽不服氣地喊:“你憑什麽軟禁我?”


    “憑什麽?憑你讓靜兒生氣了,怎麽樣?這個理由夠充分嗎?”


    “你到底對靜兒說了什麽?讓她如此狠下心來對我?”


    “這個問題其實你應該問自己,你心裏都明白,又何必裝糊塗呢?”木陽說完轉過身:“好好保護羽王爺,要是他被人綁走了,你們就以死謝罪吧。”


    葉羽到了玉安宮後,看著這個充滿兒時迴憶的地方,那時候他和木陽還是情同手足,是什麽時候開始,自己不再把木陽當成兄弟了?具體的時間,他已經記不清楚了。


    因為環境安靜,葉羽想了很多,過了一會兒,他喃喃自語道:“不會的,靜兒不是會說謊的人,她一定有什麽苦衷,我要相信她,要相信她。可是......可是......”


    葉羽被木陽軟禁的事情傳進了安太後的耳朵裏,讓她原本愉悅的心情被破壞,控住不住罵到:“仗勢欺人,仗勢欺人。”


    玉春開口說:“太後,現在怎麽辦?要不然,您去向皇上求求情?”


    “我去給他求情?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太後,您不為您自己想,也得為王爺著想啊,他還有重要的事情沒辦呢?”


    安太後終於冷靜下來:“對,羽兒還要重要的事情沒做,他不能被軟禁了。走,我們去問問皇上。”


    “太後慢點。”


    木陽聽到安太後過來了,開口對宮女說:“去告訴太後,朕已經休息了,明日朕再去給她請安。”


    安太後聽到木陽竟然推托不見自己,憤怒地抬頭看著天上說:“先皇,你怎麽就英年早逝呢?現在我們母子幾人在這宮裏,哪裏還有什麽立足之地?”


    這時候碧太後也從一邊過來:“妹妹,瞧你說的,莫非姐姐我和木陽欺負了你不成?”


    聽到碧太後的話,安太後看向她陰陽怪氣地說:“怎麽樣?是不是很得意?你兒子現在當上皇帝了,就把哀家的兒子軟禁起來,憑什麽?你說說,憑什麽?都這樣了,還不許哀家說幾句嗎?怎麽說哀家也是太後,他就是這樣對哀家的?”


    “妹妹你真是誤會了,木陽可能真的已經休息,他不單不見你,連哀家這個生母,他也沒有見。”


    安太後冷笑:“你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你才剛來,人都還沒去通報呢,你怎麽知道他不見你?”


    碧太後歎口氣:“姐姐,你怎麽就不信呢?”她說完對木陽宮殿的侍說:“你進去通報一聲,就說哀家有事見皇上。”


    “是”


    侍衛剛走兩步,被安太後喊住:“等等,說有急事。”


    侍衛看向碧太後一眼,見碧太後點頭後才說:“是”


    侍衛很快迴來了,他走到兩位太後麵前:“迴稟碧太後,迴稟安太後,皇上說明日他定當去給兩位太後請安,如果不是天大的事情,還請兩位太後迴宮。”


    “你去告訴他,就是有天大的事情。”安皇後控製不住喊到。


    玉春扶著她,下她耳邊小聲說:“太後,要不再等一日吧,皇上應該不會把王爺怎麽樣的。”


    玉春的話沒有讓安太後冷靜下了,反而令她更加生氣:“等他把哀家的羽兒怎麽樣了就晚了,不行,今日哀家必須要他給哀家一個公道。”


    就在安太子準備硬闖的時候,澹台靈珠跑來了:“母後,母後,昆兒不見了。”


    “你說什麽?昆兒怎麽不見了?”


    澹台靈珠低著頭,假裝哭泣地說:“母後,一眨眼就不見了。”


    這個左昆調皮得很,皇宮裏池塘又多,怎麽說都是安太後的外甥,現在聽到他不見了,安太後也不再執意於見木陽,領走前隻是不客氣地跟碧太後說了一聲:“姐姐最好保證皇上不會對我的羽兒不利。”


    安太後走到雪寧宮,看見左昆好端端地坐在桌旁吃東西,她意識到自己被澹台靈珠騙了,憤怒說:“這不是好好的嗎?你去瞎喊什麽?”


