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盈秋所料,後來一直沒有見到有人再送熱水過來,六丫想著是不是他們太忙沒空,所以自己提了空桶過去。


    等到膳房的時候,才發現根本沒人在熱水,要是他們在忙也就算了,問題是他們正坐在一邊喝茶閑聊,隻有那麽一兩個人在做事。


    六丫走到那位公公麵前好聲好氣地問:“公公,沒有燒水嗎?”


    那位公公聽到她的話,這才放下茶杯,表情有些不耐煩地說:“姑娘,不是我們不幫你燒水,隻是我們剛燒好,就有人過來取走了,說是皇上要水洗澡。


    然後又恰巧到了大家休息的時辰,所以對不住了,改日姑娘還洗衣服的話,早些過來打聲招唿,我們一定會多燒一些。”


    現在六丫哪裏還看不出來自己被人耍了?隻是自己又能怎麽辦?


    一來不能去皇上那裏告狀,雖然自己是皇上的人了,但是自己畢竟還是個無名無分的宮女,而且這輩子也隻是宮女,根本就沒有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可能。


    宮女的職責就是打掃洗衣做飯這些,自己要是在皇上麵前多說一句,皇上會怎麽想?會不會以為自己不甘於現在的身份,想要皇上給自己一些特權?


    二來告訴安皇後那裏就更不行了,她怎麽可能會來管自己一個小小宮女的事情?那不是明擺著告訴所有人,自己是她的人嗎?


    想著這段日子自己白天幹活,晚上還被皇上偷偷接去他的寢宮伺寢,完事後又匆匆地迴到自己住的地方。


    這樣的日子遠遠不如之前在安皇後那裏過的,至少在那裏自己不用做事,皇上也不用為了掩人耳目匆匆離開,自己更不用多挪動一步,就能好好休息。


    六丫拉著臉迴到洗衣服的地方,盈秋幸災樂禍地看了她一眼,不過很快她又恢複一副好姐姐的模樣走到六丫身邊問:“妹妹怎麽了?咦?妹妹不是去提水了嗎?怎麽沒有?”


    六丫難過地抬起頭問她:“姐姐,你說我是不是很傻?是不是很笨?是不是很蠢?被人欺負了還不知道,還以為別人對自己也是真心的。”


    “怎麽會呢?妹妹你可是我見過最可愛的人了,告訴姐姐,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我這就為你出氣去。”盈秋說著就要往膳房走。


    六丫看到趕緊拉住她:“姐姐別去,沒人欺負我,我還是趕緊把這些衣服洗完,不然天黑就糟糕了。”


    “妹妹,別忘了你現在可是皇上的女人,他們這樣對你,可不就是在打皇上的臉嗎?”


    “姐姐別亂說,我不是皇上的女人,我隻是……隻是……總之,我就是個無名無分,可有可無的寵物罷了,那些不該是我的東西,我不敢肖想的。”


    “哎……罷了罷了。”盈秋嘴上這樣說,卻在心裏算計著怎麽讓皇上知道這些事,自己的傷也開始漸漸好起來,再不把事情捅出去,以後幹這些苦力活的可就是自己了。


    晚上的時候,澹台東錦身邊的太監常公公過來接六丫,盈秋自然也是一同前往的。


    等六丫走進澹台東錦的臥房後,盈秋開口對常公公說:“公公,您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您看看能不能在皇上麵前替我們家如意姑娘說幾句好話?


    如意姑娘晚上伺候皇上,白天還要洗衣打掃的,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再好的身體也經不住長久地勞累呀。


    其實公公也不用很為難,您也看出來了皇上對如意姑娘的寵愛,要是公公提議讓皇上把如意姑娘叫到跟前伺候,您說皇上會不會很高興?”


    常公公看著盈秋點點頭:“盈秋姑娘果然生得一張巧嘴,這一番話說得頭頭是道,讓咱家在皇上麵前提議不是不行,隻是最後的主意是皇上拿的,到時候要是沒能如姑娘的願,你們不要怪罪與咱家便是。”


    “自然不會,我們也明白主意還是皇上自己定奪,公公願意幫我們兩個無依無靠的小女子,我們已經很感激了。”盈秋說著把自己手裏的一些銀子放到常公公手裏。


    這些是她在妓院賺的,現在卻拿出來幫六丫疏通關係,說舍不得就是假的,不過為了讓自己少受些罪,盈秋再舍不得也要舍得了。


    常公公看了手裏的銀子一眼,然後抬頭看向盈秋,伸手把銀子都還給她。


    盈秋不安地問:“公公莫非是改變了主意?”


    常公公答到:“咱家是出爾反爾的人嗎?隻是咱家不愛財,況且也不缺。”


    說完他轉頭看向另一邊繼續說到:“咱家10歲的時候就做了閹人,後來入了宮,再到後來跟在了皇上身邊,看著皇上與那麽多女子共度春宵,咱家雖然無能,心裏確實也有些遺憾。”


    他說得這麽直白,要是換做六丫那個單純的姑娘,聽不懂還情有可原,可是眼前這個在妓院生活了那麽多年的盈秋,還聽不懂的話就可以說是白癡了。


    盈秋在他說的第一句“咱家10歲的時候就做了閹人”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他後麵會說什麽。


    想到他的身體,盈秋心裏有些不屑:你一個閹人能做得了什麽?


    不過她表麵上卻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支支吾吾小聲地說:“公公此言何意?隻要我身上有的,我都願意給公公您。”


    常公公知道她這是委婉地答應了,抬眼看了四下沒人,拉住盈秋的手進了旁邊的一間空房。


    由於身體原因,自然做不了什麽,不過盈秋卻被常公公勾起了身體沉睡已久的欲望。


    但是一個閹人是不可能滿足得了她的,所以在兩人穿好衣服從空房走出來的時候,盈秋心裏渴望起了這宮裏唯一的一個男人——澹台東錦。


    雖然侍衛也是男人,但是卻沒能入盈秋的眼,早知道玉春是找人進宮的時候,她就已經對澹台東錦動了心思,不過開始隻是想過榮華富貴的生活,現在卻多了一個目的。


    有了常公公的幫助,第二天澹台東錦就調了她們兩人到跟前伺候。


    現在不僅不用做那麽多事,而且住的地方離澹台東錦也近了。


    於是在一天夜晚來臨之前,盈秋騙六丫說身體不舒服,先迴去休息,不跟著過去等她了。


    六丫體貼地說沒事,讓她快去休息。


    盈秋在走出六丫的視線後,拐了一個方向,往澹台東錦的臥房走去。


    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去接六丫過來,盈秋在進門之前,先喝了一口不知道從哪裏拿到的酒,又在自己的衣領上灑了一些,然後將酒瓶藏在門口一個不顯眼的地方,才推門而進。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玉笙亭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顧鈺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顧鈺沐並收藏玉笙亭最新章節