    澹台靈珠也不怕,而是從袖口拿出一封信遞給她:“母後,舅舅說我們現在要冷靜一點,這事在他的意料之中,舅舅還捎了封信給您,他說按他說的做。”


    安太後打開信封,看見裏麵的字,猛地將信捏成一團:“不行,不行,決不能這麽做。”


    見她反應這麽大,澹台靈珠疑惑地問:“母後,舅舅說了什麽?”


    安太後仿佛傻了一般,一直嘀咕著:“不行...不行...”


    玉春扶著她喊:“太後...太後...”


    見安太後沒有要迴答的意思,澹台靈珠過來一把將信拿過去,看了一眼,也傻傻地愣在那裏,半晌後開口說:“舅舅瘋了?”


    玉春偷瞄了澹台靈珠手中的信一眼,然後不動聲色地站在安太後一旁。


    夜晚,碧太後得到了玉春傳來的消息,她在心裏冷笑:虎毒不食子,唐安,你不愧是唐家的人,真是夠狠心的啊。


    玉安宮,葉羽站在一個黑暗的角落裏,看著院子裏的第三批刺客。


    木陽派來的侍衛們,砍完一批,就將他們的屍體拖到一處黑暗的角落裏,到天明的時候,葉羽才看向那堆屍體,起碼有一百具了吧?


    葉羽就在這裏呆了半個月,看見每天都會來的殺手,葉羽心裏漸漸明白了些什麽。但是還沒等他想清楚,就聽到了卓靜就要封後的消息,這下,他再也坐不住了。


    他說要見木陽,但是木陽本就沒有要見他的意思,每次都是應付著。


    對於卓靜封後的事情,是卓文開和木陽商量的,問過卓靜的意見,她隻是說聽從他們的安排,所以這事就這麽定了。


    這天木陽特地宣卓靜進宮,卓靜來到後對木陽說想見葉羽一麵,於是,木陽讓人在玉笙亭擺了小宴。


    葉羽見到卓靜的時候,眼神很是複雜,卓靜走到他麵前行禮:“臣女見過羽王爺。”


    葉羽問:“靜兒,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卓靜隻是得體的微笑,神色和葉羽剛認識的她時,並沒有多大的變化:“王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道過不去的坎,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也請王爺珍重。”


    ......


    當卓靜口吐鮮血的時候,葉羽才明白,卓靜對自己的愛,有多深,他也在這時候才明白,原來卓靜的話,不是解釋,而是道別。


    卓靜死後沒三天,木陽就下旨讓葉羽前往畢德,並且下令要將卓靜的屍體停放在靜安宮半年,他的用意沒有人知道,也不敢反駁。


    原本還想先等卓靜下葬了再啟程的葉羽,聽到木陽這道關於卓靜的聖旨,一氣之下啟程前往了碧德州。


    在他離開的前一晚,秘密會見了唐深和房曲英兩人。


    “走了嗎?”木陽站在荷花池的進口,看著荷花池問。


    子清在他身後迴到:“迴皇上,羽王爺已經走了,在離開的前夕,他見了唐深將軍和房曲英大人。”


    “朕知道了,你去幫他們一把。”


    子清抬頭猶豫地說:“皇上,真要那麽做嗎?”


    “朕心意已決,去吧。”


    “皇上,恕末將直言,您也清楚,如果事成之後,安太後定然不會放過碧太後的,到時候您......”後麵的子清不再說,木陽也明白。


    “沒事,朕會安排好的。”


    “那......末將告退。”


    第二天,木陽來到了碧太後的宮裏,陪碧太後吃了一頓飯。


    “母後,如果兒臣讓您放下這高貴的身份,去過百姓的那種生活,您願意嗎?”木陽問。


    碧太後笑著點點頭:“陽兒,你想做什麽,便去做吧,母後永遠支持你。比起這富麗堂皇但是卻無比肮髒的皇宮,母後更願意去過平民百姓的生活。”


    “謝母後的理解,母後,飯後兒臣帶您去一個地方。”


    碧太後隻是微笑,並沒有接話。吃了飯,木陽陪著碧太後在花園裏走了一圈,然後才開口對林肖說:“擺駕雪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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